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颔首一念，语气不算热络，却也暗含企盼。
“但愿我儿顺遂健壮，长生无忧。”
我微微一笑，却只是看着他有些怅惘地抚着余下两个字，良久不曾出声。
一直到崔侧妃的宫人来催，太子方起身。
我则默立廊下，遥遥望着他渐渐远行的背影，和他腰带上一枚有些丑得突兀的荷包，上面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娴字。
2隔了许久，我长吸一口气，闭上眼，坐回原位。
叫来兰青：“稳婆安排好了么？”
兰青应是。
兰叶一炷香前便被我派出了宫，将我的亲笔信，带回姜府。
给了从小到大同我关系最是不错、为人也十分信得过去的兄长姜怀。
以自身性命要挟爹娘的事，我做不出来。
只得将所有的劝慰叮嘱交给了姜怀。
盼他上心，亦盼他心中尚存几分兄妹情。
我在信中劝他，“大燕开国至今百余年，风调雨顺、天下承平，是这无边的富贵熏得父亲他们迷了眼，妄图颠覆朝纲是何其可笑的事。
奉劝兄长劝诫父亲，三思而后行，一步错步步错，何苦非行那不义之事。
妹文娴绝笔。”
不知姜怀看到时如何作想。
我已无暇多想。
兰青叫来稳婆后，我很快便发动。
可我下令锁死消息，绝不能提前透露半分。
直到稳婆大呼不好，方任由提前生产的消息传至宫中。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产房外，太医很快来了，也许皇后也来了。
她那样看重我这一胎。
和我爹一样。
隔着产房里一道道门窗，撕心裂肺间，我听到了屋外传来喧杂的声音，一片乱糟糟。
2人人皆以为我刚刚发动。
实际我已在鬼门关挣扎了小半个时辰。
我刻意而为的呀。
我这样自私，在算计太子和算计家族间，终是贪婪地选了两者一道，没在稳婆的催促用力声中，咬牙用上最后的力气。
等服下药性猛烈大又伤身子的催产药成功诞下孩儿后，皱皱巴巴红得跟猴儿的孩子蜷缩在稳婆怀里奄奄一息地叫了几声，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强打起精神，令稳婆将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没了声息的孩子抱给我看。
看着看着，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最后疲乏不已地闭上眼，平静地接受早已给自己准备好即将到来的结局。
紧接着便听稳婆惊恐大喊：“不好，太子妃血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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