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还在叫妈妈。”
警察厉声喝止:“够了!
不许刺激被害人家属!”
我妈站在玻璃面前。
脊背仍然挺得笔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凶手。
她不说话,也没有掉眼泪。
我飘在她面前,和她面对面。
她看不到我。
也听不到我。
我说:“妈妈,我恨你。”
那天晚上。
那个被侵犯后又活着被肢解的晚上。
我感受了人类能够承受的,最极致的痛楚。
血涌出来,把我的视线完全染成血红色。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嘶鸣。
风声,虫鸣。
枯叶簌簌落下。
真菌在湿润的木头上生长。
无数噪音合奏成鼓点,在我耳边响起来。
震耳欲聋。
我一直在叫。
妈妈。
妈妈。
“妈妈,我好疼。”
“救救我,妈妈,救救我……”人类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会下意识叫出这样的称谓。
期待或许有奇迹发生。
然而没有。
你在家里温暖的大床上,正在做一个好梦。
梦到你心爱的大女儿许娇出嫁,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许泽在追求的女生发展稳定,读的是一所很不错的大学。
热门专业,毕业后就有好工作。
你的梦里,永远没有我。
10从警局出来后,他们按照警方查到的地址,去我的出租屋收拾遗物。
毕业后我就留在这里,工作生活,整整两年。
他们从没来过。
坐在车里,我妈忽然叫了一声:“娇娇。”
许娇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眼睛里藏着掩不住的心虚。
“许桃临死前那通电话,是不是打给你的?”
“……”许娇张了张嘴,一时没能发出声音。
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竟然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最后她说:“四点就要起床化妆,我很早就睡了……可能在梦里不小心按掉了。”
她挤出几滴眼泪,让自己的伤心看上去真心实意。
我妈点点头,不再说话。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也是。
她叫许娇,从来都是娇娇。
提起我,直呼其名。
我坐在车里,许久,才渐渐从刚才那股濒死的疼痛里缓过神来。
许娇眼尾染着一点细碎的泪光。
我漫无目的地回忆着,想起,有关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许娇是他们娇宠的第一个孩子。
许泽是上天赐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