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像她想的那样……她笑了下,看向玉嫣。
“本宫记得,钦天监的监正袁天风,曾经当过外祖父的学生,是吗?”
玉嫣也有些记不得了,她蹙蹙眉看向玉清,玉清倒是很快答道:“是,奴婢记得。袁大人曾是老太爷的门下弟子,娘娘少时随夫人回门时,还撞见过一回。”
姜晚琬如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言语。
袁天风……
前世,他算是个尽忠职守的官员,每年有关天象的大小事宜,倒也是经常来向她回禀。
他是个耿直憨厚的人,又曾是外祖父的学生,应当能勘重任。
但保险起见,她还是立刻写了一封密函,让玉嫣差人送到外祖父处,领了回信再拿回宫来。
这件事,她不能有半点错漏。
……
一直等到晌午,姜晚琬用过午膳准备小憩时,傅长欢才匆匆赶来了。
姜晚琬也不急,让他诊了脉喝了茶,才问道:“月筝公主怎么病了?病势如何?本宫瞧你们太医院,都忙得人人不见影踪了。”
傅长欢如实以告:“近日天气转凉,公主着了风寒,病情颇有些来势汹汹。”
姜晚琬笑了笑:“公主年轻,小小风寒当不止此。”
傅长欢是个聪明人,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她对长孙月筝的病是有怀疑的。
原本有些话他不该说,不过,如今他既然已经“投靠”了姜晚琬,那她想知道的事情,他便不该瞒着。
“微臣不敢隐瞒。”傅长欢作揖,“其实昨晚公主高热时,虽不是微臣出诊,但微臣看过医案,太医院里给开的方子是没有问题的。”
“你的意思是……”
“如果公主喝了药,今日就算还有些烧,也不会像这般高热不退。”
姜晚琬了然,他这已算是清楚明白地告诉她了——长孙月筝昨晚的药压根没有喝。
“微臣还发现了一事颇为蹊跷。”傅长欢又道。
姜晚琬颇有兴味地看向他:“你说。”
傅长欢看一眼殿内,见只有玉嫣和玉清在里头,才沉声道:“微臣去后院检查药渣,本是想看看煎药时会不会出了什么错漏,没成想,微臣竟然看见几个小宫女捧了两盆衣裳浣洗去了。”
姜晚琬好似想到了什么,又不甚清晰:“洗衣裳……这不是常事吗?”
“怪就怪在,那两盆衣裳都是湿透的。”
姜晚琬灵光一闪,忽然就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
长孙月筝这病,果然是她自己想得的!
傅长欢看她的神色,便知晓她已经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娘娘放心,公主的病虽说看着凶险,但并非不能治愈的恶疾。只要公主乖乖服药,几日下来必有好转。”
他刻意加重了“乖乖服药”四个字。
姜晚琬嫣然一笑,眸色璀璨:“公主这么大个人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好好吃药。本宫如今知道她的病没有什么要紧的,也就放心了。”
她确实放心得很。
长孙月筝演这一出戏,自然不是为了寻死的。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要病到什么程度,又应该在什么时候让自己的病有所起色。
刚才傅长欢说看见了湿衣裳,想来在这样转凉的天气里,长孙月筝为了让自己生这一场病,也是吃了些苦头的。
她倒也是个能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
不过,她若是没点手段,前世也不会把她害得那样惨了。
傅长欢走后没多久,外祖父的回信就送进了宫来。
姜晚琬看后,焚了回信,便给钦天监的监正袁天风也修书了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