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呢!”
李闲冷眼看着田氏。
田氏一时之间被李闲忽然的变化给吓住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忽然听到李闲要婚书,田氏也反应过来了。
随后便噗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又开始了哭嚎。
“二郎啊.....二郎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兄嫂的一片好心啊。”
“这聘礼.....兄嫂怎么可能要,这都是你的啊。”
“从小二郎你便没了父母,是你兄嫂将你拉扯长大的,你兄嫂又岂能害你啊二郎。”
“当家的,你倒是谁句话啊。”
“二郎准是大病初愈,迷了心窍了,你当兄长可不能让二郎走糊涂啊。”
李闲站在一旁看着田氏坐在地上表演。
“二郎.....婚书呢,我再说一遍,把婚书拿来。”
李闲看着坐在地上的田氏。
听到李闲的冷声。
坐在地上的田氏瞬间不哭了。
眼见软的不行。
田氏一咬牙从地上起身,然后伸手便指着李闲:“李闲,你这个没良心的。”
“亏我和你兄长养了你这么多年!”
“若是没有我和你兄长,你这么多年早就饿死了!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
“你想要退婚?”
“门都没有!”
“这婚事是和甄氏定下来的,是县尊老爷用的大印,你就算是想反悔也不行。”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你自己的婚事轮不到你做主!”
一边说,田氏还一边朝着门外跑去。
推开院门之后,田氏便大声的朝着周围呼喊。
“街坊邻居们,你们快来看啊!”
“李闲要逼兄逼嫂了啊。”
“哎呀我的天啊,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这可怎么让人活啊。”
“快来人看啊。”
田氏的哭喊声顿时引得周围林立都围观过来。
但这其中又不免有知情之人。
知道田氏究竟是个怎样的悍妇。
但这并非是自家的事情,谁都不愿意招惹田氏这个悍妇。
所以只能站在一旁小声的议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站在院内的李长生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了。
于是走出院外拉了一把田氏。
“好了,回吧。”
“若是让人家甄家知道了,都不好。”
李长生小声的说道。
田氏这才停下呼喊的声音,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院内的李闲。
随后冷哼一声甩着衣袖离去。
院内的李闲眉头紧皱。
退婚要有婚书,而婚书又没在田氏的身上,想必应该是被藏起来了。
自己就这样现在贸然登门去甄氏,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想了想之后,李闲还是决定要想办法拿回婚书。
然后正大光明的去退婚。
..........等人群都散去之后,李闲便收拾了一下家中,然后朝着城东走去。
穿过几条长街之后,李闲来到了一处民宅前。
院墙不高,用半人高左右的篱笆扎的整齐。
院内还有一口水井,水井旁边放置着两只木桶。
小院内还有一匹驽马以及一架车。
靠近院门的左侧还有一处木制的八角凉亭。
凉亭当中摆放着一席书案。
书案后是一个草席坐垫。
在书案上还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五卷竹简,如品字形一样的叠起。
院内无人,但院内那处住宅的屋门却打开着。
站在院外的李闲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篱笆院外冲着屋门口内施礼躬身道:“老师,学生李闲,前来拜会。”
声音响起之后过了数息,屋内便有一名身着里外三层曲裾的老者手持竹简背负着一只手从屋内走出。
老者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头很好。
站在门前腰杆笔首,面色也十分红润。
“安之?”
“你怎么回来了?”
老者看到李闲之后似乎很惊讶。
李闲行礼之后起身。
为何回来这事儿说来话长,一时之间李闲也解释不清楚。
只能是叹了一口气。
李闲这一叹气不要紧,老者顿时皱了皱眉说道:“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老者一边说,一边上前为李闲打开了院门。
随手引着李闲进入院内。
进入院内之后,李闲再次冲着老者行礼躬身说道:“一别数载,学生时刻挂念老师,见老师依旧身体硬朗,学生欣喜。”
老者笑了笑说道:“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来吧,进屋坐。”
说着两人便一同走入了屋内。
老者便是李闲的老师。
当初两人初遇的时候,那还是数年之前。
那时候李闲因为在家里吃不饱,所以只能外出到城外找点吃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正好遇到了驾车的老者。
老者因为车马陷入泥潭当中出不来。
李闲上前好心帮忙。
随后便被老者带到了家中。
一来二去之后,便开始教导李闲读书识字。
不知道是不是两世为人的原因。
李闲读书的天赋很高。
在老者的教导下,学识增长很快。
老人也很欣慰,于是二人便以老师学生相居。
后来李闲的老师决定让李闲去雒阳太学求学。
太学虽然作为东汉最高学府。
但去太学求学的都是贫苦百姓之子,或者是那些边地将门之子。
士族大家的子弟是不屑于去太学的。
因为士族都有家传,有自己家族的学堂。
待成年之后也都会被举孝廉,然后入朝出仕。
太学虽然学子众多,但想要出头却难。
就算在太学结业之后,回到家乡充其量也就只能当一个小吏。
或许运气不错,被太学的博士收为亲传,可留在雒阳为郎。
但这种概率太低。
屋内,熏香袅袅,铜盆当中还生着炭火,将屋内烘烤的暖和如春。
“安之为何归来?”
落座之后,老者看着李闲问道。
李闲叹了一口气,随后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讲给了老师听。
“老师,学生以为大兄重病,这才返家,不成想,是学生那兄嫂在心中说谎,骗我回来只是为了入赘甄氏。”
“学生不应,兄嫂便撒泼打诨。”
李闲叹气的说道。
“岂有此理!”
“吾辈读书人,又岂有入赘之理?”
“那赘婿比之贱籍还要贱籍,日后如何能入朝为官?”
“如何出仕?”
“你那兄嫂好生糊涂,为了一些钱粮财货竟要断你未来!”
“不行,老夫不答应!”
见到老师如此生气,李闲连忙出言安慰:“老师放心,我绝对不会入甄氏为赘婿。”
“即便是给我金山银山,我意己决。”
“今日来探望老师,若他日没能寻回婚书退婚,学生就远走他乡。”
“只是辜负了老师的一片苦心安排,学生不安。”
老者听着李闲的话连连摇头。
“不行,若你就这样走了,日后便任由他人说辞。”
“名节有污。”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老夫亲自处理。”
老者说道。
“啊?”
李闲愣愣的抬头看着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