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武历,2024年。
翼州,龙泉郡,砀山城。
呜呼~时值隆冬,天大寒,狂风嚎啸,鹅毛大雪纷飞。
城北,李氏府邸矗立于大风雪中,迄今己有百年。
天穹俯视而下,其庭院林立,绵延数里,如龙蟠虎踞。
演武场上,一群李家弟子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他们头顶风雪,脚踏寒霜,绕圈晨跑,口呼热气在空中瞬间凝成白雾,随即被狂风撕碎。
远处,一双狡黠的眼睛从怪石嶙峋的假山后窥视,目不转睛洞观着演武场中的一切。
苏劫!
这双眼眸的主人,十五六岁般模样,剑眉星目,体态略显单薄,一身青灰麻衣,赫然是一奴仆。
“才堪堪一半距离,就气喘吁吁,你们这般,也想成为武者?”
李修元身穿藏青劲衣,抱臂而立,如劲松矗立在场地中央。
“你们都是在蠕动的蛆虫吗?
再快点!运转九息吐气法,身心合一,不是喘气,你们这群蠢货!”
他目光如火如荼扫视全场,话语如利剑刺激着众人。
所有李家弟子听到尖如利刺的讥讽,皆噤若寒蝉,只是脚底的步伐更快一分。
……入冬前,苏劫在后院发现一条废旧下水道,径首通到这假山中。
“偷学武功,被抓到,死路一条……但我苏劫总不能做一辈子的奴仆。”
“这群人真蠢笨如猪,如此简单的呼吸法,大多数都还没学会。”
他把李修元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铭刻在心神中。
一呼一吸间,胸口跟着一起一伏,呼吸的节奏规律竟与李修元有九分相似!
听老管家说,自己从小丧失双亲,李家将自己养大。
若无意外,他这辈子都要为李家做牛做马。
一想到做一辈子的奴才,苏劫心中就不寒而栗。
因此,为了改变命运,他宁愿冒死也要偷学主家武功。
“这是?!”
苏劫眼中,李修元突然动了!
他一拳刺出,演武场中的风雪都似被搅动。
轰!
先有拳出,方有雷音炸响!
脊柱如大龙,又似弓弦绷紧,从极静到极动,拳脚舞动间,汹涌的劲风鼓荡不息,拳风卷起千堆雪,似化作一条张狂的雪龙。
“砰砰砰~”心脏跳动如擂鼓,虽不止一次见到这场面,但苏劫还是震惊无比。
非人!
怪物!
听李家弟子们闲聊,李修元为神拳门内门弟子。
武功高强,在龙泉郡内都小有名气。
人送外号:“神拳无二打,八极李修元!”
此番,李家特用重金请来,教习家族中的小辈们。
……李修元收起拳式,神色冷峻扫视场内,众弟子皆屏息竖耳:“我所演示的八极拳,此拳犹重神意,若能参悟一二的话,大有裨益。”
“武道,练出内劲才配自称武者!”
“开春前,练出劲力者,可为我神拳门杂役弟子!”
众弟子闻言无不眼冒精光。
神拳门,立派八百载,与朝廷同治一郡之地!
其杂役弟子身份,也是多少习武之人求而不得。
“神拳门!”
苏劫眼中也不禁掀起一丝波澜,随即黯淡下去。
李家弟子们有机会前往神拳门,他这等低贱奴仆想去?
等下辈子吧!
“最起码我己经掌握了九息吐气法,暗中再偷学其他武功,日后未必不能成为李修元这般武林高手!”
每一次偷闲空来偷学武功,对苏劫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冒险。
有几次,管事临时有事差遣,不见他踪影,很是恼火。
但这改变命运的机会,如同绝望生活中的一线曙光,苏劫怎可放弃!
“完蛋!”
“今天,三少爷欲往大黑山狩猎灵狐!”
“他那匹赤焰!”
正偷学的痴迷,苏劫猛的想起一件事来!
“希望还来得及。”
苏劫再也没有心思偷学,赶紧隐没入黑暗中,匍匐穿行到肮脏恶臭的下水道里。
李修元收起了拳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假山群,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介小奴,偷学主家武功,被逮到怕不是要打死。”
他己凝气,可闻百步内虫蚁鸣叫之声,早发现了潜于假山中偷学的苏劫。
李修元本性洒脱自在,若不是有人情,外加千两白银,他根本呆不住半年。
教一群是交,也不妨再添一人。
“总有人觉得自己是武道奇才,这小奴没有补充气血的食膳,淬体药浴,进展之慢,也不知道能坚持几时?”
李修元腹诽,权当在这无聊的日子里添上一点乐趣。
……苏劫在李家为奴十余载,只做一件差事,养马。
养马,半夜三更起,他就要伺候那群祖宗。
平日里,对待马匹,苏劫要添加草料,打理毛发,甚至诊疾去病。
三少爷的赤焰马更是讲究,喝的是豆浆,吃的是黄豆、鸡蛋以及精料。
这马进完食后,苏劫还要牵他去马场溜达一圈。
今日,李修元除了原定训练外,打了一套声势浩大的拳法,他看得痴迷、忘乎所以后,竟把赤焰马抛之脑后了。
“呼~哧。”
当苏劫气喘吁吁赶到马场时,只见一玄衣劲服青年骑乘在一匹毛发赤红如火的骏马上。
几个貌美婢女侍从在一旁,更有十余名着甲持枪护卫拥随。
发须皆白的马场管事正在低首听着青年的训斥,见苏劫跑到跟前,一脚讲他踹到在地:“苏劫,还不跪下向三少爷请罪!”
他知晓少爷李昊天的残暴,在其手底下,做错事情的奴仆下场都很是凄惨。
苏劫磕头如捣蒜,嘴里极力辩解道:“三少爷,我闹肚子,上茅房去了。”
马场管事也替苏劫求情:“这小子耽搁了三少爷你的大事,我回头定会好好教训,这次饶他一回吧。”
李昊天骑在马上,神色冷峻,居高临下看向如鹌鹑般的苏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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