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一向将我保护得很好,这种场面对我来说很是陌生与无助。
肖北梵对我的轻唤毫无反应,我尝试着靠他更近些,我的手指还没来得及触到他的呼吸,便被他一手捉住,
“滚!滚出去!”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瘫坐在地上,又被他如恶魔般的眼神震慑住。
这不是肖北梵,至少不是整日和我开怀畅饮的肖北梵。
“肖北梵,你怎么了?是我啊,夏明悦,你清醒一点。”
事实证明言语在武力面前更显苍白,最终我依靠孟挽教给我的三脚猫功夫将他捆了起来。
看着无法再张牙舞爪的肖北梵,我才注意到他身边的人竟然都不在,连那位平时看他最紧的李管家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地方越发的怪异。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承,肖北梵的眼神渐渐由迷离转向清明。看着我的裙裾有几分凌乱,朝我抱歉地笑了笑,
“抱歉啊,夏明悦。我没想让你看到我这副鬼样子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仍虚弱,我赶紧将他松开并扶着他坐下。
“肖北梵,这就是你所谓的怪物吗?是谁如此伤你?”
“悦悦,身在皇家,是我的不幸。你一向爱自在,还是远离这些肮脏不堪的事为好。知道的越少越能明哲保身。”
他极少叫我的小名,不似肖北承那清风朗月的做派,我和同龄的肖北梵相处起来更像是兄弟,他也常没个正形,永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以至于常常让我忘了,他和肖北承一样出身皇家,身上背负着寻常人难以企及的东西。
我心中为他感到难过,却也无可奈何。
最终他也没告诉我到底为何会发生今晚的事,只告诫我在每个月的初五不要再靠近他的房间,以免伤到我。
但此后的每个月初五,他恢复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都是我。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年。
寒冬将至,秋风中也多了一丝凛冽。
即将迎来又一个初五,我和肖北梵坐在院前,吃着温酒,看着栾树随着风沙沙作响。
“明晚又是初五了?”
“这次能不能不要绑那么紧,省得我第二天起来手臂又疼。”
“你还说呢,每次都把我累得够呛。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上次差点没搬得动你。”
肖北梵难得没有回嘴,只是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我知道肖北梵胆子大,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
当浓烟弥漫到我屋内时,我才知道着火了。
等我出了院子,才发现火势比我想得更加严重。
人命关天,我正准备加入灭火队伍,却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给拽到了暗处。
“肖北梵!你……”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悦悦,时间不多,听我说。现在守山的人全都上来灭火了,没人看着。你马上从后门出去,顺着河直接下山,一路可以走到围场。”
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这出。
在出山的路上,我想起肖北梵和我挥手道别的模样,火光印在他的眸子里,显得熠熠生辉。
“那你呢,肖北梵,你和我一起走!”
“我被困在这深山中,画地为牢,自己也不愿踏出一步,活得如死物。但这一年多,你在我身边,让我觉得世间仿佛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悦悦,若是再见面,我们同去普善寺后山,我会带上你最喜欢的梨花春,到时定要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