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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阅读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

一尾小锦鲤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是由作者“一尾小锦鲤”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顾钧成林清屏,其中内容简介:林清屏前世是个扶弟魔。她一生无儿无女,给弟弟和侄儿买房买车,立了遗嘱所有财产给侄儿继承,却在病床上,被侄儿拔了氧气管。临终之时,她想起了那个早早离世、却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的男人......重来一世,她只想好好爱他,弥补上一世的亏欠,没想到,年轻的他却变得如此冷漠。林清屏:顾钧成!你今天敢走出这个房间,我明天就昭告全村!顾钧成:......哼,我就不信,还能拿不下你?【重生暴富日常养娃】...

主角:顾钧成林清屏   更新:2024-08-10 07: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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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钧成林清屏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阅读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是由作者“一尾小锦鲤”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顾钧成林清屏,其中内容简介:林清屏前世是个扶弟魔。她一生无儿无女,给弟弟和侄儿买房买车,立了遗嘱所有财产给侄儿继承,却在病床上,被侄儿拔了氧气管。临终之时,她想起了那个早早离世、却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的男人......重来一世,她只想好好爱他,弥补上一世的亏欠,没想到,年轻的他却变得如此冷漠。林清屏:顾钧成!你今天敢走出这个房间,我明天就昭告全村!顾钧成:......哼,我就不信,还能拿不下你?【重生暴富日常养娃】...

《短篇小说阅读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精彩片段




大胖的娘领着一大家子人来顾家找麻烦来了,在外喊得震天响,“刘芬!把你家的兔崽子牵出来!”

她听见婆婆刘芬硬着头皮出去了。

刘芬是个善心人,否则上辈子也会由着林清屏作天作地,可这样一个人,怎么是一群泼妇的对手?

林清屏只能把志远暂时放放,二话不说就开门,身后,志远小小的声音说了句:“你别......”

但后面的话被林清屏关在门后了,打架这件事必然有隐情,但现在不是详细询问的时候,先把这波人打发了再说。

外面闹得更厉害了,一群女人围着刘芬,七嘴八舌的,说得刘芬招架不住。

“是赔点钱就了事的吗?把那个兔崽子给我叫出来!”

“叫他出来道歉!磕头赔罪!”

刘芬还在陪着小心,“孩子知错了,现在他正在思过呢,成子一会儿回家,会好好教育他的。”

但对方不答应,就是要李志远出去。

林清屏冲上前,挤开那些女人,把婆婆先从人堆里捞了出来,护在身后,“有事说事,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逃避,我婆婆也说了,该赔赔,该教育教育,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孩子还要在一块玩,何必闹得这么僵?”

大胖娘顿时跳起脚骂,“谁要跟野孩子玩?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孩子不跟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玩......”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大胖娘脸上挨了一巴掌。

打她的人是林清屏。

林清屏原本是想好好讲道理的,但显然,这道理是讲不通了。

野孩子......

前世,这是志远最忌讳的话,这一世,虽然他才五岁,但早慧而敏感,“野孩子”这三个字,对寄人篱下的他来说,是扎心之痛!

林清屏站得笔直,凛然之气和顾钧成如出一辙,她甚至学着顾钧成眯了眯眼,怒斥,“野孩子?大胖娘,你给我听着!我家志远的父亲,为国捐躯!壮烈牺牲!你们今天能安安稳稳在家里种地,能东家长西家短说人闲话,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志远父亲那样不畏牺牲、视死如归的战士在守卫和平!在守卫我们美好的生活!你居然骂志远野孩子?你对得起那些舍生取义的战士吗?你对得起那些仍然在保家卫国的战士吗?我告诉你!我们志远不是野孩子!他是英雄的孩子!成子连队所有战士都是他的父亲!所有军嫂,都是他的娘!”

林清屏大义凛然的话,威慑到了大胖娘。

顾家多了这么个孩子,一直也没说是烈士的后人,现在大胖娘知道了,不敢再说志远,但也被气得够呛,恼羞成怒,当即就爆发了,“你是他的娘?你一个破鞋,凭什么当烈士后人的娘?”

婆婆刘芬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死死拉住林清屏,颤着声音,求大胖娘,“你别说了,我给你道歉,我等会儿上门去给你道歉,你别说了,求你了......”

林清屏被破鞋两个字震到了,但听着这话的意思,婆婆也知道点什么?

只听一声大喊从身后响起“别道歉!我没错”,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林清屏和刘芬前面。

志远居然冲了出来......

林清屏把志远拎了回来,抱在怀里,死死按住,防止他挨这些人打,小家伙却情绪上头,在那狂叫:“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来打我!不准欺负奶奶!”

还有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就是没错!”

只是,嘴上叫得凶猛,一身英雄豪气,却出师未捷身先“死”,顾钧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拎着衣领子给志远拎了起来。

小东西在空中脚还乱蹬,“你放下我!你个怂包!你不问问她们,她们在村里都在说你婆娘什么!你不给你婆娘出气!你算什么男子汉!”

林清屏:???顾钧成婆娘?是说她吗?这里面有她什么事?

顾钧成将李志远一扔,扔回了家里,高大的身躯挡在林清屏和刘芬前面,将那群闹事的女人隔在他身后。

“你们也都回去,别出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穿破那些人的喧闹,轻轻地撞击着林清屏的耳膜。

林清屏摇摇头,“不......”她想知道大胖娘要说什么,破鞋这两个字,对一个农村女人来说,太重,太重......

“进去!”顾钧成严厉了些,是发号施令的语气,目光也变得威严起来。

林清屏犹豫着,顾钧成微微蹙眉,“你也要我扔进去?”

林清屏:......

终究还是转身回家,顾钧成还把门关上了,林清屏、婆婆和李志远都被关在门内。

李志远在屋里还对着外面喊,“不准道歉!都不准道歉!谁再敢乱说,我听见一次还要打一次!”

和平时安静怯弱的小孩完全不一样,像被解开了封印似的,猛虎被放出来了。

门外,顾钧成傲然站立,目光在众人之中扫视了一圈。

整个人群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退。

顾钧成的威压力实在太强......

但大胖娘不甘心,挺胸怒骂,“成子?怎么?说到你痛处了?要打女人了吗?你婆娘的丑事不让说吗?”

村里不成文的规定,女人之间打架也好骂架也好,男人是不能参与的,否则会被戳脊梁骨。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明明知道顾钧成在家,还敢来闹的原因。

外面大胖娘带来的那些人本来有些怵的,听了这话也不怕了,七嘴八舌嘲讽开了。

“就是!说怎么了?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林清屏本来就跟狗剩有一腿!早不清白了!”

“狗剩都说了,林清屏胸脯上有颗痣!林清屏,你敢不敢露出来给大家看看!证明一下呗!”

“成子!你别仗着你是军人就不讲理!你婆娘敢搞破鞋,别人还说不得?”

“成子!绿帽盖顶的滋味好不好受?”

林清屏愣住了。

狗剩,就是村里的二流子。

昨天上午,她馋山里的野果子,想上山摘点,没想到,遇到狗剩,对她动手动脚的,吓得她拔腿就跑,摔了一大跤,直接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幸得一棵树挡住了,不然她得滚到山脚。

这一跤,她手帕掉了,滚下山的时候,衣服可能也掀起来了。

她当时根本没注意到,没想到,竟然传出这样的流言......

这个年代,闭塞的乡下村子里,女人惹上这样的谣言,后果可想而知......

小说《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林清屏小名叫瓶子。

顾钧成扒饭扒得飞快,“嗯”了一声。

婆婆和公公就赶紧撤了,去给他们收拾回门的东西。

等林清屏慢悠悠吃完,东西早都准备好了。

林清屏一看,四大块猪肉、一篮子鸡蛋、一只鸡、一只鸭、一尾鱼、两袋奶粉,还有两块新料子。

这在七十年代她们那个农村,已经是很丰盛的礼了。

刘芬对顾钧成说,“你再把红包包上。”

说着,还不时看看林清屏的脸色,看她是否满意,实在是,知道她是个往娘家扒拉东西的主。

顾钧成应了一声“好”,林清屏却站出来说,“等等。”

刘芬以为她嫌少,脸色一变。

林清屏先把两袋奶粉拿出来,放在一旁,“这个给志远喝,他长身体,喝奶粉好。”这年头的农村,奶粉是稀罕物。

而后林清屏从剩下的一大堆里面挑了一块肉,拎了一条鱼,交给顾钧成拿着,擦擦手,“就这些,够了。”

刘芬以为她看错了,瞪大了眼睛,顾钧成也露出诧异的表情。

“走吧。”林清屏什么都没说,拉着顾钧成的胳膊就走。

林清屏的家在隔壁村,得走着去,顾钧成脚程快,林清屏哪里跟得上?

只要顾钧成走快了,林清屏就不走了,在原地瞪着他。

他走了好长一截,才发现她没跟上,就停下来等她,等她跟上以后,再一起走。

这样走走停停的,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林家。

这时候的林家,她奶奶还在,弟弟尚小,家里还有个二妹,比她小两岁。

她一进去,家里人便十分惊喜,尤其她奶,招呼得最热情,只是,目光却越过她往她身后的顾钧成看,在看到顾钧成手里仅仅只提着一块肉和一条鱼的时候,明显眼神里暗淡了许多。

顾钧成最是敏锐,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站着便有些不自在。

林清屏将他用力一拉,把他拉得坐了下来。

她奶把肉和鱼拎去灶房收拾去了,她娘便陪着她和顾钧成说话。

拉了会家常,说她爹、二妹和她弟地里干活去了,还没回来,然后,便开始说村里的东家长西家短,提到了正题。

“村东头那个林大娘家,你还记得不,闺女找了个镇上的女婿,给买了一辆自行车,可气派了。”她娘说得眼里放光。

“哦。”林清屏淡淡回应。

上辈子也是有这一茬的,她娘这么说以后,她逼着顾钧成给弄了张自行车票来,用顾钧成给的钱,立刻给娘家添了辆自行车,她弟每天骑着,到处游手好闲。

她娘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愣了一笑,又笑着说,“招娣差不多也要说清了,我们家里条件好些,也能说个好亲......”

是的,她妹叫招娣,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不言而喻。

前世,她妹不到二十就嫁人了,比她还嫁得“好”,“换”了五百块钱彩礼呢,哼,只不过,对方是瘸子,还打人,她妹两次怀孕两次被打流产,因后来再生不出孩子,挨打更成了家常便饭,最终,年纪轻轻就生病去世了......

“给二妹改个名字吧,招娣招娣的,多不好听。”上一世痛快掏钱的林清屏只道。

她娘一愕,笑道,“这都是小事,反正已经有你弟了,改就改吧,这自行车......”

她娘说着,便看顾钧成去了。

“这个事,我到时候想办法......”

顾钧成从善如流地要答应下来,猛然感到自己大腿被一只小手给掐住,还掐得很用力,而话头也被林清屏接了过去。

“这个事挺难的,没票,我们自己还没自行车呢!”林清屏眼前不由浮现出上辈子她娘怂恿她给她弟买车的情形。

一切,从现在就开始了的。

现在要自行车,要手表,后来,就要车,要房,要所有财产......

她娘的笑容已经开始勉强了,“那林大娘家怎么能弄到票?她女婿是镇上的......”

“那你当初为啥不把我卖给镇上的?要卖给一个当兵的?当兵的穷,没本事,搞不到。”林清屏直白地呛了回去,呛得她娘脸都涨红了。

卖,这个字眼,真的不好听。

她娘变了脸,顾钧成脸上也不好看了。

她不动声色,她自然知道顾钧成有本事,但要这些虚名干什么?上辈子她就是太爱虚名,才有求必应!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顾钧成不这么想,他又开口了,“虽然有点难,但......”

“但是”还没说完,就被林清屏又给掐住了,恨不得掐他一块肉下来那种狠。

顾钧成......

好吧,再次闭嘴。

林清屏却起身了,“我去地里看看爹和二妹,就回去了,家里事多。”

顾钧成于是准备掏红包,他的大腿,第三次遭殃。

于是,红包也没掏出来。

她娘起身挽留,“吃过饭再回去啊,等下你爹和招娣都要回来吃饭的。”

林清屏没有留,真去地里了,跟她爹打了招呼,就把二妹叫到一边说话,这才是她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

二妹一头大汗,晒得漆黑的,可见地里的活不轻,但正是农忙的时候,她弟却不见踪影。

饶是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人生,林清屏心里还是堵得慌,看着瘦小的二妹说,“娘是不是要给你说亲了?”

二妹一愣,点点头,垂下的眼眸,掩去眼里的忧伤。

“别答应!”林清屏握着她的手,塞给她一些钱,“这个钱,你自己偷偷拿着,去买本子和笔,再看看能买到书不,买得到就买,买不到我来想办法,好好读书,要考大学!”

二妹简直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她姐:考大学是来村里的城里学生今年最爱说的话题了,但这种事,对于她这样的农村女孩来说,比上天摘月亮还难以想象。

“听我的!娘要给你说清你坚决要拒绝,不行你就来顾家村找我,我会给你做主!”

林清屏坚定得扔下这番话,再回看在地里干活的瘦小的二妹,眼里泛起了泪光,这一次,一定要改变二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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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屏:???

真有意思啊!这个时代不会就有汉子婊兄弟婊了吧?

林清屏一笑,重新拿了个杯子,摆在面前,给盛满酒,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她一仰脖子,一口喝干净了。

旁边的顾钧成一把将她的杯子夺了下来,轻呵她,“你干什么呢?”

林清屏笑着说,“支书,我可要仗着年纪小,你不会怪罪我,说你的不是了。”

支书一愕,“我有什么不是?”

“你这还没看出来吗?陈夏啊,就是想喝酒,但是你呢,是瞧不起妇女同志吗?竟然不给她倒,这不,连我家成子的酒都要抢着喝了,你说,你是不是待客不周啊?”

林清屏这会儿的确年纪小,开玩笑似的把这话说出来,直惹得支书哈哈大笑。

“没错没错,是我不周到了!来,满上满上。”支书笑着给陈夏斟满,然后看着林清屏,“那你......”

这成子媳妇刚刚说了不能瞧不起妇女同志,但这酒杯又被成子拿走了,所以,这酒到底还要不要满上啊?

林清屏笑,“我们成子的酒,我来喝!”

“开什么玩笑?不许喝了!”顾钧成用手把杯子口给盖住了,郑重向支书表示歉意,真不能喝了。

支书当然不会勉强,只是,陈夏端着那杯酒,喝与不喝,都显得尴尬了。

不过,桌上不止他们几个,还有好几个村里的干部呢,支书又玲珑得很,招呼着陈夏一起,倒也热热闹闹的。

一起吃饭的,都是村里的熟人,要么是和顾钧成一起长大的,要么就是看着顾钧成长大的,吃着饭,说着话,就开始叙旧了。

说得最热闹的就是陈夏了。

“还记得我们几个小时候来支书家偷柿子吃吗?被婶婶抓了要打手我们手板呢!”

“对,就你胆子小,吓坏了!”有个年轻人附和她。

“还说呢!就成子哥最好,说替我打,你们只会自己跑!”陈夏嗔怪地了这年轻男子一眼,给了顾钧成一个微笑。

年轻人便笑,“是你和成子傻,婶子只是逗我们玩,根本不会打好不好?”

这话说得,顾钧成也笑了。

沉闷的顾钧成终于在这忆童年的气氛里渐渐话多了起来,反倒是林清屏无话可说了。

顾钧成的童年和少年,她不曾参与过。

她一句话也插不上,他们说的她甚至有些不懂,尤其,陈夏还总是有意无意说小时候顾钧成这个当大哥的怎么护着她......

尽管告诉自己她是重生而来的,应该有强大的心理,这也不是顾钧成的错,但还是被淡淡遗憾揪住了心口的位置,淡淡的酸。

在陈夏把他们穿开裆裤一起下河游泳那些事说出来的时候,林清屏的酒杯里多了酒。

她一杯一杯地喝着,顾钧成应该跟他们聊起了劲,也没注意到她了吧?

不知不觉,他们的聊天声终于听不清了,只剩下一片嗡嗡之声。

真好,终于不要听见讨厌的声音了!

只是,眼前的一切也都摇晃起来了。

她揉揉眼睛,头好晕,忍不住抓住了顾钧成的胳膊才稳住,最后,索性靠在他肩膀上了。

“顾钧成......我想回家......”她小声嘀咕着,心里酸酸的,眼里也酸酸的,声音仿佛搀了酒,又黏又软。

而后,好像响起大笑声。

一只胳膊搭了她腰上。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努力睁开眼,只看见许多模模糊糊的重影,他们都是顾钧成的朋友吧,好像都在笑。

是笑她么?

“钧成......”人喝醉了,好像格外容易委屈,她委委屈屈的叫他,谁让他这么久只顾着和朋友说话不理她?他朋友还笑她。

而后,她就感到自己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她的脸贴在一堵坚实又温暖的地方,她抬头,只看见顾钧成的眼睛,黑得如夜空一般,里面倒映着光影点点,宛如星河。

她晕乎乎的,努力伸出手去够他的眼睛,笑得傻乎乎,“钧成,你的眼睛里......有......有星星......”

又是一阵大笑。

哼!为什么笑她?

但是,在一片混乱的声音里,她准确地听到顾钧成的声音了,只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然后,她就离那些喧闹声远了,感觉到了夜风吹拂。

凉风一吹,她才觉得脸那么那么烫。

“钧成......我......我醉了吗?”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让喝,还偷偷喝,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

嗯?是顾钧成在讲话吗?

她抬起头,看见他好像在笑。

他也笑她吗?

“不许笑我!”她哼哼唧唧的,闹起了别扭,趴在他胸口,不把脸露出来。

从支书家到顾家,并不远。

顾钧成教程又快,抱着她一会儿就走到了。

听得他不知道跟谁说了句“喝醉了”,就径直把她抱进了他们屋里,把她往床上一放。

林清屏却觉得很难受。

热,身上黏黏的。

她又从床上坐起来,“要......要洗澡......”

然后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顾钧成扶着她,“你这样你还怎么......”

“不,要洗澡......不喜......不舒服......”她推开他,继续往洗澡房去。

整个走得S线......

最终,还是顾钧成扶着她去的。

到了洗澡间,她还要自己提热水。

顾钧成看她的样子都怕了,让她站着别动。

她一个喝醉的人,哪里听得进道理?偏要自己弄。

顾钧成被她闹得没办法了,习惯性一声命令,喝道,“站住!给我立正站好!”

本来就是粗犷的人,在部队里喊口号喊习惯了,嗓门大,命令一下,更像打雷似的声音。

饶是林清屏一个喝醉了的人,也被震了一下,果真就在那乖乖站着不动了,然后低着头。

顾钧成把热水兑到事宜的温度,再叫她时,发现她站得乖乖的,在那低着头不动了。

刚刚还闹腾得不行的,怎么突然安静了?

他走过去,跟她说,“好了,可以洗了。”

却见她肩膀一耸一耸的。

顾钧成:???

弯下腰一看,好家伙,在这啪嗒啪嗒掉眼泪呢......




“没......”痛也要虚伪地咬紧牙关!

但显然,他不信。

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红色的药水和药棉,托着她的手,给她细细把伤处都涂了一遍。

药水凉凉的,刺激一下伤口,可真疼啊......

她疼得咬紧了嘴唇,五官都皱到一起了也不吭声。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找的。”

说完他就松开了她的手,将药水什么的收了起来,准备开门。

眼看他又要出去了,她急得大喊,“你去哪里?”

他被她喊得错愕,回过身来。

“你为我想过吗?你不跟我睡一个房间,你妈知道了会怎么说我?”她呛道。

“妈不会......”

“她当着你不会!你走了后呢?”她一脸不高兴,“我不管!你今天走出这个门试试看!”

他似乎有些无奈,但终究还是没有走,只是从柜子里取了被子,打了个地铺,一声不吭地躺下了。

夜,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静得,她能听见自己慌张凌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她觉得,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按住狂跳的胸口,直接小声尖叫一声,跳下床就往他的地铺奔去,并且顺利地,和他挤在了一起。

他猛地坐了起来,黑暗中的眸子闪动着兽一样戒备的冷光,“干什么?”

像是她做了什么错事,审问的语气。

她整个人都是抖的,脑子却转得飞快,指着自己的床,“有......有老鼠......”

他起身打开灯,在她被子里翻腾了好一阵,回身冷着脸问她,“哪里有老鼠?”

铁塔一样的身形,虎视眈眈的锐利眼神,她顶着他给的威压小声嘀咕,“就是有......现在,可能跑了......”

他便杵在那里,铁塔似的,不说话。

她干脆眼睛一闭,你不说我也不说!

最终,还是他先开口,“现在没有了,回你床上睡!”

“哦......哦......”林清颜磨磨蹭蹭从他地铺上起来,坐到自己床边,再看着他关灯,看着他重新在地铺睡下。

她狡黠一笑,再度奔向他,熟练而又迅速地挤在了他身边。

“又怎么了?”他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开。

她明显听出他的不耐烦,但那又怎么样?她挤得更紧一些了,紧紧地贴着他,“还......还是怕,万一老鼠又回来了呢?”

顾钧成:......

“随便你。”他冷冷的一句,算是结束了今晚的谈话,睡得一动不动的,好像再也不想理她了。

她贴着他,闭上眼,嘴角弯起弧度。

他身上真的好热啊,大夏天的,她贴着他,就跟贴着个火炉似的,可她也没打算动一动。

然而,黑暗中,他却忽然开了口。

“这次我正好有几天假,我们找个时间,去把婚离了。”

林清颜:???

什么意思?居然要离婚!?上辈子没这个事啊?

她豁地一下坐起来,直视着黑暗中的他,绷着脸直接爆发,“顾钧成!你可真够渣的!”

顾钧成被她骂得一懵。

林清颜一脸愤怒,“我已经跟你结婚了!婚礼也办得热热闹闹,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是你顾钧成的老婆?这才结婚多久?你就要跟我离婚!你让我往后怎么做人?”

顾钧成愣了一会儿,道,“我可以,跟外面的人说,是我的原因,是我不好。”

“那又怎么样?要遭受别人唾沫星子的还是我!我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莫名其妙就要变成二婚!我还能嫁得出去吗?谁还要会要我?更何况,你还是部队上的,别人会怎么说我?”林清颜一顿抢白。

顾钧成顿时哑口无言了。

“我不管!我既然跟你结了婚,你就得对我负责!你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的,你对我有多亏欠你没数吗?你还跟我提离婚?顾钧成我告诉你,我跟你之间,只能我提离婚!你没资格提!”林清颜发作完就躺下了,背对着顾钧成。

听着背后那人的沉默,林清颜也觉得自己挺无赖的,但,如果不这样,又怎么能打消他离婚的想法?

哼!顾钧成,你可真是出息了!竟然提离婚了!上辈子可没这一出!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林清颜的脸都是绷着的。

吃早饭的时候,整个顾家气压都很低,尽管今早的早饭不错,因为顾钧成回来,每个人都加了个鸡蛋,也没有谁吃得很香。

就连林清颜的公公婆婆都不大敢出声,实在是,这个儿媳妇嫁进来这半年,摔盆打碗,作天作地,脾气真的惹不起。

默默吃饭的还有一个人:李志远。

李志远就是顾钧成的儿子。

但不是亲生的,是顾钧成战友的孩子,战友牺牲了,孩子没有人照顾,顾钧成就把他带了回来养。

现在应是五岁,来顾家快一年了。

因为这个孩子,顾钧成原本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都跟他黄了,才有了顾家一气之下“高价”娶了她。

李志远大概知道自己是顾钧成乃至是顾家的“麻烦”,所以,在顾家待得小心翼翼的,安安静静很少发出声音,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上一世,林清颜很嫌弃这个孩子,对他不曾有过几天好脸色,顾钧成寄回来的奶粉、营养品、男孩穿的衣服鞋子,她大多都拿去了娘家,这孩子一直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长大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她生病的最后那段日子,来医院看她,煲了热乎乎的汤,还给她钱,叫她......妈。

但就这点钱,最后都进了侄儿口袋!

林清颜看着瘦小的志远,心里酸得很,把自己碗里的鸡蛋给了他。

就这么个举动,差点吓得志远把碗都摔了。

其他人也都看着她,这真的很反常,从前的她,哪里谦让过,好吃的她先吃,好东西她带回娘家,尊老爱幼什么的,在她这里不存在的。

林清颜自己也觉得突兀了,清了清嗓子,“心里闷,不想吃。”

志远低着头,一点一点扒着那个鸡蛋,也不知道是不敢吃,还是舍不得吃......

“对了,成子,你们结婚那天,你走得急,回门都没去,等下吃了饭,你陪瓶子回娘家一趟。”婆婆刘芬看着林清颜的脸色,有点缓和气氛的意味。




志远带她去洗澡间看。

洗澡间的门修好了,她以为仅此而已,然而,志远把门推开以后,她震惊了。

洗澡间里怎么会多了一个花洒样的东西?

跟后来的花洒肯定不能比,原理跟烧锅炉差不多,在墙上高高地搭了个架子,做了个水箱,放在架子上,小锅炉给水箱里的水加热,再接上水管,就是个简易的淋浴了。

“还有这个。”志远领着去看太阳底下抹了桐油在晾干的大木桶,“顾叔说等干了救能在里面洗澡。”

浴......浴缸?

林清颜愣在了原地。

“这些是......”她抓住志远问。

志远有点奇怪的看着她,“这不是你要顾叔做的吗?”

“我?”林清颜完全想不起来了。

“对啊!”志远歪着头,“你昨天喝醉了,跟顾叔要要这些东西,顾叔一晚上没睡觉给你做的。”

林清颜再次愣住。

因为她喝醉的随口一句,所以他一晚上没睡觉给她把东西做好......

他真是,不管上辈子还是这一世,都是这样,什么也不说,只默默把事情做了,上辈子是自行车,这辈子是这些。

反正,谁也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他从来也没说过喜欢她,爱这个字更加不会提,唯一只有一句“对不起”,一句“抱歉”。

所以,他对她,只有抱歉和对不起吗?

那他跟陈夏之间有过怎样的过往呢?

她重生回来,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比如,陈夏在上一世基本没引起她的注意,这一世,却频频在她面前晃。

所以,顾钧成回来都一直不碰她,还一到家就跟她提离婚,里面有陈夏的原因吗?

不知道......也猜不透。

不妥,她很快就想通了。

她说好了的,这一世回来,是要来报恩的,是要来好好和顾钧成过日子的,那就往好了过。

至于爱或者不爱这种事。

她都是从七十岁回来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透吗?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知道爱到底是怎么滋味。

她上辈子活了七十岁,也没好好爱过。

上辈子跟顾钧成结婚前,心里有向往的人的样子,但是具体也没落实到哪个人身上,跟顾钧成做了几年夫妻,更是冤家对头,至于后来的几十年,倒不是没遇到过男人,但没有一个是纯粹喜欢她这个人的。

上辈子那样糟心的日子都过来了,重来一世,一切都才刚刚开始,有什么好瞎想的呢?

她心里瞬间释然了,就是她之前说的那样活啊,不知道他牺牲的那一关能不能过,先陪他把这几年好好过了。

她是来报恩的。

回过神来,发现志远一直在看着她。

“我昨天还说什么了?”她随口一问。

“你还唱歌了。”

林清颜:......

“嗯,还问顾叔,你好不好看。”

志远很老实,林清颜问什么,他都回答得清清楚楚。

“好了别说了。”林清颜真的老脸通红啊,她不会还有更过分的吧?

志远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立刻低下了头,“是......你叫得很大声,我没有偷听......”

林清颜:......

老脸更红了!

什么叫叫得很大声?

看志远怯懦的样子,林清颜心里又是一软。

“我......我去捡野菜去......”志远小心翼翼的,拎了个背篓要走。

林清颜把他的背篓扯住了。

志远更害怕了。

“没事,志远,我没有生气。”林清颜心平气和地道,“别去捡野菜了,跟我回家吧。”

她打算给志远启蒙,志远资质聪颖,这一世,一定要让志远好好念书。

这个年代,顾家村的人还没几个重视读书的,她重活一世,没有谁比她更懂读书的重要性。

但她真的万万没想到啊,志远的确是聪颖,只是,这聪颖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是有辅导孩子经验的。

上辈子她自己没孩子,把弟弟的孩子,也就是她侄儿当自己的疼,也曾手把手辅导过功课。

她按着上辈子的记忆,给志远启蒙小学课程。

第一天的内容学完后,她就给志远布置作业,让他把今天学的数字和拼音每一个写一版。

布置完以后,她就忙去了,过了一会儿,发现志远在玩木头抢。

她这一检查作业,好嘛,确实是每个字写了一版,只不过,这一版,也只有一个字罢了!

海大的一个字,占了满满一大版!

志远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垂着头不说话。

“志远,你说,你这是不是明知故犯?明目张胆地偷懒?”林清颜指着作业问。

志远的头埋得更低了,然后低着自己站墙角去了。

林清颜:......

这真是根深蒂固的习惯了,错了就去站墙角。

“先站,站完还得回来给我重写!”林清颜不打算在学习这件事上对他放松。

在他站墙角的这个时间里,林清颜也没守着他,忙自己的去了。

去地里摘菜,准备做饭。

其实她挺爱做饭的,主要是因为爱美食,不然也不会开饭馆,只不过,从前在顾家故意懒。

等她在地里摘了些辣椒和蔬菜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人——她妈带着她弟来了。

她进门的时候,她弟正端着一杯牛奶在喝,那是她下地前给志远冲的,准备放凉一点就让志远喝掉。

她妈和她弟面前的桌子上,拆开了一大包饼干,他弟就着牛奶,饼干渣掉得满地都是。

而她妈在干什么呢?

在说志远。

“你爸没了,不是还有你妈呢吗?你妈怎么不来接你走呢?你妈什么时候来接你啊?你这吃顾家的,穿顾家的,你家里也没拿钱过来?你就没有别的亲戚了?老住在别人家算什么事?”

林清颜进门就听见这话,当即就板着脸,“你跟孩子在说什么?”

说着,她就把那包饼干收了起来,只留了几片,放在盘子里,给他们吃。

她妈“啧”了一声,“你收起来干什么?这不趁你公公婆婆不在家,让你弟吃几块,剩下的我们带回去,你也真是的,这么好的东西,上回回娘家也不给我们带来,就带条鱼,村里溪里头鱼多得很,我们还稀罕鱼吗??


付科长介绍,“各位,请安静一下,请安静一下。”

付科长喊了半天,也没人安静下来,他只好扯着嗓子喊,“大家好,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请来的设计师……”

底下不知谁大声喊了一句,“就是那个临时工吗?”

顿时,车间里响起哄堂大笑。

“哪里来的临时工啊,还想来指导我们工作!”

“我们做了一辈子衣服,不比她懂!”

“就是!我们做得好好的衣服,改来改去有什么好改的?”

“还在省城畅销呢!笑话!吹牛的吧?老付你也信?”

“是啊,老付,你在服装厂干了一辈子,还被一个外来的女骗子给骗了,你老脸红不红啊?”

“别是看着人家年轻漂亮吧?哈哈哈哈!老付,你可不能再犯作风问题上犯错啊!”

付科长的确满脸通红,但不是像这个人说的那样,因为被林清屏骗而红,而是,他一个科长,在这帮刺头面前无能为力而脸红。

林清屏观察过了,在这么多工人中,就只有几个人一直在大声说话,带动情绪,惹得其他工人哈哈大笑,跟着起哄。

林清屏便直接朝着那几个人走去了。

走到一个男青年面前。

他是叫嚣的最凶的。

众人完全没想到,她会一个人走到人群中间来,一时全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她和那个男青年。

车间里,只剩下时不时的嗑瓜子声,显得格外刺耳。

林清屏就这么站在男青年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于是,连嗑瓜子声都慢了下来,最后,一点儿声音都没了。

男青年被林清屏这么盯着,慢慢的有点不自在了,挺直着脖子,“看什么看?”

林清屏笑了笑,“我看你挺能说的,想请赐教,我的衣服款式哪里有问题?你们不愿意照着改?”

“我……”男青年吞吞吐吐的,四处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说不出来是吗?”林清屏还是笑着。

“谁说我说不出来!”男青年声音老大了,但眼神却是游移的,四处看,明显在寻求援助。

“我来说!”人群里另一个声音响起。

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也是刚刚闹得最凶的人之一。

只见她冲到前面的衣服架子前,指着上面的样衣大声抨击,“这件!”

她指的是一件大衣。

“为什么腰线卡得这么小?稍微胖点的人穿着腰都绷得紧紧的了!有伤风化!”

“还有这件!”她又指着一件衬衫,“袖口加这么多边边干什么?洗衣做饭的时候方便吗?”

“还有这条裤子!”她又指着一条裤子,“为什么也要改小?腿的形状都露出来了!谁敢穿出去?传出去耍流氓吗?”

其实,这些衣服款式只是稍作修改,把直通通的大衣稍稍收了腰线,袖口的花边,也只有一点点,不是夸张的荷叶边,完全不妨碍干活,至于裤子,跟后来流行的紧身裤完全是两回事,就是普通的西裤,显得腿更加修长,但绝对不到要被污名化的程度,否则,省城那些人既不是瞎子,也不傻子,会这么疯狂的买吗?

用后来的话来说,这个女的,在为黑而黑。

林清屏听完,笑着转身,面向大家,“所以,你们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对!”先是有几个声音附和。

然后,车间里响起震天响的高喊声,“对!我们抵制!我们不改!”

林清屏笑着说,“好的,我明白了!各位都是做衣服的师父了,有的甚至是几十年的老师傅,想必比我更懂,一件衣服如果不全心全意注入我们的喜爱,做出来也不会有好的效果!既然这样,那不愿意改的就不改吧,我不勉强大家。”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招数?难道不是逼着他们改吗?怎么就这样算了?

有的人就在底下小声交头接耳了,“小姑娘,年纪小,不敢跟我们作对呗,付科长都拿我们没办法,她一个临时工,又是个黄毛丫头,能拿我们怎么办?”

“对!我们一个个一把年纪的,也不可能听一个黄毛丫头的啊!”

“就是!给她点厉害瞧瞧!”

议论声中,林清屏也不跟他们再说什么,只叫了顾有莲,“大姐,来,我们把这些重新返工吧。”

“好!”顾有莲早就在一边气得要死了,如果这是在村里,她早跳着脚起来和他们对骂了,但这不是村里,是厂里,她不敢乱来,怕坏了林清屏的事,反正,一切都听瓶子的就是了。

所以,林清屏一叫,她马上就响应了,还拉着杜根一起。

杜根跟着做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改版,裁剪缝纫不行,但测量划线还是可以的。

三个人,就在偌大的车间里开始了返工。

其他工人继续坐在那聊天嗑瓜子,还有人摆开了象棋和扑克牌,热闹非凡,堪比菜市场。

付科长都看不下去了,把那些人的扑克牌和象棋都收了,赶他们去干活。

那些人无所谓,又翻了几盒扑克出来,还挑衅地说,“有本事开除我们啊!通报批评啊!我们又不要评先进!”

给付科长气得,就是拿这帮子滚刀肉没办法,只能绕到林清屏面前,苦着一张脸道歉,“小林同志,你看这……我实在是……”

林清屏一笑,“没事,你先忙你的去。”

“那你们在这怎么行?”付科长真的替林清屏憋屈。

林清屏却很平静,胸有成竹的样子,“没关系,交给我好了。”

付科长叹了声气,也没走,但也没办法,坐在一旁陪着林清屏他们。

如山一样的衣服,闹哄哄的喧哗声,顾有莲一边裁剪一边委屈得想掉泪,本来进了工厂当临时工还高兴了好一阵,回婆家还吹牛来着,从此以后她就是工人了!谁知道是这样的被羞辱。

杜根看着妻子脸色不好,安慰她,“你看瓶子都没事呢,你先别急。”

顾有莲憋着一口气问,“临时工,就比他们差很多吗?”

杜根没吭声了,临时工确实被在座的那些人看不起,他来这两天,因为临时工这三个字,又因为是卡衣服质量关的人,已经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了。




“什么算了?学习算了吗?”林清屏质问。

二妹被她问得,都不敢说话了,只把头埋得更低。

林清屏知道二妹的性子,的确软弱了些,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被欺得这么惨。

“读了......也没什么用......”二妹怯怯的,小声说。

林清屏就明白了,“是娘说的是吗?女孩子读了也没什么用?反正要嫁人的?”

二妹沉默了一会儿,表示默认了,还说,“而且,我怎么可能考得上。”

林清屏太懂她二妹这时候的心理了,如果她不是重生的,有人来跟她说,你可以考大学,她也觉得是天方夜谭。

“女孩子,读什么书!反正要嫁人的,认得几个字就行了!”

“就你也想考大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顾家村,或者说,更多农村,都是这个思想。

“招娣!”她娘忽然一声大喊传来。

然后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发现了林清屏。

“哟,我们高攀不起的人怎么来了?小心我们这地脏了你的脚!”她娘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但是,她娘显然是有急事的,都不等林清屏跟她吵,拉着二妹就往家跑,一边还数落,“你怎么把你搞成这个样子!赶紧给我回去好好拾掇拾掇!就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拉扯中,招娣怀里的包袱开了,露出里面红色的外衫。

她娘一把拉出来了,“你姐给你买的?”

“嗯。”

“你姐这回可算是干了回人事!回去就换上!”

林清屏敏锐地觉得她娘反常,也不抱怨她只给二妹买东西不给弟弟买了,还要二妹打扮?

信号不要太明显!

她立刻跟了上去。

到了家里,果然坐着一个人——林家村的路子婶,林家村出了名的媒人。

前世就是她!把外村的胡家说得天花乱坠,哄得她娘把这门亲事答应下来,当然,最重要的,是那 500块钱彩礼。

500块,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巨款了,她娘也不想想,会是怎样的人家要花这么多钱来攀林家这门子要啥没啥的土亲,这明显里面有坑啊!

当然,有没有坑的也不重要就是了,她娘根本不在乎,在乎的只有那500块钱。

她们仨一到家,她娘就推着招娣去洗脸换衣服,然后笑嘻嘻地陪着路子婶坐下。

“你也知道,我们招娣是全村出了名勤快的姑娘,家里地里一把好手,干活比男人还能干呢!人也老实,最是听话!至于长相,不是我吹牛,我吴阿秀生出来的女儿,十里八村都是顶尖的,你看看我们瓶子,多好看,招娣是夏天干农活晒黑了,一个冬天就白回来了!”

林清屏听着她娘拼命夸二妹,只觉得讽刺。

勤快、干活一把好手、老实听话,长得漂亮......

这些所谓的美好品质,要么是为别人服务的,要么是取悦别人。

只听路婶子又说了,“这我怎么不知道?就是知道姑娘好,我才走这一趟不是?人家都已经拍板了,就看中招娣了!彩礼啊,这个数。”

路子婶伸出五个手指来。

“五......五十?”

林清屏看见她娘眼里的喜色了,所以,五十块就可以把二妹卖了是吗?如果知道是五百块,她娘不得喜疯?

果然不出所料,路子婶一脸得意,头摇得跟拨浪鼓,“什么50?是五百!”

“五百!”林清屏她娘吴爱秀直接蹦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发抖了。

林清屏见她娘激动的那个样子,真怕她会一下子厥过去,得给她娘泼泼冷水,“该不是男方有什么毛病吧?出这么多彩礼?”

吴阿秀差点蹦过来打她嘴巴了,“你给我住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说完,对媒人陪着笑脸,“路子婶,你再详细说说。”

反正林清屏是看清了,说不说的,她娘现在已经决定好了的,哪怕对方是个老头是个瘫子,只要还喘气,她娘都会把二妹嫁过去。

路子婶有点讪讪的,但马上就恢复了神采奕奕,“你放心,我这个人做媒,最是实诚,绝不搞遮遮掩掩那套,这是当媒人最基本的不是?这个......男的年纪稍微有点大,30岁了......”

一听30,吴阿秀都松了口气,她是真的做好了准备60岁的......

“腿脚有点不方便......”路子婶一点一点往外放信息。

“是......多不方便?”吴阿秀试探着问:莫不是真的瘫子吧?

“早两年受了伤,走路不方便,一高一低,不太好看。”

吴阿秀一拍大腿,“这算什么不方便!”

确实,跟瘫子比起来的确......

“还有最后一点......”,路子婶又道,“是二婚,先头有个老婆,但没孩子!招娣嫁过去,肚子争气点,生个自己的娃,跟头婚也差不了多少!”

“这真是......”吴阿秀两眼放着光,一门太好太好的亲事了!

林清屏只能再来泼冷水了,“路子婶,他先头那个老婆呢?”

“死了!”

林清屏又问,“怎么死的?”

“这个......”路子婶就犹豫起来了,“是病死的。”

“是吗?”林清屏不再陪着她们演了,“我怎么听说,是这个瘸子三天两头打人,把人打得半死,人家受不了投河了呢?”

“这......你可别乱说!”路子婶变了脸。

林清屏冷笑,“我有没有乱说路子婶你心里最清楚,这样的媒你也来做,也不怕这个媒人钱拿了晚上睡不着觉?”

“呸!”路子婶气得要走,“我是瞧得你们家起,才来走这一趟!阿秀,你们家丫头这嘴这么毒,我是惹不起了,这亲,我还是不说了,我把话放这里了,以后啊,你们家招娣的事,我也再不管了!”

吴阿秀还急了,上前扯着路子婶,一个劲地道,“你别走啊!别走啊!”

林清屏再度冷笑,“我今天也把话放这里了,谁再敢登我家门来给招娣说这些不靠谱的亲,把招娣往火坑里推,别怪我拿大扫帚打出去!”

林清屏说着当真就拿起了扫帚,挥舞起来。

路子婶气得,一边跳着脚骂,一边跑了。

吴阿秀回头就给了林清屏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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