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纯眼泪汪汪的送走夏安安,夏安安熬夜安排好了人手保护她,一边打呵欠一边流泪。
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对依依惜别的好姐妹。
“二货啊,女主的眼睛怕不是水龙头做的。
我又不是不能来看她,她哭个啥。”
夏安安挥挥手,揣着一部手机,住进了梅岚安排的市中心公寓。
她不怎么回那套公寓,工作日送梅檀雪上学,再去梅氏的保安公司接项目、搞思想教育工作,下班后送梅檀雪回家,在梅家的宅子住下。
周末负责两个小时的体术课,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待在福利院。
监狱每隔一月开放探视,她会请假去看苏纯。
“张姐,这个人是谁?”
夏安安指着苏纯的探监记录册上唯一一个外国人人名——威尔·布朗问道。
张姐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夏安安等苏纯的时候经常和她拉家常,她也乐意做些人情,“他大概是两年前来过,因为是个外国人,我还有点印象。
但我们监狱的人英文不太行,他的审查资料也没通过,所以没安排会面。”
“这样啊,谢谢张姐。
上次你不是说侄子书读的不多找不到工作?
让他来我们这儿试试。”
夏安安现在也算是梅氏的一个小领导,安排一个职位不成问题。
“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姐喜道,“哦,苏纯她来了。”
夏安安看着苏纯坐到对面,她在人手保护和二货监视下过的还算不错,没有缺胳膊少腿。
今天她心情有些低落,“文婶也出狱了,新来的室友什么都好,就是睡觉打呼。
我好怀念我们西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夏安安宽慰她,“没事,还有半年,等你出来了,我们就聚一聚。”
李湘比夏安安还早出狱半年,她被开除了学籍,在亲戚的服装店做销售。
苏纯还是兴致不高,夏安安觉得困扰她的主要是新室友的呼噜,打算给她捎一对耳塞。
监狱门口,夏安安看见了一身常服的文雯,正要跟她打招呼。
“事情己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能不能别再计较了。”
文雯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他拉着文雯的手,浑浊的眼中满是恳切,“我己经把爸妈和弟弟安顿到乡下,保证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我们。”
文雯冷笑一声,一把甩开他的手,抬脚就走。
男人追到她身后,在大街上跪下来,抱住她的腿,“我知道你还想着囡囡,没关系,我们还能再生一个。
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保证好好养,他一定和囡囡一样可爱。
求你了,文雯,和我回去吧。”
文雯背对着夏安安,嘶吼的声线颤抖,“你还敢提!
你放开我!
放开!”
说着蹲下来用力扒开男人的束缚。
男人又是跪着,又是哭诉,一旁的人看不下去,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过不去的,就跟他回去吧。”
夏安安狠狠剜了那个出声的“好心人”一眼,上前拉开男人,把文雯护到身后。
“文婶,你想跟他回去么?”
夏安安问。
文雯眼圈红红的,狠狠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略微犹豫了一瞬,坚定的说,“不想。”
夏安安听围观的人七嘴八舌,不为所动,“谁心疼这个男人谁和他过,少来道德绑架,姐根本没有道德。
还不滚?”
说着拉着文雯坐进自己的车里,给慢半拍才追上来的男人喂了一脸的车尾气。
夏安安驱车把文雯送到公寓,拿出没开封的衣物,让文雯洗个澡去去晦气。
等文雯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夏安安招呼她到餐桌边坐下,“文婶,我也不会做饭,就点了些外卖。
或者你还想吃点别的?”
文雯愣愣的看着,夏安安以为她不好意思,把鸡蛋羹推到她面前,“不用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文雯挖了几勺送进嘴里,表情脆弱的一点也不像那个缝纫机前专注的女人。
“那天,我刚给囡囡喂完鸡蛋羹。
我还揪着她的耳朵说她淘气,一碗羹喂了半碗给围脖。”
她望着饭碗开始出神,眼圈越发的红,“洗个碗的功夫,我就把她弄丢了。”
“我找了整整一天,我和那个男人商量着报警。
妈……不是,那个老婆子拉长了脸,说什么也不肯。
我本来也没想到老婆子能做出那种事,找了好些天才有人告诉我。”
“我当时脑子很乱,老婆子不肯说,我就拿着刀逼她说。
可是她说的地方根本没有囡囡,我气疯了。
我半辈子唯唯诺诺,到那时我才知道我也是可以伤人的。
是我,我没有保护好囡囡……”夏安安坐到她旁边,抽出她手心破碎的塑料勺,抱着她,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脊背。
过了好半天,文雯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她擦擦眼泪,面上有些歉疚,“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对不起,我今天没控制好情绪。”
“没事,文婶能和我说说心里话就是把我当自己人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夏安安送她到卧室,“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商量下该怎么办。”
夏安安窝进沙发,照例给反派发了心灵鸡汤。
“二货,你能找到文婶的女儿吗?”
二货无奈:“系统只能监控任务对象。”
“跪安吧,小废物。”
夏安安打发了二货,沉沉睡去。
狗宿主,睡死你得了,我才不告诉你用积分就行。
二货气哼哼地匿了。
次日,夏安安一进门就闻见粥香。
文雯正端出热菜,见她回来,“安安,我想给你做个早餐,你己经吃过了么。”
夏安安揉了揉汗湿的头发,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出去跑了两圈。
粥很香,文婶,我要一大碗。”
夏安安吃完饭,送梅檀雪上学,回来的路上逮了个律师。
“文婶,这位是专业的离婚律师陈女士,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她讲。”
夏安安其实知道越是文化程度低的地方,离婚率也越低。
这样的家庭往往两方都从事体力劳动,男性就具有天然的优势。
女方被闲言碎语裹挟,又惧怕离开男性失去经济来源和安全保障。
其实她们的顾虑并不基于一个己经被证实的理论,而是基于一个约定俗成的想法。
她想要尽力帮一帮文雯,走出困境。
夏安安找到李湘工作的服装店,却没找到她人。
“前段时间那个学生的家长来我们店里闹了一通,李湘就回去了,在家里接些活做。”
李湘的嫂子如是说。
夏安安都走远了,还听见她跟她丈夫嘀咕,“你妈妈不是常念叨着你们家出了个大学生么?
大学生天天穿的花枝招展,还怪男生看她?
人家男孩子就跟她闹着玩,她说什么性骚扰把人家男娃给伤成那样,我看着都觉得害怕。
坐完牢了还要来拖累我们家,真是……”李湘的哥哥听不下去,吼了一句,“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湘湘帮你卖了那么多衣服你怎么不讲?”
“拿了工资那是她应该干的,怎么我还说不得了?”
夏安安砰的关上车门,隔绝二人的争吵声,狠狠揉了下太阳穴。
梅岚虽然把她带出了监狱,但从没让她涉及自己的产业。
夏安安没有那样的野心,除掉捐给福利院的,攒下的钱也就梅家司机一年的工资,作为起始资金远远不够。
她取了些现金,走进一家射击俱乐部。
刚到梅宅的时候,梅岚把她带到地下射击场,示意她桌上的一把枪,“试试吧,说好给你留的。”
夏安安没废话,装弹上膛,瞄准靶心,扣动扳机,被久违的后坐力震得手心发麻。
梅岚看了看夏安安打出的九环,着实有些纳闷。
在福利院待到15岁,参与违禁品运输在少管所待了三年,又蹲了两年监狱。
没什么可能接触枪支的人又确实会开枪,还知道枪支运输的接头点。
龙哥走过来,“没想到啊,小妹,我还以为你会被开枪声吓哭呢。”
要说吓哭肯定是没有,第一次射击,很少有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不动声色。
不过夏安安早就过了听见枪声脸色发白的年纪,她腼腆一笑,“小的时候不懂事,跟着一群大哥混,见他们用过。”
反正没人知道原主到底是怎么掺和进违禁品运输,虽然原主连接头人的脸都没看清,但她大可以借此胡扯。
至于枪支的接头点,如果梅岚问起,就说是恰巧在医院碰上那群人偷听的。
夏安安又接着发了几枪,龙哥看她眼神越来越亮,像发现了财富密码。
第二天,龙哥带着夏安安来到射击俱乐部。
夏安安脸嫩,还剪个学生头,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
众人听说龙哥要带着小鸡崽开双人射击赌局,早就看不惯龙哥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夏安安扮猪吃老虎,二人赚的盆满钵满。
这样的招自然用不了第二次,之后夏安安也没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