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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全文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

姑娘横着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是网络作者“姑娘横着走”创作的古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楚烟李胤,详情概述:相传,她风情万种,妩媚动人,上到皇族贵亲,下到平民商户,引得所有男人折腰。可他却嗤之以鼻……他:“蛇蝎女子,只想靠美色成事,谁会心动?”他:“勾引了那么多的男人,算什么良家女子。”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会迎娶她的!直到那天,有人看到他守在侯府,求她下嫁。她:“不嫁!”他:“让我入赘侯府,也行!”众人:“公子,脸呢!”不要了!哪有媳妇重要?...

主角:楚烟李胤   更新:2024-07-15 21: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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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烟李胤的现代都市小说《优质全文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由网络作家“姑娘横着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是网络作者“姑娘横着走”创作的古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楚烟李胤,详情概述:相传,她风情万种,妩媚动人,上到皇族贵亲,下到平民商户,引得所有男人折腰。可他却嗤之以鼻……他:“蛇蝎女子,只想靠美色成事,谁会心动?”他:“勾引了那么多的男人,算什么良家女子。”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会迎娶她的!直到那天,有人看到他守在侯府,求她下嫁。她:“不嫁!”他:“让我入赘侯府,也行!”众人:“公子,脸呢!”不要了!哪有媳妇重要?...

《优质全文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精彩片段


但他们唤李胤大哥,不考虑。

楚烟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朝左前方的红玉看去。

能当花魁的,样貌自然都不错,与她张扬妩媚的样貌不同,红玉是娇弱温柔的类型,肤白貌美。

身份摆在这儿,李胤的态度又是如此,此人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故而楚烟只是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转眸,就瞧见杨益正瞪大个眼睛看着她。

不仅是他,一旁肖倓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们实在太好奇了,旁人不了解李胤,他们却是了解的。

他们这个大哥,看上去放z荡不羁甚是风流,可事实上这么多年,只有一个红玉能近他的身,而且是在有外人的时候。

他常年在怡红院里待着,身边又只有一个红玉,打他主意的姑娘自然不少,然而无论那些姑娘怎么勾z引,他也是不动如山,心情好的时候,会奚落的那姑娘无地自容,掩面而逃。

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滚字就将人打发了。

而现在,他不仅拥着一个姑娘过来,而且还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刚刚虽然举高了斗篷遮挡,可那动作谁都瞧的出来,他这是偷亲的。

跟个登徒子似的。

他们还在这儿,便是如此,私下里还不知道把人家姑娘欺负成啥样?

如此猴急如此孟浪,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这让他们如何不好奇?

而且,这姑娘虽然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可那饱满的额头,雪白的肌肤,灵动的眼神,一瞧就是个大美人。

他们与红玉相识也有数载,见识过李胤对待二人的差别,如何不明白李胤的意思。

二人看了看楚烟又看了看红玉,心头一阵唏嘘。

楚烟瞧见二人的眼神,便知他们是在拿她与红玉对比,心头顿时有些不满。

不过很快又释然了,他们不知晓她的身份,如此对比也是正常,再者,依着她现在的处境,虽不至于同一个风尘女子相比,但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她垂了垂眼眸,眼神暗淡下来。

李胤瞧着她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你可知道,今日为何来了这么多人?”

楚烟闻言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抬眸看他:“为什么呀?”

李胤笑了笑:“你猜。”

楚烟:……

好想打他!

肖倓看着两人,解释道:“姑娘可能有所不知,今儿个这个清倌有些特别,她乃前太子少傅之女,因得罪了左正一,满门抄斩唯有她一人活了下来,沦为娼妓。”

听得这话,楚烟顿时心惊:“所以,今儿个这些贵公子,都是冲着她来的?”

“对。”

李胤看着她道:“如今这个世道,女子的美貌未必会是福气。”

这才是他今日带她来的目的。

楚烟闻言不说话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鸣鼓声,唱卖开始了。

简一在外间唤了一声,李胤淡淡道:“开门吧。”

房门被打开,他们的房间正对楼下的高台,大半个怡红院尽收眼底。

红玉停了抚琴,看了李胤怀中的楚烟一眼,黯然的收回目光,朝楼下看去。

芸娘风情款款的上了台,笑着宣布了唱卖开始。

这卖的,不是清倌,而是她们的初夜。

虽说如今这个世道的风气,对女子的清白看的并不重,但男人的劣根性摆在那儿,还是有很多人一掷千金,只为一个初夜的。

最先上台的,都是些寻常清倌,唱价声此起彼伏。

小说《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宁王打也打过,罚也罚过,但他依旧我行我素,宁王拿他无法,也就只能随他去了。

楚鸢听完,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本该夜宿花柳,醉生梦死的宁王二公子,却悄然出现在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成了朝廷钦犯。

真是有意思。

四个妾室待了约莫一个时辰,聊完了八卦之后,也没什么可说的,便走了。

她们走后,杨嬷嬷进了屋,行了一礼问道:“不知世子送的什么回礼?”

香怡回答道:“一根上好的玉簪。”

听得这话,杨嬷嬷皱了眉,看向夏薇道:“即便是最好的玉簪,对世子来说,也不过是寻常之物,小姐亲手做了糕点,还送了从平阳王府带来的礼,世子却只送了玉簪,而且还只是派了小厮前来,小姐得抓紧了。”

香怡辩解道:“小姐亲手做糕点,也只是樱桃的还礼罢了,世子特意留了樱桃,便证明是看上小姐的,杨嬷嬷也太心急了些。”

杨嬷嬷摇了摇头,一脸正色:“樱桃是小姐来之前便留着的,只能证明,世子并不排斥这桩婚事,但对平阳王府而言,不排斥是远远不够的。婚事一日未定,便会有变数,王妃和王爷还在等着小姐的喜讯。”

听得这话,夏薇垂了眼眸,淡淡道:“嬷嬷提醒的是。”

香怡有些不大高兴:“小姐这才来了两三日,哪有那么快的?再者说了,这事儿咱们急也没用啊,总不能咱们去催,是不是?”

杨嬷嬷没有理她,只看着夏薇道:“小姐应当知道眼下的处境,宁王与王爷,宁王妃与王妃,确实都是多年情义,但已经二十年不曾怎么相处过,这情义还剩下多少,根本无人能够保证。”

“要不了多久宫中就该召见了,若是不能在此之前,让世子对小姐倾心,非小姐不娶,待到宫中召见,陛下表明了态度,小姐与平阳王府的处境就危险了。”

“嬷嬷说的极是。”

夏薇开口道:“今日与宁王的几位妾室聊天,也不难发现,晗哥哥本身就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待谁都是温和有礼进退得宜,并不是独独待我这般。”

香怡闻言有些急了:“那怎么办?奴婢还以为,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夏薇沉吟片刻,开口问道:“这两日,你与各院的下人相处的如何?”

“奴婢办事,小姐放心。”

香怡答道:“奴婢送出的礼,他们都收了,说话也不避着奴婢,不然奴婢也没法打听到,宁王几位妾室的事儿。”

夏薇点了点头:“那你去打听打听,各院的主子们都喜欢些什么,尤其是那两位庶女。”

香怡应了一声是,而后问道:“小姐这是要……”

夏薇转眸看向屋外,语声淡淡:“山不来见我,我便去见山。”

霍霆的身份太复杂,而且现在还是一副要同她划清界限的模样。不过想来也是,一个混迹花丛的浪子,那些亲昵之事,于他而言应当是稀松平常。

他不在乎,那她也没有必要在乎,与平阳王府的安危相比,任何事都是小事。

如今,当在李晗身上多费些心力才是。

香怡的办事效率极高,下午的时候,便已经将各院的喜好,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宁王的两位庶女,大的叫李媛,今年十六岁,乃是张氏所生,至今还未定亲。

小的叫李馨,今年十五岁,乃是姜氏所生,再过两个月便要及笄,依旧未曾定亲。

张氏和姜氏乃是宫女出身,是最早跟着宁王的人,虽然对婚事很是着急,可每每向宁王妃提起,都被三言两语略了过去。

因着李晗和霍霆尚未娶妻,二人也不好太过催促,也怕催促惹的宁王妃厌烦,随意定了亲事,将李昭和李媛打发出去,只能暗暗着急。

夏薇闻言心中有了数,翌日与宁王妃一道用早饭的时候,她便提起了李昭与李媛二人。

她有些苦恼的道:“除了前儿个与晗哥哥逛府上的时候,见过两位妹妹,之后便再没见过了。我并无姐妹,也不知该如何与两位妹妹相处,昨儿个几位姨娘来回礼,她们都未曾出现,是不是对我不喜?”

宁王妃闻言轻哼了一声:“你是郡主,她们不过是庶女罢了,有什么资格对你不喜?”

说完这话,她话锋一转道:“不过烟儿你说的也有道理,晗儿是个木头,不是去当值,就是闷在书房看书,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儿家去约他,若是有李昭和李媛从中牵线,来往也能多一些。”

夏薇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姨母,烟儿不是那个意思。”

“是是是,你不是那个意思,都是姨母的意思。”

宁王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去找李昭和李媛玩儿吧,你们年纪相仿,应该能相处的来。”

夏薇红着脸应了一声是。

她走后,翠鸢笑着开口道:“郡主是个聪明的,知道您不喜张氏和姜氏,还特意先过问您的意思。”

宁王妃点了点头:“她那个丫鬟,这两日在后院忙上忙下,又岂是白忙活的?她有这份心,也就够了。”

翠鸢闻言道:“郡主想要与大姑娘和二姑娘来往,难道,真的是想通过她们,与世子多些往来?”

“她们自儿个都与晗儿不亲近,又能如何帮得了她?“

宁王妃笑了笑:”本宫那般说,不过是给她提个醒罢了。”

“那郡主为何要与大姑娘和二姑娘来往?”

翠鸢不解:“郡主身份尊贵,主动与她们往来,岂不是跌份?”

“不过是少女心性而已,她初来乍到,并不识得什么人,晗儿又是个算盘珠子,不拨不动的。“

说到这儿,宁王妃就有些叹气:”她一个人整日待在院中,许是闷着了。”

翠鸢闻言看了她一眼,犹豫着开口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宁王妃端起茶盏,淡淡道:“直说便是。”

“那奴婢就直言了。”

翠鸢开口道:“郡主来府上也有几日了,按照寻常来说,王妃应该设宴,向京中众人介绍她才是。”

宁王妃闻言放下茶盏,看着她道:“你觉得烟儿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

翠鸢实话实说道:“论样貌论身段,郡主简直就是奴婢见过最好,娇中带媚,又不显轻浮,举止得宜落落大方,进退有度。不怕王妃笑话,奴婢第一眼见到郡主,都看呆了。”

宁王妃闻言叹道:“是啊,连你都看呆了,更何况其他人?若是本宫现在就设宴,将她介绍给众人,你觉得,晗儿还是她唯一的选择么?”


晏渺很纠结。

她一个女子,这般晚了跟着萧决出去,还是去那样的地方,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倒不是什么成何体统之类,那东西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而她若去,必然是悄悄的,不能惊动香怡和杨嬷嬷,也就意味着,她要将身家性命都交托给萧决。

可若是不去,萧决必然会以她自己失约为由,再拒绝带她出府。

更何况,她确实是来选相公的,怡红院是男子寻欢作乐之地,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正如香怡所言,她虽是要嫁人,为平阳王府寻找助益,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嫁,不然的话,直接去勾z引皇帝不是更好?

怡红院那种地方,未必能见着什么好人,但绝对能让她排除一些不合适的。

晏渺抬眸看向萧决,柔柔的道:“胤哥哥,我可以相信你么?”

生气的时候是萧决,这会儿有求于他,就是胤哥哥了。

萧决不动声色,淡淡道:“我若要对你如何,在船上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死人,放心,既是我带你出去的,必然会将你平安带回来。”

晏渺闻言犹豫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她也不是直接就走,而是留了一张字条放在床上,上面写明了萧决带她去了怡红院,若是她能平安回来,字条自然作罢,若是她不能平安回来,香怡他们也好知道怎么找她。

萧决见状只是轻嗤了一声,但也随她去了。

晏渺被他抱着纵身而出,看着脚下的屋顶瓦片,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低喃着道:“我大概是疯了。”

真的就这么相信他,真的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跟他半夜跑了出来。

萧决垂眸看了她一眼,低低道:“我大概也是疯了。”

晏渺闻言一愣,抬眸看他:“胤哥哥这话是何意?”

萧决抬眸看向前方,语声淡淡:“没什么。”

宁王府后门,一辆马车静静的等着。

一落地,萧决便放开晏渺,直接上了马车。

小厮装扮的简一,连忙迎了上来,开口道:“郡主请。”

晏渺看了眼马车,抬脚跟了上去。

车厢内,萧决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径直闭了眼。

晏渺看着他,张了张口正要说话,萧决却先一步冷声开口道:“你最好什么话也别说,我现在很后悔。”

晏渺闻言闭了嘴,不说话了。

出来都出来了,身家性命都交给他了,现在再来问东问西,也不合适,那就随他去吧。

正好也让她看看,他对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宁王府内。

宁王睡的正沉,忽然有人唤道:“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连着唤了两声,宁王终于睁了眼,看了眼外间天色,皱眉道:“若是他又去了怡红院,这等小事就不必说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来人恭声道:“不仅是此事。”

宁王闻言皱了眉,看了眼熟睡的冯氏,起身下榻,披了件衣衫来到外间:“说吧,何事?”

来人上前一步,附耳低语。

宁王听完一脸震惊:“你是说,他和郡主?”

来人点了点头:“正是。”

听得这话,宁王面上神色很是复杂,似想笑又似想动怒,憋了半天,他开始在屋中来回踱步:“这个臭小子!真的是……真的是……”

宁王咬了咬牙:“真是个混蛋!”

来人犹豫了一会儿道:“要不要属下,将郡主接回来?”

“接什么接?!”宁王没好气的道:“这臭小子,既然敢这么做,必然知道本王肯定会知晓,他这是在宣告主权呢!”

说到这儿,他又咬牙切齿的道:“本王就说,好端端的晗儿的差事怎么那么忙了!原来都是那臭小子在背后搞的鬼!他真的是……”


他将即刻二字咬的极重,可见这事儿刻不容缓。

凌浔看了拎着食盒的宋柔一眼,黑着脸越过她,大步离去。

元喜朝宋柔行了一礼,也转身离开了。

待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香怡高兴的低声道:“宁王世子待小姐可真好!怕小姐等着烦闷,特意命人送了樱桃来。还有宁王,待小姐也是极好的,还特意嘱咐小厮,先将樱桃送给您再传话。”

“王妃待小姐也好,除去阴阳怪气的宁王二公子,整个王府都很喜欢小姐,小姐与宁王世子的婚事,真真是再好不过!”

这桩婚事确实是极好的,倘若没有她与凌浔的那些事儿。

宋柔有些烦闷,抬眸环顾了一圈道:“我们去那边坐着用吧。”

香怡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来到一处木凳上坐下,打开食盒一看,顿时又高兴的笑了:“这樱桃又大又红,比在平阳的时候吃的都好些,世子是个贴心的,还特意洗净了给小姐送来。”

宋柔拿起一颗樱桃,笑了笑道:“可能只是下人做事周到,他一个男子,未必会考虑那么多。”

“奴婢觉得,应该是世子吩咐的。”

香怡笑着道:“世子一瞧就是个温柔心思细腻的人,将来小姐与世子成婚,世子必定会对小姐疼爱有加。”

宋柔闻言没有说话,只将樱桃放入口中,顺道递给了香怡一颗。

香怡连忙摆手:“这是世子对小姐的一番心意,世子都舍不得吃,奴婢又怎敢享用?”

宋柔没有劝她,毕竟即便是在平阳王府的时候,知晓樱桃的珍贵,她也是不吃敢的。

樱桃吃了大半,李晗来了。

他的身上还有湿意,可见是刚刚沐浴完便匆匆赶来。

垂眸看了眼食盒里所剩不多的樱桃,李晗笑着道:“看来,这樱桃没有算白留。”

宋柔闻言看他:“晗哥哥是特意给我留的?”

见她闻弦知意,李晗的目光不由更柔了些,看着她道:“前两日宫中送了樱桃来,我想着这酸酸甜甜的,你应该爱吃,便特意留着了。”

听得这话,香怡顿时笑着朝宋柔挤眉弄眼。

宋柔看着李晗温柔的眼神,心头五味杂陈。

他似乎真的,很期待也很认真对待她的到来。

李晗被她如此专注的看着,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道:“走吧,我带你去逛逛。”

宋柔扬起笑,应了一声好,与他并肩而行。

李晗是个温柔守礼的,而且整个人都有一种初沐春风的气息,让人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即便是谈话,也是进退得宜,既不让人觉得聒噪,又不让人觉得受了冷落。

湖心泛舟,长柳过廊。瓦如翚斯飞,丽人伴郎行。

李晗带着宋柔,慢悠悠的在王府逛着。

路上宋柔遇见了李晗的两个庶弟三个庶妹,五人挨个轮流登场,说是路过偶遇,可事实上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是特意来瞧宋柔的。

李晗脸上挂着无奈的笑,转眸对她道:“他们就是有些好奇,你莫要介意。”

宋柔闻言笑了:“换作是我,我也会好奇的。”

若有一天,她闻听兄长与她未曾蒙面的未来嫂嫂一道游园,她也会好奇的去凑个热闹。

李晗闻言收了笑,一脸认真的想了想道:“换作是我,可能也会。但我会做的更隐蔽些,毕竟要给兄长一些脸面。”

听得这话,宋柔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他看上去成熟稳重,竟也会一本正经的说些逗趣的话。

李晗看着她娇美的笑颜,也跟着勾了唇角。

书房内

宁王瞪着凌浔,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么?竟然亲自去杀道录司左正一?”

凌浔冷哼了一声:“他不该杀么?”

“该杀!但不该是你亲自去杀!”

宁王气的在书房内团团转,却又不好说太重的话,只朝他瞪眼道:“你是什么身份?怎能亲自去刺杀?他也配?!关键是,还没能杀掉!”

凌浔皱了眉:“此事确实是我轻敌,往后我会更加谨慎。”

“我要说的是谨慎么?!”宁王气的低吼道:“我要说的是,这种冒险的事情,就不该你亲自去做!”

凌浔闻言嗯了一声,态度极其随意,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宁王拿他没法,自己生了半天闷气又开口道:“我听闻,你受伤了?”

凌浔淡淡道:“一点内伤罢了,过几日便能痊愈。”

宁王闻言松了口,叮嘱道:“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外间的那些狐朋狗友,偶尔应付即可,还是身子要紧。”

凌浔嗯了一声:“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宁王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去吧。”

凌浔出了门,来福正与几个下人凑在一处聊的开心,瞧见他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主子这么快就出来了?”

凌浔应了一声,沉着脸没说话。

来福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只随他默默的回了院子。

用午饭的时间到了,凌浔沉默的用着饭,忽然状似无意开口道:“先前你同几个下人在聊什么?”

来福闻言一愣,想了想道:“没聊什么,只是随意说了两句话。”

凌浔夹了一箸菜,淡淡道:“我好似听到了什么郡主。”

“这个啊……”

来福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说,世子陪郡主逛园子的事儿,好多下人悄悄去看了,都说从未见过世子,用那般温柔的眼神看过一个人。大家都在猜,府上什么时候办喜事。”

凌浔黑了脸。

来福闻言皱了皱眉:“主子对郡主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偏见?”

凌浔冷哼一声:“我对一个水性杨花、寡廉鲜耻、两面三刀、心肠歹毒的女人,能有什么偏见?”

来福:……

凌浔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直接放下碗筷,进了内屋。

来福看着他的背影,不解他为何那么大的火气。

难不成,是觉得自家兄长,被郡主给抢走,所以吃醋了?!

看来,他得多在主子面前,说些世子与郡主感情深厚的话,好让主子早些认清现实。


听得这话,李晗心头一阵愧疚。

若非是因为他,她又怎会被拘在这王府之中?

李晗思索片刻,开口道:“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烟儿妹妹可想出去踏青?”

苏颜闻言眼睛一亮,一脸希冀的看着他:“可以么?”

李晗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左右这几日我得了空闲,待我安排安排,带烟儿妹妹去踏青。”

苏颜顿时高兴起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就等着晗哥哥了!”

看着她面上的笑容,李晗也情不自禁的扬了唇角:“好。”

出了云裳苑,李晗当即去了主院,将他想要带苏颜去踏青的事儿,告知了宁王妃。

宁王妃闻言顿时皱了眉,冷声道:“不行!你忘了你干的好事儿了?此刻正是外间风言风语最盛的时候,你这时候带她出去,是生怕她听不见么?”

“可一直将她拘在宁王府,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李晗开口道:“儿子想过了,踏青直接去庄子里便是,坐马车来回,她依旧无法同外界接触,如此也免了宁王府拘人的嫌疑。烟儿妹妹虽然嘴上不说,心头必然已经不高兴了。”

宁王妃闻言皱了皱眉:“外出之事,是她主动提起的?”

李晗摇了摇头:“是儿子主动提及。”

宁王妃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也罢,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待会儿母妃便安排下去,明日你就带着她去舟山的庄子,中途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她下马车。”

李晗点头:“好。”

因着宁王妃事无巨细的亲自安排,李晗将要带苏颜出门的消息顿时在宁王府传开。

知晓内情的下人们,如今看着云裳苑都带了几分同情。

平阳王唯一的女儿,到了京城居然被人欺骗至此,真是造孽啊。

沈曜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简一看着他拧眉,开口道:“主子,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将事情挑到明面上来?”

沈曜一抚衣袖在桌旁坐下,冷哼一声道:“事情挑上明面,对爷又有什么好处?”

最起码不用听到世子与郡主要单独出门的消息,就黑了脸啊。

然而这话简一不敢说,只换了话题道:“主子已经连着两日未曾去见郡主了,来福傍晚的时候,还问属下,主子怎么突然又不用备凉水了。”

沈曜:……

“简一。”

“属下在。”

“别给爷揣着明白装糊涂,爷的脸,也是脸!”

“是。”

屋内静默了一瞬,简一的声音又淡淡响起:“主子。”

“说!”

“您真的不去拦着么?万一世子他一时冲动,对郡主用……”

屋内温度骤降,强字还未吐出口,便又被咽了回去。

简一躬身行礼:“属下知错!”

沈曜收回目光,冷声开口道:“李晗身上有些许多文人的通病,但却还不至于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简一低头垂眸:“是属下口不择言,还请主子责罚!”

沈曜摆了摆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去吧。”

“是!”

简一躬身退下,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沈曜抬脚朝净房走去,中间的浴桶内盛满了水。

看着这凉水,沈曜的脸色黑了黑,犹豫了一会儿,纵身出了屋。

贴心的主子,从来不会辜负下人的一番好意。

床榻上的苏颜睡的正香,黑绸一般的墨发铺散在枕间。

沈曜在床边坐下,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伸手轻轻捏住了她小巧的鼻子。

没过一会儿,苏颜便不舒服了,她翻了个身,娇声呢喃:“晗哥哥别闹……”

沈曜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正要继续去捏鼻子的手,也顿在了半空。


李晗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瞧着他的模样,宁王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他已经遍体鳞伤,她定是要抽上几鞭子的!

“昨日!昨日母妃还问过你,对烟儿是个什么态度,你是怎么回答的?!你说对她有好感,你就是这么有好感的?!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若是被她知晓,这婚事就作废了!”

听得这话,李晗终于有了反应,他转眸看向宁王妃道:“沈音她已经沦落风尘,又得罪了左正一,即便我有心纳她为妾也是不能,不会影响婚事。”

“你懂什么?!”

宁王妃气的胸口疼:“平阳王一生唯有平阳王妃一人,对婚事唯一的要求,便是你不能与任何女子牵扯不清!平阳王妃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你觉得陈婧会容得下?!”

李晗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听得这话,不由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才道:“只此一次。”

宁王妃闻言冷笑:“你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什么性子,本宫能不知?”

“若是知晓会影响婚事,我必不会这般。”

他看向宁王妃道:“母妃说陈婧眼里容不得沙子,儿子亦是如此,沈音开z苞之后便会接客,儿子定不会再碰她,只是好歹相识一场,儿子答应过她,若有机会,会助她脱离风尘,儿子与她也只剩下这个承诺而已。”

宁王妃闻言仔细打量着他面上的神色,见他眸色认真不似在说谎,沉默片刻道:“此事本宫已经暂时压了下去,但你闹的太大,只要烟儿出了王府,必定会知晓,本宫能封的了府中人的口,却封不了整个京城众人。”

“为今之计,只有让她知晓此事之前爱上你,非你不可,如此才有机会。”

说完这话,她长长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烟儿无论样貌、身段才情,都不是沈音可以比拟的,莫说那沈音如今的身份,就算是从前,她还是什么京城第一美女时,也不能与烟儿相比。”

“更何况,烟儿还是平阳王唯一的女儿,孰轻孰重你自当分得清,今日之事,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知道么?!”

李晗点了点头:“儿子已经知错。”

到底是唯一亲生的儿子,如今又受了伤,宁王妃也只能叹了叹气,叮嘱了几句便回去了。

翌日,陈婧照旧去请安,关切的问起了宁王妃身子。

“到底还是女儿家贴心。”

宁王妃笑着道:“姨母没什么事儿,只是年纪大了,又在湖边吹了风,昨儿个早起的时候,有些头痛罢了,并无大碍。”

“姨母无碍,烟儿就放心了。”

陈婧松了口气,而后又娇嗔着道:“姨母还年轻着呢,若是出了府,被不相识的人见着,定会以为您是烟儿的姐姐!哪里又谈得上一个老字!”

听得出府二字,宁王妃神色不变,笑着道:“你这小嘴啊,跟吃了蜜一样甜!”

陈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烟儿说的是实话。”

“说起出府,有件事儿姨母得同你说明白。”

宁王妃牵了她的手,怜爱的道:“按理来说,你来了之后,姨母该设宴将你介绍给众人的,但你可能有所不知,如今京城有些不大太平,那左正一妖言媚主,但凡样貌好的,不是强占为己有,就是蛊惑陛下收入后宫。”

“我们的烟儿如此貌美,姨母实在担心……”

担心如何,她却没有明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婧了然的道:“姨母费心了,此事烟儿不急的。”


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在眼下两家有意联姻,而她已经住在了宁王府的当口,他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已经是在打她的脸,打平阳王府的脸,也是在宁王和宁王妃的脸。

唯一的法子,就是他拍下之后却不碰,早早的回府,对外解释起来,就是怜香惜玉。

不过是丢了两万两,宁王与宁王妃就算动怒也不会太过责怪。

但他若是不回……

凌染皱了皱眉,低声道:“他不会那么傻吧?”

陆景闻言笑了:“你对男人一无所知,他若喜欢,她站在那儿,即便捂得严严实实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勾z引,更何况,还是如今的沈音。”

凌染拧眉道:“难道就不考虑别的么?”

两家的关系,以及她的颜面。

“自然考虑。”

陆景看着她,说出的话却有些残忍:“但你在意的那些,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沈音如今的身份,注定她连做妾都不成,只是春风一度而已,又不会影响什么。”

凌染的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是啊,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除了她父王之外,她就没见过几个男子不纳妾的。

李晗是世子,别说只是与沈音春风一度,就是有几个通房,在旁人眼中也是个佳婿人选。所有人都觉的不过是小事,唯有她心里不舒服罢了。

凌染自嘲一笑,将斗篷拉高,紧紧合上,闭了眼。

陆景看着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任由她将头缓缓靠在了他的肩上。

雅间内,杨益和肖倓看着这一幕,暗暗心惊。

这姑娘,该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位吧?

红玉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心头的不甘、苦涩和痛苦,几乎要将她淹没。

“嗡!”

一声琴响,让众人回了神。

凌染坐直了身子,陆景皱了皱眉,抬眸朝红玉看去。

红玉一脸歉疚的起了身,盈盈行礼:“奴家走了神,还望公子恕罪。”

陆景摆了摆手:“既然响了,便接着奏吧。”

红玉朝凌染看了一眼,柔声应道:“是。”

凌染透过缝隙将她的眼神看的正着。

挑衅,轻蔑,又带了几分暗暗的得意。

凌染:……

京城的人,约莫都有病!

李晗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银子,但在京城,他也不需要带那么多,只需要写下欠据留下信物即可。

办完这些,芸娘亲自将他领到了后院小屋前,为他打开房门,笑着道:“世子请。”

李晗站在门口迟疑片刻,还是抬脚入了屋内。

芸娘关上了房门,微笑着离开。

屋内,沈音如同凌染一般,只穿着露了半个酥胸的肚兜,外加一件薄纱。

李晗显然没料到,会是这般场景,当即脸色一红,急急背过身去。

初夜尘埃落定,从台上下来之后,沈音痛快的哭了一场,如今妆容已经重新画过。

瞧见他的动作,她深深吸了口气,放下所有的骄傲低低开口道:“初夜是你,我很高兴。”

李晗闻言喉结微动,哑声道:“我只是……”

“我知道。”

沈音看着他,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你只是见不得,我如同一个货物一般,在台上被唱卖罢了。你一向都是如此,待人温柔又充满善意。”

李晗沉默了会儿,再次开口道:“我来,是想同你说,不管你身处何处,是何种境地,在我心中,你依旧是当初那个沈音,只要守得心中一方净土,你就依然还是你。”

沈音看着他的背影,哑声开口道:“那我是为了谁守着呢?”

她一步步朝他走近:“你告诉我,如今的我,还要为谁守呢?”


毕竟是亲王府邸,规模着实有些大。

李晗带着楚烟慢悠悠的逛了两个时辰,这才逛完。

他将楚烟送回了院门前,柔声叮嘱道:“今儿个走的有些久,想必你也乏了,从平阳到京城,又是一路劳顿,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京城四处转转。”

楚烟应了一声,站在院门前,目送着他离开。

与李胤相比,李晗简直再好不过,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若不是船上那件事儿,她根本没必要考虑李胤。

想到他,楚烟心头就是一阵烦躁,转身回了院子,向杨嬷嬷问道:“小厨房可弄好了?”

“已经收拾妥当。”

杨嬷嬷笑着问道:“小姐可是要亲手做糕点,送给世子?”

楚烟嗯了一声:“他特意给我送了樱桃,我还礼也是应该的。”

杨嬷嬷闻言顿时笑了:“小姐说的对,不能少了礼数。”

楚烟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小厨房。

傍晚的时候,宁王府每个院子,都收到楚烟亲手做的糕点,还有她从平阳王府带来的礼。

这些礼,原本该昨日就送的,但因着昨儿个她休息的早,未曾正式见过府上的人,便就作罢了,今儿个正好连着糕点一同送上。

来福一手端着糕点,一手拎着楚烟送来的礼,高高兴兴的进了屋:“主子,郡主给您送吃食来了!”

李胤捧着书,躺在小榻上。

他的内伤原本是不重的,但架不住他用内力逼出了僵直散,又沉了一回海,还一连泡了两次冷水,内伤便有些压不住,今日与李晗切磋,也都是强撑着。

而这桩桩件件,每一件都与楚烟有关!

故而听得郡主两个字,李胤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连头也未抬,直接道:“扔了!”

来福吓了一跳,连忙道:“这可仍不得,是郡主亲手做的呢!”

听得这话,李胤终于抬眸看了他手中的糕点一眼,轻嗤了一声道:“她贵为郡主,会亲自下厨做糕点?不过是下人做了,她担个名头罢了。”

“才是呢!”

来福立刻辩解道:“与世子逛完府上之后,一回院子郡主就进了小厨房,做糕点的许多材料都没有,还是跟大厨房要的,王妃还特意去看了,府上诸多下人都是亲眼瞧见的。”

“从和面到上锅,君主都是亲力亲为,连火候都在一旁亲自看着,真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世上难见郡主这般才德兼备、又如此貌美的女子了!”

“不过是她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

李胤轻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起了身,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甜而不腻,还带着一股清香,倒是与京城所见的糕点不同,有着别样的风味。

来福见他松了眉,面有满意之色,轻咳一声开口道:“这糕点,本是郡主特意为世子做的,但考虑到府上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便干脆多做了一些,每个院里都送了一份,您瞧,有个嫂嫂还是挺好的不是?还能得到多一份的关……”

啪!

吃了一半的糕点,重重的扔在了盘子上。

李胤冷声道:“扔了!”

来福傻了眼:“这……”

“让你扔你就扔!”

见他态度坚决,来福只得应道:“是。”

他可惜的看着盘子中的糕点,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却忽然有些惊讶的从糕点下抽出一张花笺来:“这是什么?”

李胤转眸望去,一眼就瞧见了上面娟秀的字。

他从来福手中抽走花笺,看着上面的内容,神色复杂。

其实花笺上也没写什么,只是写了这糕点的名称,以及配什么茶味道最好。

来福笑着道:“郡主真是有心了。”

李胤看着花笺,沉默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糕点留下,你出去吧。”

来福只当是郡主的用心,让自家主子改了主意,当即高兴的将糕点和礼物留下,还特意说了一遍,是楚烟送的礼,而后便退下了。

李胤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笺,轻哼了一声。

亲手写的花笺,若是当真胸怀坦荡,就该大大方方的放在糕点上面,让人一眼便能瞧见。

压在下面,吃完糕点才能看见,不是别有居心,又能是什么?

与他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还能面含娇羞与李晗游园,转眼又特意给他写了这样一张花笺,还欲盖弥彰的压在了糕点下。

她将这宁王府,当成了猎艳场不成?!

走了半日的路,楚烟乏的很,泡在澡盆里闭眼休息。

忽然,面前落下阴影,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楚烟睁开眼,就见李胤正站在浴桶旁,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她。

许是已经有过两次他突然出现,楚烟现在已经波澜不惊,但想起昨儿个他说她不知羞的话,她便一把环抱住自己,将身子沉到了水里。

看着她的动作,李胤轻嗤了一声:“多此一举!”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楚烟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

她压下心头恼怒,正要开口,李胤却忽然将一个东西,丢到了水里,冷眼看着她道:“你不是胆大妄为么?这般暗戳戳的勾搭我,是想鱼与熊掌兼得,还是想要与我玩叔嫂情深?”

楚烟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她暗地里送他花笺,不过是想同他表达善意,最好从前的都忘了,昨儿个开始,他们就两清了不是么?

可他呢?

无论是鱼与熊掌兼得,还是玩叔嫂情深,都在骂她,是个水性杨花、放z荡的女子。

平阳王常说,整个楚家的反骨都长在她一人身上,若她有十斤重,那九斤必定是反骨。

而楚烟此刻的反骨已经达到了九斤九,她不怒反笑,松开环住自己胸前的手,缓缓从水里起了身。


男子闻言顿时皱眉,看着她美艳脸冷声道:“你毒发作,若非遇到我,今日必定会血液沸腾而亡。我不仅救了你的命,还留了你的清白,你便这般对待救命恩人?”

“别说的这么好听,不过是当时的情况下,你只能那般做罢了。”

楚烟用绳子捆住他的双手,淡淡道:“怪只怪你运气不好,又有点蠢。”

男子给气笑了:“我蠢?”

“不是么?”

楚烟看着他道:“你也不想想,你知晓我的身份,还知道了我的秘密,不管是权宜之计还是救人,你轻薄了我是真。我乃平阳王之女,保家卫国乃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不可能与钦犯同流合污。”

“如此境况,你对我却半点不设防,官兵走后非但没有立刻离开,还留在船上出海,最后竟敢上我的榻,不是蠢是什么?”

男子看着她美艳却清冷出尘的小脸,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都咽了下去。

他只是嗤笑了一声:“所以你要把我丢到海里杀了?前一刻享受完我的服侍,后一刻就把我扔海里?”

享受完这三个字,让楚烟微微红了脸。

尽管那会儿她已经神志不清,但身体却的记忆却很清晰。

她,确实很享受。

楚烟侧了侧身,避开了他的目光,“你是钦犯,即便不死也难苟活,本郡主不过是帮你早日结束痛苦罢了。”

男子闻言顿时又被气笑了:“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楚烟用力绑了好几个死结,有些累了。

搬他又是个体力活,她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他现在虽然中了僵直散,全身不能动,但为防止他突然嚷嚷,楚烟决定把他嘴给堵了。

她看看四周,发现只有之前被扯坏的肚兜能够一用,于是她拿起肚兜,就朝男子的嘴里塞。

男子震惊的看着她,比之前听闻她要把他丢海里,还要震惊。

楚烟却是不管。

然而男子死死咬着牙关,怎么也不张口。

楚烟皱了皱眉,忽然低头吻上了他的薄z唇。

男子微微一愣,看着她肤如凝脂的娇媚小脸,看着她如蝴蝶振翅一般的长睫,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喉结微动。

楚烟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而后用软香小舌,小心翼翼的探了过来。

男子心头一软,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牙关,汲取她的香甜。

屋内气氛暧昧纠缠,温度似乎也高了起来,两人的气息也开始渐渐不稳。

然而,就在男子意乱情迷之时,香甜忽然撤了出去,带着软香的布料,直直塞到了他的口中。

男子猛然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

剩下的话都被肚兜堵了个严严实实。

楚烟抬起头来,看着他震惊的神色,挑了挑眉:“说你蠢,还不承认。色字头上一把刀,上一次当还学不乖,非要上第二次。”

男子都给气爽了。

很好!

他受教了!

楚烟无视他发黑的脸色,来到一旁坐下,闲适的靠在椅背上,欣赏着天上的明月。

单薄的中衣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线,因着没有穿肚兜,中衣之下若隐若现。

屋内没有点灯,寻常人看不真切,奈何男子习武,眼力极好,看的清清楚楚。

勾人而不自知。

男子冷眼移开目光,落在她的娇媚的小脸上。

即便见过形形色z色的美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楚烟的美是独一无二的。

就好比现在,她随意的依靠在椅背上,娇俏媚人。

美则美矣,却是无心。

寻常女子遇到今日之事,即便不羞愤欲死,最少也该是缠着他,要他负责的。

可她倒好,不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有心思一而再的算计自己。

而他,居然一连上了两次当!

男子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楚烟休息了一会儿,起身来到男子身边,无视他的冷脸,弯腰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好在,床榻就在窗户旁边,若是再远一点,她就搬不动了。

她连搬带拽,将僵直的男子挪到窗边,打开窗户,迎上男子冰冷的目光,抬手抚摸上他的俊脸:“别恨我好么?我只是个弱女子,若是让旁人知晓,我被你亵玩过,那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呢?”

男子闻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

楚烟轻咬了红唇,我见犹怜:“我的颜面,平阳王府的颜面,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般做的。”

说着,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角,低低柔声道:“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会如何,她却没说。

可她那心痛内疚的模样,却深深映入了男子的眼帘。

冰冷的眼神,稍稍融化。

见他眼神转暖,楚烟收回楚楚可怜的目光,一把从窗户推了出去!

扑通!

海面溅起水花。

楚烟啧了一声,摇头:“美人计,一连上当三次,愿你来生不要再这般蠢了。”

外间侍卫听得落水声,连忙朗声道:“郡主?”

楚烟回眸,关上窗户平静开口:“无事,只是扔了件较重的秽物罢了。”

船底边沿暗处。

男子半个身子泡在海水里,用手扒着船沿,束缚双手的绳子已不见踪影。

他取出口中肚兜塞入胸口,看着紧闭的窗户,面色比那冰冷的海水还要冷冽。

一叶扁舟,以极快的速度而来,将男子接到船上,又迅速离开。

……

翌日上午,大船停靠在津门码头,楚烟改乘马车,在一众侍卫护送下,前往京城。

傍晚时分,马车抵达了此次的目的地,宁王府。


但很快,他又庆幸起来,幸好她如今在宁王府,幸好她的好现在只有他知道。

一舞结束,楚昭昭微微气喘,李晗回了神,连忙从袖中取出帕子,给她递了过去。

晏渺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有些羞涩的问道:“我是不是跳的不好?”

李晗闻言连忙道:“烟儿妹妹跳的极好,能够见过烟儿妹妹的舞姿,是我的福分。”

晏渺闻言露了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握着手中的帕子,看了他一眼。

李晗神色微动,朝她伸出手:“帕子给我便好。”

晏渺嗯了一声,将帕子递给他,李晗伸手接过,细心折好,重新放回袖中。

两人一道用了饭,休息了会儿,又去赏了花,并肩在花丛中漫步,郎才女貌岁月静好。

待到日渐西斜,两人这才坐上马车返回宁王府。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相谈甚欢,晏渺心情不错,因为李晗看她的眼神明显与从前不同,显然已经动心,如此一来,不仅婚事她有了主动权,赌约她也势在必得。

李晗的心情也极好,他已经做了决定,回去之后,便同宁王妃商议订婚之事,早早将晏渺定下,以免节外生枝。

芸娘掐着时间,带着沈音站在宁王府的门口。

元喜瞧见二人,脸色顿时一白,只恨不得将马车停下。

可香怡就在一旁,他只能硬着头皮,任由车夫将马车停在门前。

一无所知的李晗面上含笑出了车厢,一抬眸就瞧见了芸娘和沈音,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瞧见他,沈音眼睛一亮,满脸欣喜的迎了上去,柔声唤道:“晗哥哥。”

李晗身子一僵,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下意识回眸朝车厢看去。

晏渺刚刚掀开车帘,便瞧见了这般景象,心头顿时一紧。

坏了!

这时候若是挑明她已经知晓了李晗与沈音的事儿,那她的赌约怎么办?

她是平阳郡主,代表的是平阳王府的脸面,李晗与沈音春风一度,是在明晃晃打平阳王府的脸,没挑破之前她能佯装不知,一旦挑破,她就必须摆出态度来。

婚约定下了还好说,能不能成全凭她说了算,婚约未定,身为平阳郡主,她只能同李晗翻脸。

赌约还没赢,她还没找到下家,她还需要宁王府的庇佑……

晏渺立刻做了决定,迎上李晗的目光,笑着道:“晗哥哥怎么不下车?”

沈音满目的柔情与欢喜,在瞧见她的那一霎,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如同风中的落叶,就连红唇也白了起来。

李晗垂眸看了她一眼,心中一痛。

沈音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眼下却这般萧瑟脆弱,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他硬了硬心肠,对她的脆弱视而不见,下了马车,朝晏渺露出一个笑容来,伸出了手。

晏渺面色如常的将手递给他,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沈音看着她与李晗交握的手,整个人摇摇欲坠:“晗哥哥,你明明说过……”

晏渺心头一紧,急忙打断她的话,笑着朝李晗道:“晗哥哥既然有客,那我便先回去了。”

李晗闻言连忙道:“好,待会儿我去寻你。”

晏渺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走了。

待入王府,她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幸好她跑的快!

差点就要被迫知道李晗是个渣男了!

芸娘看着晏渺逃似的入了王府,顿时扬了唇角。

这位郡主,还真是个妙人,难怪主子那般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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