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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作品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

灯下不黑黑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冯芜许星池是古代言情《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灯下不黑黑”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她从小喜欢的那个男人一直都不在意她。他们因为猫猫结识,可她努力了这么久,那个男人依旧不记得她的喜好,她放弃了。醉酒后,她看着身边一直守护小尾巴,她决定给这个小尾巴一个机会。这小尾巴可要抓住她的心呀。...

主角:冯芜许星池   更新:2024-08-20 18: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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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芜许星池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作品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由网络作家“灯下不黑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冯芜许星池是古代言情《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灯下不黑黑”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她从小喜欢的那个男人一直都不在意她。他们因为猫猫结识,可她努力了这么久,那个男人依旧不记得她的喜好,她放弃了。醉酒后,她看着身边一直守护小尾巴,她决定给这个小尾巴一个机会。这小尾巴可要抓住她的心呀。...

《热门作品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精彩片段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小区绿景渐浓,初见夏日雏形。

小鸟站在窗台上啁啾,冯芜定定看了会,忽然想起件事,迅速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现在才五点半,傅司九昨晚回公司加了班,应该深更半夜才回,此刻必定正在睡觉。

若傅家大姐没骗她,傅司九没睡醒的时候脾气最好,冯芜打算趁机把黑历史的传单给要回来。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男人声线怠哑,仿佛刚被吵醒,裹着很重的颗粒质感,又沉又苏,简直要人老命。

如果他没发火的话。

“你|他|妈不说出个天塌下来的事,老子拧掉你脑袋!!”

冯芜:“......”

她被骗了!!

这哪是脾气好!

这分明是有起床气!

冯芜欲哭无泪,—声未吭,慌慌张张,吧嗒把电话挂了。

她暗暗祈祷傅司九醒来就会把这个电话给忘了,只当自己做了场梦。

哄完自己,冯芜跑去换衣服洗漱。

十分钟后,她手机响了。

冯芜处在敏感阶段,心惊胆颤地瞄了眼来电人。

“傅司九”三个大字跟死神—般,在屏幕上闪烁。

迟疑几秒,冯芜觉得如果不接后果可能会更严重,她咬咬唇肉,心—横把电话接通。

两边同时缄默。

须臾,傅司九略微清醒的嗓音顺着电流落到耳畔:“刚不是骂你,没看是谁...怎么了?”

“......”冯芜眼睫微簌,—股微妙的感觉抽丝剥茧,惶恐底层,好似压着悸动。

她捂捂跳到异常的心脏,血液里的颤栗流到四肢末梢,这种情感陌生,让冯芜惊慌失措。

“说话,冯小草,”那边有窸窣动静,傅司九好像坐了起来,“不是在凶你,我没注意是谁...”

冯芜声线黏不住力量,轻到发飘:“我、我摁错了。”

“......”

冯芜心慌到呼吸不紊:“对不起,你接着睡...”

“你道什么歉,”傅司九打断她的话,倦哑的声音明显不悦,“为什么起这么早?”

冯芜支支吾吾:“被隔壁闹钟吵到。”

傅司九敏锐的察觉到古怪:“隔壁的闹钟为什么会吵到你?”

这得多大的声响。

“他...他放窗边的,”冯芜解释,“我窗户跟他窗户就隔了—米,现在天热了,他窗户不关,声音就很响,然后他不及时关掉闹钟,就会响很久。”

傅司九皱眉,明白她房间的格局,问:“去沟通过没?”

“嗯,”冯芜说,“是个男人,他开门时把闹钟关了,不承认是他的。”

可她听得真切,这么近的距离,分明就是他的。

冯芜没去较真,她睡眠质量—直不好,甜里工作忙,早起就早点去。

傅司九眉宇褶痕渐深:“不要自己去敲男人的门。”

他顿了顿:“我去帮你解决?”

“......”冯芜犹豫,“不要了吧,我觉得他挺计较,再得罪他。”

她—个单身姑娘独居,忧虑总多—些,怕得罪那男人,再被从其它方面报复。

傅司九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要么搬家?”

“没事,”冯芜说,“就—个闹钟,不是大事。”

傅司九没吭声。

隔着电话,呼吸声轻浅,忽略到不计。

冯芜抿抿唇,细声细调:“真没事,有事我喊你,好不好?”

冗长的安静。

就在冯芜不安时,那头忽然传来双脚落地的动作。

“冯小草,”傅司九应该是在笑,慵懒的,散漫的,—字—清晰的,“你别大早上跟老子撒娇。”

他受不住。

起反应了。

半天的工作下来,冯芜思绪恍惚,好几次拿错东西,该用盒子包装的,她拿成了袋子,该放—次性叉子的,她放成了勺子。

小桃受不住她:“姐,你去旁边坐着!”

小说《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回到卧室后,冯芜卸下疲惫。

洗漱完,她坐在床沿,望着边柜上的那张合照入神。

合照是在冯芜10岁生日上拍的,珠城规矩,10岁是个大生日,父母帮她办了个很热闹的生日酒会。

冯芜是7月生日,灿烂的盛夏,院门口那株两人粗的合欢开得如云如雾。

她养的小猫叮叮顽皮地爬到合欢树上,喵喵喵叫了半晌,胆小的不敢下来。

冯芜只能野猴子似的爬上去救它。

刚把叮叮抱进怀里,许星池便来了,他仰起头,怕吓到她,温柔着声哄:“阿芜,把猫扔下来,哥哥帮你接着。”

等她爬下树后,许星池顷刻冷了脸,手指捏住她耳垂教训,低斥她下次不可再鲁莽爬树,有困难应该向他求救。

夏风穿过时间,冯芜至今依然记得当时飘落到许星池黑发上的那朵合欢。

合照是冯家三口人,还有许家三口人。

两家妈妈热切的盼望他们两人长大,然后携手下半生。

谁都没料到意外来得如此之快。

-

日子在珠城渐渐肃冷的气温下又过了两天。

冯芜的甜品店【甜里】开在临近市中心的角落,店面装修极有氛围感,配合着橱窗里的蛋糕和甜品模型,香甜的味道飘了半条街。

小桃从后厨出来,脆生生道:“阿芜姐,许少生日的摆台都准备好了。”

“嗯,”冯芜说,“主蛋糕记得多放芒果,星池哥喜欢。”

小桃点头应了。

核对完冷藏柜里的成品,冯芜揉揉发酸的腰,将将站直身体,便听见店门清脆悦耳的铃铛响了。

“欢迎光临。”她温声说。

下一秒,冯芜声音卡顿住。

对上傅司九疲倦的脸时,她唇角笑意仍在。

“冯小草,”傅司九眼睑发青,像熬了几个大夜,“给我来杯咖啡。”

甜品店并不主卖咖啡,但因冯芜自己喜欢,便搜了不少咖啡豆,安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可有可无的售卖。

甜里开业时,傅司九莫名其妙的送了两个开业大花篮,冲着那两个花篮,冯芜好脾气地帮他手磨了一杯巴拿马。

甜品店四周都是透明玻璃,傅司九微阖眼,倦怠十足地窝在拐角的布艺沙发,单手支着下颔小憩。

两个店员小妹推推搡搡,满面红晕地往那里瞧。

冯芜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她们安静,别吵到客人。

傅司九脾气虽暴躁,但长相实在过于出色,仅是安静地闭眼休息,就有如一副绚丽的名画。

咖啡冲好后,冯芜将烤箱里刚出炉的南瓜土司夹了两片放进瓷盘,连同咖啡一起端了过去。

她动作很轻,可托盘接触玻璃桌面那一刻,傅司九还是睁了眼。

冯芜望着他:“你熬夜了?”

“嗯,”傅司九目光定在那两片南瓜土司上,嗓音裹着颗粒感的倦,“不要土司片。”

冯芜态度殷殷:“你尝尝,东山的南瓜,一点糖都没放。”

“......”傅司九撩起眸子,“新品啊?”

冯芜点头。

她目光含了期盼,仿佛很看中他的意见,傅司九轻咽喉咙,捏起一片土司咬了口慢慢咀嚼。

冯芜:“怎么样?”

傅司九喉结滚了下,将那口土司咽下。

“冯小草,”他没直接回答,“我口味刁钻。”

言下之意,很难有食物能让他夸赞。

冯芜唇角翕动,憋了句:“我知道。”

堂堂小九爷挑剔的名声早已经声名远播。

傅司九扬眉:“你知道还敢让我试?”

“......”冯芜觑他,在说真话还是假话中斟酌片刻,最终老实地说,“能得小九爷一句‘不难吃’,应该就很好了。”

傅司九气笑了:“你在拐弯抹角骂我不积口德?”

“......”

她没有。

早知道他如此敏感犀利,她就不端来给他尝了。

“冯小草,”傅司九直勾勾瞧她,“我在你眼里看到了后悔。”

“......”

寂寂两秒,冯芜倏地起身,纤细的手虚虚遮在眼前,掩耳盗铃:“你看错了,我还要对账,先去忙了。”

她脚步匆匆,落荒而逃。

傅司九宽肩轻轻颤了颤,压着气息低低地笑了几声。

迎着上午的日头,他疲惫尽消,悠闲地就着咖啡,把土司片全吃掉。

稍坐片刻,傅司九起身去收银台付钱,冯芜摆手:“不用,请你的。”

“行吧,”傅司九没客气,“再帮我来两袋南瓜土司,我明天当早饭。”

冯芜眼睫略掀:“好吃啊?”

“......”傅司九倚着收银台,黑眸缀着几点碎光,“尚可。”

得到这个评价,冯芜悄悄舒了口气。

能得他一句“尚可”,说明这土司相当不错。

帮他打包完土司,冯芜忽地想起件事,又重新扯了个牛皮纸袋,从冷藏柜里取出几盒小甜品整整齐齐码好。

“小九爷,”她笑眼弯弯,“您帮我把这袋交给行添哥,谢谢他那天的大衣。”

说着,冯芜将装着大衣的袋子一同递了过去。

傅司九眼神微敛,意味不明了几秒:“有什么好谢的?”

“还有,”他抬起不悦的长眸,“说了多少遍,不许喊小九爷。”

“......”冯芜抿抿唇,觑他,解释,“这是尊敬您...”

傅司九直接把手机拍到玻璃桌面,气压瞬间低了几度:“多少钱?”

“......”

不等她支吾,傅司九径自扫了付款码,输了个数进去,连同咖啡一起,把钱付了过去。

冯芜:“......”

脾气真大。

果然名不虚传。

听见到账声,冯芜磕磕巴巴:“付多了。”

“没关系,”傅司九不冷不热,“长辈给晚辈的店捧捧场,多给点应该的。”

“......”

长辈?

晚辈?

所以,他坚持不许自己跟别人一样喊“小九爷”,是嫌被喊老了?

做生意,不得罪任何一个客户是第一课。

冯芜恍然大悟,她如同一个机灵的学生,浮上些许谄媚:“九哥。”

傅司九:“......”

女孩子这软软的一声“九哥”,傅司九猝不及防顿在当场。

他棱角分明的喉结缓慢滚了下,故作平静,鼻息淡出一个:“嗯。”

冯芜仔细端量他神色。

这个称呼,他应该是喜欢的。

“九哥,我加你个微信吧,”冯芜将提到半空的心放了回去,“把多的钱转你。”


另一边的国金中心俱乐部内。

几个男人夹着雪茄,看向中间在打台球的人。

其中一位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握着球杆,用粤语说:“小九,换中八啦,斯诺克撞球大佬玩不过你。”(换中八吧,斯诺克大哥玩不过你。)

“之前玩不过,”沙发上另一男人笑道,“今天又未必。”

许星池握着球杆,腰身半弯,瞒准那颗七分黑球,快狠准地击落进袋。

他唇角噙笑:“试吓?”(试试?)

“头先拍咩呢,”傅良翰拍他肩,“神秘邋遢,喺同边个妹仔倾计?”(之前拍什么呢,神秘兮兮的,在跟哪个妹妹仔聊天?)

许星池拂掉他手,不耐烦:“懒理。”(少管)

一群人起哄:“哟,小九呢系有异动?”(小九这是有情况?)

傅良翰清清嗓子:“唔好怪大佬冇提醒你,阿瑛听日喺屋备左宴,请咗好几间嘅名门小姐...”(别怪大哥没提醒你,阿瑛明天在家备了宴,邀请了好几家名门小姐...)

“咁我走,”许星池呛声,“唔好再嗌我嚟。”(那我走,别再喊我来。)

傅良翰苦口婆心:“25了,要交女朋友嘞。”

许星池表情不明:“有意中人。”

几人齐齐拍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边间姑娘,”傅良翰说,“带屋企坐坐。”(哪家姑娘,带家里坐坐。)

许星池眼睫撩起一半,殷红的唇吐了句纯正的普通话:“正撬着呢。”

“......”

一屋子人都愣了。

短暂的沉默,傅良翰没好气:“当小三不道德。”

“少管,”许星池心烦,把球杆扔到台上,“走了。”

傅良翰:“去哪?”

许星池没理他,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身后人嬉笑:“肯定系去畀心上人打咗电话啦。”(肯定是去给心上人打电话啦)

傅良翰摇头叹气。

路过一楼商场时,许星池脚步顿了顿,他眼尾扫见角落里的一家小众香水店,停了须臾,身形一转,走了进去。

-

守完岁后,冯芜揉揉眼,跟徐茵挤在一个被窝。

虽说困意很浓,但一闭眼又睡不着,脑子里跑马场似的,踢踢踏踏的噪意。

徐茵拉着她说悄悄话:“你晚上跟谁聊天呢?”

“......”冯芜抿唇,小声问,“你认识许星池吗?”

“认识啊,谁不认识,”徐茵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冯芜:“他给我发了个拜年视频,我就回了两句。”

徐茵蹭地爬起身:“你们俩认识?还到了互发拜年短信的阶段?”

“特殊原因碰上的,”冯芜老实说,“后来他来甜里买咖啡,钱付多了,就加了他号退钱的。”

结果那钱许星池一直没收,又自动退回来了。

徐茵长长吁了口气:“你可别跟他扯上些什么男女关系。”

冯芜侧脸压在掌心:“怎么了?”

“他一看就是花|花|公|子好吗!”徐茵翻白眼,“许星池不是什么好人,许星池更不是!”

冯芜莞尔。

倒没这么夸张。

还真不曾见过许星池的花边新闻。

徐茵:“谁敢拍他呀,我告诉你,就他这种人,同个床|伴不会超过三天。”

“......”冯芜眼睫眨了眨,“你怎么知道?”

徐茵:“电视上演的。”

冯芜冷不防笑出声。

“你笑什么,”徐茵推她,“这种人本身就是一片废墟,从不需要担心他会塌方。”

两个姑娘夜半闲话,完全没想到,两天后,竟然一语成谶。

大年初二,港媒一则新闻上了热搜,某报纸用夸张鲜艳的字体写下标题:【疑傅少同田小姐好事成,两人同入傅家豪宅!】

报纸上两人并肩而行,照片未拍到正面,光背影就足够引人感叹。

徐茵研究片刻:“别说,这两人还真配。”

冯芜手撑腮,点头。

男帅女靓,家世相当,确实很配。

“就是照片糊了点,”徐茵啧啧,“不过这报社一向这样。”

她歪歪脑袋:“听说许星池不喜欢暴露在公众眼底的,这报纸敢把他登出来,怕也是得了他的授意吧,想宣告恋情?”

“......”冯芜说不准,不关心这事,“我想吃草莓糖葫芦,咱们自己做吧。”

徐茵把报纸扔开:“行。”

-

而此时,许星池刚落地珠城。

他脸色冷峻,手机举在耳畔,裹了冰碴的冷调:“叫姐姐畀个交代!”(叫大姐给我一个交代!)

“冇姐姐同意,边个敢发!”(没有大姐同意,谁敢发!)

“当我死咗佢啦!”(当我死了吧!)

摁断电话后,许星池唇线抿得僵直。

卢行添来给他接机,吊儿郎当道:“兄弟,恭喜啊,请柬什么时候发?”

“......”许星池长眸深邃,黑到看不见底,“你看见了?”

“当然,”卢行添戏谑道,“难得有傅家深藏不露的小少爷消息,一眨眼成了头版头条。”

许星池盯着他:“这是个误会,我大姐故意设计的。”

想逼迫他同意这段交往。

卢行添点头:“嗯嗯,误会,什么时候办喜酒?”

“......”许星池咬咬牙,咬肌隐隐鼓动,“你都看见了,别人是不是也能看见?”

“别人?”卢行添扬着调,“哪个别人?”

他猝然拍拍额头,拖着长长的音:“哦~不会是阿芜妹妹吧?”

许星池皮笑肉不笑:“卢行添,你家小花好像还不知道你在外面养小草吧?”

“......”

卢行添瞬间蔫了。

“兄弟劝你一句,”许星池漫不经心,“赶紧收拾干净,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跟你是一样的人。”

卢行添脸色黑了:“我什么人?”

许星池:“下作。”

“......”卢行添恼了,“我这也是个误会!”

许星池冷笑:“你自己跟小花解释去吧。”

卢行添堵到心口起伏。

他沉默良久,阴恻恻道:“我还可以解释,你能吗,你有立场吗,哦,不仅没有立场,人根本就不在意!”

话一落,许星池长腿卷着疾风,狠厉地踹了过来。

卢行添陪他打过无数场,眼疾手快躲开。

“兄弟,”卢行添露着白牙,笑的得意,“别慌,别说只是张背影照,就是床照,人家也只会研究你老二大不大,不会管你睡没睡。”


回到冯宅后,庭院里的地灯亮着。

后妈林素一脸笑容迎出来:“小桃说早就下班了,怎么现在才到家?”

“有点事,”冯芜说,“耽误了一会。”

小靴子踩到青石地面的那一刻,冯芜不由得看了眼副驾上放着的军大衣。

犹豫片刻,她将大衣抱上。

这大衣她穿上太长,衣角险些拖到地面,大衣褐色毛领绵软,透着特殊的橡木苔味。

这种香味,让冯芜想起雨后初晴的空城山。

她好像在傅司九身上也闻到过这种味道。

林素定睛:“哪来的大衣啊?”

冯芜抿抿唇,敷衍道:“朋友的,洗了还他。”

林素满脸笑,那笑里含了不易察觉的讨好:“给阿姨吧,阿姨来洗。”

“......”冯芜唇角浅勾,“阿姨您别客气,我送去干洗店。”

林素的小心翼翼和过度热情让她稍感不适。

冯芜回眸望她:“阿姨,我爸回来了吗?”

“啊,回了,”林素答,“在客厅。”

“好。”

把大衣挂到衣帽架后,冯芜趿着拖鞋去了客厅,爸爸冯厚海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听见动静,冯厚海从报纸中抬眼:“刚才,有人偷偷告诉我,星池又欺负你了?”

“......”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冯芜垂下眼,轻声说,“爸,我想搬出去住。”

冯厚海把报纸扔到茶几:“在家里住多好,有阿姨照顾你...”

“爸,”冯芜说,“我大了,而且我的甜品店已经步入正轨,经常需要熬夜加班,住家里不方便。”

冯厚海点点手指,示意她先坐下。

父女俩相对无言片刻。

良久,冯厚海叹息:“是不是因为许家就在隔壁?这事说到底,总是咱们家对不住人家,当年若不是为了找你,他妈也不会被抢劫犯杀害...”

“爸!”冯芜眼睛一红,“不是因为他!”

她只是无法适应林素束手束脚的讨好她。

她知道林素别扭,她又何尝不别扭。

“下午,我见着你许伯伯了,”冯厚海说,“他又向我提及你跟星池的婚约,说你已经大学毕业,婚事可以订了...”

冯芜抓住膝盖的指节发白,像是从心底硬挤出来的话,轻轻小小的声:“爸,我不想订婚。”

“......”

另一边的小客厅传来时事新闻的声音,若隐若现的,成为父女俩谈话的背景音。

“阿芜,”冯厚海语重心长,“星池是被怨气蒙了眼,咱们要给他点时间,这婚事,只能许家说不要,咱们家不能提。”

否则,会惹来他人诟病。

他耐心道:“你们俩一起长大,这也是你妈妈和他妈妈共同的心愿。”

冯芜抿紧唇,眼眶子烫的差点兜不住。

冗长的沉默。

冯厚海望着她,不忍再说。

原以为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必定是佳偶天成,不用他们大人再费心思。

任谁都想不到,中间会出了那档子事。

冯芜脸上明显的回避,她不愿提及过往,冯厚海沉默良久,随即将话题扯开:“过几天是星池25岁生日,礼物别忘了准备。”

冯芜沉默点头。

“你阿姨帮你准备了甜点,”冯厚海说,“原本家里只有芒果了,想着你过敏,又临时跑去水果店买了别的,你去吃一点,别寒了阿姨的心。”

冯芜继续点头。

她动作木讷,仿佛是个只知道听令行事的行尸走肉。

冯厚海摆手:“去忙吧。”

去餐厅吃甜品时,林素坐在她身边陪着,没话找话聊:“小力打电话来,说想姐姐了。”

小力是林素跟冯厚海的儿子,也是冯芜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6岁。

“我帮他准备了礼物,”冯芜放下勺子,“等他从外婆家回来就给他。”

林素笑颜逐开:“他一定很开心。”

扪心自问,林素对她很好,无微不至的那种好。

但就是太好了,甚至超越了她的亲生儿子,冯芜消化不掉这种掺杂了讨好的好。

“对了,”林素说着八卦,“新闻你看了吗,港区傅家大少接任傅氏总裁,几个核心资产都落到了大房孩子手里。”

傅家大房一共就三个小孩,傅司九的大哥和大姐,还有傅司九。

冯芜歪歪脑袋,认真倾听。

见她感兴趣,林素继续说:“前阵子,一直养在珠城的傅老幺不是回去了吗?就因为他大哥上任这事,听说,他大哥和大姐要求他回港区发展,被拒了。”

“......”冯芜惊讶,“阿姨你怎么知道?”

“嗨,几个太太闲聊时说起的,”林素说,“傅司九被送到珠城时还小,那时候傅家内部闹得腥风血雨,现在稳定下来,家人自然也希望他能回去。”

说到这,林素压低声音:“他跟星池一个高中啊,据说填高考志愿时,他家姐让他报考港大,结果傅司九转头报了珠大,把他哥和他姐气的差点升天。”

“......”

还真像他的做法。

傅司九的事在圈内属于密辛,哪怕不经意间一件小事,也没人敢拿出来在公众场合大肆畅谈。

傅司九小许星池一届,许星池高三时,傅司九高二,冯芜才初三。

林素嘴里的这些小道消息,冯芜自然不清楚。

见她沉默,林素悄悄住了嘴,小心端详她神色。

八卦讲得兴起,竟然忘了,那一年,是冯芜的痛。

“阿芜,”半晌,林素欲言又止,“是阿姨不好...”

冯芜猝然回神。

她下意识想皱眉,又生怕林素看见心忧,只能佯装平静。

她刚升初三那年,亲妈因病去世,半年后,爸爸冯厚海跟林素领了证。

就因为这个领证,彼时尚小的冯芜一时间接受不了,她接受不了跟妈妈感情深厚的爸爸,只过了半年就跟别的女人领了证。

冯芜跟冯厚海发了一通脾气后,抹着眼泪跑出家门。

她去了妈妈的墓地,她跟妈妈告状,说爸爸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然而等她回来,便得到许星池的妈妈为了寻她,在巷子里遇到了抢劫,又被劫匪失手害死的消息。

冯芜成了罪人。

林素不是小三,她跟冯厚海相识于正规途径,两人均为中年丧偶,相处合适便领了证。

她跟冯厚海都没想到这段婚姻中间,会出现这么多的连锁反应。

不管出于愧疚,还是对冯芜的补偿,林素对待冯芜一直是讨好的,小心翼翼的。

“阿姨,”冯芜受不住这种拘谨,率先岔开话题,“您跟其他太太一起聊天时,别议论傅司九,他好像...挺小气的。”

若传到他耳中,不定会惹起怎样的祸端。

这话里含了几丝关心,林素眉开眼笑,连声应了。


“快回家。”他淡淡催促。

冯芜点头,冲他摆手。

这个点小区里还有人,楼道里的光明明灭灭,傅司九仰在车座颈枕,盯着某一处的玻璃外窗。

直到那窗户里面的灯光亮了,他才慢吞吞收了视线,将贝壳装饰挂在内后视镜上。

-

正月十六,珠城大小企业正式开工,这座城市重新恢复年前的繁华与热闹。

按照风俗,店铺开业需要先放鞭炮,再拜神,做完这些,时间将近中午。

开业后甜品店就离不了人,发完开工红包,冯芜用手机点了一家五星酒店的外送,打算几个员工在店里吃一顿。

小桃把店铺外面的炮竹纸痕打扫完后,抹着汗进来:“姐,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冯芜对着电脑检查库存:“你说。”

“年前许少生日的订单,”小桃说,“款已经转给咱们了。”

冯芜愣了愣,抬头:“谁转的?”

许星池生日的订单是许坤助理来下的,以许星池讨厌她的程度,他不会来跟甜里下单。

许坤跟冯厚海一样,这些年一直想撮合他们俩,没机会也想为他们两人创造机会。

“抬头是许氏企业,”小桃说,“应该是许先生命人付的。”

小桃口中的“许先生”,指的是许坤。

这钱冯芜并未打算收,一场生日摆台而已,以她欠许家的,多少摆台都还不够。

两人正说着这事,玻璃门上的风铃响了,一句“欢迎光临”出口,冯芜已经瞧见来人。

是许坤身边的助理王浩。

王浩笑:“新年好,冯小姐。”

“新年好,”冯芜微笑,“怎么这么早?”

王浩:“有个订单,不知道冯小姐的店愿不愿接。”

冯芜从收银台里面走出来,引他去旁边的沙发上坐:“您说。”

“今年我们许氏加了几项员工福利,”王浩说,“一是增加下午茶的种类,二是为每位过生日的员工赠送蛋糕,许先生不放心别人,想把这麻烦事交给冯小姐的店。”

许氏规模不小,每天下午茶就足够养活一家甜品店,更遑论员工的生日蛋糕。

这怕是,特地在照顾她了。

做生意,自然无法拒绝送上门的订单,冯芜斟酌片刻:“从明天开始吗?”

王浩:“对,我资料带来了。”

里面是员工人数、个人喜好和生日日期。

这份资料详实仔细,细到连每个员工的忌口都清清楚楚。

冯芜不由得夸赞:“王先生真是居功至伟,难怪许伯父这些年都离不了您。”

王浩顿了顿,游刃有余的解释:“是许少的意见。”

“......”冯芜看资料的眼神怔住,她缓缓抬头,“星池哥?”

“许先生今年有意把公司全部放手给许少,”王浩说,“许少会上第一条,就是增加员工福利。”

冯芜抿住唇,没吭声。

沉默须臾,她客气道:“没问题的,给您内部价。”

“不用,”王浩把支票推了过去,“这是订金,账单您每周发我邮箱,我让财务安排。”

冯芜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周结算。

她接过其它公司的甜品单,一般最快是一个月,慢一些的总要一年半载才结算。

资金回笼越快,对甜里自然越好。

冯芜迟疑地问:“这...也是星池哥的意思?”

“......”王浩明显犹豫了,他沉默几秒,“不是,是许先生的意思。”

话一落,冯芜觉得一切都讲得通了。

许星池只是增加了员工福利,而这个福利以及后续的付款问题,都是许坤决定的。

冯芜不卑不亢道:“请许伯父放心。”

王浩点头,说还有工作要赶,匆匆出了甜品店的门。


冯芜回到珠城时,已经大年初八。

她提前约了钟点工阿姨,嘱咐她们帮忙把玫瑰苑的房子打扫一下,顺便把床品添置整齐。

回到家后,屋子已经焕然一新,一束水仙开在青花瓷盆内,散着淡淡的幽香。

简单洗漱了下,冯芜蒙头大睡,醒了就看看电视,饿了点个外卖,逍遥自在。

这样悠悠地过了几天,元宵节到的时候,林素打电话给她,语气里带着哀求,想叫她回家吃顿团圆饭。

冯芜思索几秒,应了。

林素这个电话,大概是冯厚海指使的。

他惯要面子,能让林素给出这个台阶,已经是极限。

开车拐进冯宅那条路时,恰好与许星池的车一前一后。

两家车|库只隔了一堵墙,连车子熄火的声音都能听见。

既然撞上了,不打招呼有些尴尬,冯芜讪讪唤他:“星池哥,新年好。”

许星池捏紧了车钥匙,神情不明地看着她。

距离他生日,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冯芜脸上看不见丝毫过敏的痕迹,已经恢复成那副嫩嘟嘟的水灵。

而又是从何时开始,冯芜嘴里的“星池哥哥”,变成了“星池哥”。

一字之差,剥去了所有亲昵,只余疏离与客气。

许星池下颚绷紧,僵硬地移开视线,喉咙里低不可闻地:“嗯。”

“......”这罕见的回应,一时让冯芜呆住。

这些年,许星池要么对她爱搭不理,要么冷嘲热讽,像这样平静地回应,从没有过。

冯芜抿抿唇,冲他点头,随后转身往屋内走。

盯着她的背影消失,许星池把视线移到冯家院角的合欢树上。

他记得,冯芜小时候最喜欢爬这棵树,两家妈妈一个劲的把她往淑女方向改造,结果她每天像个皮猴子一样,穿着洁白的公主裙,在院子里爬上爬下。

那时候冯芜谁的话都不爱听,就听他的。

许星池闭了闭眼,将记忆从脑中强行铲掉。

-

在冯家吃了顿不咸不淡的饭,冯厚海依然严肃,带着高高在上、不容反驳的家长威严。

冯芜安静地喝汤,时不时应两句弟弟小力的童言童语,其余时间,便默不作声。

冯厚海用白帕子擦擦手:“店里几号开工?”

冯芜:“明天。”

冯厚海:“记得拜神。”

“嗯。”

父女俩氛围僵硬,林素打圆场:“自己住得惯吗,要不要阿姨给你送饭,帮你打扫打扫卫生。”

“不用,”冯芜弯唇,“我自己住得很好。”

冯厚海扫她一眼:“怎么,在家住得不好?”

“......”

冯厚海:“这种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在外面说出来,别人还以为我跟你阿姨苛待了你!”

冯芜把最后一口汤喝下,又从包里掏出个红包:“小力,给你的压岁钱。”

小力脆生生的跟她道谢。

冯芜摸摸他脑袋,起身:“我先回了,店里还有些准备工作。”

“这么快啊,”林素惴惴不安,“还有灯笼...”

“不了,”冯芜态度不远不近,“在这儿我喘不了气。”

“......”

不等冯厚海雷霆之怒发作,冯芜拎着包快速离开。

直到车子远离冯宅,行驶在夜幕寂寥的马路上,冯芜那口堵住的气才渐渐松了。

她去了甜里。

店内空荡,一段时间没开门,添了些旧物沉淀的气息。

冯芜只开了收银台前的一盏灯,她慢条斯理为自己磨了杯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阖眼等那阵不适的感觉散掉。

玻璃门一阵铃铛响,冯芜睁眼,猝然看见门被推开一半,傅司九面不改色地进来。

“看见灯亮,”傅司九波澜不惊,“以为招贼了。”

“......”冯芜唇角翕动,“你公司开工了?”

傅司九随手拎了个高脚凳,放在她对面位置,闲闲地坐下:“给我杯咖啡。”

冯芜放下杯子,把装咖啡豆的罐子取出来:“你不跟家人一起过元宵吗,这算是个大节日呢。”

“你呢,”傅司九手支下颌,漫不经心,“你家不远,怎么不一起过?”

冯芜抿抿唇,把这个话题略过。

他不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用反问方式,说明跟她一样不想答。

“对了,”冯芜垂眼,认真把咖啡豆磨成粉,“还没恭喜你。”

“......”傅司九眉骨沉下两分,不经意的威压,“恭喜我什么。”

冯芜:“好事将近啊。”

傅司九指骨敲敲台面,本就不多的耐心直接告罄:“假的,我家姐搞我,我只是碰巧跟那女的一起回家,这也算?”

冯芜抬睫,看着男人发黑的脸:“你生什么气?”

“......”傅司九咬咬腮,气焰弱了些,“你被设计,你不生气?”

有道理。

冯芜被说服了,她弯出一点谄媚的笑:“要加奶和糖吗?”

傅司九:“不要。”

“加一点吧,”冯芜哄小孩似的,“加点厚椰乳,没那么苦。”

“......”傅司九洞穿一切的眼睛盯着她,“你在嘲笑我。”

陈述句,表明肯定。

冯芜敛尽表情,垂头倒热水,一本正经:“你看错了,你要不要去矫正一下近视。”

傅司九嗤地笑了,指骨在桌面敲出两声沉闷的声响,喃道:“小滑头。”

店内安静,一盏头顶灯映出小小一片光晕,七零八落的物品在墙壁上投出斑驳边角。

不知哪条街道在舞龙灯,喧嚣热闹声传了几缕进来。

一杯咖啡喝完,傅司九主动端起两只空杯:“我去洗。”

“不用不用,”冯芜追在后面,“我来洗。”

傅司九给了她一个眼风:“那我付钱?”

“......”

好吧。

那你去洗。

趁他洗杯子的功夫,冯芜把收银台的东西整理了下,又将旅游买回来的贝壳装饰挂在后面墙壁。

操作间里水流哗哗,伴着远处街道过节的热闹,原本孤身一人的寂寥倒是被冲散殆尽。

咖啡台余香未消,冯芜略微怔忡。

一个念头缓缓爬到心头——

这还是头次有人陪她坐在这里喝咖啡。

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两人什么都没聊,万家灯火团圆,店内一盏暖灯,两杯咖啡,两人相对而坐。

有人陪她慢慢浪费时间。


全是傅司九的信息。

【在哪,我去找你。】

【今天你不把甩脸子的事讲清楚,想让老子丢到明天?】

【冯、芜!不回信息谁教你的?】

冯芜:“......”

总得给她—点忙碌的时间吧。

帐篷里冲动的时刻过去后,她理智渐渐回归,觉得徐茵说得没错,她确实在迁怒。

可她不应该迁怒到傅司九身上的。

人家全程都在帮她。

冯.白眼狼.芜对着手机对话框打字,斟酌着合适的措辞,想跟傅司九道个歉。

然而她信息还没发出去,傅司九最新的信息又弹了进来:【你下楼,我跟你道个歉,行不行?】

冯芜:“......”

她是真不在家。

沉默须臾,冯芜把之前的信息全删了,直接把实时定位发了过去。

这总能证明她没说谎吧。

冗长的安静。

直到冯芜启动车子,打算回玫瑰苑了,傅司九才又回了条:【抱歉,上面那条打错字了,是你跟我道个歉。】

冯芜:“......”

她抿唇,吧嗒吧嗒打字:【对不起。】

轮到傅司九愣了。

不爽。

更不爽了。

他嗖地—下,把她付的餐费以2的倍数转了过去。

冯芜迅速回他:【不要。】

傅司九:【我也不要。】

冯芜:【你爱要不要。】

反正转账到时间了就会自动退回去。

傅司九:【你到我面前说。】

傅司九冷笑:【小九爷?】

傅司九:【我叫冯芜?】

这是—笔—笔的在跟她算账。

冯芜默了默:【你觉得吃亏的话,可以喊我冯小姐。】

傅司九:“......”

他牙齿咬紧,再次重复:【你到我面前说。】

冯芜又不傻,巴巴的把自己送过去挨骂。

她调转车头,抽空回了他—条:【我回冯家看猫。】

傅司九心腔中盘浮的郁气—层叠加—层,厚成吸满水的棉花,窒闷黏腻到他难受。

在玫瑰苑楼下站了老半天,烟抽掉了半包,好不容易纡尊降贵的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就这么薄待他。

他傅司九就没跟别人低过头。

-

翌日,卢行添跑到甜品店,跟无赖似地坐在前台:“妹妹,哥哥这单子可多了。”

冯芜鼓鼓腮:“忙不过来,不能接了。”

散单还可以,大批量的订单,她这个就几人的小甜品店怎么可能吞得下。

“你不能偏心呀,”卢行添说,“那你把别人的退掉,做哥哥的,行不?”

冯芜眼睫抬了点:“不行。”

卢行添手在桌面拍了拍:“偏、心、眼!”

“......”冯芜被逗笑了,“我偏心谁了?”

“那谁,姓许的,”卢行添吭哧,“凭什么只接他的,不接我的。”

冯芜:“要先来后到啊,我这边确实忙不过来。”

卢行添往椅子上—靠:“那我不走了。”

“......”冯芜沉默片刻,耐心道,“行添哥,你不用上班吗?”

“我就在你这儿上,”卢行添说,“总比回去看那谁的臭脸强。”

冯芜不管他了,任由他在店里坐着。

傍晚夕阳西下,从玻璃门铺了进来,瑰色染红了整座店面。

冯芜提了两个袋子,笑眯眯道:“行添哥,给你,快回去吧。”

卢行添刚睡了—觉,没精打采的:“我不回。”

他鼻尖嗅了嗅:“妹妹你做咖啡了?”

“嗯,”冯芜指指袋子,“给九哥的,你帮我带—下。”

卢行添慢条斯理瞧她:“没有我的?”

“......”冯芜顿了顿,“你要喝啊?”

卢行添嚷道:“妹妹你可真成,累—天的是我!”

冯芜:“那我再帮你做—杯?”

“不了,”卢行添冷哼,“妹妹你得记得,你是个偏心眼。”

“......”

-

回到帕顿后,卢行添直奔老板办公室,门也不敲,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傅司九窝在老板椅中,眼皮子撩起来时,露出眼底的暴躁和厌烦:“素质被狗吃了?”

“对,”卢行添砰的下把袋子扔到桌上,“我没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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