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瞳孔。
瞳孔中是无数支即将浸逝于阴霾的光束。
我转过头去，同时伸出手捂住了老太太的双眼。
白光经过我的脸颊，却只在后车玻璃上照出我的影。
待光影共同离去，我再回头，画面中唯有一团穿梭窟窿的晶亮火球。
它最终湮没于漆黑。
7我在四起的惶恐呐喊声中强制关闭了我的终端，但我失败了。
终端画面早已切换成左右分屏的格式。
虚拟人声仍然以相同语调陈述着数字。
我和老太太尝试通过各自的终端发出求救信号，却都毫无反应。
我们下了车，跟随人群看了前后两端的车厢衔接口。
皆处于强制性封闭状态。
有人失声痛哭，不忘途中低喃神佛；有人静默伫立，不忘隐藏颤抖的双肩；有人将怒气、怨气发泄于身旁的车，不忘斥骂周围的人；有人信任定会前来的救援，不忘同时进行长段的演讲。
我和老太太重新坐上了车。
她闭眼蜷缩于她的花伞之下，花伞形成了一寸方圆，也刚好遮掩了虚拟屏。
我只是侧过身，斜靠在并不舒适的靠背中，呆呆望着车窗。
玻璃中的倒影并没有我的脸，密密麻麻只有我未曾停过的颗颗脚印。
若是将我曾走过的年月画出来，原是不规则形状。
但自6岁那年起似乎就成了一条直线。
还保姆仿生人贷款的电话不停干扰我的老师，而我的老师又不停催促着我。
社会不允许保姆型仿生人工作，却让年龄只有个位数的人工作。
工作经历中第一笔入账的金钱，只是简单路过了一间名为李梅星的中转站。
我的人际圈在18岁之前有同学、老师和同事。
18岁之后就只有同事。
所以我说开启了新生，并无歧义。
但新生是具有期限的，它结束在19岁。
还房贷的电话不停干扰我的每个工作单位，而我的每个工作单位都曾解雇我。
社会不允许人不工作，却让需还贷的人寻不到工作。
工作经历中笔笔入账的金钱，顺着数据瀑布直接越过名为李梅星的干枯朽木流进对接的账户。
我所居住的房在22岁之前是那间只一扇窗的方寸之地。
22岁之后至今仍是。
所以我从未提起这个时间点，因为也许根本不存在新生这一词。
无贷一身轻松的日子，我却因形成的惯性一直蹒跚于今。
这条直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