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定是活不长的。
如此受人欺凌的情境,我凄惶地过了大半个月后,曾经追捧我的几个权贵,借着看陈侍郎的由头,来见我了。
我本想避嫌,但二姨娘有意看我的笑话,请我去她院里帮她做针线,然后我就在游廊里迎面遇上了那几个大人。
“妩儿姑娘,好久不见。”
这些权贵人,向来不拿我们当什么。
不必看他们的脸,我都知道带着多少戏谑。
“妩儿现在是陈大人的妾室,你们可不敢造次了,还不放人家过去。”
说这话的,是太师府的一个幕僚,叫“齐进”。
官职不算高,但他倚靠的是权倾朝野的袁太师,狗仗人势,于是谁都要哄哄这条狗。
我低声道谢,攥紧裙摆,急急从他们当中穿行而过。
我甚至不曾与他们搭话过,但只这么个照面,都够府里嚼舌根子了。
我的两个丫鬟也瞧不起我,当着我的面就说道:“还有更难听的呢,说妩姨娘摸了那个齐大人的手,让他等咱家老爷病去了,来接姨娘呢!”
我当场就气哭了,狠狠拍了下桌子,腾地站起了身。
但我咬牙咬了半晌,谁也治不住,只得无力地原地坐下。
夜色刚浓,大夫人就来刁难我了。
她把我押在院子里,把我的头抵在一摊花泥里。
“老爷还没死呢,你个贱蹄子就想找下家了?”
说话的依旧是她那伶牙俐齿的大丫鬟,而她依旧只是装模作样地阻拦了一下,由着丫鬟欺凌我。
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望着院门外的歪脖子树,泪水模糊了视线。
不是我自己选的这轻贱人生呐。
何况进了府,我一心一意只做着个本分人。
当年家中贫苦,我爹还非要生儿子,逼着我娘一口气生了六个女儿。
算上我,我家已经卖掉四个姑娘了。
为奴、为婢、为娼、为妓。
字字带着女儿家,可又有哪个,是我们情愿做的。
那天深夜,趁人都睡下,我解了打水绳,挂在了棵歪脖子上。
月亮将荷塘照得如明镜,我最后朝水面看了一眼—是姣好的一张脸,可惜生来是别人的玩物。
我搭上水绳,脚刚悬空的一瞬,一声惊雷响起,绳子突然断裂,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陌生的女子声音,从我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