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她强》一根下水管引发的血案陆邻杉望着镜中面部扭曲的自己,停止了抽泣。
青紫鼓胀的左脸像是坏孩子手里揉捏过度的橡皮泥,滋滋发酵的上唇渗着血。
她下意识的用舌尖舔舐,探到一块烂肉,极似蛋花汤里韧性的紫菜。
男人的一记老拳没有打断她的鼻梁骨,却亡了从未涂过口红的嘴。
那一瓣血肠龇着,城门失守,牙齿曝在天光下。
素面示人的主妇在年深日久的婚姻里成了黏在男人衣服上的饭粒子,两相嫌恶。
卫生间的门反锁着,客厅里两个孩子惊魂未定的大哭转为相互安慰的低语,渐渐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逼近,继而门响,小心翼翼地扣着,陆邻杉急促地开门,女儿泽夏牵着弟弟泽秋的手,两眼红肿,凄凄地望着她,“妈,我恨爸爸—不—”她拥她入怀,这个正在发育的少女胸尖起伏着,气涌如山的委屈向母亲倾倒着。
弟弟黑瘦的小脸不知所措地抽动,眼巴巴看着妈妈和姐姐哭作一团。
那个施暴者早已摔门而出,丢下一个烂摊子,辖制受伤的女人去收拾。
这个世界是多么不公,同样是吵架,男人要脸,把家砸个稀巴烂,拂袖出走,啸聚一帮狐朋狗友,喝个烂醉,酒店里躺平,第二天继续人模狗样的上班,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得不佩服雄性物种的钝感力。
陆邻杉扫起地上的碎瓷,扶正踢翻的垃圾桶,冷笑着从挨拳的鼻孔里“哼—”出一声叹息。
多么可笑,一根下水管,几片酸黄瓜引发了一场血案。
晚饭后,秦良在客厅给家母打电话,母亲节的仪式感,这位孝子从未怠慢。
陆邻杉立在水池边洗锅碗,酸黄瓜余下半盘,这是泽夏的最爱,平时满盘不够她一个人吃,小姑娘今天像是胃口不佳,只咽了几口饭便去伏案,妈妈有做不完的家务,而她有写不完的作业,众生平等。
邻杉发着怔,倒掉?
还是保鲜膜封住放冰箱?
孩子们的剩饭剩菜通常是她第二天的午餐,今天是怎么了,皱眉咕噜道:“凭什么我就只配吃剩菜,倒掉—”于是酸黄瓜进了下水管,忘记平时剩菜是倒进马桶冲走的”因为害怕厨房的管道逼仄,不能通融残羹剩饭”,邻杉预感到大事不妙。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