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钱……”电话那边没有声音,许久才应答。
“多少?
一百万?”
我大着胆子回答,“不够。”
“一千万。
你知道钥匙在哪里。”
1提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妈妈斜眼扫了一下我的箱子。
“你弟在医院,家里是一分都拿不出了。
你弟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老宋家要绝后了......”打蛇打七寸。
她总是知道怎么拿捏我。
一捏一个准。
我毫无还击之力。
她边说边掩面而泣,肩膀一抽一抽。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给她。
她看见支票,一时忘记了哭。
我欠下的债,哪怕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虽然,我赔了我自己。
可是,我哪怕赌上了一切,依旧罪孽深重。
我觉得,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我的出生,就是罪孽的结果。
2我是私生女。
爸爸年轻的时候,强奸了一个同村的女孩,女孩家里人过来闹。
我爸想息事宁人,就赔了两万块。
女孩回去以后,得了抑郁症,一点都不知道怀孕了。
等到生下我的时候,村里的风言风语把她逼死了。
那家人迫于舆论压力之下,某夜黑风高之夜,偷偷把我放到了我爸的家门口。
那个时候,我爸已经结婚一年了。
我自小敏感,妈妈不爱我。
我不明白。
血浓于水。
她偏偏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
恨不得我出门就被车撞死,下雨被雷劈死。
大了以后,从同村里的流言蜚语里,拼拼凑凑,知道了我的身世。
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恨。
爸爸酗酒赌博,无恶不作,是个臭名远扬的混混。
多行不义必自毙。
有一天,他跟几个狐朋狗友喝完酒开车去KTV的路上,酒驾,与一辆出租车碰撞,发生事故。
当场死亡。
妈妈在过了头七以后就出门打工去了。
留下我跟我弟变成留守儿童。
我妈出门前,一改往日的可保养,反复叮嘱我。
“你以后要照顾弟弟,他是你唯一的亲人。”
小孩子的恨可以随时消失,我骨子里渴望母爱。
我以为听她的话,能分到一丁点的母爱。
我看着沉沉睡去的宋执,无声点头。
后来,我妈过年回家,她靠在大门板上,跟邻居张婶唠嗑。
她一点也不避讳我的存在,提起为什么宋刚死了,我妈居然没把我赶走。
我太天真了。
养恩大于生恩,那是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