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巧克力,又悄悄摸出一瓶牛奶喝了,唐晚吟才总算是活过来了,就起身查看周围的情况了。
她现在住的是村里给知青搭的小院,条件不怎么样,黄泥墙面茅草顶子,正面是堂屋,堂屋一角砌着灶台,另一边摆着两张大方桌跟几个条凳,算是客厅兼食堂兼会议室。
院子东西向的两边一边一间长条房,房里都是两米深六米宽的大炕,随便来多少人,反正挤着睡了。
她睡的这边是女生宿舍,现在住了五个人,每个人分到的位置勉强一米二宽。
得亏这个年头姑娘们都瘦,还能躺平了睡。
对面就是男生宿舍了,一样的六米炕,听说住了六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睡下去的。
炕头对着的墙边摆了几张条桌,放着搪瓷缸子跟脸盆之类的东西,毛巾是用绳子挂在窗户上的。
每个人的床尾都放着个小箱子,衣服跟私人物品就装里面。
唐晚吟翻了一下这姑娘的东西,衣服就两身,加身上的一共三身,另外还有一本语录,一本笔记本,再就是钱跟票了。
全部翻出来,一共十七块五毛二分的钱,各种面值都有。
钱票都夹在本子里,唐晚吟数了数,一共五斤全国粮票,四斤省内粮票,另外还有几尺布票跟两张买肥皂、脸盆之类的工业票。
家底薄,这年头刚下乡的知青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安置费了,但也就头一年有,一个月才二十三块钱,根本干不了啥,好多人都要家里补贴。
唐晚吟家里就算了,不说补贴,看记忆画面,这姑娘每个月还寄十块钱回去。
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月十三块钱顾自己吃喝用,半年攒下十七块钱,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穷还不是最要紧的问题,最要紧的是现在芦苇荡里的李建强。
原身当时太慌乱了,下了一剪子,血刺呼啦的,也没看清到底有没有剪下来,但反正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之所以还没人来找唐晚吟,大概是因为李建强还晕在芦苇荡里没醒吧。
这个可就麻烦了,唐晚吟不太敢补刀杀人,但是也不能让这人真给自己带来麻烦了。
总之得先去看看。
唐晚吟出了屋,去堂屋转了一圈,孔秋露看到她起来还挺惊奇,连忙拉了她进去,低声道:“你出来干嘛?你这几天都被李建强追着跑,睡觉都没睡上几个小时,还不趁着现在落水好好休息休息?”
唐晚吟心里有些感激,这孔秋露人还真不错,也是少有的对她心存善意的人。
唐晚吟看到扁担跟桶就在堂屋进门的墙边,只取了挑上:“我去打水。”
孔秋露气得直跺脚,没办法,拉着唐晚吟到灶边,挑了个小点儿的红薯给她:“得亏这几天双抢,大队给拨粮食了,不然连这个都没有!”
然后又叮嘱道:“别叫人看见,不然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大队下发多少粮食都是有数的,这群自诩文化人的下乡青年,更是把红薯的大小个数都记得清清楚楚,少了一个角都能知道。
唐晚吟浅浅一笑:“多谢了。”
当下也不啰嗦,直接就在堂屋里把那个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红薯给吃了。
当着孔秋露的面,她不好剥皮吐蒂什么的,连皮带着根的吃了,差点儿没把自己噎死。
这都多少年没吃过这种粗粮了。
这会儿的红薯可不是后世那些改良的品种,又香又甜又软又糯。
现在好粮食都让生产队给上交了,剩下来的歪瓜裂枣才是自己的,这么小的红薯,除了皮就是筋、须,特别噎人。
孔秋露忙着做饭去了,唐晚吟咽下红薯又灌了两口水,就挑着扁担往河边去了。
她径直循着记忆走向芦苇荡,到了地方一看,顿时吓得冷汗直冒——芦苇荡里只有被压塌的芦苇跟草叶子,地上还有血迹,但是李建强人却不见了!
完犊子了!这要是让李建强跑了去告状,她小命难保。
冷静下来追着地上零星的血迹往前找,找了大概两三百米,果然见到前面李建强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往前扑棱着,姿势有点奇怪。
唐晚吟放轻脚步,拿着扁担就悄悄靠近——她不敢杀人,但是李建强这样的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敲晕再说!
唐晚吟偷偷靠近,举着扁担,狠心往下一敲!
意料中的碰撞没有发生——扁担被人稳稳地抓在了手里。
唐晚吟一抬头,是个面容严肃的高个子男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找不到记忆里对应的人。
蓄意行凶被发现了,唐晚吟感觉自己血液都凝固了。
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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