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庭和旁人正在议论着什么……“羽骨鸟族真的塞了只雌鸟过来联姻？”
“是。”
霍烬染低垂着眼睑。
“你知道要怎么做？”
霍明庭问。
他本来就计划在生日当天有所动作，这个突如其来的联姻消息不过是他逃跑的幌子。
“知道。”
霍烬染闷声点头。
霍明庭站起来，高大的黑影打在地上。
霍烬染的体型与他相差无几，浓浓的压迫感仍旧刺痛他。
“哥，我知道当年的事你心里过不去。”
他拍拍霍烬染的肩膀。
“但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
你想要的，我会完完整整还到你手上……”像是意有所指，霍明庭的语调有点儿冷冽，像是寒暄又像是威胁。
“我知道，谢谢……好弟弟。”
霍烬染快把牙齿嚼碎了才吞吞吐吐地维持住这份体面。
“宴会快开始了，哥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浪费你地时间了。”
霍明庭今天穿得十分低调，一身全黑色的长款风衣，内里搭配驼色高领内搭。
他勾起和善的笑，朝霍烬染挥手道别。
霍烬染也识相地离开了专属于首领的休息间。
一出房门，他眼神就从亲和和蔼转变得阴暗冷峻，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鲛人一族的尖锐指甲被激发出来，刺入他掌心的皮肤，深蓝色的血液缓缓顺着手臂流下。
去他妈的“还到你手上”，他这个弟弟，还真是百年如一日地爱膈应人。
——阮笙烨从加长林肯车上下来，鞋尖落到了一种特殊质地的瓷砖上。
“哎…哎！”
他一不小心便摔了个趔趄，还是莫锦洲反应快，赶紧用厚实的手掌扶住阮笙烨的腰，他才得以没能在珀玉宫门前闹出笑话来。
“珀玉宫是人鱼一族的皇宫，地板格外平整光滑些，人类走在上面可要小心。”
莫锦洲提醒他。
阮笙烨赧然地点点头，这么大的人平地摔跤，说出去得多丢人。
他低着头不说话，等司机把阮父阮母扶下来。
而此时，莫锦洲捏紧了手掌，手心里还残存阮笙烨腰窝的温度。
他盯着阮笙烨莫名其妙低垂的头颅和泛红的耳垂，心里也有些没由来的躁意。
“杨叔，礼物拿好了吗？”
阮父问一旁的下人。
“先生，都准备好了。”
“给门童出示请柬，我们进去吧。”
他轻飘飘地命令，举手投足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阮笙烨却绝望得痛不欲生，一想到他今天晚上即将违背作为人类的伦理道德，试探人鱼族首领的底线，还要硬着头皮冒着被永远记恨的风险爬床，他无话可说。
“怎么了烨烨？
怎么站着不动？”
江蓉注意到他，温声细语地询问。
阮笙烨摇头，回过神来跟着杨叔一起朝宫门小心翼翼地走去。
大门敞开，阮笙烨被宴会厅中心的一架巨大白骨化石所吸引。
“鹿冠凤？”
化石的造型和排列都十分独特，细看，这件骨架经过了海风这么多年的吹打，竟然没有丝毫被风化的痕迹。
反而是泛着神圣的淡淡金光，细小轻便的身体骨骼让阮笙烨一眼认出——这是鸟类化石。
但是头顶的巨大鹿角，形状如同海底绽放的珊瑚，看上去是从活鹿的头顶生生拔下来的。
阮笙烨查阅了这个世界的珍稀动物图鉴，对鹿冠凤的印象极为深刻。
“是。”
莫锦洲在一边扶了扶眼镜，答应道。
“为什么要把别人的尸体放在大厅展出啊，怪渗人的……”他小声嘟囔，“胖橘，你知道为什么吗？”
阮笙烨呼唤002。
“咪，因为人鱼的习俗是不能用人类的思维代入的捏。”
飞天胖橘掐着绵柔的夹子嗓音突然出现。
“你能换个不那么恶心的语音包吗？”
“好滴宿主。”
“这宴会厅里这么多人鱼，哪个是我老攻啊？”
“你还挺自觉。”
“滚，快告诉我。”
“都不是，你老攻一般都是人形，遇水才会化出鱼尾。”
“没意思……我还以为真是纯种鲛人呢。”
那样他就可以在快穿世界里重操旧业，利用就近的优势对人鱼的身体构造进行科学研究了！
“所以他人在哪？”
“我帮您定位一下……查询失败。”
002挫败地回答。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阮笙烨生无可恋，“要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不行让我完不成任务的话，你们还会不会供养我。”
“相信我的工作能力是一定能带领宿主完成任务的！”
“那攻略对象在哪呢？”
“这不重要。”
……宴会很快开始，悠扬的音乐以及独特的海底乐器的伴奏让人陶醉。
阮笙烨不太适应这个世界的宴会小食，虽然看上去琳琅满目，但那股怎样也抹不去的荤腥气味让本就不爱吃海鲜的阮笙烨更加不习惯。
“烨烨，我跟你爸到那头逛逛，你跟紧小叔。”
阮母嘱咐他。
“好。”
他点头。
他紧紧跟着莫锦洲，莫锦洲八面玲珑的模样是特有魅力的。
跟金发碧眼的人鱼交谈，说着一口流利的人鱼语言，阮笙烨在一旁两眼发光、崇拜地看着他。
阮笙烨在一旁东张西望地挑选小甜点。
此时，一对金色鱼尾的人鱼夫妇手挽着手走到莫锦洲面前:“您好，阮先生。”
莫锦洲转过头给阮笙烨使眼神，示意他暂时离开。
阮笙烨心领神会地踱着步离开，假装自然地张望金碧辉煌的装饰和建筑。
你先在那边逛逛，我周旋完这两个人还需要一会儿。
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两声，阮笙烨按照胖橘的提示解锁手机，回复一句:好。
便继续在宴会厅的边缘地带踱步:“胖橘，霍明庭到底什么时候出现……我这也没看见啊。”
“别急，在宴会过程中你需要走完的剧情只有对他一见钟情而己，他认不认识你无所谓。”
“哦。”
阮笙烨踮起脚来，随即脚后跟很快落回到地面上。
他尝遍了周边的鸡尾酒，对比了每块小蛋糕的甜度和成分，莫锦洲仍然在跟那对夫妇周折。
他微张着嘴，灼灼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莫锦洲的方向，正想掏出手机，发送:小叔，好了吗？
宴会宣布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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