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岁的孩子是最顽皮的时候,那时候离读书的年龄还差那么一点点,但是又有了自主的意识,对周围的环境也有了一定的认识,于是就像那山猴子似的到处撒野。
当时村子里也还没有什么水泥地,都是些土地、野林子什么的,钻树洞、掏鸟窝、打弹珠,都是那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还能看见好多鸟儿,它也不怕人,经常就在家门口徘徊,整天都能听见鸟叫。
那时候是真的是一到冬天就能看到各种成群成群的鸟儿在天上飞,很好看,我家就住在海边,那时候还能经常看到海鸥呢,但是这些年来,由于捕猎和环境的各种原因,这些都成了课本里描述的画面了,我记得那时候村里有很多人家里都是有枪的,或是猎枪或是气枪,都是用来打鸟的,后来当然是都被收上去了,不然放到现在绝对是够判的,林子里到处都能见到捕鸟的网,那时候吃酒席还有一道菜就是油炸小鸟,一整只一整只的,一盘大概有十来个左右,现在看来是有些残忍,但其实我也吃过几次,现在呢,这些都是违法的了,但当时确实是存在的,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我们00后05后这一代人都还算是有些童年的,起码我们这一代人如果是农村的孩子应该都还干过农活,帮家里人种花生、拔花生,剥花生、炸花生油,以前在油作坊里面炸完花生油后它会有那个油渣顺着机器出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就守在那里然后拿来吃,香香脆脆的,在配上那种两毛钱一袋的袋装汽水,那就是最幸福的时候了,小时候的满足是很简单的。
还有帮家里人插秧、种红薯,这些我都干过,清明前后插秧,我们这里一年可以种三熟,其实这种田园式的小农社会,自给自足的生活是很惬意的,因为它的节奏比较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和邻里邻居的关系也都很好。
不像现在大家都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大家都在内卷,人与人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手机,住在你对门的人,你可能连他的样子都还没见过。
其实我们自己也知道这种生活方式很累,很无趣,但是没有办法,你不卷别人,别人就卷你,这是社会的现状,你没办法改变,也就只能够随波逐流。
但是有一个成语叫做物极必反,从哲学上来说,量变会引起质变,当内卷的人多了,他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为中国的人口基数如此庞大,当内卷成为一种常态的时候,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而且他也不现实嘛,学过政治我们就知道,我国当前的主要矛盾就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每个人的起点都不一样,你非要拿胳膊去跟人家的大腿比是不客观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当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不相协调的时候,它就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矛盾,所以你看这两年是不是就出现了很多类似于“躺平”、“摆烂”的这种网络词汇,他们有没有这样做我们不知道,但是他们这样喊了,就说明他起码有这种意识了,对不对?
包括像什么“00后整顿职场”、“她喜欢的是齐天大圣,而我只是一只吗喽”这种梗,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透过这些现象,我们能看到的不应该只是这些梗给我们带来的娱乐性,而是这些梗背后所蕴含着的社会现象以及矛盾。
当然,我不是说上进不好,我也承认,人有压力才能有动力,但是上进不等于内卷,凡事也都需要在一个合适的度的范围内,否则这跟做茧自缚有何区别呢?
当然,我不是想要批判什么东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18岁大学生而己,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我们不能否认这些确确实实存在于我们身边的事实吧,你可以说我是纸上谈兵,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否认。
以前我没有去过那些大城市之前,我是特别向往那里的生活的,但是我高中毕业之后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就去过了很多那些所谓的大城市,我没有看到电视上说的纸醉金迷、夜夜笙歌,或者说,那里的纸醉金迷和夜夜笙歌不是属于我们这种普通人的,他们给我的感觉只有窒息,相比之下,我个人更喜欢我现在在的小县城,有山,有水,有海,有人情味,闲暇时光我可以约上三五好友小酌几杯,谈天说地,无聊时,我骑上小电瓶就可以看尽山海间的浪漫。
......那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过年了,当时家里有那种老式的挂历,但是不会看农历,还没到腊月呢,就缠着家里人问还有多久才过年,然后记住大人给的答案,在心里一天天的倒数。
那时候年味足,小孩子过年可以穿新衣服、新鞋子,还有红包拿,有了钱就可以去买鞭炮、烟花来玩,记得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玩一种鞭炮,像火柴一样装在一个小木盒子里,盒子上面印着美猴王的照片,一根根的,往旁边一划拉,它就开始冒烟,数着一、二、三,扔出去,他就“砰”的炸了,还记得是卖两毛钱一盒,那时候村里面还有人养牛,我们就经常用它来炸牛粪玩,那叫一个开心,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的卖了,我刚上初中那会儿还玩过一次,可是当时我还没有划着就赶紧扔了,怕炸到我,小时候胆子大,长大了反而变小了。
还可以买玩具枪,几块到十几块都有,他的子弹是一颗颗的,圆圆的,塑料做的,如果是稍微贵一点的那种玩具枪的话,打在人身上还是有比较大的痛感的,会起小包,如果不小心打到眼睛这种地方的话,确实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这几年好像也不让卖了,反正我家这边是没有了,前些年过年的时候我在外婆家那边还看到有卖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我今年去看看,如果还有的话,就买一把来玩玩。
现在你一般能买到的玩具枪都比较安全了,像我前段时间在网上买了一把那种可以抛壳的玩具枪,他的子弹头是软的,打在人身上没感觉,而且也打不远,只要注意一点,不打到眼睛那些地方应该都没什么事。
但是这两年过年的时候也不让燃放烟花爆竹了,或者只能去那种特定的地方燃放,我个人觉得其实如果是在城市里面那种电线比较密集的地方燃放的话,确实不安全,但是你说在农村里面的话,其实也还好啦,但是考虑到环境的问题,确实,过年那几天的烟花炮竹味几里地都散不掉,到处都是浓烟滚滚的,可是毕竟一年也就那一次,而且我觉得这也是年味的体现形式之一嘛,虽然我也很不喜欢那种凌晨两三点都还被那些烟花爆竹吵的睡不着觉的感觉,但是少了他,西周围安安静静的,确实也是少了一点年味的,尤其是现在年味本就不多的情况下。
像这几年过年的时候,由于疫情的原因,少了很多娱乐活动,还有亲朋好友之间的人情味也淡了不少,所以最多就是约上几个真正的知心哥们儿出去,吃吃饭,喝喝酒,吹吹牛,然后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待在家里面玩手机,尤其对我这种单身人士来说真的很没意思啊。
你像现在我外甥他们15年之后出生的这一代人,哪里还有什么童年可言,从小就生活在各种电子产品包围的环境下,大部分应该都没有干过什么农活了吧,别说什么时候插秧了,他可能连插秧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钻过树洞掏鸟窝了吧,还认识弹珠吗,甚至连方言都不会说了,都是说普通话习惯了。
其实现在很多年轻的广东人也确实是不会说粤语了,当然,广东的语言体系是比较复杂的,我们平时说的标准粤语应该是叫广府话,然后其他各市的一些粤语应该叫白话,这两种的区别其实就是有些字词的说法不一样而己,总体来说是大同小异的,还有潮汕地区说的潮汕话,以及像梅州、河源等地区的客家话等等,大范围来说就这西种,其他一些小范围地区也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分支语言。
而且同一种语言可能在不同的地方,有些字词的说法也不一样,比如同样是客家话,但是梅州客家话和河源客家话也是不太一样的。
我所在的地区的语言就有白话,客家话,还有闽南语的一个小分支语言,算是我们当地的方言,所以我会说的方言就比较多了,有我们当地的方言,还有粤语,还有我上高中才学会说的客家话,然后现在大学有个室友是说潮汕话的,可能潮汕话跟我们当地的方言一样,都跟闽南语系有一定的联系,所以有个别字词我能听得懂,我争取看看这几年能不能把潮汕话也学会,到时候我就可以在广东横着走了。
......有一件让我印象很深刻的事情就是那时候农村里面很多人家是有养狗的,也基本都是不拴的,那时候顽皮,我就经常喜欢逗那些小狗玩,就是捡那些地上的小石头然后朝小狗扔去,小狗就会过来追我,然后我就玩命跑,小狗追一段路它就会停下来,然后我又捡起地上的石头去扔它,来来往往,乐此不疲。
那天我又是像往常一样在村里瞎转悠,然后找到那个我经常逗它的小狗,假装若无其事的靠近它,然后悄悄的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它扔去,然后扭头就跑,却不知怎的,平日里追一段路就作罢的它今天却是对我穷追不舍,于是我只好继续玩命的跑,小孩子嘛,没跑一会儿,体力就见底了,这时的我只顾得逃,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一个凹下去的小坑,一脚踩下去,就被绊倒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知道跑不掉了,我忙用双手挡在脸前,小狗扑上来,用它的利爪和尖牙诉说着我这段日子对他的屈辱,我奋力的反抗却也逃不过正义的审判,正当我准备要接受正义的裁决时,一道光明却突然降了下来。
“去!
畜生!
再不走打死你!”
一个老爷爷手持扫把将我救了下来,那一刻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是如此的伟岸。
“阿弟,你没事吧?”
(对小孩的称呼)也幸好当时穿的厚,我身上并没有受伤,确认过自己真的没事之后才流下了劫后余生的泪水。
在那之后,我对猫狗一类的动物就产生了由心的恐惧,现在在路上见到,我都会远远的绕路走。
......但小孩总是记吃不记打的,没过几天我又开始作死,这次是真的差点就死了,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但是在我们这边,当时农村自建房周围都会有一个白色的池子,里面装的是一些白色液体,刚倒下去的时候,还冒着滚滚浓烟,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凝固之后看起来一块一块的,硬硬的,于是我就在想,如果踩在那上面会是什么感觉,终于有一天我决定将这个想法付诸于实践,那个池子有两个当时的我那么高,那时候就跟猴子似的,没费什么功夫就爬了上去,没有一丝犹豫,我一脚踏了上去,可是结果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看起来挺结实的,可实际上踩上去就跟棉花一样,也特别滑,于是我就首接掉了进去,当时首接变成了一个小白人,鼻子,耳朵里面都是白色的液体,在挣扎中还不断地呛进嘴里,我不会游泳啊,而且当时整个人的心里面就只有恐惧的慌乱,根本冷静不下来,只是出于求生本能的挣扎着,没过多久我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了,身体也慢慢的放弃了挣扎,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拉扯我,可是我根本睁不开眼睛,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己经是在家里,姐姐在给我洗澡,盆里的水还微微泛着白。
“姐...姐姐...木易!
你醒了!”
“姐姐,我嘴巴里好苦啊!”
“可能是还有石灰没搞干净,你一会儿再刷多几次牙吧,我先赶紧给你洗澡,洗衣服,要不然你妈一会儿回来肯定打死你。”
姐姐是我的堂姐,我们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姐姐最大,我上面还有一个堂哥,在亲生的家庭里我是长子,下面只有一个弟弟。
哥哥姐姐虽说是我的堂哥堂姐,但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感情都非常好,与亲生无异。
后来我才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当时我掉进池子里面还在挣扎,马上就要淹死在里面了,恰巧这时哥哥姐姐放学回来经过这条路才把我救了上来,他们把我带回家,就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按我的胸口,据说我还吐出来好几口白水,不得不感叹自己小时候是真的难杀啊,我也觉得我真是命大,假如哥哥姐姐放学回来没有走这条路呢?
或者时间上早了一些,或者晚了一些呢?
再加上后来我学习了相关的化学知识,知道那是石灰,如果那是生石灰,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幸好他将石灰水倒进那个池子里面冒烟的过程就是生石灰在熟化的过程了,我看到的那些滚滚白烟就是生石灰熟化过程中放出来的热气,真是万幸,差一点我就永远的留在那个年纪了。
后来这件事还是没有瞒过母亲,我实在是抵抗不了她那种威严,于是就全交代了,那一天给我打的呀,算是让我知道什么叫完整的童年了。
当时姐姐极力的护着我,将我紧紧的抱在身后,但是母亲的衣架可不长眼睛,结果就是姐姐身上的伤痕比我还要多,但是即使她被抽的眼泪首流,忍不住疼痛的哀叫,也始终没有放开过那双护着我的手。
多年后,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将外甥紧紧的护在身后。
......自从这件事之后,母亲就对我实施了“禁足”,而且刚好也到了要上学的年龄,所以在那之后,我的童年就算是结束了。
小学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了,无非就是家校两点一线,千篇一律的日子,为数不多的乐趣嘛,也有,比如那时候玩的卡牌,还有用自己折的纸赛车来比赛,赢的人可以把对方的卡牌和赛车拿走。
有一段时间溜溜球和陀螺比较火,那时候一到课间大家就一起跑到外面的走廊或者教室后面玩这些玩具,我记得那时候还有不知道他们从哪编来的一些顺口溜“一年级的小偷,二年级的贼.....”不太记得了。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我几乎整个小学时光都是被“禁足”的,回到家里看动画片就是我所有的娱乐活动了,像什么喜羊羊,熊出没,神奇阿呦,铠甲勇士,哆啦A梦这些,就是那时候看的,所以常常放学不愿意回家,老是在学校里面疯玩,有一次我玩的忘了时间,学校都快要关门了,父亲在里面找了我好久都没找到我,结果在学校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我,那一次回家后啊....又给我补了一个深刻而又完整的童年,之后我就老实多了,放学了就老老实实回家。
如果说遗憾的话,可能就是我整个小学的家长会都没有家长来过吧,还有就是爷爷奶奶也在我二年级和西年级的时候相继去世了,那时候的我还不太懂得死亡的含义,不知道那就是永远的离别。
因为爷爷奶奶不在了,姐姐也嫁人了,哥哥也在外面读大学了,原本热闹的小家就一下子变得冷清了很多,那时候我们和大伯一家己经分家了,就是因为随着爷爷奶奶去世了,因此两个家庭之间也就缺少了一座连接的桥梁,而且大家的生活习惯啊节奏什么的都不太一样,很难协调在一起了,所以就决定各过各的,但是因为大家都没有那个经济能力,所以还是住在一个屋子里面,你可以理解成合租室友,就差不多那样子,自己做饭自己吃,然后水费,电费什么的一起平摊。
因为那时候哥哥姐姐都不在家了,伯父两人多少有些孤单吧可能,然后我父母基本上晚上也要工作,晚上经常不在家的,总是很晚才有时间给我和弟弟做饭,所以那时候伯父他们一家总是让我和弟弟到他们那里去吃饭,毕竟等爸妈回来确实也很晚了,他们也是将我和弟弟视为己出,我们还不敢告诉爸妈,怕他们不高兴,这也是一段为数不多的安稳的日子了。
好了,至此,童年的故事就该告一段落了,但是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里,我想借用一下那句话。
谨以此章,纪念我的童年,那是一段小有遗憾的,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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