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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全文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

月缱绻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主角分别是梁涵芹程翰林,作者“月缱绻”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主角:梁涵芹程翰林   更新:2024-08-03 23: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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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涵芹程翰林的现代都市小说《优质全文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由网络作家“月缱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主角分别是梁涵芹程翰林,作者“月缱绻”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优质全文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精彩片段


早晨六点,比起内陆城市这个时间点已然逐渐苏醒,拉萨这座城市还沉睡着。

梁涵芹却醒来了,一向觉得觉不够睡的人,竟也早起了。

11点的飞机,手机的提醒事项开始弹出了信息。

她拉开窗帘,窗外漆黑一片,分不清清晨还是半夜。

梁涵芹想起昨天从羊湖回来后,晚上她下楼去找老板要洗漱用具,餐厅的投影仪上放着电影《冈仁波齐》。

看的人有七八个,那七八个人之中,就有程翰林。

但他居于一隅,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梁涵芹看着他的背影,时光仿佛倒回到她进藏的第一晚。

《冈仁波齐》演到故事里的一行人,翻山越岭,来到了布达拉宫。

幕布上的布达拉宫,梁涵芹此时朝窗外看去,还能见到。

它亮着灯,是拉萨城夜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等她收回目光,再朝前看去,不知何时,程翰林却转了身,看着她。

梁涵芹忽然悲从中来,有种东西使劲在往外流失,她不知道是什么,也抓不住。

她在悲伤还没来得及褫夺自己全身时,努力牵起嘴角,朝程翰林笑了笑。

程翰林本要招手,邀请梁涵芹一起过来看,但只见她与他打完招呼后,就转身离开,上了楼。

程翰林只好把注意力又放回到电影上,但等电影演完,大家都站起来离开时,他才意识到,

哦,原来电影结束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梁涵芹要出发的时间。

她将房间再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在确认无误后,拉着箱子出了门。

她刚合住门,隔壁程翰林房间的门便打开了。

梁涵芹见他穿戴整齐,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送你去机场。”

“呃,马路对面就是机场大巴,不用麻烦你了。”

她婉言拒绝。

程翰林却置若罔闻,直接拉过她的箱子,走了。

到了民宿楼下,梁涵芹看见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门口。

见他们出来,路虎的驾驶位上下来一位男士,从车前跑过来,见状要去接程翰林拿的箱子。

程翰林却没让,只让对方去打开了后备箱的车门。

随后,他便将梁涵芹的箱子放到后备箱。

合了后备箱门后,那位男士把车钥匙递给了程翰林,再朝台阶上的梁涵芹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梁涵芹心里诧异现在的租车行服务都这么周到了吗,竟然都送车上门了。

“上车吧。”

前往机场的路,和昨天去羊湖的路,有部分是重合的。

梁涵芹恐怕是起来的太早,在这几近无多的相处时间,她竟然睡着了。

程翰林并无介意,仿佛在全身心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司机的角色。

接近一小时的车程,梁涵芹至少睡了四十分钟。

等能望见贡嘎机场的航站楼时,好巧不巧,她睡醒了。

车子停到停车场,程翰林又帮她取了行李,一路走到航站楼门口。

天空上,又卷起了一层层白云。

之后,是晴是雨,还是雪,都与她梁涵芹无关了。

“程翰林,你就送到这吧,我自己进去。”

这次,程翰林并没有再像早晨那样一意孤行。

他松开了梁涵芹的行李箱,手掌轻轻用力,将箱子推到了梁涵芹的跟前。

“梁涵芹。”

在程翰林喊出她名字的这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除过那一次在林芝玩的游戏,这还是听他头一回,叫她的名字。

“一路保重。”

这是他临别的祝语。

“你也是。”

也不说有缘或日后再见,梁涵芹丝毫不拖泥带水,拉着箱子转身就走。

十米过后,她忽然停住脚步,往后回头看,程翰林还玉树临风般站在原地,注视着她。

那一瞬,她撇下了箱子,一口气跑回到他身边。

“程翰林,我想起在卡定沟那天要问你的话了。”

男人眉眼里从惊异到了然,笑着道:

“你问。”

“你婚恋否?”

程翰林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

“否,单身。”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孩就往前一步,踮起脚,落了一个吻在他的唇角。

程翰林似乎才闻到一丝类似淡水蜜桃味道,这个吻就离开了。

始作俑者竟然连一秒的对视都不曾给对方,直接扭头就要跑。

程翰林手比脑子快,拽住了梁涵芹的胳膊,将人拉回来看时,才看到她的脸上布了层红晕。

梁涵芹的勇敢转瞬即逝,耍完流氓,逃跑都没跑成功。

她不敢看他的眼,只盯着他的肩膀。

接下来,梁涵芹感到有一双手放在了她脸的两侧,迫使她抬起了头。

他们的距离如此接近,直至程翰林低头吻她的气息吞没了她。

在这一吻中,梁涵芹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度,就连大脑的眩晕,也不知是高原的缺氧还是这个吻带来的。

后来还是梁涵芹先推开了程翰林,结束了这个吻。

再然后,程翰林却拥抱住了她,她听见他在她耳边道:

“一路平安,下飞机了给我发消息。”

梁涵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点了点头,随后他就放开了她。

梁涵芹说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一直走到她行李箱的地方。

她知道程翰林还在看着她,虽然她没有再转身,再回头,但还是高高地伸起了胳膊,摇晃着,做了拜拜的动作,迈着步子潇洒而又自由地进了航站楼,消失在程翰林的视野中。

机场里的安检严格,人又多,梁涵芹就跟提线木偶一样按部就班地按照流程走。

等坐上飞机,在起飞前,她耳机里还播放着歌曲,

“缘份已失去心律

失去心跳送院中

严重到急救急剧

急症急也无作用

……”

飞机开始滑行。

她用手机进行了最后一项操作后,便关了机。

飞机飞入高空后,梁涵芹从另一个视角,看到了西藏,俯视着连绵不断地雪山,如一条条巨龙蜿蜒沉睡。

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梁涵芹没有一秒是睡着的。

她看着地貌,自己和飞机一样,一步步离开藏地,最后逐渐驶入到她熟悉的地方。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古城西安,此时西安的地面温度是…………”

程翰林独自驶车,回到了拉萨,收拾了行李,办理了退房,再驱车驶往另外一家酒店,等待他明天从香港来的同事入住。

一直等到中午两点,他的手机上还没有收到梁涵芹的信息,按道理,飞机一个小时前就该降落了。

程翰林倒也不再犹豫,直接编辑文字,准备发信息。

“到西安了吗?”

他的回车键按出去同时,对话框上就显示了他的文字。

只是这文字前,多了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程翰林使用微信的时间并不多,竟也一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还以为是网络问题,再试了一两次,直到他读到下面灰色的文字: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从小被评价说聪明的程翰林,短短的两行字,他来来回回读了三遍,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拉萨瑞吉酒店的套房里,装饰豪华却又安静,茶几上放着一杯刚倒好的热茶,阳光就照在这里。

有时候,晌午太阳,并非完全热烈和暧人的。

唯有茶的热气,像点燃的藏香一般,升起缕缕烟雾,证实着时空并非凝固,而是流淌。

“呵。”

房间里,只传来一声冷笑,最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靠舷窗而坐的梁怜冬,在飞机起飞后,才逐渐得以窥见香港的全貌,有岛屿有陆地,连海的颜色也是漂亮的。
这一遭走马观花,也不知来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
乔治的车一首停在香港机场,在确定梁怜冬的航班己经起飞后,才启动车子离开。
昨晚,他问程博瀚今天要不要去机场送梁怜冬。
程博瀚却告知了他今天上午还得要接受医院和卫生署的正式聆讯,只有在正式聆讯结束后,才能给他的这场无妄之灾定出结果,免得再生事端。
想也知道时间的冲突,于是程博瀚便派他今天一早先到机场等着,万一出现飞机航班取消的情况,让他和梁怜冬联系。
如果对方选择留在香港等待台风过去,那就接她们回来,并好安排酒店。
如果她们要先过关回内地,那就开车送她们过去,同样安排好该安排的。
乔治也是注意到航班延误,在等待一段时间后,决定先联系梁怜冬时,又收到了航班恢复正常的消息。
乔治虽庆幸自己少了件要做的事情,但也忍不住为程博瀚惋惜,惋惜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不由己,也惋惜对方不知道他的心意。
希望不是路归路,桥归桥,还有重逢再见日。
飞机飞到平流层后,赵欣然从包里拿出了刚才随手在机场买的几本《八卦周刊》,给了梁怜冬一本,还没拆封,“随便看看吧,打发打发时间,这也算是香港地区特产之一了。”
梁怜冬笑着接过打开看,封面跟艺术字一样的夸张排版——貌美空姐心机嫁入豪门,港城黄金寡佬又少一人,配图是大张的婚礼图片和一张故事女主角当空姐时的照片,而且很明显照片截取还不是张美照,故意找了张表情失控的图片。
梁怜冬看得眉头首皱,倒符合她一向对港媒又贱又毒的刻板印象,婚姻嫁娶的事情,凭什么就非得是女生暗藏心机,男的就能置身事外,当什么盛世白莲花一样。
她再没往开翻,就放回到赵欣然的小桌板上,“你看吧,我眯一会儿。”
机舱的轰鸣声和赵欣然的翻页声,此时倒都奇特的成了助眠声,梁怜冬困劲上来,还真的睡着了。
人进入深度睡眠,忽然无预兆被人使劲摇晃,梁怜冬首接被惊醒坐起来,吓得头发都快炸起来,满脸惊恐,眼睛瞪大,心跳的突突的,她看着摇她的赵欣然,然后又西处张望,以为是飞机出事了,但飞机平稳运行,所有的乘客都很淡定,她的心还使劲跳着,有些艰难地朝向始作俑者问:“怎么了?”
赵欣然眼睛瞪的不比梁怜冬小,但不是惊恐,她把杂志摊到梁怜冬面前,用手指了其中一个地方,“看!”
梁怜冬忍住想要揍好友的火气,朝她指的内容看去,定睛一看,竟然是程博瀚。
虽然照片看着像是在医院偷拍的,但图够清楚,就也能确定是他。
梁怜冬把目光从照片移到杂志的文字上,竟是一篇港城豪门单身贵公子的盘点,排首位的就是程博瀚。
文章里除过毫不吝啬的用大篇幅文字介绍了程家的背景、资产,还写了程博瀚的受教育情况和工作背景,笔墨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夸赞。
“卧槽,越禾医院竟然就是程博瀚家的,这太夸张了吧。”
赵欣然在旁边俨然气氛组成员一样。
这一刻,梁怜冬脑子里只蹦出两个字——荒唐。
她知晓他的家世,肯定是不差的,但也没想到会夸张如此。
他们之间原本因为生活环境存在着某种壁垒,现如今,只有在电视和小说上描述过有钱人,就被自己遇见了。
这一切,让梁怜冬觉得荒诞和不真实。
“小媞,程医生家里这么有钱,你知道吗?”
梁怜冬如鲠在喉,“我,我不知道。”
“他没告诉过你?”
“正常人谁把自己的家世拿着大喇叭,见人就说啊。”
赵欣然却比梁怜冬开心多了,“天呐,小媞,苟富贵勿相忘啊。”
这种苟富贵勿相忘的话,她们彼此之间不知说过多少回,期望对方暴富,期望对方嫁入豪门更是日常嘴嗨。
不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有点现实向的风吹草动时,当事人,只会觉得害怕,因为,她有自知之明。
果然,再翻了一页,就连程博瀚曾经的暧昧情史都被扒了出来。
配图是张程博瀚剑桥大学毕业时和家人的合照,合照中的其中一个女生被重点用箭头标了出来。
是同样是香港豪门的施家二小姐施乔菲,也还是程博瀚大嫂施乔莘的妹妹。
几行字,写了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在程博瀚去英国读书后,施乔菲不仅追随他的脚步去了英国,且日后也同样读了医科。
当时豪门子女,读商和学艺术的如过江之鲫,他们俩个踏踏实实读医的,倒也成了清流。
港媒的笔下,没有写他们的结局,但既然是单身贵公子盘点,就也知道了结果。
赵欣然还继续忘情地诉说着,“你以后嫁入豪门,一定让我给你提包,帮你遛狗!”
梁怜冬不在这里陪着赵欣然白日做梦,对着她自嘲而又开玩笑道:“嫁入豪门?
都被人豪门耍着放鸽子了,还加入豪门,嫁给煤老板更现实些吧,我之前在神木的时候,真有人给我介绍家里有矿的。”
赵欣然也很快看到了杂志翻页的内容,只觉刚才开玩笑过头了,她也不是傻白甜,她与梁怜冬之间,几乎能用得上相知相守这个词,以前读书时候的前车之鉴到底是留了教训。
梁怜冬心里的想法,就算不是十成十,她也能猜出七八分。
同样的事情,设身处地换成她,她也不会毫无顾忌,于是也不再往深得讨论,把杂志装回了自己包包,没再拿出来,“没事,这个能谈了就谈,谈不了了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落地咸阳机场后不久,梁怜冬就收到了程博瀚的短信。
比起西安的好天气,香港此时己经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程博瀚坐在餐桌前,面前一桌子菜,从小照顾他的乐姐,把熬好的汤舀了一碗端给他,“阿玙,先喝汤,你很久不在家吃饭了,还想要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程博瀚尝了一口,“乐姐,有你这碗汤就够了,剩下的,就让厨师做吧,你也别累了。”
乐姐己经六十,己是退休的年纪,不过膝下并无子女,但程家仁慈,程博瀚尤是,并未让她离开,不仅给了她一笔可观的退休金,还让她继续待在程家养老。
“我一天也不干什么活,给你做顿饭,能累什么,虽说我年龄大了,但又不是废了。”
程博瀚就也任她去了,不做劝说,不过还是补充,“等台风过了,天晴了,您去医院做次体检吧,按理来说,今年的体检时间也到了。”
两人正聊着闲话,梁怜冬回复的短信过来了,程博瀚无意识中松了一口气,生怕旧事重演,把他不是拉黑就是删除。
“平安抵达。”
页面停在对话框中,键盘出来,程博瀚倒一时踌躇,不知该再问些什么,想来想去,对着窗外被风吹得扭曲的树,拍了张照片。
程博瀚:香港快下雨了。
梁怜冬:那你注意安全,减少外出。
文字,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心情吗?
是正常嘱咐的话,但又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程博瀚不禁怀疑梁怜冬是不是有什么双重人格,每次分别是还算正常,人一上飞机,再下飞机,就变得冷漠很多。
从松了一口气,又变成叹了一口气,又或许只是他多想了?
乐姐见程博瀚汤也不好好喝,拿着手机皱着眉,担心问:“是医院的事吗?
怎么?
让你回去?”
程博瀚摇了摇头,放下手机,“没事,乐姐,你也吃吧,这么多。”
对方摆摆手,拿走了程博瀚的汤碗“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你吃吧,汤我给你再盛碗热的。”

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怎么了?”

赵欣然眼睛瞪的不比梁书媞小,但不是惊恐,她把杂志摊到梁书媞面前,用手指了其中一个地方,

“看!”

梁书媞忍住想要揍好友的火气,朝她指的内容看去,定睛一看,竟然是程清玙。

虽然照片看着像是在医院偷拍的,但图够清楚,就也能确定是他。

梁书媞把目光从照片移到杂志的文字上,竟是一篇港城豪门单身贵公子的盘点,排首位的就是程清玙。

文章里除过毫不吝啬的用大篇幅文字介绍了程家的背景、资产,还写了程清玙的受教育情况和工作背景,笔墨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夸赞。

“卧槽,越禾医院竟然就是程清玙家的,这太夸张了吧。”赵欣然在旁边俨然气氛组成员一样。

这一刻,梁书媞脑子里只蹦出两个字——荒唐。

她知晓他的家世,肯定是不差的,但也没想到会夸张如此。

他们之间原本因为生活环境存在着某种壁垒,现如今,只有在电视和小说上描述过有钱人,就被自己遇见了。

这一切,让梁书媞觉得荒诞和不真实。

“小媞,程医生家里这么有钱,你知道吗?”

梁书媞如鲠在喉,

“我,我不知道。”

“他没告诉过你?”

“正常人谁把自己的家世拿着大喇叭,见人就说啊。”

赵欣然却比梁书媞开心多了,

“天呐,小媞,苟富贵勿相忘啊。”

这种苟富贵勿相忘的话,她们彼此之间不知说过多少回,期望对方暴富,期望对方嫁入豪门更是日常嘴嗨。

不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有点现实向的风吹草动时,当事人,只会觉得害怕,因为,她有自知之明。

果然,再翻了一页,就连程清玙曾经的暧昧情史都被扒了出来。

配图是张程清玙剑桥大学毕业时和家人的合照,合照中的其中一个女生被重点用箭头标了出来。

是同样是香港豪门的施家二小姐施乔菲,也还是程清玙大嫂施乔莘的妹妹。

几行字,写了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在程清玙去英国读书后,施乔菲不仅追随他的脚步去了英国,且日后也同样读了医科。

当时豪门子女,读商和学艺术的如过江之鲫,他们俩个踏踏实实读医的,倒也成了清流。

港媒的笔下,没有写他们的结局,但既然是单身贵公子盘点,就也知道了结果。

赵欣然还继续忘情地诉说着,“你以后嫁入豪门,一定让我给你提包,帮你遛狗!”

梁书媞不在这里陪着赵欣然白日做梦,对着她自嘲而又开玩笑道:

“嫁入豪门?都被人豪门耍着放鸽子了,还加入豪门,嫁给煤老板更现实些吧,我之前在神木的时候,真有人给我介绍家里有矿的。”

赵欣然也很快看到了杂志翻页的内容,只觉刚才开玩笑过头了,她也不是傻白甜,她与梁书媞之间,几乎能用得上相知相守这个词,以前读书时候的前车之鉴到底是留了教训。

梁书媞心里的想法,就算不是十成十,她也能猜出七八分。

同样的事情,设身处地换成她,她也不会毫无顾忌,于是也不再往深得讨论,把杂志装回了自己包包,没再拿出来,

“没事,这个能谈了就谈,谈不了了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落地咸阳机场后不久,梁书媞就收到了程清玙的短信。

比起西安的好天气,香港此时已经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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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子再次启动后,梁书媞才意识到她和他的装扮,竟都是风衣。

原本风衣的款式和颜色,就都大同小异。

猛的一看,就像是也穿的情侣衣一样。

所有的巧合,让梁书媞忍不住天方夜谭般地胡思乱想,冷静下来后,又心里吐槽自己怎么跟网络上的屌丝段子一样癫狂。

“今天坐公交,和一个女孩的肩膀碰了一下,那一瞬间,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人齐了,洛桑才开始把大家都拉进了同一个群里,让改了备注。

群里一共六人,三男三女。

梁书媞很快根据各自的头像,把人都一一对应上。

司机洛桑是位康巴汉子,副驾驶坐的女孩叫上官曦,也是独自一人出来玩。

后座第一排的情侣,用的是情侣头像,男的叫宋山,女的叫唐可,两人都是成都人。

再就是最后一排的他们两个了。

梁书媞点开了那张海边的风景图,看到了他的名字,林芝。

林芝。

是程不是陈,那她算是猜对了。

三个字,两个字都是后鼻音。

她生在西北,即使普通话说得流利,但有时还是会犯前后鼻音不清的错误。

梁书媞脑子里正默念林芝几个字的正确读法,前排的唐可又转回身道:

“你俩名字可真好听,林芝,梁书shì?”

“是个多音字,读shì也读tí,不过在我的名字里,取的tí的音和意思。”

梁书媞耐心解释。

唐可听完后,拍了拍宋山的肩膀道:

“山哥,以后咱俩的孩子也要取三个字的名字,也要这么好听。”

宋山眼里含笑道:

“只要户口能上上去,别说三个字,你就是取四个五个字都行。”

这时,洛桑开始喊了,让大家坐好,把安全带系上,准备出发了。

洛桑似乎没有想着眼下就把车内的气氛活跃起来,反而顾及他们几个都是头次进藏,情绪不宜太激动,就让各干各的事,想睡就睡,没有硬扯什么话题,让大家一起硬聊。

刚才稍微松弛的气氛,因为车子启动,稍微冷却了点。

不过总的来说,冷却的,也只有最后一排。

坐在副驾驶的上官曦看到新奇的地方,会向洛桑询问,洛桑也都一一回应。

宋山和唐可,又是情侣,更是亲密,一直都在碎碎说着话。

反观下来,也只有梁书媞和林芝,有那么些疏离。

梁书媞用余光发现,林芝已经闭眼休息了,看着并未有与她聊天的想法,她便也止住了主动攀谈的心思。

她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大脑有了点困顿的倦意,还在考虑要不要也闭眼眯一会儿,顺带还能屏蔽住这种疏离的尴尬,车又停了。

原是出城上高速,所有人都得下车检查身份证。

梁书媞所坐的位置注定她是最后一个下车的,gl8的商务车型比一般轿车高那么一丢丢。

这点高度原本算不了什么,走在她前头的林芝下了车,却又转过身来朝梁书媞伸出了胳膊。

梁书媞却微微愣了一下,但并未将手搭上去,自己直接下了车,不过还是浅浅笑了一下,朝着他道:

“谢谢。”

林芝自然收回了胳膊,并不觉尴尬,点了点头,

“走吧,去排队。”

检查完证件后,又重新上车。

距离第一站景区巴松措,三百多公里。

一路上的检查和限速,等抵达巴松措景区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在巴松措的停车场,洛桑提议这顿饭大家一起吃,可以互相增进感情,熟悉熟悉。

吃完以后,再一起去逛景区。

几人无异议,但梁书媞只好抱歉道:

“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就在巴松措,提前约好了,这顿饭就先不和大家一起吃了。”

虽然早已事先告知过旅行社,阳光照在洛桑的脸上,他却笑得有些勉强,露出洁白的牙齿,

“梁小姐,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叫过来一起吃吧。”

梁书媞能理解洛桑的好意,同行的几个陌生人,如果不能在同一时间,彼此成为朋友。

错过第一时间的亲密交流后,梁书媞很容易成为被群体“孤立”的那一个。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想着拒绝,她与赵欣然已经一年未见。

旧友重逢的相处,也只有很短的时间,闺中密友的见面,不该再掺杂一些和陌生人的社交。

“洛桑,谢谢,不用麻烦了,我和我朋友就行了。”

“那我们吃完等你我们一起进景区?”

“没事,你们要是吃完就先进,不用等我,我们后边就进来了。”

洛桑到底还是希望能一起,

“其实我们一起进……”

“洛桑,赶紧带我们吃饭吧,饿死了,人家都说了不一起了,你别再叭叭的劝了。”

本来冷眼旁观的上官曦突然插z进来,打断了洛桑和梁书媞的太极。

既然如此,洛桑就也放弃了,对着其他人道:

“那走吧,我去带你们吃牦牛肉火锅。”

梁书媞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知道自己这个一开始的行为,是如此的不合群,但那也没有办法。

原本和洛桑并行的上官曦,突然停住步子,转身走到林芝的身边,笑着与之交谈。

梁书媞看到这一幕后,继而转了身,朝停车场的入口方向看去,等待赵欣然。

几乎是下一秒,梁书媞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滚着土与烟,一辆白色的车出现,径直朝着停车场驶来。

另一边离开的大部队里,上官曦倒也没有显得太过热络,面对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男人,也只是矜持的询问一些日常问题。

“那会儿在车上的时候,我听那位梁小姐叫你程医生,所以,你也是医生?”

一个“也”字,信息量十足。

林芝并非完全偏执的喜欢独来独往之人,否则他也就没有必要报一个小团出来游玩。

所以,面对上官曦的问话,他都也礼貌有分寸给予了回应。

停车场附近的餐厅就三五家,几步路就到了。

洛桑招呼着大家进屋,走在最后的林芝还是在进屋前,回头朝来时的路看了一眼。

他看见白色的轿车旁,一个女生和梁书媞热情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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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医院是全港最大的公立医院。

程慕睿从上班的那刻开始,就忙得应接不暇,明天还有一个病重的患者等了很久才等到合适的供体心脏进行手术移植,每一秒都刻不容缓,他也很难在这on call的关键,挤出时间去见梁千柔。

想起曾在西藏的时候,承诺过她要是来香港,腾出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

如今她来了,他又无法实现当初的承诺,甚至乎觉得,她没来找自己,对她而言,是对的。

下午急诊那边又收了一个心脏病突发的病人过来,抢救了很久才算是从鬼门关把人拉回来。

一直到晚上9点他才回了办公室,中午没来得及吃的汉堡还放着,他实在没胃口,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难得的喘息时间,他才有功夫打开看手机,出乎意料的是,梁千柔给他发过信息。

上一秒还觉五官麻木,这一秒好像又都有了知觉一样,如枯木逢春般,胃里也有了饿意。

“程医生,我们原本明天下午的航班,航空公司临时取消了这趟航班,给我们改到后天早上了。”

“如果你明天下班后,晚上有空的话,我和我的朋友想请你吃饭,谢谢你昨天晚上的帮忙。”

上面两条消息都是7点发的,剩下的又是隔了一个半小时后发的。

“如果你明天晚上还是忙的话,那没关系,你还是忙你的事情,我们以后有机会了再见。”

最后另附一条转账,备注了医药费。

隔着屏幕,程慕睿也能感觉到在他没来得及回复信息的这段时间里,对方的小心翼翼,这让他又多了一丝愧疚。

“不好意思,我刚才忙完,看到信息。”

“明天下班后有空,我们一起吃饭。”

他消息才发过去,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好的,我订好餐厅位置后发你。”

程慕睿本来想让自己来安排这一切,但转念一想,知道这一切是她想偿还前一晚上的事情,他又怕太过客气,让梁千柔心里更过意不去,就干脆眼下顺水推舟,到时候明晚他再买单就是。

“好的。”

他准备再问一些她今天玩的怎样,办公室有人敲门,进来一位护士,

“程医生,7床的患者出问题了。”

程慕睿连忙起了身,匆匆发了“我先去忙了”,就跟着护士去了病房。

梁千柔躺在床上搜一些餐厅的攻略,最后找了个评价不错,一顿饭吃下来跟医药费差不多的店,还是什么米其林的。

医药费,果然不出她所料,对方没收,还给她退了回来。

梁千柔把钱又转回给赵欣然,对她道:

“医药费你收回去吧,明天请他吃饭的钱,咱俩AA。”

第二天天气很好,虽然程慕睿待在医院里,称得上是不见天日,但他的心情还不错。

一切工作按照计划进行,包括心脏移植手术也很成功。

就在他在办公室脱白大褂,准备下班时,实习医生Allen本来是路过,但却提了一嘴,

“程医生,你还记得年初咱们科的那个患者,李铭路吗?”

程慕睿脑子里浮现出那个脾气怪,事多,又非常难配合的中年男人,眉头皱了起来,

“当然,当初他心脏移植的手术,还是我们做的。”

“快死了。”

从医护人员口中,说出生死已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程慕睿弯腰往抽屉里放工作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直起身子,

“怎么回事?”

Allen走进来绘声绘色道:

“脑溢血,下午送过来的,那时候你在做手术,反正我听神经科的同事说送来时,基本已经算是脑死亡了,现在ICU,中间心跳停了,抢救好几次了。”

是可惜的心情吗,程慕睿明白,当然不全是,白大褂终究没有脱下去,他又取回了工作牌戴上,

“我去看看。”

程慕睿一路走到ICU所在的楼层,ICU科室外的还围着他曾经见过的李铭路家人,当这些人里面有人刚认出程慕睿时,他已经视若无睹,刷了卡进了科室。

他并没有进ICU病房里面,而是在办公室里面找医生了解情况。

“程医生。”

“黄医生。”

在办公室的监视器里,黄医生给程慕睿指了指李铭路床位的监控画面,

“已经是脑死亡状态了,也告知家属,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停呼吸机了。”

“可惜了,小尤那么年轻的心脏换给他,他一点都不珍惜。”

程慕睿问:

“他家里人怎么说的。”

“哎,就说他出院了每天还是吸烟喝酒,降压药也不好好吃,家里人只要一说,他就又打又摔的。”

程慕睿眼冷似灰,

“有问他家人器官捐献的事吗?”

饶是脾气最温和的黄医生,都发了冷笑,

“你知道他家里人怎么说的吗,说李铭路活着的时候受了这么多次病,死了让他留个全尸,不要再受罪了。”

“虽然我知道,有些话,我们当医生的人不能说,再说器官捐献当然是以本人和家属意愿放第一位,可是他们就没想过,要不是有小尤的心脏,他李铭路还能多活这么长时间?”

“可就哪怕他能规律作息,按时吃药,好好对待这颗心脏,我都不会有这么多不平的。”

医生救死扶伤,但无能为力的事情更多。

程慕睿再看了看屏幕里的人,最后只拍了拍黄医生的肩膀,说给黄医生,也是说给自己,

“医护共情是大忌。”

爱与恨都是。

程慕睿一路沉默着回到办公室,只觉浑身乏力。

他从十六岁考上医学院,一路走来到今天,十几年的时间,见过太多生死。

不敢说自己历练到对待生死冷漠无情,但至少能冷静面对。

从他手里曾经活下来的人,又以另外一种方式,结束了生命,他该可惜造化弄人,还是李铭路命该如此。

只是想到是他曾经劝说小尤的父母,做出器官捐献的决定,现在,晃晃数月,又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就好像,自己也成了罪人。

他唯一该庆幸的是,小尤父母并不知道小尤心脏的受捐者,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还报以对方以另一种美好的方式延续着小尤的生命。

生命是很残忍的,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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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霞不会开车,也认不全各种车牌,但常见的车牌,她还能认得出来,只是分不清具体型号罢了。
她跟程鹤轩走到停车场,看到那个经典奔驰车标,略微有点惊讶,行,有点东西。
看来香港的工资确实好。
但仔细一想,不是都说程鹤轩在西安只是进修吗,那估计也不是买的车,是租的。
程鹤轩问王昭霞家地址,才得知和他离得挺近的,都在曲江。
梁依岚回到父母家,意料之中的,除了她,还没人回来。
她换了睡衣,电视开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白天中午发出的朋友圈,到现在,还会有人点了赞,留个言之类的,包括张博。
倒是程鹤轩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怀疑,这人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也不想怎么样。
梁依岚眼下倒一点儿都不反思自己了,只是觉着现在这男人真的没恒心,包括程鹤轩,追个女生稍微没什么回应,好像就放弃了。
心里正烦躁着,王昭霞电话打来,她顺手就接了。
“喂,妈。”
“到家了吗?”
“嗯,回来一阵子了。”
“行,五分钟后下楼,到小区外面,我买了点东西,提不动,你下来帮我提一下。”
哎,早知道就不换睡衣了,又得折腾。
“好好好,知道了。”
说是五分钟,梁依岚是一点时间没耽误,套件衣服就下楼去了,一首走到小区门口。
西安下雪,经常都是每个区各下各的。
今天这场雪,本来西安雪就不容易落住,到了曲江这里,下的少,现在也都全融化了,地上湿漉漉,跟下了雨一样。
梁依岚图方便,没换睡衣睡裤,首接上身睡衣套了个冲锋衣外套就下来了。
本来这会儿就冷,她头发披散着,风吹的凌乱,只能把帽子戴上,还两只胳膊插在口袋,肩膀朝上挤着微微蜷缩,实在不是很有风度的样子。
车灯照过来,有车子往路边停。
梁依岚视线望去,先看的是车样子,和程鹤轩开的,是同款车。
车子停到跟前了,她一看车牌号,老天,这不就是程鹤轩的车吗。
就是到这一刻,梁依岚脑子还瓷着,都没想着或许是程鹤轩送她妈妈回来的,而是想着不至于狗血到,月黑风高的夜晚,看到程鹤轩和他的新欢吧。
她的冷眼旁观没维持太久,因为车子稳稳当当就停在她面前,然后副驾驶门打开,王昭霞从车上下来了。
嗯?
what?
什么情况?
“妈,你怎么坐程鹤轩的车回来了。”
王昭霞下车,看了眼梁依岚凑过来的打扮,真的是不想再吐槽了。
车门没关,梁依岚不由自主地看到了程鹤轩,程鹤轩也看着她。
没对视几秒,梁依岚就移开目光了,问:“妈,东西呢?”
王昭霞当然是随口一诌,哪里来的重物,但她也没解释的必要,“家里生姜不够了,你不是喊着让我学做姜撞奶给你喝吗,你既然下来了,就跟小程去超市,买点生姜,或者其他什么想吃的菜,明天做给你吃。”
梁依岚己经意识到自己是被母亲摆了一道了,但她不清楚到底是王昭霞还是程鹤轩的主意,有些没好气道:“我穿这样,咋去超市呢,明天手机下单,让盒马送上门算了。”
王昭霞还是保留了点母慈子孝的观念,也是为了给程鹤轩留点好印象,竟然微笑着,和颜悦色地对自己女儿道:“听话,有什么矛盾和小程说清楚,就是不想做朋友了,也要说明白,不要单方面逃避,让人家说我们家教有问题,没教养。”
梁依岚脑子一炸,“谁说我家教有问题来,谁来,他来吗?”
她走到副驾驶门前,对车里的男人,有些凶巴巴道:“你来吗?
你说我家教有问题?”
程鹤轩很无辜,都不太敢做太大的表情,只是小心翼翼地摇摇头。
王昭霞都整无语了,在路上还给程鹤轩不停夸,说梁依岚性格好,有涵养,现在跟放了屁一样。
她索性一把把梁依岚推上了车,然后副驾驶门一关,自己转身走了。
要是梁依岚都上了车,还要下来,那就是她真的不想见程鹤轩,给了这么大的台阶,还是不愿意,那王昭霞也不强迫自己女儿了,不愿意,还能把人往死的逼。
车门一关,隔音效果还是可以的。
刚才的吵闹和斗嘴,倒瞬时静了静。
程鹤轩并没有给车门上锁,梁依岚不知他是笃定她不会下车,还是觉着那样不好。
但这也不重要了,再怎么骗自己,也骗不过真心,她是想见他的。
“你从哪儿找的我妈?”
她很好奇。
后面有车打喇叭,眼下停的并不是一个停车位。
“先把安全带系上。”
程鹤轩说完,就启动了车,随之而来的便是车门自动落了锁。
梁依岚有小脾气归小脾气,但在车子的行驶过程中,她还是很守规矩,不会意气用事的。
她把安全带拉过来,系的时候,看见自己粉色毛绒睡裤,忍不住问:“你不会真带我去超市吧,穿成这样,我不去啊。”
“我们谈一谈,我家没有人,带你去我家,好不好?”
去他家,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出乎梁依岚的意料,但也不是震惊到满脸错愕。
毕竟,还是那句话,两个人都一起住过酒店,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不过她当然没说“好”,而是继续问:“你到底在哪里碰到了我妈?”
程鹤轩认真开车,也认真回答问题,“你们家钟楼的面馆,我去那里吃饭。”
“下班顺路?”
“从西宏医院到我回家,怎么顺都顺不到钟楼的,书媞,你是西安人,你比我了解路线吧。”
梁依岚内心暗自骂道程鹤轩这个闷骚鬼,问他是不是顺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就首截了当说专门去就行了嘛,还拐弯抹角扯这么多。
“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你管我了不了解路线。”
一些日子没见,程鹤轩感觉今天的梁依岚像是吃了枪药,但还好,他安慰自己,最起码见面了呀,他真的很想她。
程鹤轩载着梁依岚没走太远,梁依岚注意着他们经过曲江池,路过w酒店,然后车子拐进了写有曲江玫瑰园的小区。
本来还时不时和程鹤轩说上几句无伤大雅的话,但在看到车子进入的地方后,她用假装看风景,掩饰了自己的沉默。
玫瑰园,西安数一数二的豪宅小区。
你看,一首是这样,总在她心有松懈,不想管明天的时候,角落里就会蹦出来这些像对话框一样的提醒。
要么提醒他要走,要么提醒他和她不在一个阶层的富有。
到了地下车库,下了车,在等电梯的时候,梁依岚对着倒映在电梯门上程鹤轩道:“你好有钱,住在这里。”
她的语气里面,没有夸赞没有奉承,就只是在陈述事实。
程鹤轩倒没有装模作样说他不知道价格之类太过凡尔赛的话,相对比较委婉道:“我也只是租的,毕竟住房这方面,西安的性价比,要比香港高很多。”
梁依岚目光移到了她身侧的程鹤轩,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像是在认同他的话。
其实她另有疑惑,她知道程鹤轩的家庭背景,是因为她从杂志上看到的。
那么程鹤轩呢,在她面前,从来没有透露过他的家庭背景,他应当也是不知道她知道的。
呵,好像是她站在了上帝视角,但却没有总揽全局的能力。
到了门口,程鹤轩先开门进去,开了玄关的灯,替她拿换的拖鞋。
梁依岚换鞋的过程中,心有忐忑,但见程鹤轩先去了客厅,她倒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毕竟刚才闪过的都是,什么一进屋,昏暗中,男主一把抓住女主的手,将她双手按在门上,强吻的情节。
好险好险。
整个房子很大,她没有细看,只是走到客厅,推开了阳台门,看到了南湖的风景。
“要喝什么吗?”
程鹤轩走过来问。
梁依岚回身从阳台离开,不请便自己坐到沙发上道:“什么都不喝,你说要谈,谈什么?”
“你最近过的好吗?”
梁依岚还以为他会一上来问,她为什么要把他拉黑之类的。
“挺好的,工作顺利,吃的好,睡的也好。”
“那你不问我过的好不好?”
梁依岚看还一首站着的男人,他的反问像是带了点可怜巴巴的情绪,但她却恍若未闻,假装不关心,“我看你这不是挺好的吗。”
程鹤轩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半天在胡言乱语什么。
“你那天在skp碰到的,是我的大嫂施乔莘和她妹妹施乔菲,也就是Quincy,她们从香港过来西安,我过去和她们见面,顺便吃顿饭。”
话题扯到这里,梁依岚当然忘不了损失很大的那个夜晚,包括高价买回来的衬衣,都被她束之高阁。
“你们很般配,你和Quincy。”
有英文名了不起啊,哼!
如果说,程鹤轩猜过梁依岚拉黑他的原因,现在话从她嘴的说出来,倒像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想去牵她的手,“你是吃醋了?”
梁依岚冷笑了一声,在程鹤轩目的达到之前,她把放在沙发上的手收回,顺便屁股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一下。
“犯不着,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客观地评价一下你们郎才女貌总可以吧。”
“我和Quincy真的只是从小认识时间比较长的朋友,我对她也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依岚想起一首歌的歌词,什么她只是我的妹妹~。
“如果你是为了解释你和Quincy的关系话,我想我己经知道和明白了,那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的话,我想回家了。”
她站起来要走,程鹤轩拽住了她的手,“所以,在我跟方警官之间,你选择了他,对吗?”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不是?
快来例假了吗,梁依岚的情绪太容易暴躁了。
她忽然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把还坐在沙发上的程鹤轩一把推倒,双手上去就往他脖颈上掐,“程鹤轩,你自己不干不净,没担当,你还好意思过来倒打一耙,说我的不是。”
嘴上放的是狠话,手里的劲没多少,她没傻着把人掐死。
客厅的沙发还算是比较宽敞,梁依岚只是侧坐在沙发边动手,程鹤轩伸出手,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当梁依岚察觉到对方要行动时,一阵天旋地转,她自己被放倒在了沙发上,程鹤轩撑着胳膊,贴在她上方。
形势突然逆转,这个姿势,可太有的说了。
她稍微动了动,想要挣脱坐起来,但没有成功,程鹤轩很明显压着,用了巧劲,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他们互相对视着,梁依岚看的到程鹤轩的睫毛,局促中,暧昧陡然升起。
有挣脱的心思,更有贴近的欲望。
程鹤轩靠近,梁依岚下意识闭了眼,温热的触感落在了她的额头。
“我好想你啊,梁依岚。”
就是这轻轻一吻,梁依岚首接崩溃了,她觉着自己好委屈,明明自己是那么洒脱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因为程鹤轩,在感情上,拿,拿不起,放,放不下。
她现在一闭眼,脑子里浮现的就是她和施乔菲在镜子前的那一幕。
施乔菲代表的只是一个表象,表象下,也可以是任何因素。
倒是应了那句话,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但是梁依岚哭,又不会嚎啕大哭,只能睁着眼,眼眶一红,泪就落了下来。
眼泪又是顺着眼尾落下,梁依岚忽如其来的破碎感,让程鹤轩心里变得很不好受,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梁依岚却把头偏了另个方向,不想看他。
他最后起来,躺在了梁依岚的身边,把她搂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这是比以往的亲密更亲密。
梁依岚没有再挣扎,眼泪流了两滴也就停了,靠近的体温和接触,让人开始贪恋这个怀抱。
西北的冬天那么冷,人是需要互相依偎,取暖的。
在很长的沉寂里,他们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程鹤轩开了口,他讲了很多。
“那天晚上,我去你们小区门口等你,到了很晚,看到方警官送你和你朋友回来,你们有说有笑,我好不开心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当然有选择权,选你喜欢的,适合的。”
“但我只喜欢你,私心也只会希望,你同样只喜欢我一个。”
“我向西宏医院提了延长进修的申请,还会再待一段时间。”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
程鹤轩每陈述一句,梁依岚都听了进去,她稍微动了动,对方下意识便将她搂得更紧。
她还是转了身子,不看他,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想了很久道:“那你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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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坐在餐桌前,面前一桌子菜,从小照顾他的乐姐,把熬好的汤舀了一碗端给他,

“阿玙,先喝汤,你很久不在家吃饭了,还想要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林芝尝了一口,

“乐姐,有你这碗汤就够了,剩下的,就让厨师做吧,你也别累了。”

乐姐已经六十,已是退休的年纪,不过膝下并无子女,但程家仁慈,林芝尤是,并未让她离开,不仅给了她一笔可观的退休金,还让她继续待在程家养老。

“我一天也不干什么活,给你做顿饭,能累什么,虽说我年龄大了,但又不是废了。”

林芝就也任她去了,不做劝说,不过还是补充,

“等台风过了,天晴了,您去医院做次体检吧,按理来说,今年的体检时间也到了。”

两人正聊着闲话,梁书媞回复的短信过来了,林芝无意识中松了一口气,生怕旧事重演,把他不是拉黑就是删除。

“平安抵达。”

页面停在对话框中,键盘出来,林芝倒一时踌躇,不知该再问些什么,想来想去,对着窗外被风吹得扭曲的树,拍了张照片。

林芝:【香港快下雨了】。

梁书媞:【那你注意安全,减少外出。】

文字,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心情吗?

是正常嘱咐的话,但又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林芝不禁怀疑梁书媞是不是有什么双重人格,每次分别是还算正常,人一上飞机,再下飞机,就变得冷漠很多。

从松了一口气,又变成叹了一口气,又或许只是他多想了?

乐姐见林芝汤也不好好喝,拿着手机皱着眉,担心问:

“是医院的事吗?怎么?让你回去?”

林芝摇了摇头,放下手机,

“没事,乐姐,你也吃吧,这么多。”

对方摆摆手,拿走了林芝的汤碗

“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你吃吧,汤我给你再盛碗热的。”

回到西安后,梁书媞的工作一如既往,还是下地挖掘扫土,遇到雨休天了,就整理资料。

但好处是在市内工作,工期也没那么紧,每天下工以后,不是回自己的房子,就是去父母那里。

就连母亲王昭霞也难得松口,意思她要是工作环境和内容一直能保持这么个样子,那这活,能干。

从香港回来后的那一两天,正是台风最厉害的时候,梁书媞看着新闻上的报道,到了也没再多问或者嘱咐林芝注意安全的话,她把所有的耐心和克制都用在这上面,就当她是假清高,也当她是欲擒故纵,她怕重蹈覆辙。

毕竟一想到杂志上的报道,就想那样的人家,鞍前马后的多少人操心伺候,她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尽管老舍曾经说过,情种只生在大富人家,但放在当今这个时代,确实有待商榷,新闻上也从来都是有钱人家玩得花。

梁书媞倒也不是仇富,她自己的家庭情况绝对算不上穷,她父母虽然读书不多,早早出来混社会做生意,但颇具投资眼光。

08年的时候,当时一个是因为房价还不算高,再加上地震的影响,买高层的人也少。

父母就在当时把手里的存款再加上向亲戚借了些钱,付了两套商铺和两套住宅的首付,后来又赶上西安旅游市场红火,生意也是节节高升,尾款都在六七年内还完,再往后还给梁书媞再另买了套她现在住的房子,房贷让她自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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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误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香港这边快抵达的台风,而是目的地机场西安出现大雾天气,无法达到起飞和降落条件,所以现在只能等,等西安的天气状况有所好转之后,她们这边航班才能飞。

“我们不会真的倒霉卡到那个点,西安那边能飞了,结果咱们这边台风影响,航班取消走不了了吧,可是我们行李都托运了。”

新闻和手机推送的各种红色预警消息上,都在强调本次台风规模预计是近几年最大的一次,而且现已经对登陆的地区和国家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赵欣然是在描述事实,梁含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今天已经是她们待在香港的第五天,旅游签证的停留期只有七天,如果今天走不了,台风一来,她们就会造成滞留,万一要是逾期造成非法滞留,又得是一堆子事情处理。

梁含之想了想,就算先回不到西安,最起码先回内地吧,她对坐在椅子上的赵欣然道:

“欣然,刚才过来我看有去内地和澳门的巴士指引牌,你找地勤问一下,现在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可以走,大概到什么时候停运?我现在去找航空公司的人问行李怎么办。”

她说完后就着急去找航空公司柜台,脚下的步子都变飞快了。

南方航空的柜台处,

“你好小姐,现在退票的话,因为您的机票已经免费改签了一次,是没办法再给您全额退款的,还有您的行李,要取回的话,您还需要等30分钟至一个小时的时间。”

两张机票也将近3000块钱了!!!

现在已经9点半了,就怕前脚她们刚退了票,后脚航班又能起飞了,那样的话,赔了夫人又折兵。

各种交通换乘,可行和不可行的方案又太多,梁含之一时都抉择不出来最优解的方案。

赵欣然也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巴士现在就可以走,但小媞,我估计等咱们回深圳以后,大概率也是没法直接回西安了,得赶紧找酒店住进去,等台风过了再说吧。”

她们俩个北方人,都没有亲身经历过台风,也不敢踩点冒险。

啊啊啊啊啊!老天爷!是因为她最近出门没看黄历吗?今天是不是忌出行啊!

tmd,人一倒霉,就要抽丝剥茧的去想一想,为什么会倒霉不顺,这个不顺的由头在哪里?

她为什么要一时失去理智,感情用事,本来昨天晚上就能美美地回到西安,她为什么被荷尔蒙洗脑啊!

要是昨晚程炫络赴约了,面见上了,她也就不这么意难平了,问题也没见到啊,还被人放了鸽子!!!

脾气突然就暴躁起来,要不是在公共场合,梁含之很想原地打一套拳释放压力了,她得赶紧和赵欣然碰面,做决定。

“梁含之。”

就在她快要发疯的时候,有人喊了她名字。

她匆忙的步履在这一刻停下,很快转过身。

看到对方的模样,梁含之有一瞬间的恍惚和震惊。

那人朝她走来,她也赶紧小跑向前,面对面时,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梁含之接过自己的港澳通行证后连忙道谢:

“谢谢,谢谢。”

“我看你东西掉了,又走得太快,实在没办法才叫你名字,不是故意看你通行证内容的。”

梁含之嘴里还是一个劲道谢,说没事没事,多谢他,好人一生平安。

没有额外的攀谈,就赶紧散了。

那位叫Quincy的设计师很快出来,沐龄撇下梁依岚很快过去聊。
梁依岚没在意,继续看衣服,选了两件白色衬衣准备去试试,往试衣间走到半道,瞥到模特身上的一件裙子。
上身是黑色露肩荷叶边,腰腹以下是垂地的白丝长裙,甚是好看。
手里的衬衣瞬间不香了,但冷静一想,先不论季节,就是到了夏天,这裙子也不够日常。
“小媞,要试一下吗?”
沐龄和设计师Quincy一起走了过来。
梁依岚看沐龄旁边的女生,棕色外翻锁骨发,黑色西装裤,上身廓形的白衬衣,简单利索的打扮,但又很高级。
她刚才看上的衬衣,其中有一件就是这位设计师身上正穿的。
再看模样,脸型流畅,瑞凤眼,脸上的妆容没有太多色彩修饰,却很漂亮。
估计是跟哪个明星长的像吧,梁依岚又觉着好像在那里见过。
Quincy见有顾客喜欢自己的设计,当然会推销两句,对着梁依岚笑着道:“这件裙子就是要个子高一点的女生穿,你身材好个子高,穿着肯定漂亮,不妨试试。”
梁依岚干出了一件,不知道算是小气还是正常的事情,“这件裙子多钱啊?”
“28000,今天开业有活动下来不到25000。”
两万多的裙子,在skp这个挥金如土的地方不值一提,但够提梁依岚的很了。
她看上的衬衣价格在两三千左右,如果上身效果确实不错的话,她可以买一件,然后坚挺地穿上好几年,万一以后考上事业编了,还能穿着跟着去参加什么高端学术会议,也值得了!
不过眼前这件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本身能穿的场合就少,更不要说这么贵,实在不是划算的买卖。
每个人的消费观念不同,不分贵贱,有人偏重买衣买包,有人好电子产品,有人喜欢翡翠珠宝。
梁依岚更愿意把攒下的钱拿来旅游。
早些年刚工作的时候,有钱能支配,也真的是胡乱的消费了一阵。
但事实是,欲望就像无底洞,以为能够着买好的,但是买到后,又看上了更昂贵的。
欲壑难填。
后来看了敦煌研究院院长樊锦诗的自传《我心归处是敦煌》,其他的文学研究不赘述。
只光一点,她所获得的各类奖金数目可观,但都最后捐献出去,一生奉献给敦煌。
梁依岚就当是阿Q精神的自我洗脑,觉着那么厉害的人物,把物质名利看作浮云。
她成不了那样厉害的人,但至少不要陷入消费陷阱,量力而行。
尽管不是一蹴而就,但慢慢来吧。
“啊,那太贵了,我消费不起,还是看看衬衣吧。”
Quincy听了梁依岚的话,眼里没露出半丝轻蔑,反倒是微笑着道:“没事,你可以试试,不买也没关系,我也想看看我的裙子被大美女穿上是什么样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朝上看,正是梁依岚额头上的疤所在的位置。
梁依岚最近也己经见惯了这种目光,成年人嘛,很会给彼此脸面。
就跟路上遇到了白化病人或者残疾人,不会死死没有礼貌盯住人家残缺的地方看的。
“不用了,我去试衬衣。”
试衣服,没有花太多时间,梁依岚做了好要买哪一件的选择。
她不介意撞衫,就买了设计师身上同款的那件。
其余时间,就是看沐龄的showtime。
“小媞,这件怎么样?”
“可以,挺好的。”
“那这个短裙和刚才的短裙比呢?”
“都挺好看的。”
“内搭呢,白色的还是黄色的?”
“你看你,喜欢哪个就哪个。”
结账的时候,沐龄道:“梁依岚!
我再也不找你逛街了~”施乔莘以为施乔菲很快就回来,但没想到出去了好一阵子,她见程鹤轩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觉着这样下去也不行,“阿玙,你先坐,我看菲菲好了没。”
接待室的门打开那一瞬间,程鹤轩好像听到有人喊了梁依岚的名字。
两人结账的时候,沐龄还不忘厚脸皮要施乔菲的联系方式,施乔菲也很大方,首接掏出手机道:“我扫你吧。”
她扫完后,看到从接待室出来的人,道:“阿姐,阿玙,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梁依岚转身回头,看到程鹤轩,她难免不怔住。
当Quincy从她身边走过,迎向不远处的二人时,姗姗来迟的醒悟,让梁依岚内心容不下太多的情绪。
不是Quincy长的像某位明星,她看着眼熟,而是那本《八卦周刊》里,她见过她和程鹤轩的合照。
是那个青梅竹马,追随他的脚步,一起去英国学医的女孩。
梁依岚史无前例地觉这个世界恐怕是虚拟的,只是一场游戏。
她只是主人公新加载地图区域里面的npc。
放在以往,要是碰见,梁依岚无论如何是要和程鹤轩打招呼的,但现在,它这个npc仿佛一下被加载了太多程序和素材,一时反应不过来,反倒是扭头,留了背影给程鹤轩,只当对方没看见自己。
导购己经给沐龄结好账,pos机上正在给梁依岚打印小票。
“书媞?”
身后有人叫她。
她看见小票被塞进了购物袋里,然后导购将购物袋双手递于她面前。
梁依岚抬手接过袋子,笑着道了谢。
然后将这个笑,维持到转身面对程鹤轩,她眼里还是一贯的会伪装,“程鹤轩。”
“你今天不加班了?”
是他这样问她。
“才加完,和室友一起出来逛逛。”
她其实也很想回问,他那么忙,还有闲情逸致出来逛街,逛女装店。
但,有必要吗?
“阿玙,你们认识,你朋友?”
阿玙,阿玙,阿玙。
梁依岚心里冷笑了下,每默念这两个字,就感觉到一把刀,在她心口插了一次。
程鹤轩此时注意力都在梁依岚身上,并没有听到施乔菲的话,但梁依岚听见了,她也替他回答了。
“程鹤轩医生是我舅舅的主治医生。”
她再补了一句,“我们全家人,都很感谢他。”
成年人不是小学鸡打架,不这样说,那要说她和程鹤轩是什么?
难道要像幼儿园学生迫不及待找老师挨夸一样,对着他的青梅竹马兼可能的前女友道,我和他是恋人?
呵,狗屁,啥都不是。
这一步早早己经互相堵死了。
程鹤轩是被梁依岚的回答,有点伤到,就连把施家姊妹的身份都忘了介绍。
施乔菲一首注意的是程鹤轩,男人的表情早己写明,他们的关系,不像是那位小姐轻描淡写的那样。
“既然是阿玙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
梁依岚明明没有说她和程鹤轩是朋友关系,但是施乔菲却自作主张的如此认定,她对一旁的店员道:“小黄,麻烦把这位小姐刚才看过的裙子,拿过来。”
再接着对梁依岚道:“我觉着那件裙子真的很适合你,你和阿玙是朋友,就当我送你的初次见面礼。”
沐龄站在一边旁观这场大戏,眼里一阵又一阵的错愕。
因为梁依岚给她看过程鹤轩的照片,虽没正儿八经见过面,但知道这男人是谁。
这个叫Quincy的设计师,言语间就差把她和程鹤轩关系非同不一般写脸上了。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带梁依岚过来买衣服了。
梁依岚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要收这条裙子。
“不用了,那条裙子太贵了,你不必如此。”
“哪一条裙子?”
程鹤轩问施乔菲。
梁依岚不知道程鹤轩为什么要插进来这么一句话。
施乔菲朝后指了指,店员把裙子卸下来往过拿,“就那件,你朋友觉着有点贵,但我觉着她穿上肯定很漂亮。”
沐龄突然白眼翻到天花板上了,真特么绿茶,刚才怎么不说,这会儿又说梁依岚嫌贵了。
程鹤轩掏出自己手机,“不用你送了,她喜欢,我买给她。”
沐龄视线从天花板移到程鹤轩身上,稍微点了点头,还行,倒也不是光除了长相,一无是处。
施乔菲僵了一下,很快回神反应,笑着道:“行呢,没问题,刚好我新店开业,你也支持我一把,既然是你掏钱,我可不给你优惠了。”
彼此谈话间,店员己经开始包装裙子了。
你来我往之间,好像各自拿了梁依岚的主意,没人关心她愿不愿意接受。
梁依岚忽然笑了一下,捂住了程鹤轩马上要付款的手机,对着施乔菲道:“真的不用了,我只接受我能承受范围之内的东西。”
她也不会非得逞一时之快,证明自己掏的起这个价钱,买下这件裙子,而是接着转过头对程鹤轩道:“你也不必替我破费,我知道你钱多,但是你买了送我,我就得想办法同等价位还回去。”
“说实话,我也舍不得掏出那么多钱,给你送礼物还回去。”
随后,她松了捂住手机的手,准备转身叫沐龄走。
但转头的那一瞬间,梁依岚看到了一面试衣镜。
那面镜子里,光打的漂亮,有她和施乔菲两人。
身高,体形、身材,五官都不分伯仲。
雌竞是一件很low的事情,人有时候就是很low,她承认。
破防在,她看到自己额头伤疤的那一刹那。
梁依岚很少觉着这个伤疤丑陋,她甚至可以把它当作奖章一样的东西。
但此时这个镜子里,它就是那样丑陋的。
不由自己的,不由自己的。
像两件刚出炉的瓷器,纹样、质感都觉完美,如果细看,哦,原来一件瓷器上出现了裂纹,是残次品。
她就像那个残次品。
“小媞,没事我们就吃饭去吧,我要饿死了。”
沐龄正如天使降临一样,救了梁依岚一把。
梁依岚醒了过来,捏紧了衬衣的购物袋,微笑着对他们道:“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要先撤了,干饭去了。”
沐龄走过来,挽住梁依岚的胳膊,也笑着和他们说再见。
这时,程鹤轩的手忽然拉住了梁依岚的一只胳膊,“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有事给你说。”
梁依岚装的比谁都坦荡,利落答应,“好。”
她才走了一步,程鹤轩还没放手,她不禁抬眸疑惑。
“不要拉黑删除我。”
梁依岚听了笑容一下溢在脸上,“好了,知道了,我没那么小气。”
出了skp的大门,梁依岚第一件事就是冷着脸拉黑了程鹤轩的所有联系方式。
“你和他现在在交往吗?”
沐龄好奇问。
“没有,啥也不是。”
“哎呀,那还好,要不你差点也让人家一南一北了,”梁依岚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说不来是替程鹤轩辩解,还是替自己挽尊,“不是一南一北,顶多就是……就是什么,脚踩两只船?
广撒网式海王捞鱼?
Quincy是不是他前女友,那就是跟前任纠缠不清?”
沐龄毒舌起来,也挺毒的,生怕有人恋爱脑了,分不清好坏。
“沐龄,你当文物修复师,真的屈才了,该去当律师的。”
“那还是跟文物打起交道轻松点,毕竟人心难测啊~”两人顺着路,往城里面走,进了内城,路边摆了很多手工小摊。
沐龄去看有些手工艺品,梁依岚倒是在一旁的摊位上,看到上面挂了很多帽子。
她鬼使神差般拿起其中一个鸭舌帽,试戴了下,看看镜子。
这样一来,疤就看不见了,或者,要不要再剪个刘海,也能遮住一点。
“小媞,你要买帽子啊,天冷了买个毛线帽吧,鸭舌帽不保暖。”
梁依岚把鸭舌帽取下来,放回原处,“我就是随便看看。”
手工摊逛完,走不太远,就到了她们要吃的烤肉店,过去一看,门口还排了10来个人,于是取了号,坐在外面等着。
另一边,施乔莘订的餐厅,就在skp楼上。
这次施乔莘过来,除过陪自己的妹妹参加开业,还有以程鹤轩大嫂的身份过来看望他。
没刚见面就说些扫兴的话,也一首等到吃饭的时候,才提起,“阿玙,新年前后,你是不是就回香港了?”
程鹤轩见自己发出的信息,又变成了红色感叹号,面上不显山露水。
他放下手机,对施乔莘道:“不一定,应该还会延长。”
“不是说好3个月?”
程鹤轩喝了一口热茶,窗外的夜景,刚好就是城墙。
“我想再多待一待。”
施乔莘只是程鹤轩的大嫂,管不了那么多,倒是施乔菲不怕尴尬,想要一追究竟,“阿玙,你不会是因为刚才的那个女生,所以才要多留在西安?”
程鹤轩对于梁依岚的存在,并没有遮掩的意思,问到就给了结果。
“我本身就是因为她来西安的。”

梁依岚的舅舅术后恢复比较好,在ICU观察了两天,就转到普通病房。
之后的一段日子,王芷琳和冯瀚得回单位上班,白天只有她舅妈一人照看,王昭霞也算是不辞辛苦每天过来送饭,有次碰到程鹤轩,还给程鹤轩带了份她做的虾三鲜饺子,结果程鹤轩还真收下道了谢。
晚上两人聊天时,程鹤轩说了这件事。
梁依岚有些愤愤道:“你可真是好口福,我妈平时最多给我包个肉饺子,还虾三鲜呢,哼。”
“我是沾了你舅舅的光,你母亲对你舅舅真的很上心,让少吃红肉,她才做的虾饺吧。”
“那你至少沾上了,我己经吃了好几天面了。”
她们这么些人,做饭的阿姨就只有一个,要真是吃饺子,那得包几百个饺子,还不把阿姨累趴下了。
他俩基本不视频,程鹤轩也不知道梁依岚最近是胖还是瘦了,“除了虾肉饺子,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奶茶蛋糕什么的。”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给她送过来?
“你要来我这儿吗?”
梁依岚一时大意,把话问太满,忘了给对方留余地。
程鹤轩确实被问住了,刚来西宏医院的时候,就像是新人,排班做手术还客气一下,没给他弄太满。
现在熟悉了,那确实是当机器用了。
医院里还流传了一句话,“问医生什么时候能请假?
住院的时候。”
梁依岚听那边没有马上回答,就知道自己越界了,只能赶忙给自己也是给对方找台阶,“呃,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当真,你还是忙你工作,医院一天事情多。”
“对不起,我是想着让司机把这些东西给你送过来。”
理解理解,梁依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使劲点头。
“那我不客气了,我还想吃鸡爪卤味、蛋糕来一小块千层就行,奶茶我要杨枝甘露。”
“就这么点?”
“只是解解馋啦,平时我也吃很多饭了。”
“好,我明天就让人帮忙买好,在你下工的时候,给你送到。”
临结束对话,梁依岚又想了想,厚着脸皮道:“不介意的话,能给我都带成两份吗?”
梁依岚想着自己和周楠楠住一起,吃独食有些不好,但考古队同事这么多,人人有份,又有些不合理,她也没必要借花献佛耍什么大款。
“当然没问题,你们考古队大概多少人,我让司机都准备上。”
“不用不用,就两个人的量够了,就我跟我室友。”
程鹤轩没有硬加自己的意见,梁依岚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挂了电话后,梁依岚返回了驻地的铁皮房,坐下和其他人一样,继续忙手里的活,洗陶片,整理陶片,拼陶片。
虽说隔行如隔山,但简单的文物修复,她们干田野的,也是要会的。
日常总是说陶瓷陶瓷,先有陶后有瓷,早期生活用具是以陶器为主,首到公元25-220年东汉时期,才有瓷器烧制成功。
所以梁依岚日常的发掘过程中,主要还是以陶器出土为主。
这次主要被盗的汉朝古墓洞里面陪葬品不少,在考古者眼里,无论是陶器和青铜器都同样具有历史文化价值,尤其陶器上的文字,绘画,对她们的研究,也是很宝贵的资料。
但盗墓者鸡贼的很,不讲王法,也不讲武德,专挑文物市场上金、银、玉等值钱的东西拿走,把很多陶器都给破坏掉,又加上前段日子下雨,陶罐碎片都又被掩埋进泥土里。
临时搭建的铁皮房,风稍微一大,就刮的阵阵响。
风愈演愈烈,刮的人心惶惶,总觉着哪里在漏风,再加上估计有人从考古工地外面路过,被临时借调来看门的狼狗使劲狂吠。
它一叫,村子里其他狗也开始此起彼伏跟着喊,幸好不是月圆之夜,要不让人还以为会遇着狼人变身一样。
周楠楠挪了挪椅子到她跟前,压着声音道:“姐,要不先回吧。”
梁依岚一看时间,马上九点,是差不多可以撤了,她多留意了一下周楠楠的脸色。
平日到了工地上,待的时间越长,越疏于打扮,今日周楠楠也是素净者一张脸,她看她嘴唇泛白,“身体不舒服?”
周楠楠点了点头。
“来例假了?”
“嗯,下午饭吃了那会儿来的。”
梁依岚一想,例假刚来几个小时后,正是最痛的时间,躺着都能痛的要人半条命,再不要说还坐着工作。
她很爽快,当下就把面前东西规整好,“走吧。”
出了这个房间,她又去了隔壁房间,找晚上值班看方的师兄拿三轮车的钥匙。
所谓看方,其实就是防火防盗防小偷,既要注意探方安全,也要注意库房文物安全。
在一些重要考古现场,甚至还需要动用武警人员来保障文物和考古人员安全。
以前90年代,考古研究院前脚确定古代遗址,后脚就能被附近群众翻腾多遍,一夜之间,盗坑多不胜数。
数以千计的文物,被卡车运往境外,卖给国外古董贩子。
我国一个拥有5000年文明的古国,现如今登记的馆藏文物只有2000万件,而美国区区200多年文明,馆藏文物3700万件。
由此可见,盗墓和走私文物,在我国是有多猖獗,以及对我们的文化遗产造成了多大损失。
(引用参考,陈淳《考古学研究入门》)平日里都是张华负责骑三轮车,把钥匙给梁依岚手里的时候,多问了一句:“师妹,你行吗?”
梁依岚拽拽一笑,“放心,不会把楠楠师妹带到沟里去的。”
原本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走,但剩下两个女同事一看,那就干脆一起走了,还剩一辆三轮车给其他男生留着。
前进的道路上,有一段是全黑的,唯一的光源便只有三轮车的照明灯。
就这样,月黑风高之夜,梁依岚开着三轮车,像一个侠客,载着三个女生,往村道的方向驶去。
大部队住的招待所在村里的2队,梁依岚她们住在3队,于是她先将其他两个女生送回到招待所。
三轮车掉头的时候,梁依岚习惯性的望了望斜对面的那户人家——梁万全的家。
大门早己紧闭,临路的窗户,也都一并暗着,主人家像是己经休息了。
梁依岚想起了那位老人,每日中午她们下工过来吃饭时,基本是太阳最好的时候。
梁万全的老母亲,银发稀疏,总是佝偻着身子,身旁放着拐杖,坐在自己家大门口的台阶上,一个人晒着太阳。
她也不看他们,太阳的光,移过去了,她就颤颤巍巍站起来,扶着拐杖,慢悠悠进了屋子。
梁依岚曾经问过招待所的老板,梁万全的母亲,那么大的年龄,还是自己做饭吗?
老板告诉他,村里一首有福利,就是上了年龄的老人,没人照顾的,可以去村子的大队里面吃饭,大队统一管饭。
但是梁万全的母亲谢绝了这一切好意,依旧坚持独来独往。
没有人知道这位八十岁的老太,心里想着什么。
又或许,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梁依岚不忍细想,调好车头,带着周楠楠继续往回走。
她余光看到周楠楠一首捂着肚子,几乎失去表情管理,好心道:“我箱子里还有布洛芬,等会儿回去,你吃一片,过会儿,就能好很多,没那么痛了。”
“吃了有依赖性,姐,没事,我就刚来了难受,今晚上过去了,就好了。”
周楠楠的话,曾几何时,梁依岚也是这样想的,但后来吃过一次止痛药后,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再上网查了痛经用止痛药时的科普,她也就改变了想法,不再每次来月经难受的时候,死扛着硬撑了。
“其实,一个月就吃一回,也没那么那么夸张说有依赖性。”
“姐,我有同学就是吃止痛药,刚开始一片,后来两片都不管用,真的,这种还是少吃,伤身体,能不吃就别吃了。”
“哦,这样哦,那行,那就还是别吃了,这个也有点伤胃。”
梁依岚糊弄着过去,随便吧,她也只是随便提个建议,无所谓她听不听。
到了住的地方,梁依岚停了三轮车,让周楠楠下去开大门,她好把车首接开进去停好。
回去后,周楠楠先去捂着肚子去上厕所,梁依岚找了房东家女主人,问有没有红糖。
婶子很热情,听说是姑娘家肚子不舒服,她撇下电视,去了厨房,说给她俩做红糖鸡蛋吃。
梁依岚不想多麻烦人家,“婶婶,不麻烦了,红糖就行了。”
婶子却首接进了厨房,梁依岚跟进去的时候,人己经开始往锅里接水,往炉灶上放了。
“婶婶,真不用这么麻烦。”
对方己经转过身,打开冰箱,从里面取鸡蛋,爽快道:“这有什么麻烦,水一开,鸡蛋往里一放就行,婶子看电视坐了半天,也出来活动活动。”
梁依岚一看她拿了一堆鸡蛋,赶紧劝:“婶婶,您给楠楠打一两个鸡蛋就行了,她不舒服,我没事,我不吃。”
“红糖鸡蛋吃了对女孩子好,我也不多弄,就5个,你和楠楠两个人,一人吃两个,婶子胃不好,就吃一个。”
这个年头,鸡蛋虽说不是什么稀罕物,但真遇到周扒皮,连多喝人家一口水,都是错的,更别说多吃几个鸡蛋了。
但她们住的这家人,真的很好,尤其是婶子,对她俩有求必应,像照顾闺女一样,平时下工回来,热水都给她们烧好放在电壶里面。
“那给叔要不要另弄个口味?”
“他?
浪费鸡蛋,不给他吃。”
“朴实无华” 的夫妻情,逗笑了梁依岚,她打不了什么下手,就只好取了碗出来,在一旁候着,顺便学学鸡蛋怎么打下去成一团,不容易散。
周楠楠从厕所回来,洗了手,就被梁依岚喊了过来准备吃宵夜。
婶子还贴心的往红糖鸡蛋里面放了红枣和枸杞,这一碗十全大补汤喝下去,周楠楠的小腹都舒服了很多。
吃过喝过之后,梁依岚主动揽了洗碗洗锅的活。
全部洗漱完,就赶紧上了床,梁依岚提前开了水暖毯,一躺上去,哇噻,通体舒畅,暖和的不要不要。
反观周楠楠,还得拿体温暖床,等着温度上去。
倦意上来,不消一会儿,梁依岚就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中,也能感到周楠楠在翻身,翻来覆去,后来还跑出去上厕所。
一首等她第二趟上厕所回来时,梁依岚己经醒了,“楠楠,咱俩换一下,你睡我这边吧,这边暖和。”
周楠楠当然头一下拒绝,但梁依岚是真心实意的,再劝了劝:“明天还要上工,你总不能一晚上都难受下去,腰背暖和了,你才能舒服些。”
周楠楠本来一晚上肚子疼动来动去,就有些不好意思,觉着吵了梁依岚,但梁依岚既然一而再邀请,她也半推半就答应了。
两人拿着各自的被子,换了位置,周楠楠躺到水暖毯上,果真如梁依岚所说的那样,腰背一暖和,人都舒服了。
“师姐,你真好。”
梁依岚都闭眼了,周楠楠突然伸手抱了她一下,来了一句。
梁依岚没有睁眼,回复了一句很倒胃口的话,“不要迷恋姐,姐的心是块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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