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父亲的离开，竭尽所能保住父亲的命，却让他备受煎熬和痛苦。
活着是痛苦，那死亡就是解脱吗？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夜，也是女儿冉冉的三岁生日。
方婷买了菜和生日蛋糕就匆匆赶回来。
一进门就见冉冉小手拿着尿壶，脚上趿拉着方父肥大的拖鞋，吧嗒吧嗒地，从方父的卧室里出来，头顶的小揪揪一颤一颤的。
冉冉看着方婷手里的蛋糕，大眼睛里满是惊喜：“妈妈买蛋糕了噢！”
随后举着尿壶，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姥爷又尿尿了噢，姥姥说，这都第六壶了噢，尿的好少点噢！”
方婷微笑着摸了摸冉冉的小脑袋：“冉宝真乖，又给姥爷倒尿了，尿壶给妈妈吧，妈妈去倒！”
她小手一摆：“不用噢，冉宝去倒噢！”
说完就拿着尿壶去了卫生间，没空去看蛋糕。
吧嗒，吧嗒，她就喜欢穿大人的鞋，方父的鞋尤其的大，像小船一样。
方婷放下蛋糕去卧室看父亲。
这间屋子里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即使天天清扫也除不去。
不大的卧室里，放着一张双人床，一张小折叠床。
六大瓶氧气罐放在双人床的床头，让卧室显的更加逼仄。
方父躺在双人床上，戴着鼻氧管吸氧，嘴巴微张喘着气，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前方。
方母正把垃圾袋套在便盆上。
“妈，我回来了，我爸怎么样？”
“小婷你先出去，你爸要大便！”
方婷只来得及看父亲一眼，就被母亲赶了出去，关上了卧室门。
扭头看见女儿正在卫生间接水涮尿壶。
小小的她站在矮凳上，拧开水笼头，用尿壶接水，再慢慢地爬下凳子，把尿壶里的水倒进马桶里，又摁下了冲水键。
“哗”一声。
看着这一切，方婷的鼻子有点酸涩。
给姥爷倒尿，成了冉冉的日常。
方母打开了卧室门，让方婷进来。
方婷赶紧看了一下氧气罐上面的流量表，已经被方母调到了最高，里面的纯净水咕咕地冒着气泡。
方父鼻子里戴着一副鼻氧气管，嘴里还含着一副。
两个氧气罐的氧流量都开到了最大。
但方父的心口剧烈起伏着，脸色也憋的发紫，氧气量对他来说还是不够用。
现在解大便成了他的大难关，只要稍稍使劲心口就会憋的难受。
那种缺氧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