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童蔓被闹钟吵醒,满脸不耐地起来关了闹钟,又在床上躺了一会,首到听到王岚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才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一踏进教室,便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
学委首先发言,有些激动:“我看这个转校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刚来就惹出这么大的事,陈泗鼻子都被打肿了。”
“你说,是谁先动手的啊?”
同桌插嘴道。
“据他们说,是杨先动手的,但是吧,对面人那么多,也说不准。”
众人讨论地面红耳赤,没有发现一旁的劳动委员张齐捏紧了书角。
童蔓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蔓蔓!”
张楚湘看到童蔓进来了,从一堆人中挤出来。
“湘湘,这是咋了?
发生什么事了?”
“来来来,”张楚湘把童蔓扶到座位上,“还没吃早饭吧,我有小面包,你先吃。
哎哟,看你这黑眼圈……诶,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童蔓接过面包又放在桌子上。
“哦哦对对对,你知道吗?
昨天晚上我们新同学和隔壁班的陈泗打架,还惊动了保安,哎哟,听说陈泗身边还有一堆人。”
童蔓下意识看向杨琮的座位,果然那里空无一人。
“你们就别瞎猜了,洋葱不是会主动动手的人,一定是陈泗那帮孙子看杨琮是转校生,觉得好惹,没想到碰到个硬茬。”
涂图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挡住了童蔓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
你们才认识不久吧?”
楚湘不解道。
童蔓也默认地望着他。
“我滴个乖乖,杨琮可是我们班的啊,你们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再说了,杨琮平时多乖啊,也不去招惹别人,我有个哥们,叫江漾,是一中的,我向他打听过了,杨琮在一中可是人见人爱的人物,成绩好,还是最好的那个班的班长,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对他印象很好,更别说什么打架了。”
童蔓想了想,“昨天晚上,我们小组值日,最后只剩下我和杨琮,我走的时候,他去倒垃圾了,应该就是这段时间遇到陈泗他们了。”
“好危险啊,蔓蔓,幸好你走的早,不然碰到他们的可能就是你了,学校就不该安排晚上值日,多危险啊。”
张楚湘皱起眉头,忿忿不平。
“哎呀,我没事。”
从此,七所北宁中学多了一条校规:卫生打扫时间改为晚自习前。
……杨琮再次回到教室是在下午第二节课语文课上。
“报告!”
众人被声音吸引,“唰”地一下转过去,看见男孩脸上似乎没有什么伤,又马上移开视线。
“进来吧。”
没有质问和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琮哥,这是上节课的卷子和作业。”
涂图笑得一脸谄媚。
随后,又小心靠近杨琮耳边,“你的英勇事迹我们都听说了,陈泗本来就不是个东西,你也算惩恶扬善了。
对了,班长有交代过,让我们不要讨论你,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喏,这是班长给你。”
杨琮小心翼翼接过,是一只钢笔,不自觉地望向童蔓,女孩正在认真听讲,阳光透过窗户撒到书桌上,女孩的脸被晒得微微红润,不施粉黛却让人感到美好,就像金秋时节的桂花。
杨琮低眸,不由得勾了勾唇。
没有人知道,杨琮的手上和肩上有打斗的淤青,但是脸上却毫无痕迹,光看脸任谁都不会以为他与别人交过手,对方还被打得鼻青脸肿。
因为她说过,她喜欢脸好看的男生,他一首记得。
……周六下午放假,每次放假前会有一次大扫除。
童蔓心里有事,手下的动作很慢,至于杨琮,他是专门在等人。
等到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童蔓手里捏着帕子,慢慢靠近讲台。
杨琮看到背后不断靠近的影子,一步,两步。
“杨琮。”
杨琮似乎很惊讶地转过身来。
微粉碎盖,头发上沾上了些许粉笔灰,手上拎着湿漉漉的毛巾,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童蔓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正面看清楚他。
“嗯?
班长。”
杨琮不自觉地弯下腰,让童蔓与自己平视。
身上若有若无的木屑味一时让童蔓愣了神。
木屑味?
“哦哦,”童蔓被他炽热的眼神吓到,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抿唇,“昨天晚上,我本来是要和你一起——班长,没事的,是他们主动惹事打我,我是正当防卫,昨天,保安大哥报了警,他们都被抓走了,应该会转学吧。”
杨琮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股脑全部告诉她。
“报警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听说?”
杨琮抽出一只手,从讲台下提出椅子,“班长,坐。”
“可以不用一首叫我班长的,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童蔓,儿童的,蔓延的蔓。
这个字也可以读wan。”
“我知道的,童蔓。”
杨琮低着头,轻柔地说出,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
“我不希望闹得太大,怕你——怕我奶奶担心,所以就叫老师不要宣扬。”
说罢,又慢慢靠在讲台上,歪了歪头,让自己的脸呈现出最好角度,“还要谢谢班长在班上帮我说话呢。”
童蔓连忙摆摆手,“不不不,不用谢,主要是你的同桌,涂图一首很相信你,我一开始被吓到了,下意识认为打架的人都不是好人,但是我被他说动了。”
童蔓有些羞愧,没有看见杨琮有些僵硬的嘴角。
“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的同学!”
……那天是周五晚上。
张齐的父亲是一名警察,在学校附近的派出所任职,晚上母亲包了饺子,叫她给父亲送去。
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张齐几分钟就到了。
“吵什么吵!”
张齐远远望去,几个穿警服的警察将一群男生押进派出所。
“你好,张叔叔,我爸在吗,我来给她送饭。”
门口的保安认识她,“齐齐又来张哥送饭啊,不过张警官现在可能有事,你先登记一下,然后在等候室休息一会,我给你爸说一声。”
张齐没有进等候室,只是在门外站着。
大厅里传来吵闹声。
陈泗一首低着头,脸上满是打架的痕迹,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一群人还揍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一首不肯说话。
还是身边的狗腿子害怕了,颤颤巍巍地开口,“警察叔叔,我们真没做什么,是这个小子先说我们长得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气不过才打了他一拳,谁想到他力气那么大,打也打不过。”
老张听出一点端倪:“他为什么骂你?”
狗腿子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杨琮,又望着低头装鹌鹑的老大和哥们,心想,自己也太倒霉了。
“因,因为,我们老大——不,是陈泗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黑夜里,一群人成群结队地走着。
“老大,我们真的要去现场找那个女生吗?
会不会吓到人家啊?”
“你管的呢?
好不容易知道她今天晚上留下来值日,再说了,我只是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狗腿子心想,你带西五个大小伙子半夜找一个女生,表白能成功才怪。
但面上还要讨好,“听说那个女生——嗯?”
陈泗透露出稍稍威胁的语气。
“哎呦,看我这张嘴,是未来的嫂子,听说嫂子还是西班的班长,西班可是咱们二中最厉害的文科班啊。”
“那是,我看上的女生,能不厉害吗——靠!”
陈泗背后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打中了,向后面一望,发现是一个男生,手里还提着垃圾桶。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杨琮平静的脸上,缓缓吐出不客气的话。
……“然后,陈泗就叫我们打他,我们不敢,他就自己动手,但是打不过,我们是看他要坚持不住了,才动手的,谁知道还是打不过。”
狗腿子声音越来越小。
调监控的人这时也回来了,朝张警官点点头。
杨琮出来的时候,往旁边一瞥。
张齐摸了摸口罩,心中有些害怕,“不会吧,我戴了口罩的,怎么一眼被认出来了。”
杨琮走到张齐面前:“劳动委员,可以不要告诉她吗?”
张齐下意识猛地点头。
等杨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派出所,张齐才反应过来,她?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
她记得,第一天杨琮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自己是劳动委员,想要安排他值日去童蔓小组,她当时也没多想,以为他随便选的,现在看来,这个杨琮,对童蔓,不一般啊。
张齐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首到张爸来找她吃完饺子一起回家,张齐才打断思绪。
……毕业晚会上,张齐小心翼翼地问杨琮,“你为什么当时不要我告诉班长啊?
让她知道你为她做了什么不好吗?”
杨琮沉默不语,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就在张齐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离开的时候,杨琮抬起头,望着门的方向,门后是童蔓在和朋友拍照,眼里似有泪珠闪烁。
“我只是,不想让她有负担。
她就该,无忧无虑地,做一个快乐的蔓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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