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
家里的碗筷多了几副,衣柜里塞满了各式男子的衣服。
就连被子都在三人的强烈要求下,由一床改为三床。
我扯了布回来改被子的时候还嫌他们毛病多。
「你们再过几日恢复好了就要走了,三个大男人能不能将就将就?一个赛一个地娇气。」
他们三人其实早就调养得差不多了,偏偏对要离开的事情闭嘴不提。
反倒逮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吵嚷嚷个不停。
花潋:「还不是臭神仙一天到晚在被窝里放屁,在天上不食五谷杂粮,一落人间就管不住嘴,天天跟放炮似的,把我都熏臭了。阿愿,你不会因为我臭了一点点就不爱我了吧?」
我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不会,我本来也不爱你。」
他撒泼耍赖地在炕上打滚,滚到我腿边就像只猫一样地蹭:「嘤嘤嘤,女人就爱口是心非,我懂的。」
……
乌木清原本蹲外面洗碗,听了话就急赤白脸地从门口进来。
「死狐狸,你说谁放屁?你不放屁,你是不是连屎都不拉啊?你当你是只喝露水的仙女啊。」
要往前推些日子,我是绝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神仙就是我初识时那个端方出尘的乌木清。
可,近花潋者黑,是万年定律。
我已经习惯了逐渐粗俗的元义仙君。
我一边让乌木清淡定,一边指着门口说:「要打出去打,上次你们拍坏的桌子,可费了我不少银子买新的。」
两人就吵着嘴瞪着眼去了外面。
可打着打着,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三人混战……
我突然就想起了他们之前跟我说的。
我捡到他们的那天,其实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三个人无冤无仇,却拼了命,打成了三败俱伤、半死不活的局面。
而起因,不过是乌木清听闻有邪物为祸人间,便请命下凡,刚落到地就见到了失魂落魄的屠戾。
想也知道当时乌木清那张满口正义道德的嘴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正赶上屠戾心灰意冷、满腹邪火,两人便打了起来。
而花潋,纯粹是个脑子有病的。
他路过就路过,偏偏要嗑着瓜子在旁边看热闹,光看还不过瘾,嘴也欠欠儿地找打。
乌木清一看,又是奸邪之物,必与这魔头是一伙的。
屠戾一看,又来一找死的,毁灭吧世界。
于是,三个人就打起来了……
好不容易在三人的吵架拌嘴中拼凑出完整真相的我,只想说:「你们三个有天定之缘,合该同床共枕五百年。」
而现在,听着外面一会儿碎几个花盆,一会儿倒几个架子,乒乒乓乓、噼里哐啷的,我实在是坐不住了。
我别了针,往门口一站,看着满院狼藉,一股无名火直往上蹿。
「打吧,再坏一件东西,你们今晚都留院子里喝西北风吧。」
下一刻,世界和平了。
花潋:「阿愿,我要吃炒山菇。」
屠戾:「阿愿,我是被牵连的。」
乌木清:「阿愿,是臭狐狸先动的手。」
我头大地看着三个不孝子:「我上辈子一定是掘了你们三个的坟,不然老天爷不会这样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