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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长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常宁看见了。
她立刻跑过去,毫不犹豫的一把把倒下来的屏风推到一边。
只听轰的一声,屏风倒下。
温为笙面色发白,看着常宁的手:“常宁!”
“快出去!”
常宁顾不得手上的疼,快速抓住他,把他一起拉出去。
而此时,其它房间休息的人都被吵醒了,出来看情况,看见这边的情景后,都赶紧过来帮忙。
报警的报警,急救的急救,灭火的灭火。
大家齐心协议,直至消防警察医生来。
常宁和温为笙是事故现场的第一第二发现人,而且常宁因为推屏风那一下手受伤,她跟着女孩子一起随着救护车去了医院,温为笙陪同。
到医院,女孩子便被送到了急救室,而常宁也去处理手上的伤。
不过在来医院前,有经验的师傅已经给常宁处理过了。
所以到医院时,医生看见常宁手上的烧伤处理,松了口气。
“还好,烧伤不是很严重,也处理及时,处理得当,不然就要留疤了。”
“你们年轻女孩子,还是不要留疤的好。”
常宁面色因着疼微白,当时那潜意识的一推让她全无感觉,到后面才觉得疼。
尤其是现在,疼的她额头都生出细密的汗来。
听见医生的话,她勉强笑了笑:“没事。”
那样的时候哪里能想到那么多,甚至她都还没想,她就已经那样去做了。
她不后悔。
即便留疤,也不后悔。
温为笙站在常宁旁边,看着她的手被纱布紧紧包裹,他眉心拧紧,面色比常宁都还要白。
她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他没有保护好她。
医生说了后续的注意事项,两人便出了去。
温为笙对常宁说:“你先坐着休息下,我去拿药。”
常宁的情况不用住院,但需要吃药,后续也需要定时来医院换药。
而在这期间,有许多注意事项。
常宁看温为笙神色,从把那女孩子救出来后,他便这般拧着眉,面色凝重。
他很自责。
她清楚的感觉到。
唇微动,常宁缓声:“学长,我没事。”
温为笙看她,她眉眼依旧清明,认真。
温为笙的心从常宁那一推便压下了一块大石,很重,他很自责,很愧疚,他就在她身边,自己怎么没有保护好她。
他非常的后悔。
后悔没有早一点听见她的声音。
如果他早一点听见,也许她就不会受伤了。
可现在,看见她这模样,明明受伤的是她,却反过来是她安慰他。
温为笙一瞬笑了,手就这般落在她头上,轻拍:“我也没事。”
“不过,你这样救了我,我可要把你负责到底了。”
常宁还从没有这样被人触碰过,她下意识的想退,但当温为笙的手落在她发上,极轻的拍,似哥哥对妹妹一般。
她顿住了,抬头看他。
温为笙脸上是笑,没有了之前的凝重,那拧着的眉也松开了。
他放松了下来。
看到这,常宁脸上也有了笑:“不用。”
“要不是我叫你,你也不会来。”
论起前因后果,她这伤受的一点都不冤。
温为笙笑容漫开:“不是这么算的。”
“我会负责的。”
“好了,你就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好。”
温为笙快步离开,常宁坐在那,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脸上的笑入了眼。
如果没有学长,她和那女孩子可能受的伤更严重。
温为笙很快拿了药回来,然后两人去了急救室。
这一晚的动静闹的不小,火烧寺庙,人受伤,消防去了,警察也去了。
而现在,急救室外有警察守着。
温宁直接去了机场,而在去机场的路上,饶嘉佳连环call,逼着温宁把离婚证照片发给她。
温宁无奈,发了过去。
饶嘉佳很快收到,她当即点开朋友圈,在离婚证上把重要信息打码,立刻输入文字:【对方性无能,三年无性婚姻结束,暗恋的,明恋的,一见钟情的,赶紧来!】
手指点发送,一瞬,最新出炉的消息出现在朋友圈最醒目的位置。
温为笙刚结束一场学术研讨会,有些疲惫的从会场里走出。
为了准备这次研讨会的内容,他连着几天都没怎么休息。
现在松懈下来,坐到车里便靠在椅背,眼睛闭上。
他想休息会再回去。
此时,爱尔兰正值黑夜,天上繁星落满,地上山峦微起,草木安宁,银河的序幕无声拉开……
“呜呜……呜呜……”
手机强烈振动,把即要进入睡梦中的温为笙吵醒。
他迷蒙的睁开眼睛,拿出手机。
“喂。”
稍稍看了眼来电他便接了。
他知道来电人是谁。
而他刚出声,手机里便传来激动的声音:“我艹!还真让你小子等到了!”
这熟悉的开场白,温为笙眉头皱了下,困意消散。
他捏了捏眉心,身子坐起来:“喝多了?”
声音微哑,是疲惫后的无力。
“没喝多!爷我清醒的很!”
声音依旧激动,甚至还带着兴奋,似有什么极好的事发生。
温为笙被这声音感染,笑道:“要结婚了?”
“……”
电话里的人顿时没声了。
温为笙笑意更浓。
“说吧,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高兴。”
“你这么问,我突然就不想说了。”
“不过……作为兄弟,看你这么多年独身一人,孤零零的,怪可怜的,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有不用继续打光棍的机会,我也就不折腾你了,给你个提示。”
“现在!马上!去看饶嘉佳那女人的朋友圈,有你喜欢的消息等着你!”
“一定要马上去!”
啪!
电话挂断。
温为笙的心跳了下,然后,沉寂三年的心就这么剧烈跳动起来。
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消息,但蒋束的话让他心里生出一个可能。
尽管他觉得这可能是假,却也依旧控制不住的按照蒋束说的做。
拿下手机,点开微信。
手极不稳,甚至因为紧张点了好几次才点进去。
而点进去后,他便无法再继续了。
因为,他的心跳的极其遽烈,快到他不敢。
不敢去看。
怕看到的和心中想的不一样,怕一切都是他的一场幻境。
握紧手机,努力让自己平静,当手终于安稳,他指腹在屏幕上滑动,找出饶嘉佳的微信。
饶嘉佳的头像是她抱着猫亲的照片。
而找饶嘉佳的微信他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因为,他经常看饶嘉佳朋友圈,从里面得到她哪怕一丁点的消息。
温为笙看着这个头像,手指停顿,然后,收紧。
他点进去……
这一刻,周遭寂了。
所有的声息安静。
红色的离婚证放大在首页,上面的名字清晰落入眼中,如刀刻,一笔一划。
温宁。
温宁。
温宁。
手指收紧,眼眸由凝滞到微动,再到颤。
他看着这个名字,看着离婚证,不断的看,反复的看。
逐渐的,他笑了。
人生三十载,他第一次这般高兴。
笑了许久,他看下面的配文,目光灼灼。
温宁,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了。
拨通一个电话,他抬眸:“葛瑞丝,帮我整理下所有工作,我要回国。”
“现在吗?你要回去多久?”
“无归期。”
“你……”
“我要去追我的女孩了。”
没多久,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他面前。
门打开。
里面的人出现在他视线里。
白色衬衫,休闲长裤,一双平底咖色板鞋,电梯里的人长的很高,面容清隽,气质斯文有礼。
他一站在里面,四周的人都成了背景。
他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他手上提着两大袋东西,因为重力,让他的筋脉喷张,充满力量,安稳。
温为笙买了饭菜,水果,营养品,以及陪护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
他提了满满的两大袋,两手不停。
而此时,他手机响。
他把一只手上的袋子集中到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是蒋束的电话。
应该是问他情况怎么样。
恰恰这时电梯停下,他看了眼楼层键,到了。
便低头划过接听键接通电话。
此时电梯门开,他边接电话边走出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人,只是注意着手上的东西,不要撞到别人。
电梯里,不止他一人。
“喂。”
等前面的人先走,随后他才走出来,边走边出声。
此时,眼角余光里一抹高大的身影落入眼中。
他下意识便要看去,但蒋束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人醒了没有?”
他收回目光,回道:“醒了。”
“没事吧?”
温为笙脸上浮起笑:“没事,她好了很多。”
“听你笑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兄弟,这一次你可是因祸得福啊。”
明显打趣的声音传来,温为笙笑道:“我怎么就因祸得福了?”
“你看啊,你这心在人身上,人心不在你身上,你要跟人见面都得花心思,找理由,现在人恰恰因为你而受伤,你不就名正言顺的找到了在人身边的理由了吗?”
“兄弟,你可得趁这次好好把握机会,争取一举把人拿下!”
“这可是老天爷都在帮你!”
这斗志昂扬的声音,感觉不是他在追人,是蒋束在追人。
温为笙笑的无可奈何,不过:“你这么说倒似乎还真是。”
“只是……”
“这样的机会,我宁愿不要。”
他不希望因为这样的机会而让她受伤。
他希望她好好的。
“啧啧,瞧你这深情的话,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你这大情种!”
蒋束直接就挂了电话,温为笙拿下手机,嘴角是笑。
他往前走,只是,走了两步,他脚步停下。
刚刚,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温为笙嘴角的笑垂下,他唇微抿,转过身,往电梯看去。
电梯已经合上,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目光微动,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她和那人还有联系。
他没有想到。
但是,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和那人虽离婚,却不代表他们就毫不相干。
他们联系,是正常的。
只是,在亲眼看见她通话记录里那人的名字时,他心里还是紧了。
他怕,怕他们还会在一起。
第一次,他是这般的不自信。
温为笙五指收拢,握紧袋子,脚步不觉间快了。
电梯里。
顾南逸站在里面,看着早已合上的电梯。
他眼前是那一张清隽斯文的面容,眉眼温润如玉。
温为笙。
温家最优秀的子孙。
温为笙其实也希望两人在一起,但有些事他不好插手。
不过作为好友,能帮的他都帮。
这一次,他也会帮。
“兄弟,如果合适咱们两对到时候一起举行婚礼,那才是绝!”
蒋束总是想法很美好。
温为笙不想打击他,正好看见林钰他们出来,便说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们要去市医院了。”
“行行行,你忙,到了咱们再联系!”
说完蒋束便率先挂了电话。
温为笙无奈,拿下手机,快走几步跟上几人。
只是走近了,他才发现大家面色不大好。
尤其是何昸乐,明显的有事。
再看常东随,林钰,他发现除了林钰,二老面色都很不好。
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刚刚。
嘴唇动,他想问,但想了想,还是压下了。
待会说。
现在不合适。
很快,一行人进电梯。
病房里,周妤锦站在那没动,她看着这里面的一切,嘴角的笑逐渐变冷。
没必要这样……
她也不想。
可怎么就这么巧呢,是谁不好,偏是林钰。
这一刻,周妤锦手收紧,目光极冷。
不知不觉八点多,太阳出了来,热气也逐渐在这个小县城弥漫。
几人出了电梯,走出医院。
负责人带着几人来到车外。
医院大门外已经停了两辆车,都是奔驰,全黑。
车身线条流畅,洗刷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尘埃。
阳光照在车身,好似照在一面镜子上,反射出凌厉的光。
让人不敢靠近。
负责人来到前面那一辆,打开后座车门。
林钰没说什么,坐进去。
只是,当她要把脚迈进去的时候,她看见了坐在里面的人。
一身深色西装,一身的深沉内敛。
他坐在里面,拿着文件在看,就好似以往他们每一次要一起去某个地方时。
宫子言。
他在里面。
林钰明显的愣了下,她没有想到他会在车里。
并且,看他的意思是,要和她一起去医院。
“宁宁,怎么了?”
何昸乐见她站在那不动,出声担心的问。
在病房里的事碍于有其他人在,她不好说,但心里却是心疼不已。
自己一直当宝贝的女儿竟然这样被他们欺负,这三年来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她心里无比的难受。
林钰回神,看这专注看文件,没有一丝变化的人,摇头:“没事。”
她坐进车里。
不能让二老知道宫子言在这车里,不然怕是会出事。
负责人把车门关上,对何昸乐和常东随说:“两位坐这后面的车。”
何昸乐下意识想说跟林钰一起坐这辆车,但想到什么,点头。
二老去到后面的车坐好。
而温为笙在出医院后便去到自己的车,发动车子。
很快的,奔驰车发动,驶入车流。
温为笙看着车子,打过转向灯,方向盘,跟着奔驰车一起驶向前方。
窗外景物快速掠过,新的一日已经彻底来临,各种声音密集,嘈杂,鲜活,一切都在生机勃勃里。
只是,窗外是无数声音,车里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极为安静。
林钰坐在车里,她看这无声翻看文件的人,看他深邃的眉眼。
他一如他们没离婚前,没有一点变化。
依旧那么爱工作。
林钰脸上生出笑,看窗外的景物。
以为他们离婚后便不会再有交集,却哪里想,她意外救的人是他表姐的女儿。
而更想不到,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心里的人。
不过,倒也不意外。
他们结婚三年,他不曾对她有过任何亲密的行为,夫妻间的事更是一点都不曾触碰。
包扎完后便离开了医院,那时那姑娘还在急救室,没有出来。
后面她再醒过来也就到这里了。
她没再过问那女孩子,甚至忘了那女孩子。
她就像朋友一般出声,没有扭捏,没有尴尬,自然而然。
陆闳识看着这不曾有一丝一毫变化的人,张唇:“暂时脱离危险,在昏睡中。”
温落眉头蹙了起来,眼中有了关切:“很严重吗?”
洛家是世家大族,亲戚众多,旁支也多,她嫁进洛家三年,认识的人并不多。
一个是她本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还有一个就是文含英对她不是很满意,所以平常去哪也就不会带着她。
她这个媳妇,有等于没有。
自然的,除了洛家最亲的那些亲戚,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而这个表姐的女儿,她印象中没有见过。
她不认识。
但现在,陆闳识说了,碍于两家的关系,碍于此时的情况,怎么都得问一下的。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算不得很严重。”
算不得严重……
所以,这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温落微微的不确定,眼中也生出疑惑。
陆闳识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出声:“手怎么样?”
手?
温落微顿,看他,他在看着她,眼眸一直凝着。
她这才意识到,他是在问她。
温落有些意外,毕竟在他眼中,除了工作便是工作。
她没想到他会关切她,还是在两人离婚后。
脸上生出笑,说道:“没事,一点小伤,过不了多久就会好。”
他会来这里,就是因为表姐的女儿吧,而他能准确的来到这里看她,想必也是把一切的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了。
他做事,从来都是妥帖的。
不会有一丝马虎。
陆闳识看着她的淡笑,不再出声。
他没再说,温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平常两人就是没什么事便不会交流,每次交流都是有事。
事情说完,也就无话。
现在,也是。
病房里变得安静,而陆闳识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落看外面天色,黄昏到尾声,天色变暗,房屋染上了昏暗,树木也跟着披上了晚衣。
温落突然想到昨晚他给她打电话问停水的事,转过头来,说道:“家里以后哪里有问题,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你告诉许为,让许为联系我。”
他那么忙,这么亲自来过问这些小事,不大好。
陆闳识看着她眉眼的清澈明静,认真仔细,喉间溢出一个低沉的嗯。
温落唇瓣动,好一会,说:“你……应该还要忙吧?”
“我这边没事,有爸妈照顾,你不用担心。”
“你去忙你的。”
“这次的事,没什么的。”
他这样一直在这坐着,应该是觉得她救了他表姐的女儿,应该补偿她吧。
毕竟她手受伤是因为救那女孩子。
但这对于她来说仅是一件小事,不需要他补偿。
他去忙他的就好。
温落说完,便认真的看着他,等着他离开。
陆闳识这次一点声音都没再发出。
他看着床上的人,看着她眼里的神色,许久,出声:“明天转院,君由会过来。”
温落微顿,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便说:“不用的,我……”
“好好休息。”
他起身,离开病房。
温落坐在那,看着就这般离开的人,她唇瓣张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般强硬的替她安排。
陆闳识关上病房门,他站在门外,短暂的停留两秒,然后转身离开。
脑科在十三楼。
他脚步沉稳来到电梯外,按下上行键。
当时,他以为他看错。
但现在看,没有。
他没有看错。
那人来了。
“小温?”
没听见他回应,何昸乐在电话里叫他。
温为笙目光动,回神:“我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
“呵呵,那就好。”
“这次也是赶巧了,刚好是对方那边的亲戚,本来宁宁离婚后就和对方就没有联系了,但哪里想到出了这样一件事。”
“你也是青州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洛家,宁宁前夫就是洛家的,洛家做人做事特别讲究,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一定要负责宁宁的后续治疗,所以转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他们那边会安排好。”
“不过,也就是这件事,这件事结束大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你不要多想啊。”
本来这通电话是常宁要跟温为笙说的,但电话通,何昸乐却想到什么,说她跟温为笙说,便拿着手机出了去。
做父母的,怎么都是为子女着想的。
温为笙是个好孩子,她不想常宁错过。
温为笙脸上生出笑,“有您这句话在,我即便是多想也不会多想了。”
一句话,何昸乐明白了。
“呵呵,那阿姨也就放心了。”
又说了几句话,结束通话。
温为笙拿下手机,心中微动。
不多想,那自是不可能的,但就像他说的,有她父母的支持,他便安心了。
常家不想常宁再和洛家有瓜葛,他们对他很满意。
是中意他的。
他只要安稳的得到她的心便好。
温为笙嘴角微弯,走进电梯。
常宁坐在床上,现在这个点她还没困,而手不能动,什么都无法做,她便看外面夜色。
不觉间脑海里浮起洛商司今天说的话,说那些话时的语气。
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他像变了个人,和以前全然不同。
就好似,以前的人是生疏的,陌生的,而现在的人是靠近的,真实的。
真真有些奇怪。
咔嚓,门开。
何昸乐进来,打断了常宁的思绪。
常宁看过去,何昸乐拿着手机过来,边过来边说:“看吧,就在那呢。”
指着常宁,镜头也对准常宁。
很快的,饶嘉佳的声音传来:“快举起手来!”
嘉佳?
常宁微怔。
她没有跟嘉佳说她手受伤的事,嘉佳是怎么知道的?
不待她多想,饶嘉佳便说:“别想了,是蒋束那贱人跟我说的。”
“他要不说我都还不知道。”
“快给我看看,举起双手来,我看看怎么样了。”
饶嘉佳看见她这模样便直接说了出来,常宁忍不住脸上漫开笑。
对着镜头举起自己缠成木乃伊般的手,饶嘉佳顿时惊呼:“你这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了啊!”
手机里,饶嘉佳都凑到了镜头前,何昸乐看的是好笑的很。
“可不,所以现在要阿姨照顾呢。”
“哎!”
“这就是天意呐!”
这突然莫名其妙的话,让常宁愣。
什么天意?
她怎么听不明白。
“好了,手我看到了,阿姨,你关了视频,我跟常宁说点悄悄话,你可不要偷听哦~”
“呵呵,好。”
饶嘉佳性格开朗活泼,常家二老很是喜欢她,把她当亲女儿一般。
很快的,视频关了,饶嘉佳的电话打过来。
何昸乐按了接听,把手机放到床头柜,对常宁说:“妈就先出去了,你们聊。”
“好。”
何昸乐出了病房,常宁坐到床沿,对着手机说:“说吧,什么事?”
饶嘉佳明显就是有事要说,常宁了解她。
“哼,你倒是瞒的严实,跟温为笙一起去杜鹃山,要不是蒋束那贱人跟我说,我都还不知道。”
直接兴师问罪的话,常宁笑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温为笙说:“你接电话,我去前面看看。”
“好。”
温为笙脚步往前,薛冉也拿着手机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不要打扰了这里的清静。
只是,当她拿起手机,看这来电时。
薛冉神色怔住了。
傅远川。
是的,屏幕上跳动的来电人不是别人,正是傅远川。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似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连那细细的雨声也好似消失不见了。
薛冉看着这跳动的名字,思绪短暂的空白。
记忆中,他似乎还从未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有什么事许为会告诉她,他不需要给她打电话。
就如她极少给他打电话一般。
可现在,他却给她打来了电话,这样的事对于薛冉来说,就像看见天上开出了花朵,那么的梦幻,不真实。
手机还在振动,呜呜的,就在掌心。
清晰的告诉着她,这是真的。
薛冉指尖微动,然后接通电话:“喂。”
清夜里,她的声音染了静,含着碎碎的细雨落进傅远川耳里。
就如那个雨夜,她提出离婚。
傅远川站在吧台前,拿着杯子喝水。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落进耳里,他动作停顿。
“停水了。”
喉头滚动,水流进胃里,清清凉凉。
薛冉知道傅远川给她打电话是有事。
他从来都是有事说事,不说废话。
听见手机里传来的低沉嗓音,薛冉微顿,下意识说:“是不是水费用完了没交?”
“不知道。”
他肯定不知道了。
他每天都在忙公司里的事,家里的事不曾过问,这种家中琐事,他是一点都不会知道的。
她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是不是你回家洗澡没水了?”
她想应该是这个原因。
“嗯。”
“那你等等,我现在交。”
薛冉说着便打开小程序,直接在里面交了五百块。
家里水用的不多,电用的才多,毕竟那么大个房子,哪里都需要电。
而她走之前这些都弄好了,电费有,水费也有。
这些她都整理到一封邮件里发给了许为。
算是做交接。
后面的她也就不曾过问了。
现在他突然给她打电话,显然是许为忙,忘了。
她倒也没什么意外的。
毕竟许为是他工作上的助理,不是生活上的助理,难免。
电话还在通话中,傅远川没挂。
薛冉充好水费便说:“刚充进去了,你看看,有没有水。”
傅远川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夜过于的静,他清楚的听见她指尖点在手机上的声音。
一下下,很有规律。
“嗯。”
他转身,放下杯子,打开吧台的水龙头开关。
只听噗呲一声,水似堵住了一般。
但极快的,水流出来。
薛冉听见了。
但她没有急着挂电话,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电呢?电有吗?”
“刚充进去。”
薛冉明白了。
他这不止是水停了,电也没了。
而他不知道水电不是一起的,交了电费没交水费,这才打电话来问她。
按理说,这些应该都是许为来做,但他直接问她,应该是想要快捷一些。
“那就好。”
两人已经离婚,他的电话她没删,洛家人的联系方式也都在。
不是旧情难忘,而是两家的关系在那里,难免以后有个什么意外需要联系,她删掉了不好。
所以也就留着。
却没想到,他们会真的再联系。
而现在,一切说完,薛冉也就没话了。
她想着怎么结束这段通话。
“就这样。”
他声音传来,如以往一般言简意赅。
薛冉一顿,随之笑了。
“好。”
拿下手机,便要挂断电话,而这时,前方传来温为笙的声音。
叶晚的时间很好调,她跟馆里的师傅关系都不错,提前跟大家说了下情况,大家当即就应了。
说她只管调,没有关系。
她忙她的,他们会帮她顶上。
馆里的师傅都是老师傅了,对叶晚就像对自己女儿一样。
平时他们有什么事调休,叶晚都满口答应,现在叶晚需要调休,他们也都非常积极的应下来。
温为笙那边的时间很快确定,就在下周末。
叶晚跟师傅们说了下,时间就这么定下,下周六一早两人一同去渠县。
时间跟骑上了自行车,悠悠而过,转眼便是周五。
叶晚下了班回家,母亲何昸乐已经做好饭菜,父亲常东随也回了来。
店里晚上十点关门,有员工在,常东随不用一直在店里守着。
但是吃了饭他就要回店里。
常东随喜欢这门手艺,几十年如一日的在店里,他也不觉得厌烦。
叶晚随了他的性子。
“你们父女俩是约好了的吧,一前一后回来,我这饭菜刚好合适。”
何昸乐把菜端出来,常东随洗了手跟着一起帮忙,叶晚也是。
很快,一家三口坐到椅子里用晚餐。
“宁宁,你和那个朋友是明早几点出门?妈妈早一点起来做早餐,顺便让你那朋友也来家里一起吃早餐。”
叶晚跟二老提前便说了周末要回老家渠县的事,大致情况也告诉了二老,就是帮忙。
二老很了解她的性子,她也这个年纪了,一般都不插手她的事,她自己拿主意做决定,他们做父母的支持她便好。
当然,最主要还是相信自己的女儿。
叶晚从来都不是什么都不想清楚便做的人。
叶晚喝了口汤,说道:“我们说好的是明早七点出发,这样不会堵车。”
平城是个市,但有不少区,叶晚所住的地方离市中心都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堵车的话那时间就更长了。
温为笙住在市中心,到她这里,不堵车开的快的情况下,大概需要四五十分钟。
再从她这到渠县,那时间就更长了。
这也就是叶晚那天晚上问温为笙住在哪里的原因。
“七点啊,那有点早,你那个朋友又住在市区,怕是五点就要起来收拾了,早餐肯定是没时间吃了,让他来家里,你们吃早餐耽搁半个小时,七点半,也不会堵车。”
何昸乐说,看向常东随。
意思是让常东随也说两句。
在叶晚告诉二老要带朋友去渠县时,二老便问了对方是男是女,听到是男的后,二老心中多多少少也就有数了。
男孩子,找谁不好,找一个刚离婚后的单身女性,不是心里有想法是什么?
偏偏自家女儿在这方面就是反应迟钝,别人对她有意都不知道。
常东随也希望叶晚尽快的从前一段婚姻出来,而且作为老一代也希望女儿能有个圆满的家。
所以叶晚离婚了,他们心里也想着如果有合适的,便让叶晚开启第二段感情。
现在这有个现成的,二老自然愿意把叶晚往前推推。
不过,叫人来最主要二老还是想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了解下,心里也放心些。
常东随说:“你妈说的对,人家来者是客,没道理到了我们这不好好招待一下。”
叶晚听着二老的话,认真想了想,点头:“待会我给他发信息问问。”
在叶晚看来,父母说的很有道理。
都是朋友,也既然答应了帮忙,那就要把一切都做好。
听见她这话,何昸乐笑了。
看看自家女儿,真是好忽悠。
吃了饭,叶晚要帮着一起收拾,何昸乐让她赶紧问,她好早做准备。
常东随也催促她,他和何昸乐收拾,她不用管。
叶晚知道二老也是怕怠慢了她的朋友,点头,拿着手机去到客厅给温为笙发消息。
温为笙是教授,她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忙,什么时候不忙,而且也因着前一段婚姻,她习惯了发信息,而不是打电话。
信息很快发过去,叶晚看时间,便去卧室收拾东西。
而此时,平城大学,温为笙从教学楼出来,往停车场去。
他刚结束工作,还没有吃饭。
手机呜的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很快,脚步停下。
岁岁安宁:【学长现在忙吗?】
温为笙眼中生出笑意,那清隽的脸在夜色下如披了层朦胧,愈发的温润。
他指腹动,很快消息回过去。
叶晚在收拾东西,她以为温为笙在忙,可能不会那么快回她的消息。
所以她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拿起手机看,却发现温为笙早便回了她。
长安月:【不忙。】
长安月:【方便接电话吗?】
两条消息隔了几分钟,显然是在等着她的回复。
叶晚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眼中生出歉意,她回复过去:【不好意思学长,刚刚我在收拾东西,没看见,你现在有时间吗?我给你打电话说。】
他知道她给他发消息是有事,所以问她是否方便接电话。
叶晚消息发过去,便不再做别的事,等着温为笙的回复,怕又像刚刚那样让他等着,不好。
却没想到,她消息刚发过去,她手机便响了。
是温为笙的电话。
叶晚微微讶异,没想到他这么快的就打来电话。
看来现在应该是不忙了。
她接通电话:“学长。”
“呵呵,吃饭了吗?”
“吃了,刚刚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发的消息,回的晚了。”
“没关系的,我有时候忙不也回你的晚?”
他声音温和,全无一丝责怪,满是理解。
叶晚眉眼微弯,脸上生出笑:“是这样的,你明天早上怕是没时间吃早餐,你要不来我家吃早餐,吃了早餐我们一起出发。”
“我算了时间,就比原定时间晚半个小时,你觉得呢?”
不知道那女孩子怎么样了,看着还很年轻。
常宁和温为笙来这里,一是为看看那女孩子,二是来跟警察说明今晚的情况。
把他们知道的,所看到的都告诉警察。
“行,我都录下来了,现在也快天亮了,你们回去吧。”
“后续有问题我们会再联系你们。”
常宁和温为笙点头,离开了医院。
该做的他们都做了,后面的事也就不需要他们担心了。
天蒙蒙亮,不知不觉已经五点。
两人走出医院,清晨的凉意袭来,常宁打了个哈欠。
她很少这般整夜不睡,到此时整个人松懈下来,困意也跟着袭来。
不过,也是手不疼了。
医生给她上了药,逐渐的就不疼了。
听见她的哈欠声,温为笙看她,她一双眼睛已经微微的红,里面满含困意,在这清晨的路灯下,看着似个迷蒙的小姑娘。
眼神不觉变得温柔,他说:“我们先回酒店洗漱好好休息下,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常宁点头,她犯困就不能工作了。
她熬不了。
两人回了之前的酒店,只是常宁双手受伤,无法洗漱。
而在寺庙里,这又是救人又是受伤,她身上都是一股烟味,还有出汗后的黏腻。
看着自己这裹着纱布的手,常宁难得的犯了难。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病人,生活自理好像都成了困难。
温为笙到此时也才想到这个问题,他看她包裹严实的手,全然无法自己洗漱,他想了想说:“你等等。”
便转身快步离开。
常宁下意识出声:“学长……”
话还没说,温为笙便消失在视线里。
常宁收回视线,看自己这裹的结实的手,叹气。
看来自己这十天半月都是无法用手了。
进了房间,不知道温为笙去做什么了,常宁现在连手机都无法用,便把门稍稍合上,并没关拢,她坐在沙发里等着。
只是,她太困了,等着等着便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温为笙去前台问怎么找护工,然后便是打电话,等着护工来,而等他带着护工到常宁房间,时间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门没关拢,一眼看出。
他眉头微蹙,轻敲房门。
但是,里面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他出声:“常宁?”
“……”
依旧没有声音回应他,他想了想,又说:“那我进来了?”
“……”
还是没有回应,他轻推房门,走进去。
时间近六点,天亮了许多,整个小县城一点点复苏。
房间里,窗帘没有拉拢,外面的光大片的照进来,躺在沙发上的人清晰落进温为笙眼里。
长发披散,如墨一般在沙发上散开,她侧身而躺,因为冷身子微蜷。
平日里总是一双清明的眼睛此时闭着,浓密的睫毛安静栖息在眼睑。
清晨的光透过窗落进房间,也落在她脸上,是那般的清清淡淡,安安宁宁。
这一刻,温为笙的心极软。
她睡着了,睡的很沉。
他叫她她都没听见,这一晚,她太累了。
轻声走进去,把床上的被子拿起来给她盖上。
只是,当他弯身给她整理被子时,却看见她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
而她呼吸也似比平常重。
温为笙想到什么,当即抬手摸常宁的额头。
触手滚烫!
他出声:“常宁?”
“……”
她似没听见,依旧睡的安稳。
温为笙再不多想,拦腰抱起常宁,大步出了酒店。
……
青州。
昨儿后半夜下起了雨,很大,即便后面雨停,清晨的空气也散发着浓浓的水气,让这逐渐热起来的天凉了些许。
只是,忽然的,水声停。
前一刻还明亮的别墅陡然间便恢复到原有的昏暗。
洛景天站在浴室里的花洒下,抬眸看着这突然的暗色,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似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滴答……滴答……
水珠从洛景天发梢滴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水流沿着身体流到光洁的地砖,再流到下水道里,发出细细的汩汩声。
一切都那么的正常,自然而然。
洛景天看着这没有一点动静的花洒,许久,拿过浴袍穿上,系上腰带,出了去。
夜色已来,按照往常,此时外面的灯该是亮的。
可现在,外面一片昏暗,卧室里更是。
洛景天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夜色,拿过手机,拨通许为的电话。
“洛总。”
“停电了。”
许为停顿,难得的愣了下。
停电?
洛总说的是?
不待他多想,洛景天的声音便传过来:“之前家里的电费谁在交?”
一句话,许为想起一件事来。
温宁和洛景天离婚当天,便发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邮件里的内容都是一些家里的注意事项,要做的事,以及一些细节,温宁都在里面有详细说明。
许为是看到了的,也是知道的,但他太忙了。
而那封邮件的一切事情都是做好了的,不需要他再做,只需要他记得。
所以这一忙,他也就忘记了。
许为立刻说:“是太太交的,之前太太给我发了邮件,告诉了我,我忘记了。”
“不好意思,洛总,我现在就去交。”
“嗯。”
电话挂断。
洛景天把手机丢一边,下了楼。
天还没有黑尽,家里的一切都还在最后的光影中,虽不清晰,却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洛景天去到吧台,打开冰箱。
他有些口渴,要喝水。
但当他打开冰箱,里面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那,看着这干净的不染一点尘埃的冰箱,好一会,去了厨房。
厨房里也有冰箱,温宁在时,冰箱里总是满满当当。
他打开厨房的冰箱,如之前一般,空落落。
没有一点的储存物。
这一刻,周遭的气息静默了。
许为结束和洛景天的通话后便立刻看那封邮件,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电用完,如果不提前交,就需要拿电卡去插一下电表,不然即便钱充进去也是没有电的。
也就是说,他得去洛总的家。
可现在他在公司,而公司到洛总的家有点远,需要一个小时。
他知道洛总有出差后回家便要洗澡的习惯,按照时间算,洛总应该是在洗澡的时候突然停电。
所以,洛总怕是都没洗完澡。
许为衡量哪个方法更快捷,极快的,他拨通洛景天的电话。
洛景天上了楼,他拿起手机便要给许为打电话,但他刚拿起手机,许为的电话便过了来。
他接通:“喂。”
“洛总,是这样的,我刚把钱充进去了,但现在问题是这样的,因为没有提前充钱,导致停电,需要用电卡去插一下电表,激活一下,我现在在公司,来的话需要……”
“电卡在哪?”
“在床头柜左边抽屉的第二格,里面的一个黑色卡包里。”
许为照着温宁发给他的那封邮件内容原封不动的复述给洛景天。
洛景天打开抽屉,拿出卡包。
卡包里插着不少卡,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他问:“什么样的?”
许为再次看邮件里的详细备注:“是蓝色的,上面有着……”
把卡的形容也是一字不漏的复述给洛景天,洛景天听完,找出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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