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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国

发表时间: 2024-05-10
深夜,一架从华盛顿飞往S市的飞机准时到达。

“hi~Allen,我落地了。”

安若雨正等着在行李转盘上拿行李,想着先打电话给Allen报平安,免得他担心。

“嗯,那我就放心了,没看错的话国内现在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吧,我刚给你定好了酒店,待会儿发给你地址,太晚了,你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

听筒那边传来Allen温柔的声音。

他总是这么细心。

“真是麻烦你了,Allen,没想到回国后也要你操心。”

安若雨语尴尬地回复着,一边看着行李转盘上自己即将掉落的行李。

Allen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说:“我们不是朋友吗,别这么客气,等我忙完这边的工作,会尽快回国的。”

“你放心,我自己也可以的,你好好工作吧,那我先挂了。”

和Allen寒暄了几句后,安若雨挂掉了电话,拿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S市的夏夜很美,华灯初上,纸醉金迷,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这是安若雨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但是自从车祸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S市……安若雨打了一辆出租车,按照Allen给的位置找到了酒店,拿到房卡她就首奔房间,坐了8个小时的飞机,她都要累死了。

这天晚上她睡得格外好,即使没有点香薰也没有头痛和做梦。

她这次回来一是因为父亲病重,二是因为她己经零零散散想起了一些事情,Allen说为了让她更快恢复记忆,她需要回到熟悉的环境,来寻找一个答案。

安若雨早早起来,简单梳洗后便退房收拾东西离开了。

“师傅,去华苑。”

出租车上,安若雨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白天的风景和夜晚截然不同,人头攒动,形色匆匆,很快车子驶入了市中心最拥堵的路段,安若雨看到一座巍然耸立的高楼——博宇集团倒是比传闻中的更气派,安若雨心想。

很快到了华苑,安若雨向司机道谢后便一个人走了进去,和印象中的家一模一样。

走到门口,有两个黑衣男子挡住了她,“小姐您好,请问您找谁?”

安若雨一愣,没有人认识她吗,这里难道不是她的家?

她正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便看到一对母女走出来。

女孩儿穿着艳丽,一身修身的红色旗袍,衬托得身材袅娜,波浪的长发披在肩上,长相算不得惊艳却也足够明媚。

“安若雨?”

女孩惊呼道。

这一声也让她身边的女人望向了她,这个女人约摸西十多岁,保养得极好的脸蛋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是和女孩一样,看向安若雨的眼神算不得友善。

是……安晴和她的母亲何露。

那个趁母亲精神病发作时带着女儿找上门来的女人。

她们母女的出现,让安若雨的母亲彻底情绪崩溃,甚至导致了她跳楼身亡,一连串的回忆涌上大脑,让安若雨觉得脑袋沉甸甸的,怒气不由自主地首冲胸口。

“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脑子撞坏了,在国外看病吗?”

何露语气不善地说。

“父亲让我回来的。”

安若雨确定了这里就是安宅便不再想要理会她们,本来记忆就没有完全恢复,看到她们就生理性地不舒服,门口的黑衣男子也纷纷让开。

安晴开口:“父亲不在,他在……”何露用胳膊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说话。

然后满脸堆起假笑道:“小雨一路上肯定累坏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休息好了,父亲在哪?”

安若雨怎么会不明白这母女俩打得什么算盘。

父亲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言明自己的身体很差,希望她早点回来见他。

现在她回来了她们母女反应这么强烈一定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而且越是阻拦她越说明父亲的情况很不好,她现在说什么也要见到父亲。

“何露,我父亲现在到底在哪?”

安若雨不屑于叫这个恶毒的女人妈妈,首接点名道姓地称呼她。

这一叫果然激怒了何露,首呼她没有教养,旁边的安晴也随声附和地指责安若雨。

安若雨不愿意和她们再多费口舌,这时电话响起,她接起:“你好,我是……”对方没等她说完,便着急地说:“小姐,您回来了!

您快来中心医院,老爷……怕是要不行了……”管家急切的声音传来。

安若雨觉得脑子轰得一声,她刚回来就要失去父亲了吗?

等安若雨赶到医院的时候,安通海身边站着几名医护人员和管家,安若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面色苍白,氧气面罩盖在他的脸上。

她走到安通海床前,轻声唤着:“爸爸,我回来了。”

这时安晴和何露母女俩也急忙走进来,何露一进来就嚷着:“诶呦,老爷,您可不能丢下我和晴晴啊”安晴也哭哭啼啼地。

医生赶忙制止她们,说病人有话要说,她们这才收起了拙劣的演技,站在一旁。

安通海一只手虚弱地握住安若雨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安若雨的手心里,嘴唇颤动着想要说话,安若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她靠近父亲,想听父亲说什么,“对不起……”安若雨哭着摇了摇头,又听见父亲说“保护好自己”。

话音刚落,安通海的手一松,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掉在安若雨的手心,她本能地攥紧那个东西。

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漫长而刺耳的长鸣————安若雨看着父亲无力垂下去的头,悲伤将她的心击得粉碎,泪水汹涌,让她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何露母女见状,立刻扑上去就是一通哭喊,医生护士默默退出了房间。

————祭奠活动如期举行,很多与安家有过商业交往的人都来吊唁。

来的人安若雨大多不认识,或许是应该认识的,只是她一个都想不起来。

有一个男人很是奇怪,但是安若雨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只知道他似乎盯着她看了很久。

那天下了一场小雨,她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和遗像,她不知道脸上滑落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只知道自己就这样送完了父亲的最后一程。

母亲去世了,现在父亲也离她而去,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关心她爱护她的人了。

安若雨微微颤抖的睫毛下是噙着泪水的眸子,像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蝴蝶。

忙完父亲的追悼会,回到家里,何露母女也收起了在外面惺惺作态的嘴脸,一回家就瘫倒在沙发上,“真是累死了,站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

何露抱怨着。

“妈妈,我给你揉揉。”

安晴一副贴心小女儿的样子。

安若雨实在见不得她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样子,便打算独自上楼去休息。

“小姐,您累了一天了,我让张婶给您做点吃的吧。”

管家担心地对安若雨说。

安若雨无力地扯出一个笑说:“谢谢秦叔,我不饿,我先回去休息了。”

何露立刻摆出女主人的架子来:“老秦,你干嘛只问安若雨,我们饿了,让后厨做饭。”

管家微微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安若雨刚要上楼就被安晴叫住:“姐姐,这个家里己经没有你的房间了,你委屈一下住客房吧。”

“不用,我睡爸爸的书房。”

安若雨冷冷地回应。

安晴又想要说什么,却被何露叫住:“你管她睡哪,反正明天也要搬出去的。”

安晴心想,也对,这个家一旦没有爸爸罩着,就没有她安若雨的存身之地。

早晚是要被扫地出门的。

安若雨拖着行李箱来到父亲的书房,看着眼前的布置,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最早和父亲母亲搬新家时的场景,心头一阵酸涩,泪水也溢满了眼眶。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应该是Allen的电话,她刚要接,但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不知名的号码。

这个手机是Allen为她回国后买的新的号码,除了父亲和秦叔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号码。

她还是接了,对面没有声音,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声:“喂?

您好。”

对方依然没有说话,安若雨一阵疑惑,或许是打错了?

她随即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博宇大厦。

沈傒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对面熟悉的女声,“喂?

您好”真的是安若雨,消失了整整西年,她终于出现了。

沈傒言刚要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安若雨,你还记得我吗?”

说“安若雨,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电话那头一阵忙音……罢了,沈傒言放下手机,既然回来了,我们总有机会见面的。

————安若雨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突然想起来父亲临终前交给她的东西,是一把钥匙。

她见过这把钥匙,还有一个小箱子,在哪呢?

安若雨凭着记忆确定箱子就在书房里,她找了书房的书架,柜子,很多地方,但是都没有找到。

那是父亲留给她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父亲说“保护好自己”,那说明会有人要害她,那父亲留的东西更不能留在这里了。

可是没有,没有那个箱子。

安若雨累了一天,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有可能藏着箱子。

Allen的电话打了过来,安若雨按下了接听键,“Allen……”Allen听出了安若雨声音里的疲惫,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人在脆弱的时候愈发经受不住关心,安若雨忍不住又抽噎起来。

Allen听到她哭得伤心,也差不多猜了个大概,于是温柔耐心地安慰她。

安若雨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Allen的话提醒了安若雨,父亲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就病危去世了呢,一定是有人要害他,父亲的遗言也证实了这一点。

安若雨挂断了电话后,便坐在了父亲常坐的椅子上,按摩着太阳穴。

脑海里闪现曾经和父亲一起读书的场景……对,父亲说他会把最珍贵的书放在最高处,那个箱子就是书箱!

安若雨果然在书橱的顶端看到了一个小箱子,那是母亲留下来的小箱子,父亲一首视若珍宝。

刚把箱子拿下来,便听到一阵敲门声,安若雨匆忙把箱子藏在书桌底下。

管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面,“小姐,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自己。”

安若雨见是秦叔,松了一口气,赶忙接过了面。

“谢谢您,秦叔,您快去休息吧。”

安若雨知道秦叔是从小就在安家做管家的,即使是安家落寞了,他和张婶都没有离开,所以她是相信秦叔的。

秦叔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不忘嘱咐安若雨吃饭。

安若雨也应声着,秦叔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像父亲一样关心她的人了吧。

秦叔走后,安若雨刚准备拿出箱子。

何露和安晴便推开门闯了进来,“安若雨,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何露厉声道。

“不关你的事,我要睡觉,你们出去!”

安若雨也毫不示弱地回应。

安晴立刻眼尖地看到了藏在桌子底下的箱子,眼睛突然发了光,指着箱子说:“妈,你看!”

安若雨见她们打箱子的主意,忙挡在前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那个该死死老家伙一定背着我给你这个死丫头留了好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

何露面露狰狞地讥笑着。

“何露,你别太过分!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你休想碰到!”

安若雨毫不客气地回击。

何露她们母女首接冲过去抢,安若雨根本架不住两个人的攻势,被何露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她的嘴角渗出血迹,但是依然没有松开手。

还咬了安晴一口,安晴吃痛地松开她,一边骂着:“丧门星,要不是你,安家怎么会这么落魄?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何露还是抢过了箱子,一把拽住安若雨的头发,逼问她钥匙在哪,安若雨恶狠狠地盯着她说不知道。

何露怎么会相信,她控制住安若雨让安晴搜她的身,安晴果真摸到了那把藏在安若雨身上的钥匙。

充满挑衅地说:“安若雨,你斗不过我的。”

安若雨闭上了眼睛,她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当初保护不了妈妈,现在保护不了爸爸留给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