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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高质量小说

深林的鹿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沈枝熹宋涟舟,是网络作者“深林的鹿”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点错也没有,男人唯一的用处,就是帮女人生一个孩子。”“小姐。”鸳鸯欲言又止,眼里泛着泪。沈枝熹冲她宽慰一笑,挑了眉继续说。“我虽决定了不要男人,但孩子我还是要的,就像我与我娘一样。但虽决意要个孩子却也不能随意挑个男人,挑就挑个好的。这么多年,我跟着娘亲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好看的男人没见过,却唯独那唐舟,生的跟个化成人的妖精似的,同他生下来的孩......

主角:沈枝熹宋涟舟   更新:2024-06-03 04: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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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枝熹宋涟舟的现代都市小说《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高质量小说》,由网络作家“深林的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沈枝熹宋涟舟,是网络作者“深林的鹿”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点错也没有,男人唯一的用处,就是帮女人生一个孩子。”“小姐。”鸳鸯欲言又止,眼里泛着泪。沈枝熹冲她宽慰一笑,挑了眉继续说。“我虽决定了不要男人,但孩子我还是要的,就像我与我娘一样。但虽决意要个孩子却也不能随意挑个男人,挑就挑个好的。这么多年,我跟着娘亲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好看的男人没见过,却唯独那唐舟,生的跟个化成人的妖精似的,同他生下来的孩......

《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高质量小说》精彩片段


“凭什么这世上吃苦受伤的总是女人,而男人总是薄幸且贪婪,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永远也不知足,却还要女人们为他守德,真是可笑。”

越说,沈枝熹脸色越不好。

“当年,我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就是这样祸害我娘的,他负心薄情让我娘未婚先孕却不肯负责,不辞而别一走了之让我娘成了整个雁州的笑话。娘亲早都告诉过我男人靠不住,可我却偏执的以为秦沐与别的男人不同,结果呢,他满嘴甜言蜜语,口口声声此生非我不娶,结果却只是贪图我的家产。”

“呵,男人真是个个都贱的没有例外。”

“娘亲能够凭借自己的手段成为雁州首富,这么多年身边从无男人却依旧过的惬意逍遥,我为什么非得要个男人?娘亲说的真是一点错也没有,男人唯一的用处,就是帮女人生一个孩子。”

“小姐。”鸳鸯欲言又止,眼里泛着泪。

沈枝熹冲她宽慰一笑,挑了眉继续说。

“我虽决定了不要男人,但孩子我还是要的,就像我与我娘一样。但虽决意要个孩子却也不能随意挑个男人,挑就挑个好的。这么多年,我跟着娘亲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好看的男人没见过,却唯独那唐舟,生的跟个化成人的妖精似的,同他生下来的孩子定是绝对漂亮的。且你瞧他的身形,高挑却不瘦弱,看着像是个习武之人,之前的身子定也是康健的。大夫也说了,他除了受的伤,身上再无其他疾病。”

“加上……”

沈枝熹顿了顿,倚靠在竹门上。

“加上他眼睛看不见了,真是天助我也。他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我再编造个身份,这样即便他日后眼睛恢复了也找不到我。否则我还要担心孩子父亲日后回来找我要人,或是以孩子之名来抢我家产。”

“可是小姐,你怎么知道那个唐舟愿意和你生孩子呀?要不,咱们干脆给他下点药,多省事。”

沈枝熹回头,佯装生气瞪她一眼。

“小丫头胡说什么呢,你家小姐是那种人吗?真下药强迫了他,对他而言便是极大的折辱,看他那气派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的,他若发起疯来,天涯海角也要与我不死不休,那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末了,又补了一句。

“别担心,你家小姐自有手段。再说,我与他有救命之恩,给我一个孩子就当是他对我的回报了,去父留子这事,他也不必觉得委屈。”

“不说了,药快好了,给他端过去吧。”

*

午饭和药汤,一同送到了唐舟的屋内。

看见被子与地上的血时,沈枝熹和鸳鸯都有些吓到。

他身子这么差可不行,得尽快让他好起来,生孩子的事也早点办了,别的拖得久了,拖得他眼睛都好了。

“给二位姑娘添麻烦了。”

唐舟坐在饭桌前,脸上挂着些歉意。

“唐公子不必介怀这些,太伤神也不利于养伤。我既然决定将你带回来,那肯定是做好了要照顾你的准备,只有你快快好起来才是对我最大的慰藉。”

唐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唐公子,先吃点东西吧,空腹喝药不太好,那药现在也正烫的不行,吃完饭也差不多就凉了。”

沈枝熹盛了一碗粥,推到唐舟面前。

接着,一手拿着勺子,另一只则要去抓他的手,试图把勺子递到他的手中。

然才刚触到他的手背,他便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缩了手。

沈枝熹伸过去的手扑了个空,看着他依然警惕的面容,她挑了眉勾了唇,心里不禁生了几分征服欲,想着非要拿下他不可。

男人们的快乐,她也要享受一番。

“抱歉唐公子,我只是……”

她嘴上说着抱歉,可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浓,透着对他的势在必得。

“那勺子我放碗里了,碗就在你面前,你抬手就能碰到。”

她轻轻退开,含笑在他对面坐下。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略略皱眉有些抱歉的意思,“对不起,铃兰姑娘,我……”

“不要紧。”

沈枝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好让他不要介怀。

“该抱歉的是我,是我唐突了,唐舟公子不要怪我才好。你受了伤得吃的清淡一些,所以就熬了一锅药粥,你快吃吧。”

“多谢铃兰姑娘。”

唐舟不再推却,多说更显得矫情。

他抬手上桌,小心地摸着桌面,摸到碗后用双手捧住,一手把着碗,一手去探碗中的勺子,而后舀了一勺药粥往上送,借助嗅觉将药粥送到口中。

对面,沈枝熹手托着腮撑在桌面双目带笑看着他。

心想,他可真是好看的紧。

一举一动,无不撩人心弦,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际却极有杀伤力,一个抬眸,一个挑眉,足以醉的人倒地。

将来和他生下来的孩子,又该是多么的漂亮?

沈枝熹都已经迫不及待想瞧一瞧了。

“铃兰姑娘。”

“嗯?怎么了,这粥味道不好吗?”

沈枝熹坐直了些,察觉他面色有变,忽而多了几分严肃的样子。

“不是。”唐舟将勺子小心放回到碗里,垂着眸问:“先前听铃兰姑娘说,你与你妹妹是靠摆摊卖胭脂为生的,但现在却为了照顾我而耽误你们的生意,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听这外面半点车马人声都没有,反而虫鸟声喧嚣,想来应该是在山里?”

“是啊。”

沈枝熹半眯起眼睛,听出了他的话里的试探。

“我们这儿离城里远着呢,乘马车从早晨出发,临近中午才能到城内,因此一天也摆不了多长时间的摊子,只能夜里摆的迟一些晚点回来。本来应该在雁州城近一些的地方寻处落脚地的,这样也能更方便,不过我们姐妹俩也不过去年才开始卖胭脂,再之前也都只是卖卖菜攒不下多少银子,雁州附近即便郊外的房子也金贵的很,实在是没有能力。”

“原来如此。”

唐舟垂下眸子,藏住眼里的锋芒。

听来,铃兰姐妹俩的日子应该是过的非常清贫的,可怎么桌上的这碗药粥中却加入了那么多好药材,全都是些补养身子的,不是清苦人家能够吃得起的。


沈枝熹双眼一眯,断了脑中的思绪。

不是不知道唐舟身材不错,但到底隔着衣服只能看到个前胸,脱下衣服后的身资却依旧还是和她想象的有所不同,是比她想的还要好。

虽只有个影子,可即便只是个影子也足够叫人想入非非。

宽肩,窄腰。

侧一侧身,结实精壮的胸膛……

沈枝熹弯腰伏在窗沿上,隔着窗户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唐舟来。

夜里的风轻轻的从她脸颊上吹过,发丝随着微风翩翩起舞,一如她此时雀跃的心跳,唇边的笑意再又蔓延开,笑自己有幸,竟然能捡到唐舟这么个尤物。

唐舟拾毛巾,细细的擦拭着胸口。

看着,沈枝熹连眼里都染上了笑意,仿佛是自己的手抚过他的胸膛一般。

“可惜。”她呢喃。

可惜人心总是会变的,今日她觉得唐舟很好,来日或许就腻了。不然,她还真有冲动将他收入府中来做夫婿。

当然他也一样。

即便投入真心,真的修成正果也不能保证他一辈子都只喜欢她一个。

真心是最没用的东西,还不如身边的银子来的踏实。

男人的情,比女人更短。

自古便是如此,要男人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活想来是难如登天的。她已经亲身经历过了,父亲如此,青梅竹马的情郎亦是如此,永远都不能指望男人。

对面。

唐舟身子太弱,弱的都不能久站。

简单擦拭过血迹后,他就转身摸索着去床上拿干净的衣物。他拎起衣服,分辨过后便要将衣服套上,最终却只见他提着衣服却不见他穿上。

沈枝熹脸上的笑意也突然变了味道,想着他应该反应过来了吧?

为了装的更像村姑一些,沈枝熹身上穿的都是粗布衣,白日里扶着唐舟双双跌倒时,他触碰过她的衣服应该是能摸得出来的。

他眼下的发怔,应该就是察觉出布料的区别了。

不过不急,再铺垫一会儿。

鸳鸯从厨房过来,停在她的窗子下,“小姐,热水烧好了,可以沐浴了。”

“好。”

沈枝熹收回看向唐舟那边的目光,转身准备去沐浴。

对屋,唐舟最终还是穿上了衣服,毕竟也没有其他干净的换洗的衣物,就是穿的不太踏实,白日里喝药粥时的疑惑在此刻也被放得更大。

他坐在床上,轻轻系好腰带。

摸着宽袖布料,越触摸,心里越是不安。

铃兰姑娘自己穿着粗布衣,给他的衣物却全是好料子,床上的包裹他也已经摸到过,里面其他几身衣服布料同样不差。

为何?

是她想要装穷苦人,结果装的不好漏了馅,还是……

洗脸架就在床前不远,盆中原本洁净的水都已经被擦洗下来的血染红,血腥气徐徐飘散,整个屋子都能闻得到。

过会儿,铃兰应该会进来拿换洗的脏衣服,只怕满屋的腥味会污了她。

他站了起来,摸索着捡起脏衣服并往前去。

还好屋子不大,不过几步就摸到了门边上的窗台,正欲往外推却不慎碰倒了摆在窗台中间的花盆,摔在了他的脚边。

他缩回手,蹲了下去。

好在花盆没有碎,只倒出来了好多土。

他将脏衣服放在一旁,摸索着将花盆摆正,然后一点一点将地上的土填了回去。

接着,捧着花盆起来将它摆回到窗台上。

恍惚间,他嗅到了花香气。

很淡却很好闻,也很熟悉,是和铃兰身上的味道一样的。

他垂眸,想起碰一碰盆中花。

只是刚一伸手,白日里与她发生亲密接触的记忆就突然浮现在了脑子里,他冷不丁迅速眨了眼,心中只觉得冒犯便缩回了手,只摸索着将窗户给推开,好散一散屋中的腥气。

旋即,立即回身蹲下将衣服给捡起来。

推门时,鸳鸯正好从外头经过。

“唐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一看他手里的脏衣服,鸳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又道:“唐公子你就好好的歇着,我们小……我姐姐说了,这种小事让我们来就行。”

她撇嘴,险些说漏嘴叫成“小姐”。

走上台阶,朝唐舟伸了手道:“唐公子,把脏衣服给我吧。”

“好。”唐舟轻声答,将手中的脏衣服递出去又道:“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二位姑娘,像这样力所能及的事我可以自己来,挂在外面屋门的把手上也好,能省你们一些事。”

“唐公子,你真的太客气了。”

鸳鸯接了衣服,开始上下打量他。

“不过唐公子穿上这一身衣服还真是有气质,不枉我姐姐花了……”

“香草。”

沈枝熹适时的出现,将鸳鸯的话打断。

唐舟转动眼眸,转向声音处。

话说到一半就不再继续,总是更能引起人的好奇心的。

“唐公子,我扶你进去吧。”沈枝熹上前去,站在唐舟身侧,伸手轻轻挽住他的胳膊。

微风吹过,带来她身上清新的沐浴香。

唐舟眼皮一动,下意识垂下眸子。

面前,鸳鸯含笑带着脏衣服走远,心想她家小姐和唐舟站在一块儿还真是绝配,连她也不禁开始期待沈枝熹将来的孩子。

“铃兰姑娘,我摸我身上的料子不普通,其实你不必为我花费这样的心思。原本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不想再因这些奢靡的身外之物成为你们的负累。”

“唐公子你多虑了。”

沈枝熹歪着头,仔细打量他带着内疚的面色。

心想他这就开始内疚了?

那后面怎么办,这都才刚开始呢。

“这些衣物没花多少银子,唐公子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说过许多遍了,如今你只需要安心养伤,其他的都不要操心。”

她说的云淡风轻,话跟真的一样。

可唐舟依然锁眉瞧着面色不好,他明白除非她是真的在装穷,否则买这些衣物以及那些药材绝对不可能是没有负担的。

同时他也知道只要是她有心隐瞒,那即便他说的再多也听不到实话。

进了屋,唐舟被搀着坐上了床。

“那唐公子好好休息,铃兰不打扰公子了。”走的时候,她顺手带走洗脸架上那盆血污水。

听见关门的声音,唐舟这次彻底放松下来。

堵在喉咙的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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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车马的声音,唐舟袖子的手微微一紧,微微攥了拳又悄悄松开。

沈枝熹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粗布麻衣。

推开院中大门,一眼就看到了临窗而站的唐舟,沈枝熹驻足片刻看眯了眼睛,只觉得月色下的唐舟格外的清冷出尘,仿佛是从天上下凡来的谪仙。

她提着食盒,慢慢靠近。

“唐公子,你怎么站在窗户口,夜里凉。”

她加快脚步跑上台阶,推了门进去,将食盒放在桌上后点上蜡烛,回头看见唐舟正一点点朝这边挪步,她忙又转身过去搀住他的胳膊。

坐下后,唐舟微微抬头望着她的方向问:“铃兰姑娘,你们这个时辰回来是不是早了?”

正在开食盒的沈知熹,手上一顿。

她勾着唇,心里明白唐舟要说什么,嘴上却装作不懂。

“怎么会早,天都已经黑了呢。我给你带了晚饭回来,也不知道还热不热的,如果凉了也没事,我去厨房帮你热……”

“铃兰姑娘。”

唐周打断她的话,面色严肃。

“你临近午时才出发,照你之前说的路程,那到雁州城里时就已经是下午很晚的时候了,只怕离天黑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外面的天色虽然已经黑了,却也不算是深夜,这么算下来,你们摆摊子的时间又能有多少?是……”

他顿了顿,放慢了语速。

“是因为我,你们才提前结束回来的?”

他那个略带焦灼的面色让沈枝熹觉得好玩,恐怕但凡只要点头答了个“是”,他就会因为他自己的拖累而内疚死。

“果然是瞒不过唐公子的。”

不出她所料,听她这么一说,唐舟就立马拧了眉。

“不过,我们提前收摊回来也不是因为你,是……”

“是什么?”他紧张,要问个明白。

然沈枝熹却支支吾吾不再回话,半晌才模棱两可的回了句,“唐公子不要纠结这个事了,真的没有什么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说了,先吃饭吧。”

开了食盒,摸了摸碗只剩下少许暖气。

她作势要去替他热菜,却被拦下。

她那番欲盖弥彰的话越发让人生疑,本就觉得自己拖累了人的唐舟更加过意不去,哪里好意思再劳累她去热菜,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回来,她也很累的。

“不要紧,凉了也能吃。”

“唐公子……”

“没事,多谢铃兰姑娘。”

沈枝熹拗不过他,他已经抢过食盒将它拖拽到他自己面前去。

“那…那我去拿碗筷,然后把药熬了。”

出了门,到了厨房,看见鸳鸯诧异又惊喜的对她道:“小姐,唐舟公子今日出屋子了,早上咱们送他屋里的粥碗,他吃完了之后竟然自己拿回厨房来了。”

她指着灶台上的粥碗。

沈枝熹看了过去,并盯着看了良久。

“也不知道唐舟公子是怎么摸索着过来,路上有没有被绊倒过,他眼睛看不见,这一路应该走的很不顺利吧,主要还得原路返回屋子……”

鸳鸯在喋喋不休,沈枝熹却暗藏笑意,眼里爬上算计。

给唐舟送了碗筷回来后,沈枝熹拉着鸳鸯贴在她耳边说了许久的悄悄话,听的鸳鸯一会儿眼睛发亮,一会儿震惊锁眉的。

悄悄说完,沈枝熹便若无其事的开始熬药。

鸳鸯左瞧右看,还震惊中无法抽离,暗想她家小姐手段真是高。

不久,炉子上的药罐子就被火烧发出咕噜咕噜响。

沈枝熹和鸳鸯围在炉火前,一人拿着一把蒲扇,仔细瞧,鸳鸯的面色似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望向唐舟那边的方向,有些紧张的样子。

倏地。

她猛一睁眼,瞳孔一圆,惊得差点连手里的蒲扇都掉了。

“小…小姐,唐舟公子果然出来了。”

沈枝熹看过去,厨房左侧的窗户正对着唐舟的房门,能清楚的看到他手里提着食盒正一点一点往外摸索。白日里,他既然已经找来过厨房一趟,眼下定也会更加熟悉一些。

“小姐,你说这唐舟公子也真是的,这么客气,这么怕麻烦咱们,身子那么虚眼睛又看不见还非要自己收拾碗筷拿过来。”

沈枝熹没回话,就只是盯着窗外的身影看。

不过没错呀,唐舟眼睛看不见,出了门没有方向,找厨房也应该找了很久吧?一想到他孤身在院子里迷茫摸索寻找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暗暗勾唇。

“是太客气了些。”

话落收回眼睛,她唇边的笑意也越发深邃。

“不如,让他再更客气一些。”

两人双双对视,决定开始做戏。

鸳鸯最后再看了眼唐周,回头时,平淡的脸上做出一脸苦色对沈枝熹道:“姐姐,再这样下去,咱们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小声一点,别被唐公子听见了。”

沈枝熹双眼藏笑,自然的接过戏来。

“姐姐你还怕他听见,可原本就是呀,咱们进货的银子都搭进去了,手上这批胭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完,即便全部卖完了也压根就赚不了多少。难道,咱们再重新回去种菜吗?”

“香草,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救人要紧,咱们……”

“救人也不是这么个救法呀。”

院子本就不大,从唐舟屋中出来到厨房的距离不算远,且鸳鸯的语气带着抱怨还是刻意拔高了音量的,外头的唐舟多少都能够听到一些。

“这才几天呀姐姐,就已经把咱们这么久以来积攒的积蓄全都搭进去了。”

唐舟脚下一顿,却又立即本能的加快了脚步。

“香草……”

“姐姐!”鸳鸯看了一眼窗外的唐舟,见他越发的近了,口中话语也越发来劲,“光是买药材就几乎已经把咱们掏空了,又是补药又是玉参的。”

“香草,我明白你的顾虑,但银子没了终究可以再赚,可唐公子的病若不好好的治,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咱们没碰见他也就罢了,可毕竟人都已经带回来了,那就得负责任,不然当时还不如见死不救。”

“姐姐的意思我当然也是明白的,可治病就治病,为什么要花多余的银子去买那么好的衣裳,我从小到大都没穿过那样的料子呢。”

“…香草,唐公子跟咱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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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子时,沈枝熹才动身回竹林小屋。

这么夜,便是城里都没再有行人,何况是山中,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全是漆黑的,夜莺鸣叫不止,叫的人心慌慌,就是驾车的车夫也有些胆寒。

马车内,鸳鸯紧挨着沈枝熹缩成一团,车帘子偶尔被夜风吹起来都会吓她一跳。

唯独沈枝熹,不动如山比谁都冷静。

她闭着眼睛假寐,马车行进中难免摇晃,却丝毫乱不了她。

“小姐,你真的不怕吗?”

“走夜路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得知秦沐背叛她的那晚,她独自在娘亲的坟前坐了一夜,什么鬼也没有碰到。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是人心。

丑时,终才回到林中小屋。

夜里不好走,也怕驾车离去的动静会惹唐舟怀疑,因此让车夫在马车内将就一晚,左右车夫也是沈府家生的奴才,口风自是严谨。

嘱咐过后,沈枝熹就进了院子。

如昨夜一般,几间屋子都是黑灯瞎火的模样,远看唐舟那屋,门窗紧闭见不着人影,他没再像昨夜那样等在窗口,想来身子撑不住已经睡下了。

“唐舟公子应该已经歇了吧?”鸳鸯也这么觉得。

“嗯。”沈枝熹站在他的窗下,看了两眼便要回身,“让他歇息吧,这么晚了不必打扰他。”

往回走,迈步走上对门台阶。

刚要推门,身后竟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一顿并回头去瞧,瞧见唐舟跨出门槛,他身上的衣服包括发丝都是齐齐整整的,不像是睡过的样子。月白的衣衫穿在他身上,莫名竟比天上的月亮还要亮上几分。

“唐舟公子,这都已经丑时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鸳鸯讶异地问他。

“丑时……”

他细声呢喃,眉头紧跟着拧了起来,又重复一遍,“原来已经丑时了。”

他的眼睛看不见,分不清白天黑夜自然对时辰也是模糊的。

“是啊。”沈枝熹也接了话,问说:“是不是没吃晚饭肚子饿?我现在就去给你弄些吃的,今日的药也没有喝,既然你没睡,那就正好再等等,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

她说完,果断走下台阶往厨房那边去。

“铃兰。”

唐舟喊她,她却像是听不见。

“没事的唐舟公子,我去帮忙,吃食很快就好了,你回屋里去等一等。”

鸳鸯追着沈枝熹过去,留唐舟一人站在门口眉目拧的极深。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尤其是沈枝熹说话的语气和往日格外的不同,听着好似非常失落。今早她们出发的很早,晚上即便回来晚也不至于到丑时才回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食香和药香从厨房飘出来,直飘进唐舟的屋内。

他低头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糖豆。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天都没回神,听见沈枝熹的脚步声这才倏然收手,紧紧将糖豆藏在手心。

“唐舟,我煮了一碗面。”

沈枝熹手里的面还真是她亲手煮的,是娘亲教她的,只不过吃过她亲手做的面的人没几个,除了她自己便只有娘亲,连秦沐也没有机会。

也不知怎么的,今夜突然想做一碗面。

许是心情好,亲眼看着背叛自己的秦沐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她高兴。

可说是高兴,但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

当然,这是她演的戏。

“你吃吧。”她放下碗,点上烛火,话落便要走。

“铃兰。”唐舟叫住她。

她转头,看他问:“怎么了?”

“你怎么了?”唐舟反问她,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前几天她和他说话时,话语总是轻松热切的,可今夜听着她的语气,极不自然。

“我没事,你吃吧,我一会儿来收碗。”

“可我听你说话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见他又上钩,沈枝熹挑起眼皮,却压下情绪不让自己内心的雀跃暴露。

“你想多了,我什么事也没有。”

“铃兰姑娘。”

“我真的没事,你快点吃吧,一会儿还要喝药,喝完药赶快睡觉。”

她抬脚就要往外走,唐舟急得起身弄倒了身后的竹编凳子,嘴上又道:“看来,明日我还是告辞吧,我很感激你们姐妹的照顾却实在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拖累她们不说,连她们出了事也帮不上忙。

“唐舟,你何必如此?”沈枝熹刻意拔高了音量,做着焦急的样子。

唐舟朝她去了两步,拧着眉目道:“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没有!”

沈枝熹还是不肯说,她就是要让唐舟着急,他越急,这出戏的张力才能越强越好看。

“你别再问我了,没有的事你要我告诉你什么。你还是赶紧吃面吧,你伤的那么重不好好休息是好不了的。”

她往回走,去端桌子上的那碗面。

本是要递给唐舟的,却一个没拿稳将面给打翻在了地上。

瓷碗碎裂伴着她的惊呼声响起,唐舟跟着心一紧。

“没事没事,我收拾了就好。”沈枝熹蹲了下去,嘴上还在安慰唐舟。

而这一刻,唐舟心里的不安也被拉至顶峰。

若非是她的情绪和状态都极度不好,怎么会好端端的打翻了碗?

他寻着声音在沈枝熹身边蹲下,伸了手要去拉她,担心她状态不好会弄伤手,却才一碰到她就听见她“嘶”的一声呼着痛,立时一怔。

“你刮到手了?”他紧张,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触碰才导致她被瓷片划伤,“对不起。”

“没有,我没有刮到手,不是因为这个……”

唐舟立马捕捉到她话中的信息,再问:“你受了别的伤?”

听他这么问,她却又再支支吾吾的否认起来,“不、不是,我没受伤。”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较长的沉默,谁也没有再出声。

唐舟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刚才听见的呼痛声,分明那么清楚,她却还是矢口否认。无奈他这双瞎了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重沉了沉气息。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方才态度不好。”

末了,他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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