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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中二老

发表时间: 2022-11-30

当先走在前头的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头发已花白了不少,但精神矍铄,行走间步伐稳健,便是吴兰的外祖父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吴兰和阿和,走得离两人五步远的时候停下问道:“祖父给你规定的功课做得怎样了?”

“回祖父,让我熟记背诵《千字文》前二十字,我已经能熟记背诵了。”阿和脆生生回答道。

“好,夜饭过后,祖父再考你,答不出来可不会轻易饶你。”吴兰外祖父说完,竟是看也不看吴兰一眼,便大步向堂屋走去。

后边吴兰的外祖母,舅舅、舅母也都一言不发,只亦步亦趋地跟着吴兰外祖父的脚步往里走。

吴兰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这个时间点回来不说,几个人似乎面色也有些不好。

阿和用手肘碰了碰吴兰,吴兰看到他使的眼色,忙身子微倾,阿和附到她耳边说道:“姐姐放心,只要三天后你把弹弓做好了给我,我是不会到外祖母那说你借洗衣出去偷懒的。”

吴兰脸色瞬时黑如锅底,她急急的开口道:“三天?我这一天到晚还有许多活呢,三天哪够做那样的精美弹弓?!阿和你……”

阿和打断道:“我不管,我就三天后要。”刚刚还乖巧天真的童儿,现下却是一副没得商量的霸道样,恨得吴兰牙痒痒,却没什么办法。

吴兰无奈至极,她只能默默祈求卖何首乌一切顺利,那镇上的老木匠这几天刚好在摆摊……

这时,屋内外祖母唤阿和过去,阿和连忙跑了过去,不一会儿里面就时不时传来“乖孙儿、心肝、”等话,并间杂着时断时续的调笑声。

吴兰站在原地,心里堵得慌。这种场面她这这几年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她虽热每每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不打紧,她还不喜欢这种热闹场面呢!”但还是每次都感到异常落寞难受,就好像她是一个被有意排除在外的人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以前外祖母她们跟阿和笑闹着享受天伦之乐时,她心下向往也硬往这里面挤,结果反倒整得她没脸又难堪,索性后来这种情况她再不凑上去了,只是,心里却是极不舒服的。

只能说,人始终是怕孤独的,始终是团体性、社会性的,从基因里就非常需要家庭、亲族带来的归属感。

“阿兰,过来烧火!”吴兰的舅母章氏在远处叫道。

吴兰连忙应了一声,快步向灶房走去。

不多时,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就端上了桌,三个素菜并一小盘炒鸡蛋,外加一个豆腐汤,都是寻常百姓家常吃的。

吴兰的外祖父,名叫赵定,祖上原本也是诗书耕读人家,可惜到他这一辈则完全没落成了耕读人家,也就是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农民罢了,他现在满腹心思都是寄托在赵和身上,只希望这个孙儿能读出个名堂来光宗耀祖,考个举人最好,再不济,考个秀才也是好的。

赵定往四方桌上方大喇喇坐下,众人方跟着依次坐下,吴兰的舅舅赵辉坐左方,外祖母苟氏和舅母章氏坐右方,赵和坐在下方,而吴兰则站在一旁,既不入座,也不走开。

外祖母苟氏看了一眼儿媳章氏,章氏自然地拿出一只碗递到她手里。苟氏在饭菜中一样夹了一点盛在碗中,只避开了那装炒鸡蛋的盘子。

盛好后,苟氏把这碗饭菜往旁边一搁,吴兰神色自然地走过去说道:“谢谢外祖母。”苟氏目不斜视地自顾自吃着一言不发,吴兰也不等她回应,说完后端起碗往外走去,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吴兰端起碗来到的是灶房,她随手拉了张木矮凳,沿着烧火的灶边上坐下,那里因为烧过后还留有余温,在这坐着吃饭暖和,吴兰常常在这里解决吃饭场地问题。

三下五除二解决掉那碗夹杂几根菜叶的饭菜,吴兰还是没吃饱。苟氏每次只是象征性随意夹点饭菜就把她打发了,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常常感觉“饥饿”跟她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她坐在坑前拖着腮望着灶发呆。脑子里正想着那些野生何首乌。

吴兰想着趁今晚干脆就去全挖出来带回算了,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晚一分馅饼砸谁头上就不一定了。

只是,她得确认今晚没有旁的事来影响她才行。外祖母苟氏和舅母章氏有时夜里会叫她,诸如夜里醒来想喝开水,让她现烧,或是伺候起夜等小事,有一次,吴兰睡得正香硬生生被叫起来,只是因为苟氏夜半醒来让她去看看院门有无上锁。

该想个什么理由让外祖母和舅母不会半夜给她找事做呢?吴兰脑子里正天人交战地演算着各种可能。

在她冥思苦想之际,她的外祖父赵定和外祖母苟氏卧房里却是气氛有些不寻常。

一灯如豆,赵定坐在一张小方桌旁的椅子上仿佛入定般一动不动,近手边一杯茶水已经凉得不冒一丝烟,却是满当当没动过的样子。由于背光而坐,他的脸隐在黑暗中,难以窥见表情。

苟氏见状,忍不住拔高尖利的声音大声叫道:“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事儿到底怎么办?”苟氏面上烦躁交加地看着赵定,在屋里踱来踱去。

赵定身形动了下,伸手摸到茶杯慢悠悠举到嘴边,没好气地白了苟氏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别在我眼门前儿晃了?就算能想到办法,也要被你这老婆子晃没了不可,有甚好慌?纵使他们吴家高门大户,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能为了一个小女娃跟我们算什么帐不成?无知老妇!”说完又是一个白眼甩给苟氏。

苟氏霎时气结,老脸瘪得通红,她不服地反驳道:“这些年,我们可没少让吴兰那丫头受嗟磨,她回头见了吴家人要是竹筒倒豆子再添油加醋的一说,免不得要被吴家怨上,那吴家家主又刚升了这保宁府的同知,不怕现官就怕现管,我们平头百姓在这保宁府地界上,要整治我们何其简单,就算吴家现在不计较,以后遇到点什么事,人家随意为难下对他没什么损失,对我们可就是要了命了!老头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定沉吟了一下,心中也觉有些道理,点点头道:“这倒也有些道理,俗话说民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与官宦人家生了怨隙,总是不好的。”

赵定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那吴家严格说来也不算吴兰那丫头的家人,虽说都姓吴,可一个是本家,一个是旁支,又多年前就断了联系的……”

“嘶~真够纳闷儿的,你说吴家本家怎么就突然想起吴兰这个女娃了呢?都过去十多年了………今日冷不丁地找到我们说是想接回兄弟留下的女儿,哎我说早干嘛去了?真是!”苟氏冷哼一声不满道。

她想起了下午在里长那,吴家人鼻孔朝天的傲气样,来的明明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下人,却穿戴得比员外夫人还要气派,光腕上那对金镯子就够他们一家大鱼大肉嚼用个一年半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苟氏当时就酸气直冒,又羡又嫉。

而从吴家来的那叫李嬷嬷的老奴,神情倨傲之极,对着她们连正眼也没给几个,言语之间也不怎么客气,弄得苟氏是极为愤懑。

想她们赵家把吴兰这丫头好吃好喝的养这么大,吴家人竟这般豪横无礼地说带走就想带走,得亏当时老头子硬着头皮没有明确应承下来。

赵定看老妻不满,温和地劝说道:“你也别那么大气性,你想啊,他们吴家给的条件也不错嘛!”又不耐地摆摆手:“要接走就接走罢,不过是一个女娃罢了。”

不过这个劝慰,却好似起到了反效果。

苟氏瞬间抬头,两眼怒瞪着赵定道:“不过是一个女娃罢了?”又怒极反笑出声:“呵呵…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是,有没有这外孙女是不打紧,可这么些年来,多亏有这女娃我们这一大家子的日子才过得轻松点!要不,你还指望你那懒儿媳给你洗衣洒扫?你那木讷儿子给你伺候好田间地头?还是你那寄予厚望的孙子去煮饭烧火?”

赵定愣在椅子上,嘴里想反驳妻子,却“这这那那”了半晌,也找不到反驳之语,只剩面上一片迟疑之色。

这点,赵定是承认的。哪怕花钱去买个丫鬟,那还真不一定就能买到像吴兰这样里外干活都是一把好手的。就好像从小养大的小兽,抛开钱财上的投入,光是驯化成想要的样子,也得花费十数年如一日的精力呢。

苟氏冷笑一声道:“恁地勤快又乖巧的外孙女,换谁,谁又舍得呢?”

这二人在房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吴兰,没成想房外却刚好传来正主的声音。

“外祖父,外祖母。”吴兰驻足在离门五步远的地方柔声喊了一声。

里头的人未有答复,不过吴兰也没开口再喊,而是原地静静等候。

过得小会儿,房内传出苟氏中气十足的声音:“什么事?”

听不出喜怒。

吴兰不希望在他们心情不好时提什么事的,不然达不到结果,还可能是引火烧自个儿的身。

苟氏心情应该正常,仿佛受到鼓励般,吴兰按照预想好的说词摒神凝气着说道:“外祖母,可…可还有什么要…吩咐我做的活?”话语间透着几分上气不接下气的虚弱,临了她又用力咳嗽了几声。

吴兰听到自己心脏在“咚、咚、咚”地快速跳动着。她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嵌入粗粝的掌心。

房内传来苟氏带着些探询的话语:“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

“许是白天受了凉,有些风寒症状,咳咳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后,吴兰匀了匀气息又道:“上次风寒用剩的药材还有些,我想煮来吃,只是那药吃了后会发汗嗜睡,想着先来问问外祖母这还有没有要做的事儿,有的话,我先料理规整了。没有的话,阿兰现下就去熬药,喝了好捂着被子发汗睡一觉,这样也不耽误明日事,咳咳……”

“怎地一天到晚恁多得毛病?我看你真是小姐身子丫头命!”苟氏不耐地讽道。本来这吴兰的事已经够烦,现下烦事的正主还要来烦上加烦,更令苟氏气燥得紧,她还准备骂几句,忽然又恶声恶气地问道:“晚饭前,看你还好生生的,怎地这么突然就病了?莫不是装病偷懒罢!?”

吴兰顿时心跳如鼓冷汗直流,忍不住在心里直骂娘,这老太婆太也精明,真不好糊弄……

强自定了定心神,吴兰赶忙解释:“不…不是,我是万万不敢瞒骗外祖母的!” 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下午去河边浣洗回程路上摔了一跤,衣裳被泥水雪水的浸湿了贴在身上,回来就打了好几个冷颤,阿和也看到我回来时多狼狈了,晚饭后身子忽冷忽热越发明显……摸着额头还有些烫,咳咳咳…真的是病了,没有半点虚假。”

吴兰可怜兮兮地说了一番话后,苟氏那边没声了,房门也没有打开的响动。当然,吴兰也没有再开口。

沉默,一阵无言的沉默,唯有寒风吹着吴兰单薄的衣袂做响。

天知道她的心已经蹦跶到嗓子眼那了。难道说苟氏还不信?天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