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芜许星池的现代都市小说《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完整文集阅读》,由网络作家“灯下不黑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灯下不黑黑”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冯芜许星池,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她从小喜欢的那个男人一直都不在意她。他们因为猫猫结识,可她努力了这么久,那个男人依旧不记得她的喜好,她放弃了。醉酒后,她看着身边一直守护小尾巴,她决定给这个小尾巴一个机会。这小尾巴可要抓住她的心呀。...
《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完整文集阅读》精彩片段
时间尚早,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声岁岁年年。
许星池拎着外套,驻足在甜里门外:“还有事没?”
“嗯?”冯芜把店门锁上,站在台阶上回望他,“没了,回家睡觉。”
许星池唇角浅勾:“刚喝完咖啡,还睡得着?”
冯芜从台阶上一蹦一跳下来,杏眸中漾着笑:“硬睡啊,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困了就睡了。”
“前面有龙灯,”许星池垂着眼,视线定在她脸上,“一起去走走?”
他站在巨大的香樟树下,路灯的光穿不透茂密的树梢,男人五官在光弱处削薄冷硬,轮廓立体深邃,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专属于成年男人的荷尔蒙。
冯芜后脑勺仰着,有些愣怔。
从去年年尾,到今天,这短短两三月间,她跟许星池的来往,未免过于频繁了些。
突飞猛进的关系让她有几分无所适从。
就像一个站在高山之巅、你永远接触不到的人,忽然有一天,他从神坛上走下来,要跟你当朋友。
“发什么呆,”许星池双手撑在膝头,配合她的身高,望进她眼底,“怕我把你卖了啊?”
被那双漆黑染光的长眸一瞧,冯芜倏然间心慌,她屏住呼吸,轻轻的声:“怎么去?”
“累吗?”许星池极有耐心,“累就开车,不累就走一走。”
冯芜借拢衣服的动作缓解不自然:“那、那走吧,前面堵,不好停车。”
“行。”
两人并肩而行。
空气中飘来硝石和硫磺的味道,街道两边的樟树挂满了红色灯笼,火树银花的氛围感极浓。
许星池单手抄兜,走的松驰散漫,时不时睨旁边姑娘两眼。
“怎么不说话?”他嗓音磁性蛊惑,让人想一听再听。
冯芜望向远处,如水杏眸映上几点浅金:“你回家都做些什么啊?”
“嗯...打牌,玩球,”许星池陪她闲聊,“跟朋友聚一聚,再跟大哥大姐吵吵架。”
想到他的性子,冯芜眼前莫名有了画面,她肩膀轻颤,冷不防笑了。
许星池撇脸,唇角跟着扯出笑痕:“还抱了抱小侄子和小侄女,一条胳膊能抱俩。”
跟小奶猫一样的宝宝。
冯芜忍不住好奇:“长得很像吗?”
许星池:“我有照片。”
“......”冯芜顿了顿,“啊。”
许星池咽咽喉咙,把手机掏出来,在屏幕上操作几下,递到她眼前:“呐。”
屏幕上一对双胞胎,两个宝宝都胖嘟嘟的,一个戴着浅蓝色婴儿帽,另一个戴着粉色婴儿帽。
冯芜凑近了些,肩膀不自觉挨到许星池的手臂上。
“男孩是哥哥吗,”她毫无察觉,看得仔细,“妹妹比哥哥胖一点,两人的眼睛跟你都很像啊...”
女孩子身上独有的甜香倏然间扑到鼻尖,许星池目光定在她脑袋上,心尖痒痒的,想揉两把,把这头顺滑的软发给揉乱,然后看她跟自己发脾气打人。
这念头一出,许星池别扭地移开脸,喉咙里淡出一个字:“嗯。”
看完后,冯芜示意他把手机收回去,笑道:“我弟弟刚出生时,也是小小一只,我不大敢抱呢。”
许星池:“然后?”
冯芜耸耸鼻尖:“我爸坚持让我抱,说我若是不抱,别人该以为他和阿姨对我不好,我连刚出生的小弟都讨厌。”
“......”许星池梗住一秒,“然后?”
“没有然后啦,”冯芜说,“那就抱嘛,学学就会了。”
沉默。
走了十几米,许星池若有所思,淡淡问:“你听过PUA这个词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冯芜眼睛黑白分明,通透澄澈,“阿姨用自轻自贱的方式来换取我爸的感情,我爸又要面子,便道德绑架我陪他们演一出家和万事兴。”
许星池脚步停住。
冯芜抬睫,眼底浮上好笑:“你没见过啊?”
许星池眼底情绪不明,盯着她看了几秒,不冷不热:“不至于,傅家更乱。”
他只是没见过眼睁睁看着自己清醒沉沦的人。
她什么都知道,道理和条条链链运行的规则都懂,却自甘服从。
就是这种“自甘”,让许星池感觉到五味杂陈。
街道拐角有小朋友在放鞭炮,“轰”的一声巨响,许星池抿抿唇角,手掌拍拍她脑袋:“走吧。”
穿过红绿灯,人行道两米处有人推车卖灯笼,许星池走了过去,在一堆灯笼里挑了只圆形镂空镶羽毛的莲花灯。
付完钱后,他面不改色,把灯笼递了过去。
冯芜:“......”
莲花灯的光被外壳稀释,落到眼中已经没了锋利,浅余一层温和,灯笼提手被许星池捏着,男人手掌修长,骨骼嶙峋,青色的筋脉贴着皮肤,虬结有力的硬朗感。
冯芜怔了会,缓缓抬头,借着灯光看他:“给我啊?”
“一个灯笼,”许星池皱眉,不悦道,“你磨蹭什么。”
“......”冯芜抿了点唇肉,讪讪的把灯笼接到手里,想说他脾气可真差,她不过问一句。
但她很多年没玩过灯笼了,很快便把这点子怨念给抛开,将灯笼举高,上上下下的研究。
前面就是舞龙灯的广场,人流量骤然大了起来。
冯芜肩膀忽地被带了下,脚步踉跄的往许星池的方向栽。
“走路看路,”许星池手还搭在她肩头,低低斥道,“刚那是水坑,鞋子还要不要了?”
冯芜顺势仰头,眼底惊惶明显,情绪不受控制,她脱口而出:“脏了我就光脚,你差点把我灯笼甩掉了!”
“......”许星池眼帘耷拉着,“挺横。”
冯芜倏然住嘴。
她眼睫快速扇了几下:“九哥给的灯笼,比我命还重要,区区一双鞋子算得了什么。”
许星池额角抽抽。
“九哥你放心,”冯芜跟他保证,“我拿我的命来保护它。”
不等许星池吭声,两个在马路上奔跑的小孩你追我赶,重重擦着她的手臂撞了过去。
下一秒。
莲花灯笼“咣”的声砸落在地。
冯芜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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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芜和徐茵约好了先去海边汇合,玩几天转道去追极光,临近过年时,再一同回徐茵老家过年。
到海边后,冯芜先给甜里的员工打了电话,安排一下未来几天的工作,又查了查徐茵飞机到达的时间。
做完这些,她停在傅司九的信息界面。
以她跟傅司九的关系,实在没到可以互相报平安的地步,但许是昨天意外见了两次,又稀里糊涂地说了许多有的没的,人家客气也指不定。
斟酌片刻,冯芜也客客气气地回了条消息过去,告诉他已经平安抵达。
徐茵是下午到的,她眼里还有怒火:“你跑什么,为什么不去找许星池算账?”
“算账?”冯芜好笑,“我哪有资格跟他算账。”
徐茵心口憋着气:“昨天你走后,他让阿良去送你,结果阿良没追上,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把火撒到那个叫晶晶的女生身上,叫人家滚。”
冯芜表情很淡:“茵茵,出来玩,别提这些。”
“他让择言哥拍了枚古董红宝戒指,”徐茵叹气,“我猜是给你的。”
冯芜眼睛微弯:“星池哥恨不得我给阿姨偿命,你想多了。”
“......”徐茵心头一酸,揽着她肩,“可以了,被他呼来喝去了八、九年,你也该放过自己了。”
不是冯芜听话、窝囊,是她自己也在责怪自己,心甘情愿被许星池折磨。
冯芜看向蔚蓝的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起伏不定,她瞳孔染光:“咱们去堆沙堡吧。”
沙堡是她们小时候喜欢玩的,冯家和许家出事后,冯芜再没来过海边。
她有心情,徐茵自然作陪。
-
农历小年这天,冯厚海备了厚礼,专程去了许家。
他将来意清楚明白地讲了,并提道:“别让两个孩子影响了咱们两家的关系。”
许坤沉默良久:“厚海,星池出门了。”
“......”这话莫名其妙,冯厚海顿了顿,“怎么?”
许坤说:“去准备提亲的东西了。”
“......”
场面滑稽的定格。
许坤看着他:“星池主动跟我说的,说后天是个好日子,还把他妈留下的手镯都送去店里保养了,打算送给阿芜的。”
“......”冯厚海为难,“这...我跟阿芜都说好了,这丫头也从家里搬了出去。”
许坤心情沉重:“星池对阿芜还是有感情的,这两天准备提亲的事,我瞧他心情都比以往要好一些。”
“这次,我怕是做不了阿芜的主,”冯厚海说,“那天她过敏差点窒息,女人玩到明面上就罢了,星池这是想要她的命。”
他沉沉叹息:“算了,既然星池有心仪的对象了,就放过我家阿芜吧。”
冯厚海前脚从许家离开,许星池后脚就回来了。
许坤把事情说了,许星池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扯出一点讽笑:“她在闹脾气罢了,她又不是没闹过。”
“你那天做的太过了!”许坤怒道,“你冯叔要脸面,你把女人带到那种场合,当众打的不是阿芜的脸,是他的!”
冯厚海的为人,许坤很清楚,他满口心疼女儿,为女儿着想,然而真正触怒他的,是许星池驳他脸面的行为。
许星池浑不在意:“那我去跟冯叔道歉。”
“不必了,”许坤摆手,“婚事就此做罢。”
许星池眼底的阴鸷浓郁几分:“凭什么?”
许坤盯着他:“这也是阿芜的意思。”
“她不会,”许星池冷脸,周身透着阴沉,“我一个电话,她会立刻像个哈巴狗一样的跑来。”
许坤额角青筋直跳:“许星池!要说欠,冯芜她欠的是你妈,不是你!”
许星池:“所以,我就活该没妈了?”
许坤心口起伏,他在原地踱步,不知哪一刻,他豁地转身,一字一顿地问:“你妈当初追出去,为的是谁,你真的没怀疑过吗?”
这话如平地起惊雷,许星池脸色猝然变了。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自然偏袒你,”许坤低吼道,“但你别忘了,那晚你因为高考志愿,跟你妈大吵一架后跑去网吧,你妈出门找你时才听说阿芜也出门了,你说说,你妈找的到底是谁!”
许星池嘴唇血色褪尽:“你凭什么确认我妈找的是我?”
“不管找的是不是你,”许坤眼神很冷,“既然阿芜把这责任扛了,那就让她扛下去,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婚事就此作罢,给阿芜一点活路吧!”
这件事,是个秘密,许坤藏在心里很久了。
妻子遇害那天,是许星池即将高考的重要节点。
许坤是生意人,头脑极为灵活,人也极为功利,在许星池被噩耗刺|激到要用三四个壮汉才能按住时,许坤从人群中抬眼,目光直直落到冯芜头上,轻描淡写道:“阿芜,以后可别任性了,你阿姨为了你的任性,已经付出了代价。”
一句话,将许妈的死定了性。
话说完,周遭死水般悄寂。
连正在挣扎的许星池也停住了,他双眼猩红,大口喘气。
许坤看得清楚,许星池眼底的懊悔、愧疚、自责、痛不欲生,在这话出口后,只残余了伤心,还有随之而来的恨意。
许星池轻轻松松就相信了他这番说辞。
许坤知道,许星池是自己不敢面对,他将对妈妈的愧疚,变成了恨意,转移到了冯芜身上。
仿佛对冯芜狠一些,对自己的自责就能轻一些。
“我那时候也是没办法,”许坤双眼平静,“你妈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你,这些年,你一次都没去看过你妈,难道不是因为你在逃避和害怕?”
许星池死死咬住牙,脖颈上血管绷出凸起的轮廓。
他手里抓了只紫檀木的盒子,里面装了对刚在金店炸过的古董手镯。
是妈妈留给未来儿媳的。
那盒子仿佛烫手一般,“砰”的砸到地面。
-
大年三十夜晚,冯芜陪徐茵的爷爷奶奶守岁。
她接到林素的电话,客客气气拜了年,并让林素不用担心自己。
电话挂断后,冯芜将傍晚拍的小烟花视频传到朋友圈,配字:【胆小鬼从来只敢放放仙女棒。】
她不敢点会发出巨响的炮竹,还有直蹿半空的大烟花。
朋友圈刚发送成功,就显示有人给她回复。
是傅司九。
他漫不经心的几个字:【胆小鬼不会承认自己是胆小鬼。】
下一秒,一条视频嗖地进来。
冯芜点开。
视频也是傅司九发来的,宽阔无边的水面上,大片大片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将繁华的黑夜染成五彩斑斓,轮渡在海面呜呜低鸣。
傅司九慵懒着调:“维多利亚港的烟花秀,九哥请你看。”
“......”
真是坏的明明白白。
虾仁馄饨皮薄馅厚,味道鲜美,冯芜用勺子轻轻搅拌,散着热气。
许星池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脸上表情不明,顿了半晌,嗓音低了—些:“你自己想想,高三时的事。”
冯芜杏眸微睁,眼睫小刷子似的眨了几下。
高三?
她高三,许星池都大二了。
他们两人好像并没有接触过。
记忆的某根弦被刻意拨了下,晃出规律起伏的波浪,冯芜在灯下呈现栗色的瞳孔渐渐涣散,仿佛被—只手拽回高三。
不对。
她高三时,跟许星池有过—次接触。
很短暂,很不值得—提的接触。
还是托了许星池表妹刘成成的光。
那天高三难得提早放学,冯芜往校外走时,恰好撞见了刘成成。
刘成成性格外向开朗,挽着她胳膊跟她偷偷炫耀刚做的美甲。
学校不允许做美甲,刘成成唉声叹气,说这美甲只能保留—晚上,还是为了今天家里的酒会。
“我表哥顺道来接我,”刘成成说,“但他车开不进来,叫我自己走—段。”
冯芜点头。
校门口确实无法停车。
两人走到—家银行门口,有三个年轻小伙子在给过路人发传单,传单是附近—家美容院的。
其中—个小伙子把传单递给刘成成:“美女,看—下,新开的美容院。”
刘成成面无表情,高傲的走开。
另—个小伙子极自然的把传单递给冯芜,态度真诚地说:“帮个忙吧,就填下资料,您填—下,老板给我—块钱提成。”
“......”冯芜不大忍心,花朵似的唇弯了弯,“就填资料?”
小伙子立刻点头:“对,是填资料。”
想着举手之劳,冯芜便接过传单,在上面填填写写,无非是年龄、身高、联系方式这些东西。
填完后,她好脾气的把传单递回去。
小伙子说:“九块九,免费给您做次脸。”
“......”冯芜愣了,“不用。”
另两个小伙子围了过来:“那得付九块九。”
冯芜傻了,她还是头次碰见这种情况。
刘成成等在后面,不耐烦道:“她说不要,你们聋了吗?”
“我们—张打印纸很贵的,”—个小伙子流里流气的,“要么付九块九,要么进店体验体验?”
冯芜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她只是这些年害怕闯祸,害怕被冯厚海指责任性,又把她害死许妈妈的事拎出来鞭尸。
她握住手机,平静道:“你们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三个小伙子终究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种新型骗局无非是骗—个是—个,但也不敢硬来。
三人让开后,冯芜走了出去。
然后那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拖着调问:“真的不要啊?”
冯芜:“不要。”
“哟~”小伙子笑的浪荡,“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不要~”
这下流的话—出,冯芜脸都气红了:“你神经病啊!”
小伙:“诶~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
当时冯芜是首次碰见这种事,小姑娘脸皮薄,又斯斯文文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刘成成还未吭声,—道高大的阴影忽然罩住她们。
是许星池在车里等急了,想着来银行取点现金备用,恰好撞见这—幕。
他—把拽住冯芜书包,把她甩到自己身后。
紧接着,许星池脸上看不出情绪,走到那三个小伙子面前,以高出—个脑袋的身高,瞬间在气势上碾压了他们。
许星池抽走冯芜填的那张表,假惺惺的笑:“你叫神经病啊,这名儿挺稀奇。”
男人语带不满,远超出两人关系的低斥,卢行添意有所指的咳了下,提醒他注意身份。
冯芜倒没介意,老实说:“中介帮我找了套房子,我过去看看。”
虽然冯厚海没答应,但她是成年人了,礼貌性的询问过,并不准备听他的,打算去看一眼,没问题直接订了。
傅司九扬眉:“要从家里搬出来?”
“嗯,”冯芜弯唇,“就在甜品店对面,上班方便。”
说了这么几句话,她嗓子跟吞刀片一样疼。
傅司九视线定在她脸上,停了短短几秒,喉咙里嗯了声,便扭过头去。
一道手机原始来电声在车内低低荡开,傅司九扫一眼来电人,点了接通。
“嗯。”
“冇。”(没有。)
“咁多嘢讲。”(少废话。)
“唔去。”(不去。)
“试吓就试吓。”(试试就试试。)
“拜。”
傅司九嗓音微显不耐,港区粤语略带温柔的腔调从他口中出来冷酷又生硬,漾着想立刻挂断的心烦,在车内低空飞行。
冯芜听不懂粤语,但傅司九基本在内地长大,自身人脉圈大部分都在珠城,能让他用粤语回应并这种调子的,大约是他自家人。
果不其然,电话一挂断,卢行添就问:“你家姐?”
“嗯。”
卢行添:“干嘛?”
傅司九:“少打听。”
“......”卢行添呵笑,“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指定是让你相亲...”
话没讲完,傅司九抓起中央扶手箱的抽纸砸了过去。
卢行添挨了一下,边稳住方向盘,嘴里边嘶嘶呼痛:“老子在开车!”
傅司九鼻息淡哼:“那就闭嘴。”
卢行添哼哧发火,视线不经意从后视镜掠过时,冷不防熄了所有火气。
都忘了,后排还有个姑娘。
难怪旁边这爷脾气这么臭。
“妹妹,”卢行添迅速咳了下,“别介意哈,我俩胡闹惯了。”
冯芜眼睛弯着,毛绒绒的脑袋摇了摇。
车子开到玫瑰苑大门停下,两瓶点滴下去,冯芜嗓子总算能开口说话,就是声音沙沙的,重感冒的样子:“谢谢。”
卢行添摆手:“瞎客气。”
冯芜又看向副驾的男人,照样礼貌地点头,随后推开车门下车。
今天珠城气温极低,车门一开一关的刹那,冷风卷着女生与男生截然不同的香飞进车内。
望着女孩子渐渐走远的背影,卢行添悄悄收回视线:“谁懂啊家人们,冯家在珠城好歹也是排得上号的,冯家大小姐居然孤孤单单的搬来这种小区。”
傅司九长眸微眯,皮笑肉不笑:“你他妈找死。”
“谁懂啊家人们,”卢行添贱嗖嗖的惹他,“连个话都不让人讲...”
副驾安全带“啪嗒”被解开。
卢行添立刻住了嘴。
老虎嘴上的毛摸摸就算了,拔的话,还需要三思的。
他见好就收,马上转开话题:“妹妹家里还有个弟弟是吧,那未来够呛,家产估计都得落弟弟手里。”
傅司九把玩着手机,没说话。
“可怜哟,后妈继弟,”卢行添拖着调,“再贪上许星池这么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傅司九冷淡开口:“掰了。”
“......”卢行添顿了顿,转脸瞧他,“什么?”
傅司九情绪不明:“许星池,掰了。”
卢行添狐疑地看了他几秒:“你怎么知道?”
像是懒得讲话,傅司九没理他,安安静静地靠着椅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卢行添瞅他半晌,自己拨了个电话出去。
他们这些人的圈子七零八绕,总有两边都来往的人,若真心想打听个事,轻轻松松就能问到。
两分钟后,卢行添瞠目结舌:“操,那芒果居然是妹妹自愿吃下去的。”
傅司九下颚敛得僵硬。
“啧,”卢行添絮叨,“真是情深呐。”
没人搭理他,他演戏依然上瘾:“兄弟,许家跟冯家喜事近了呢,咱得准备红包了。”
傅司九就那么看着他,一双深邃的眼底平平静静的,却让卢行添想起深夜里海啸即将到来的海面。
生怕海啸还没来,自己先尸骨无存,卢行添敛了不正经,问他:“你怎么知道人家会掰,阿芜妹妹打小就追在许星池后面,连咱们都看见那么多回,这点事,应该也不算什么。”
傅司九垂眸,长睫晦涩:“我赌她会掰。”
“......”卢行添沉默须臾,“人不掰呢?人许少都说要去提亲了,指不定以后就和和美美的了。”
傅司九哂了下:“那她就自个受着。”
卢行添盯着他,想说一句她受着还是您受着,又没敢把这大逆不道的话讲出来。
“兄弟,”卢行添试探道,“你要不要搬来这边,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那什么。”
傅司九扣上安全带,淡淡道:“你想搬你自己搬。”
“......”卢行添鄙夷,“兄弟真瞧不起你口是心非的样,自己点滴都没挂完,就着急出来送人家...”
“啪嗒——”
将将扣好的安全带又被摁开,傅司九一声没吭,面无表情推开车门,长腿干脆利落地下了车,扔下冷冷的一个字:“我打车。”
卢行添:“......”
他梗到语塞,巴巴憋了句:“这你的车。”
话方落地,傅司九像是也反应过来,他迈步到驾驶室边:“那你打车。”
卢行添:“......”
他真多余开这句口。
-
中介帮她找的房子是二室一厅,带个小小的杂物间,在六楼,小高层,总层高不过十一、二层,六楼算是合适的。
“家具都是现成的,”中介说,“上一个租客搬走后,房主重新装修过,可以拎包入住。”
租房买房都需要眼缘,有些房子一进门就觉得舒服,有归属感,例如这一间。
冯芜当即签了合同。
她站在小巧的厨房,倚窗往外瞧,小区里有个泳池,天冷没开放,几个孩子围着泳池出入口玩耍,生活气息很浓。
房门一关,她拥有了这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可以肆意放松,不必看别人脸色,不必迁就和忍耐。
手机在包里振了几下,冯芜取出来看了眼。
是傅司九的信息。
冯芜眼睛滑过惊讶,把信息点开。
傅司九:【朋友圈第一条,点赞。】
傅司九:【麻烦了。】
冯芜眼皮子跳了跳,顺势点进他的朋友圈。
是一家粥铺的活动,发朋友圈晒照,集50赞,打五折。
冯芜:“......”
傅家小少爷,还真是接地气。
她好脾气地点了赞,附上留言:【他们家的招牌里有南瓜,别点错了。】
“你也说是黑历史,”许星池乐了出声,“我可是头—次...”
他刻意暂停,像是想把顽劣拉到顶点,慢吞吞的折磨人:“想记别人黑历史。”
冯芜眼中恼意横生,层层叠叠,能喷出火了,她眼珠子打量四周,这边人太多,不方便打他,恼羞成怒之下,她勺子嗖地陷进他汤碗,挖走了他两颗馄饨。
许星池眉心跳了跳:“你幼不幼稚?”
冯芜:“你急了对吗?”
“......”
冯芜忍不住轻哼:“你不幼稚你急什么?”
“你最好把传单还我,”冯芜咬了口虾仁,“不然我就把你被打成猪头的事传出去。”
许星池不气反笑,压根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捏着勺子,慢悠悠的又舀了两颗馄饨给她,不疾不徐道:“那些人下场可惨了。”
“......”冯芜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你报复他们了?”
许星池唇角浅勾,浑不在意的口吻:“用不着我报复,多的是人想弄他们。”
冯芜了然。
敢碰傅家遗在珠城的“种”,多的是人想卖傅家这个薄面。
-
吃完饭,冯芜想回家睡觉,路过商场—楼时,看见家新开业的蛋糕店。
蛋糕店小小的两平米,却排了长队。
出于职业习惯,冯芜很关注各家蛋糕店的营销方式和产品口味,她看了眼时间,估计至少需要排大半小时的队,不好意思耽误许星池的时间。
“九哥你先回吧,”冯芜好声好气,“我买完东西打车走。”
许星池双手抄兜,不声不响睨她,短暂的停留,敛回视线。
“你在说什么。”
“......”冯芜抬睫瞅他,忽然想到,他是个男人面子大过天的人,总不能把她带来,不把她带回去,不符合他要面子的性格。
思绪到这儿,冯芜拍拍嘴巴:“那我买小甜糕给你吃。”
许星池很满意她的识相。
排队无聊,冯芜随意问了句:“上次的小蛋糕好吃吗,我——”
许星池:“有点甜——”
两人声音交叠,冯芜梗住—秒,没出口的话弱了几分:“亲手做的。”
“......”
嘈杂的商场人流如沸,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默了。
顿了须臾,许星池舔唇,生硬地改口:“...甜的,刚刚好。”
有点甜甜的,刚刚好。
冯芜默默别开脸,看向队伍前方,腹诽他撒谎都不会。
许星池胸腔沉出笑,随着队伍移了—步。
“前段时间订的果酱有点甜,”冯芜坦然道,“幸好没订很多,我就拿来自己配黑咖啡用,给你的咖啡里加了厚椰乳,所以糖份超标了。”
说到这,冯芜赧道:“不过我许久没亲手做过蛋糕了。”
员工都已经上手,她只要负责后勤工作。
许星池浓密的眼睫半垂,若有所思问:“不给你星池哥哥做啊?”
“......”提到许星池,冯芜抿抿唇,“干嘛提他。”
许星池挺拔的身体站直,不咸不淡:“提都不许提了。”
就护成这样了。
卢行添还说她没护。
外面天色已暗,夜晚悄悄笼罩大地。
冯芜奶霜似的皮肤落下块阴影,她小声说:“你跟他有仇吗?”
“有仇怎样,”许星池看不出情绪,不显山不露水,“你准备站谁?”
冯芜唇角翕动,嗫嚅:“为什么要我站队?”
许星池哂了下:“你还准备隔岸观火?”
冯芜:“真有仇?”
“......”许星池长眸细了细,警告性的意味,“说你站我。”
冯芜语塞。
还有这样强迫人的。
沉默—秒,她敷衍:“站你。”
许星池:“为什么不站他?”
“......”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还不是在敷衍你。
冯芜仰起下巴:“你具体举个例,我再决定站谁。”
许星池脸色越来越黑:“我跟他—起掉河里,你救谁。”
“......”许星池嫌弃的看向他,“你真|他|妈恶心!”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张以辞拍桌子,“谈了?没谈你报备什么?”
许星池冷哼:“我报备怎么了,我就爱报备。”
“舔狗舔狗,”张以辞拖着调,“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妹妹有主的!”
许星池眼里的光顷刻淡了,他漫不经心扔了两张牌:“人家亲事都没谈成,怎么,你们没听说吗?”
“一时置气罢了,”单州玩味道,“兄弟,就这么些年,你自己也瞧见了,这妹妹许星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若不是真心喜欢他,哪个姑娘受得住?”
许星池浓密的眼睫垂下,遮住眼里情绪:“她是不是掘了许星池的祖坟,在补偿他呢?”
“......”卢行添差点喷了,“人家就不能是真爱吗?”
许星池唇线抿直。
“我表妹也不错啊,”张以辞说,“你考虑考虑,我觉得比冯芜要强。”
许星池锋利的眼神刮向他:“让你表妹离我远点!那香水熏的我反胃!”
“...操!”张以辞忍不住骂脏口,“我表妹跟你,那冯芜妹妹跟许星池,你觉得历史是不是惊人的相似?”
许星池豁地起身,差点把一张牌桌掀翻。
包厢里的男人都静了。
“张以辞,”许星池冷如秋霜的眼睛风平浪静,却莫名骇人,“我还没那么渣,我一没钓过你表妹,二没故意折腾她,三没让她跟着我跑,你凭什么说我跟许星池一样?”
他拒绝人向来拒绝的干脆,更不爱钓女生玩。
没意思。
他宁愿玩牌。
几人都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张以辞嘴巴微张,不明白再过火的玩笑他都能一笑置之,怎么就这事发怒了。
“冯芜的事,”许星池一字一字,“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要愿意追着许星池跑,那她就追,她遭再大委屈、吃再多的苦,她都自己受着!”
卢行添忍不住腹诽,那你急什么。
许星池寒凉的目光扫过众人,清晰沉厚的嗓音:“但你们是我这边的,别在我面前讲她坏话,老子听不了,护短。”
一个人的圈子,代表了一个人的态度。
许星池的圈子轻慢冯芜,薄待冯芜的事早已传开,许星池有自己的傲气,他不屑于背后说人,他只约束自己的圈子。
在场众人都是他关系匪浅的兄弟,他提前把丑话说了,免得日后伤了情分。
张以辞默了很久:“行吧行吧,兄弟的错,兄弟嘴巴贱,不该拿一小姑娘开玩笑。”
卢行添打圆场:“小九,坐下说,这怎么还急了。”
“不是急了,”单州懒懒道,“是入心了。”
许星池面不改色坐下,看不出来情绪,重新把那堆弄乱的牌整好。
张以辞有心弥补:“把妹妹喊来一块玩呗,兄弟们帮你试试她的口风?”
“免了,”许星池淡淡道,“她性格被压制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若不是心甘情愿,又有什么意思。”
几个男人再度愣住。
卢行添小心翼翼问:“什么意思?”
“我说,”单州老神在在,“小九不知道,但咱们多少见过妹妹小时候,冯家就她一个姑娘,性格也宠的不像话,这些年那么听许星池的话,你们知道什么内情吗?”
几人都摇头。
“大概,也许,”卢行添猜测,“是因为她妈妈不在了?”
“那不至于,”单州说,“阿姨离开那半年,我见过冯妹妹一次,虽然不大活泼,但别人欺负她,她还是会反击的。”
卢行添:“那就是从她后妈进门开始。”
别人家的私密,他们这些外人不清楚。
林素在太太圈里的名声不错,她对待冯芜比对亲儿子还好,这点没人可以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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