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我没能等来救我的人,却等来了我五年的噩梦。
3
哑婆比画着,说有人来接我。
是这档节目里,与我交换家庭的赵玉芳的爸妈。
我松了口气儿,他们将那个哑婆带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还塞给了她几个鸡蛋。
那晚,赵父赵母将我带了回去。
因为出了事,所有人都以为我掉进长江里,尸骨无存,节目录制也被迫叫停。
我说节目先不录了,我要先给爸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但是赵父却拦住我,说赵母准备了一桌饭菜,这么些天,他和赵母也早把我当成自家女儿。
他们热情淳朴,我不好拒绝,只好先答应下来。
说是一桌饭菜,其实也就是地里栽的黄瓜、茄子。
赵母将一块茄子夹进我碗里,眼圈泛红:“可怜的孩子啊,拍节目的人都走了,警察也来过了,他们打捞了几天,没想到你命这么大。”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人心险恶至此,一点儿也没怀疑地咽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在一个阴潮的地窖里,脖子上系着一条手腕粗的生锈铁链。
我发疯过,也折腾过。
他们饿了我整整三天,直到赵母端着一碗馊了的饭进了地窖。
我一阵反胃,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把推开碗。
赵母反手给了我一耳光:
“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
“凭什么你能享受富贵的日子,我们玉芳就不能?”
后来我才知道,节目停止后,赵玉芳却没有回自己家。
她留在我家里,哭着向我爸妈磕头:“年年姐不在了,从今天起,我就是您二老的女儿,我会把你们当成亲爹亲妈一样照顾。”
与此同时,赵母不断辱骂我,说我是个只会浪费粮食的猪猡。
赵父阴沉着脸劝她:“等学乖了,卖出去也能换一笔钱。”
头两年,我曾用乖顺换来赵父赵母降低警惕。
因为赵玉芳走了,家里缺少劳动力,在赵父的棍棒下,我表现得不敢反抗,言听计从。
他们晚上就会放我出来,做一些浆洗衣服的活。
我试图逃跑。
有一次差点儿就成功了。
却碰到山脚上回家探亲的赵玉芳。
车停在马路上,她坐在副驾驶上,举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姿态亲昵地靠着曾与我亲密无间的陈言。
我从灌木丛里跑出来,嘶哑着嗓子:“陈言,救我!我还活着。”
我拼命拍打着车窗:“是我啊陈言,我是江年年!”
身后,是赵父赵母疯狂的叫骂声。
“贱人,还敢跑?这次非得打断你的腿。”
赵玉芳皱着眉瞥了车外,“哪里来的疯子?”又冲着驾驶座上的陈言撒娇:“阿言哥哥,这种穷酸地方,总有一些疯婆娘不太听家里的话跑出来。今天太扫兴了,我们还是改天再回来吧。”
“江家爸妈都把你当上门女婿了,我们的计划也快要成功了。”
陈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很快,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便毫不在意地驱车离开。
我无力地瘫软在地。
看着决绝扬长而去的汽车,怔怔出神。
随后,我也被赶来的赵父赵母,重新绑了回去。
4
他们骂我“贱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癞蛤蟆。
皮带狠狠抽在我身上,留下数不清皮开肉绽的血痕。
那天晚上,赵玉芳却独自回来了。
她拿手机怼着我的脸,拍下视频:“江年年,你还活着又怎么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怎么可能容许你夺走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