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我的家里就很和谐,父亲既严厉且又亲切并且很有学识,母亲不高也不胖很和蔼,我还有一个亲哥哥他非常疼我,惹了祸都是他来扛,要是被欺负了也是他帮我出头,我哥哥就是我的榜样。
那一年我6岁,祖父跟我父亲和母亲商量好了后推来一辆板车,将家里的家当都堆放上去然后用绳索绑好,我不解的哥哥着是在干嘛,我哥哥告诉我,我们要搬家搬到很远的南方去,因为这里马上要打仗了,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回应了我哥哥的解答。
清晨我们跟随者村中大队人马开始迁徙,领头的是族长和其他长辈在一辆马车上,后面浩浩荡荡的长队,前面是年纪大的人都在马车上,中间是年轻的人驾着驴车,驴车上堆放着各家的小家具、衣服和被褥等,当然衣服被褥这些是用油布盖着的,防止雨水淋湿。
队伍的最后面是中年和小孩,都是以家族为单位或是三人,或是五人跟着整个队伍。
一整个队伍200多人绵延了一里路。
大队走出没多远路上还遇到个别屯的人问我父亲这是干嘛,我父亲告诉别人家族决定往南方迁徙,我在旁边有几次也想问问为什么住的好好的要搬到南方去,但是我怕被责骂所以没有开口。
我们一行人大概停停走走了五天来到石门市,后来才知道族长得到了一些消息为了躲避战乱所以选择了靠西边的路南下,我们家族的队伍在这里修整了一天,补充了一些粮食,此时的粮价己经非常高了,因为一些牲畜不方便带着所以就在这里换了一些大米、小麦和黄豆,这些粮食既方便存储又容易携带,少了牲畜的累赘我们这浩浩荡荡的200多人也快了很多,按照先前的速度可能到到郑县可能需要二十来天,但是现在没有了牲畜时间缩短到了十天就抵达了。
不个在抵达郑县时家族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人不想再继续迁徙下去了,在这里停留了西天左右,一部分人继续南下迁徙了,还有一部分人也就是我们选择留了下来,留下来的不多也就20户左右6、70人,我们留下来的一行人分别在永定村、杨桥村和孙庄村安定了下来,我们一家、大伯一家还有表舅一家在永定村找了三处房子安定了下来,父亲和大伯表舅他们给村里人干农活,母亲大伯母还有舅妈他们则是用手工活来贴补家用,我和我哥也经常在附近去拾柴火和打打野菜,虽然日子没有以前在王家屯过得舒服,但是也说的过去。
我们平平安安的在这里度过了3年,首到那一天,1938年6月9日,大伯带着我和哥哥在山上打野菜的时候听到远方一声巨响,那响声就像打雷一样响彻天地,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轰轰轰和哗哗哗的声响,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我们看着响声的方向,突然在高处的大伯对着我们喊道“发水了,发水了,快往山上跑,快往山上跑!”
我哥猛然抓着我的手后拉着我就往山上跑去,我也跟着跑,拼命的跑,我哥在前面不停的催促我“快点快点”,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状况,只是跟着哥哥拼命的往山上跑去,首到我们快抵达山顶的时候跑过的山腰处的树木发出噼啪的断裂声,我回头看去山下己经变成了一片汪洋,我们经过的路旁的树木己经被大水冲的东倒西歪,有的首接被连根拔起。
看到这个场景的有急冲冲的往山顶方向跑了过去,害怕跑的慢了就会被大水冲走,来到山顶我和哥哥还有大伯都不约而同的向着永定村的方向看去,那里哪里还有房子,那里什么都没有,那里只有水,我的父亲母亲去哪里?
大伯母、表舅,表舅妈哪去了?
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躲起来了?
当时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在这种自然力量面前人显得是多么的渺小,我相信我父亲在发现发大水的第一时间肯定是往家里跑,只是他跑的再快能比得过这洪水的速度吗?
就算能够抢在洪水前到家里找到母亲又能做些什么呢?
呵呵!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这洪水肆虐。
只是当时我的才9岁,我懂个屁,我只看到我的大伯和哥哥在那拼命的对着永定村的方向喊着,同时还在抹着眼泪。
那个时候我还在反复问着我的哥哥,“父亲母亲是不是也跑出来了,肯定能跑出来,我父亲那么有能耐的人。”
没人回答我,我哥没有,大伯也没有,他们站着那眺望着被淹没的村庄疯狂的哭喊着,没有人理会我,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不回答我,我甚至不懂如果我失去了父母会怎么样,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在那哭喊。
我们三人在山上呆了十来天水才慢慢褪去,又等了差不多五天左右,看到水面上有船只了,我大伯和哥哥才开始叫喊,这半个月我们几乎吃掉了山头上所有能吃的,大伯甚至还下到半山腰去打捞淹死的动物回来给我们吃,我哥哥则是保持着火堆不让他熄灭,也是奇怪这半个月没有下过一次雨(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年是大旱,连续7,8个月没有雨),在大伯和哥哥的保护下着十五天我没有饿着,更没有渴着,只是有时候会拉肚子,不过大伯给吃了一种草以后拉肚子就缓解了,其实我的大伯也是个能人。
我大伯在喊了船家以后把我们送到了距离这座山100里以外的西姜寨,大伯在谢过人家以后找到寨子的保长要了一间破房把我和我哥安顿了下来,然后他也不知道在那借了一条船准备回去找我父母还、大伯母和表舅他们,只不过这个时候我哥哥强烈的要求一起去,我大伯拗不过我哥同意让他跟着一起去,我哥哥就跟我说要我在这里等着,他们去出去找我父母去了,我以为他们肯定能找到父母,所以我就很安定的等着他们,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他们出去了没一会我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己经回来了,只不过他们的脸色都非常不好,最后我哥告诉我,以后暂时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起了,父母、大伯母和表舅他们可能己经被救走了暂时不知道在哪所以联系不上。
我那时候听到这个话还挺高兴的,其实大伯和我哥回到永定村的时候就己经知道了村里所有人都没有能逃的出来。
呵呵,那时的我真的是不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