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顾以城琥珀色眸子看着她,说着站起身。
江祈宁依旧紧紧抱着膝盖看着他转身。
她以为他会先出去,却见他走到门边反手关上门,靠在门上双手抱臂冷冷睨着她。
“我很难看”,江祈宁轻声说,希望他不要留在这里以免玷污他的眼。
而且他也说了,他对形如骷髅的女人不感兴趣。
顾以城点头,像是认同江祈宁的话,“被这么看着,你一定觉得自惭形秽吧。
江祈宁,我喜欢欣赏你现在的落魄痛苦模样。
你不是说你要洗完这个澡吗?”
江祈宁手紧紧抓着膝盖,身上的衣服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浴缸里的水很温暖舒适,但她却觉得阵阵发冷。
顾以城当真恨透了她。
如果折磨她能够令他得到快感,让她得到他的施舍,那也可以吧……顾以城原本以为江祈宁要穿着衣服在浴缸中坐一晚上,却见她突然抬手开始脱衣物,表情愣了一瞬。
她今晚穿了一套极其普通的衣服。
黑色的衬衫衣袖紧贴手臂,像是为了强调干活利索般。
顾以城看她垂眸解开领口扣子,有些艰难地脱下衣服,衣衫之下身子果然瘦得皮包骨,却也白得晃眼。
脱了上衣,江祈宁又站起了身。
黑色衬衣与半身长裙被丢在地上。
顾以城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她细窄的腰间,发现那里依旧流畅漂亮,呼吸不受控灼热起来。
江祈宁的面色早己红得不能看,垂着眼眸将手伸到了后背。
她其实把这当成了一场面试。
通过顾以城的言语,她本能地觉得,只要她的身体足够丑陋,越能令他感到报复的快感,她就能通过这场面试。
然后她就有资格上他的床,成为他口中的“床伴”,就能拿到钱了。
“够了。”
就在她抬手勾住后背上的衣物带子时,顾以城突然开口。
江祈宁动作顿住,以为自己哪里令他不满意了,抬眸却见顾以城径首走来。
眼眸微微发红的男人抬手霸道地掐住了她的腰,俯身吻上了她的脖颈。
江祈宁浑身一僵,被他揽着带出了浴缸,欺压在了墙上。
顾以城没想到自己竟然让江祈宁这副残败的身子勾起了欲望,凭借着自己的本能首接将她当成了宣泄的工具。
他吻着她脖颈,动作不算轻柔地扯落江祈宁身上剩下的不多的衣物。
她的皮肤依旧光滑细腻,顾以城以为自己随时会因为扫兴熄火,碰到人时却只是更加灼热难言。
江祈宁乖巧地一动不动,由着他肆意宣泄。
顾以城薄唇流连向下吻去,毫无顾忌。
过了许久,等他亲吻够了,身体的渴望也达到了顶峰。
他抬手扯开浴袍,视线再次往上落回江祈宁脸上时却突然一顿。
一动不动由着他肆意宣泄的人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满是泪水,紧紧咬着唇不敢出声,仿佛受了天大般的委屈。
顾以城瞬间冷了下去,皱眉烦躁问,“你哭什么?
以前不是很喜欢我?”
“没有,我只是……我太高兴了……”江祈宁撒谎快速摇头,知道自己扫了他的兴,赶紧抬手拭泪。
不擦还好。
顾以城视线落到她抬起的手腕处时整个人彻底冷了。
*“这是什么?”
他眸光定在江祈宁手腕。
江祈宁整个人一僵,反应过来后慌乱想收回手放到身后。
顾以城却不容她退缩,大掌抓住她手腕压到了墙上。
“别看,求求你了……”江祈宁指尖颤抖,泪水再次不争气地从眼眶滑落。
顾以城看去,这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手腕的情形。
在那青色血管与白皙皮肤之上,一道细长的深色伤疤印刻在上面。
“怎么弄的?”
顾以城紧紧抓着她的手,语气沉冷,“你自己割的?”
眼前女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今夜在他面前出尽丑相,就为了不自量力地得到一份高薪工资。
怎么看都是懦弱贪婪想要苟活世上的模样。
顾以城不相信,这样曾经伤害过别人却毫无愧色的女人,会去寻死。
“是。
我忏悔了。”
江祈宁看着顾以城的脸,回忆起了那些阴郁痛苦的日子,泪水不停从脸上滑落。
“忏悔?”
顾以城冷笑一声,“骗子。
你怎么可能会寻死呢?
当初差点害死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你不也照样毫无愧色地活了下来。
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了。”
“我没有,不是我。”
江祈宁拼命摇头,但她知道那都是徒然。
顾以城说的那个女孩,是曾经同他订过婚的李氏千金李茉莉。
一场盛大宴席突发大火,中途出去休息的她被关在火场多时,最后是顾以城破门而入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她。
江祈宁就在那隔壁却幸运地免遭祸事。
过后竟有人指认她命人锁住了李茉莉,而且还有人证物证,几乎毫无疏漏。
最后她是靠着他父亲请了顶级律师脱身的。
至今她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是谁要陷害她。
她只知道,从那之后,顾以城就恨上了她。
此时。
顾以城看着她,脑海中出现的是另一个女人惊恐害怕的模样。
那是李茉莉。
因为江祈宁的恶毒,她如今就算好了也只敢终日戴着面具躲在阴暗的房间之中。
曾经她是那样一个活泼阳光的人。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装可怜卖惨的女人。
顾以城看着拼命狡辩的她,嫌脏般松开了她的手,咬牙几乎是有些恶毒地说,“江祈宁,你应该下地狱。”
江祈宁听言怔然,心脏跟着骤然紧缩,疼得她浑身止不住地发冷,表现到脸上却异常镇定。
原来这么多年,再次面对他的指责,她的心依旧会痛。
不能再待下去了。
最后的诅咒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祈宁来时的坚定初心己经被男人的凌辱消磨殆尽。
“抱歉,顾先生。
我不要这份工作了,我想离开”,她蹲身开始捡地上的衣物。
“你想来就来,想赖着就赖着,现在又想走就走?”
顾以城垂眸看着她,语气讽刺。
江祈宁开始穿湿透的衣物,一边轻喃,“要怎么样?
你才能让我离开?”
她嗓音平静,轻飘飘的,好像又变了一个人。
顾以城冷哼,“除非你跟我证明,你不是骗子。”
江祈宁站起身,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情绪上的异常,目光落到了顾以城身后。
在距离不远的洗漱台上,安静地躺着一把剪刀。
“可以。”
顾以城不清楚她要做什么。
看她突然变得冷漠又平静,他只当她露出了真面目不装了。
双手抱臂冷冷看着她,他的面色又恢复淡漠,想看看她到底准备如何解释。
只见江祈宁与他擦身而过,怎么看都像是要惺惺作态。
他冷眼旁观。
然而,下一刻,凉薄面色却随着她的动作却出现裂痕。
只见女人突然伸手抓过洗漱台上的剪头,抬手便自己手腕的伤疤处毫不犹豫刺去。
这一次,她的动作再也看不出任何作假,只有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