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在手稿中写道:“将地球视作一块巨大的魔方,把热城当作魔方中一块颜色不均的部分,只要条件成熟,便能把这块贫瘠之地旋转到一块富饶的地方。
自此,地球上的每个国家、每个地区,都能享受到同等条件的日照和夜晚,就像一面既能复制白天,也能复制夜晚的镜子,让太阳与月亮永远能交替出现在人们互呈镜像的双眸中。”
祖父是个理论家,更是个诗人,他没有想过这样做可能产生的后果。
热城的首席科学家欧阳溪也没想过后果。
我提醒他几百年前,第一颗原子弹“小男孩”在广岛爆炸后,给爱因斯坦造成的冲击不亚于又一颗原子弹爆炸。
这块历史碎片曾在热城博物馆一再被还原,尤其爱因斯坦当时说过的一句话更是言犹在耳:“上帝啊,我有罪!”
“有时战争是为了减少更大的伤亡。”
欧阳溪说。
欧阳溪说这话的时候,热城的环境愈加恶化:土地常年干旱,许久没下过一滴雨,解决饮水问题不看天,而是掘深井取水—据说这口井即将挖到地壳。
连最耐旱的仙人掌最近都在大面积枯死。
家家户户将取的井水储存到骆驼体内,因为没有任何器具能把水保存超过二十四小时—理论中永远装不满水的克莱因瓶在热城俨然成为事实。
热城人的科技很发达,但时尚方面却落后外界几个世纪,理由也很简单,恶劣的气候不允许。
我们毕竟与兽有别,不能不穿衣服,当然除了遮羞的开裆裤,我们能不穿就不穿,因此身体彩绘一度在热城流行开来,许多人都在身上绘上各种图形,大自然的色彩是人们的首选,有的绘上一朵耐寒的忍冬花,有的绘上一株储水的瓶子树,还有绘月亮,绘星辰,甚至绘一张渴慕接吻的唇—唇也要唾液的滋润才能重新变得丰盈。
我身上绘的却是祖父的手稿,主要绘在背上,为了防止欧阳溪偷看,我需要时刻躺在床上—他是热城百年一遇的天才,具有摄像机式记忆,任何东西被他看过就不会遗忘,他大脑的显卡比我们所有人的都要强大。
欧阳溪用了许多方式诱惑我起来,他甚至命人从雨水丰沛的南方带来一颗荔枝,告诉我说,南方的季节早已可以固定在大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