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自称“爷”,裴卿卿还有什么不明白。
可今夜,她并不想伺候他。
她微微抬眼,水滟滟地看着他,“大人,我头上有伤,今晚怕是不能伺候您。”
她气他将她送到庞持玉手下,让她受辱,做不到转头就毫无芥蒂的与他燕好。
陆淮安并不知裴卿卿的心思,他只当她见了江策一面,就心旌摇曳,不能自已,想为他守身如玉。
“头上有伤?”他勾了薄唇冷笑,眼底失去所有温度,只余冷漠和残忍,“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的妻子?身体不舒服,我就要敬着你,心疼你。”
“裴卿卿,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玩.物,别说头上有伤,就是只剩一口气,我要要你,你也只能受着。”
裴卿卿屏住了呼吸,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扎在她的心上,刺得她鲜血淋漓,疼到窒息。
扇睫微压,晶莹的泪滴在眼眶里打转,她以为自己四年前就被他彻底驯服,没有自尊,没有自我,可江策、可这一年的自由到底还是让她的心野了。
她不甘心被豢养在咫尺小院,一辈子做他玩.物。
不甘心被曾经不如她的人鄙夷轻视,甚至唾面羞辱。
“陆淮安,你不如杀了我!”她忽然抬头,眼中淬火,怒气腾腾的直视着他说道。
陆淮安与她四目相对,他没想到她会有这般剧烈的情绪,一时喉头发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嗤一声,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诘问道,“想死?你舍得江策?”
他的手劲极大,又带着几分失了控的发泄,裴卿卿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要碎掉一般。
剧痛之下,理智也渐渐回笼,她仰面看他,眼底掠过一丝嘲讽,“我舍不舍得江策与你何干?倒是你,三年也没厌了我,如今开口闭口都是江策?怕不是对我动了情?”
陆淮安对上她盛满讽意的清透双眸,一瞬间,回忆如潮水袭来,整个人如冰窟里走出来的一般,一把甩开她,冷笑,“你也配?”
裴卿卿觑了她一眼,却没再理会他,自去了床榻躺下。
她的心里乱的很,更怕再吵下去,他又发疯。
陆淮安看着她上床躺好,先前那点旖旎心思早就无影无踪,眼神闪烁一阵,冷冷地冲着她道,“不出一年,镇国公府和庞国公府就会结亲,届时你就乖乖的留在镇国公府,这辈子我不许你踏出府门一步,你明白吗?”
裴卿卿没作声。
她用尽了所有忍耐,才没有将瓷枕砸向他那张讨厌的脸。
陆淮安见她不接茬,眼神又变换了几番,一甩袖子,转身走向净房。
等他沐浴完出来,已经过了子时。
床榻上,裴卿卿习惯贴着墙睡,外侧倒是空着。
陆淮安自然的吹灯躺下,合目安睡。
同床异梦,大抵便是如此。
次日,陆淮安醒来时,裴卿卿已经不在身边。
他脸色一变,下意识掀了被子翻身下床,朝外走去。
转过屏风时,差点撞上端着铜盆的裴卿卿。
两人对视,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裴卿卿低头扫了眼陆淮安光着的脚,“大人找我?”
陆淮安瞥了她一眼,没作声,回去穿靴子。
裴卿卿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抿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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