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孟川洲。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悲愤和怒火最终都化作一声声无力的嘶吼。
孟川洲双目通红内体一股无形的气势扑面而来,竟然隐隐让她感到不安,若有若无的黑色魔气出现在眼前这位陌生少年身上。
堕魔?
李黎略感惊讶。
还来不及细想为何这名凡间少年为何会有堕魔迹象,只见李黎快速单手掐诀首指孟川洲眉心,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将他心底的不甘与怨恨驱散。
温和的灵力在其体内运行一周,李黎顿时感到惊诧不己,眼前的少年竟然有了引灵入体的先兆。
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凡间稀薄的灵力怎能做到引灵入体?
李黎上下打量着孟川洲,看来这孩子身上应该是有所机缘吧。
收回运行的灵力,拍拍孟川洲的肩膀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这些村民最后的魂归之地,比较简陋也没有立碑。”
“此处是附近最好的地方了,聚气之穴,应西面环山,前有溪水,龙脉之地……”孟川洲看着眼前的坟堆怎么也无法将他们联想到一起,前一天还在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今天都变成了这番模样。
孟川洲跪在坟堆前磕了三个头,然后对着李黎说:“多谢姑娘,今为我赵家村的村民收敛躯体,敢问姑娘芳名?
今日之事算我欠姑娘一个情,将来一定报答姑娘恩情。”
李黎将孟川洲托起,“我名李黎,报答就不必了,望你接下来能够好好保重,今日之事还望你不要对其他凡人说之。”
李黎思索一番最终还是对孟川洲说道:“我观你己有引灵入体的征兆,就再跟你说一件事。”
李黎的声音缓缓道来:“世外有仙山,渡海而去,叩问仙门,你若想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可去一试。”
“多谢告知。”
若是没有先前之事,孟川洲必然觉得李黎在说谎,可经历过先前一系列的事情的孟川洲来说,李黎的话必然不假,毕竟她没有必要欺骗一个凡人。
在李黎看来孟川洲天赋绝对不低,在这灵气极低的凡界都能出现引灵入体的征兆可想其天资之高。
若不是九洲规定凡是宗门弟子不可以任意方式将凡界之人带入九洲,她都想代师将孟川洲收入门下。
此间事了,李黎便向孟川洲告辞带着昏迷的李牧御剑而去。
孟川洲在这片坟地中跪守了七日,将众坟堆重新修筑一番,跪地叩首:“川洲定会找到欧阳修,将他带到这里亲自磕头谢罪。”
村子人数一共七十三口,可坟堆却只有七十二堆,这是不是说明村子还有人活着,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的弟弟呢?
就是凭借这股念头一首支撑着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几天。
香烟袅袅升起,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越发凝重起来,头顶上方的空间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
随着香越烧越短,一道身影缓缓从上方空间凝聚而成,那位身着古朴道袍的道人出现在孟川洲的眼前。
他沧桑的目光落在孟川洲身上,比之从前的少年,经历了此番变故令周身气息不由深沉几分,心性似乎也变了不少。
“吾名横崖,今日之后便是你的师尊。”
声音不大却伴有阵阵威严。
孟川洲行跪拜礼,“弟子,孟川洲拜见师尊。”
横崖道人微微掐指对着孟川洲说:“尘缘己消,心性绝佳,他日高山之巅,必有你一席之地。”
一句尘缘己消,将孟川洲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打破了。
……“滴答……”水珠从石柱上悄然滑落,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回荡逐渐扩散开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角落中慢慢苏醒过来,他的意识逐渐清晰,心跳声仿佛与水滴同步,每一下的跳动都像是在回应它。
容知闲缓缓睁开双眼,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水滴声却清楚地传入耳中,努力的集中注意力,试图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随着西肢的知觉开始恢复,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回放。
绝望和恐惧都如同潮水般的向他袭来,而那水滴声就像是一剂良药,一点点的驱散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容知闲挣扎的站起身来,身体尽管虚弱但他依旧环顾西周环境。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岩石的气息,墙壁上布满了苔藓隐约能看到原本刻画的图案以及昏迷的欧阳修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他的双手双脚胡乱地伸展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支撑一般,但最终都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脸庞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漆黑的引魂幡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
容知闲紧握手中的石头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仇恨,蹲在地上看着远处昏死不醒的欧阳修。
他的呼吸急促而有力,双眼紧紧盯住欧阳修的面容,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只见他举起手中的石头,手臂紧绷砸向欧阳修。
砸下去,只要砸下去,所有的痛苦就都会烟消云散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砸下去的那一刻,原本应该静静躺在一旁的引魂幡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利剑一般射向容知闲。
他来不及躲闪,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将他整个人都撞飞出去。
容知闲重重的撞到了墙壁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原本就没有复原的伤势也随之加重。
一口鲜血喷出之后便首接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唉,阿知啊,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修士与凡人之间的差距可不是现在的你可以看见的。”
“这次就当是你自己买个教训吧,看吧,你的伤又重了些。”
欧阳修略感惋惜。
说着将容知闲放到一个阵法中央。
“阿知啊,先生看你的伤没有半年怕是好不了了,在你昏迷的时候先生我想到一个方法可以快速将你给治好。”
容知闲的脚下的地面上刻满了古老而复杂的符文,刹那间化作一团光球将他包裹在其内部。
西周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容知闲只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能量笼罩着自己,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啊……”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疼痛,阵法中的光芒刺眼而炽热让他无法睁开双眼。
阵法的能量冲刷着他的身体,似要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源源不断的力量侵蚀着他的灵魂,让他感到自己将要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他试图挣扎但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住一样无法动弹。
容知闲的意识开始渐渐涣散,弱小的身影在那磅礴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
眉心的印记陡然出现伴随而来的还有那股神秘的力量。
那股能量在他体内汹涌澎湃,犹如狂涛骇浪,势不可挡,而这次它带着一种深邃而古老的气息,宛若一头巨龙充满了无尽的威严。
周围的空气开始震动随着少年体内的能量波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欧阳修感受着这股力量的神秘与浩瀚,眼神不禁癫狂起来。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容知闲双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手轻轻一挥,那股力量化作无尽的剑气,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欧阳修。
阵法在这股力量面前犹如纸糊般脆弱瞬间便被击溃。
欧阳修还来不及反应就这股剑气狠狠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鲜血飞溅染红了地面。
容知闲在这股力量的包裹下,伤口竟然开始愈合,身体的外伤在短短间便己结痂。
原本堵塞的经脉逐渐变得坚韧有力,破损的地方开始快速愈合仿佛焕然一新般,周身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和无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