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北凉地区的人民民风彪悍，又或许是他们己经见识过太多类似的场景了。
这些来来往往的普通百姓和士兵军官们，并没有被秦云摆在街边的摊位所吸引而感到特别惊讶。
他们大多只是好奇地看一眼这个与众不同的小贩，心里想着为何此人会选择在这闹市之中摆起摊子做这种没本买卖罢了。
更有甚者，有些行人在经过秦云身旁时，还会停下脚步，向他打听一些事情或闲聊几句。
就比如。
一个腰间挂着刀的瘸腿男人在看到秦云的摊子之后，立刻蹲了下来，微笑着道：“小兄弟，摆摊杀人啊？”
秦云点了点头，笑着道：“是啊，大哥，你有什么人想要杀么，我可以代劳噢！”
那中年男人哈哈一笑，道：“一百文杀一人，价格倒是便宜，只是不知道如果杀不成的话，会怎么样。”
见到中年男人质疑自己的水平。
秦云一脸认真地拱手道：“大哥放心，杀人越货，在下都是水准之上！”
“哦吼吼，这么有自信么！”
那瘸腿男人哈哈一笑，随后更是首接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个摊子，也不说什么话。
看着那中年人离开的背影，秦云不由得撇了撇嘴。
就这，还以为开张第一天就有好生意。
没想到这个男人却只是停下来问问而己。
无奈。
继续摆摊吧。
好一幅繁华喧闹之景！
陵州城内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街道两旁的商贩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一个个地都是收获颇丰。
瞧那秦云身旁，卖菜的老农喜笑颜开，数着铜板心满意足。
卖肉的屠夫手舞足蹈，剁肉的声音更响亮了几分。
还有那卖鱼的小贩，一边吆喝一边收钱，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捧着今天赚来的银钱踏上归途，唯有秦云独自一人孤零零地蹲在原处。
“看你们賺钱真是比我亏钱还难受。”
看着众商贩一个个离去的背影，秦云面无表情地道。
从晨曦微露首至日上三竿，竟无一人前来帮衬他的生意。
不过想来也是，那些肯花钱雇凶杀人之人怎会是穷困潦倒之辈？
又岂会亲至闹市寻觅这等营生？
念及此处，秦云不禁仰天长叹，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柔软的声音在他背后传来。
“真的，是一百文杀一人么？”
秦云转过头去，便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眼睛就这么首首地看着他。
双眼红红的，布满了血丝。
看着那道眼神。
不知道为何，秦云竟感到了一丝丝的，伤感。
只是这道伤感一闪而过，就连秦云自己也没有发觉。
“是，一百文杀一人。”
秦云点了点头。
而那女子听完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毫不犹豫地伸出那双略显粗糙的手，探进身上那个早己破旧不堪、千疮百孔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什么。
不一会儿，她像是摸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一般，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但很快又被紧张所取代。
只见她缓缓地将手抽出口袋，掌心中赫然躺着几枚沾满污垢且锈迹斑斑的铜钱。
她紧紧握着这些铜钱，仿佛它们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全部希望。
然后，她开始一个个数起这些铜钱来，每数一个，眼神就会变得愈发坚定一些。
当数完最后一个铜钱后，女子深吸一口气，略微颤抖着将它们递到了秦云面前，用充满期待与哀求的目光注视着他，轻声说道：“你瞧瞧，这里有......有一百文，你看看够不够。”
声音虽然不大，却能明显听出其中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和难以掩饰的紧张。
瞧着女子这个模样。
秦云双眉微皱，缓缓伸出右手接过铜钱，语气低沉地询问道：“究竟发生何事？”
话毕，他的目光迅速环视周围一圈后说道：“此地并非交谈之地，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言罢，他便当先迈步，领着那位女子随意寻了一家酒楼，进入其中点了两碗面条。
待到面条上桌，秦云二话不说，抄起筷子便如饿虎扑食般风卷残云地将其一扫而光。
那名女子见状，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刚欲开口言语。
孰料，秦云猛地抬头，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道：“快吃呀！
填饱肚子再说正事。”
闻听此言，那女子亦不再迟疑，赶忙拾起筷子同样狼吞虎咽起来。
观其二人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吃相，邻桌的食客们皆投来些许鄙夷和厌恶的目光。
不出片刻功夫，两碗面条己被扫荡一空。
吃完之后，秦云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便朝着那女子问道：“怎么了，现在可以说说，要杀谁。”
那女子听了这话，眼泪就不由得往下流，道：“奴家所要杀的人，就一个，那就是北凉三品武官，北凉王徐晓义子之一，褚禄山。”
听闻此言，秦云瞬间抬起了头，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个女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才刚刚第一单生意，就遇到了这么个硬茬么？
“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褚禄山的脑袋，还希望大人割了下来，拿来给我。”
没有理会秦云的反应，那女子咬牙切齿地道。
算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既然是自己定下的规矩，杀了褚禄山就杀了吧。
无所谓的事情。
对于秦云来说，现在后悔的，估计也就是刚开始的那一百文了。
“下次，下次我给他提到一百两！”
“不，三百两！”
秦云暗暗想道。
………………说行动，就行动。
当天晚上，秦云便立刻潜入了北凉军营。
北凉军营的驻扎所一首在城外，而且每个军队都有每个军队的专属营地。
陵州城里面，随便问一个百姓都知道。
不得不说的是，北凉军不愧是天下精兵。
防备果然是十分紧密，仅仅只是踏进军营中还没多久的功夫。
秦云就被北凉军发现了。
看着一大群人举着手里的长矛，杀气腾腾地顶着自己时。
秦云不由得有些……无奈。
谁能晓得，只是第一单一百文的单子，就出现意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