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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阎王一笑生死难料

发表时间: 2024-05-22
裴承翊近乎疯魔,根本听不见别人说什么。

因为徒手挖掘,纤长的手指己经血肉模糊。

周身萦绕的黑雾愈发浓重。

流炤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后“啊”了一声。

眼前之人魔气萦绕己入骨髓。

这程度,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变成这样。

这得喜欢成什么样,才能叫个天骄大能不顾体面。

只对着具远古遗骸就失了道心,方寸大乱。

原来此时此刻,不止他一个可怜虫。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腹诽这二货,为何放着法术不用非得用手?

想着他念叨出“疯子”二字。

这在裴承翊眼里,除了幸灾乐祸还能有什么?

抬手间地面孤剑回到手心,眸中杀意弥漫,一剑扫出。

流炤僵在原地,稍一偏头就轻易绕过剑气。

夕阳余晖拉长身影。

默声许久后。

流炤没打算抵赖。

“我当时真是只是为了自保,不是故意的......抱歉抱歉。”

裴承翊似乎听不得抱歉两字。

突然默不作声走到三人都抱不住的梧桐树旁,挤出个十分古怪的苦笑。

阎王一笑生死难料。

流炤觉得此人肯定是失心疯了,这比提剑砍人还可怕。

只见裴承翊侧身低头,摸到盘龙似的树根,十分轻巧的单手拔出。

换做原来,九域响当当的天字号强者只会堂堂正正迎战。

今时不同往日,流炤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急败坏道:“身为神隐大将当为万民表率,不可滥杀妄杀!”

“还有,这祠庙都是民间、守护、皇家三方供奉,坏了自有满口仁德的糟老头子处置我。”

“你一个武官偏要越俎代庖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打算在我脑袋上扣个什么罪才能让私刑变得合理?”

空气有一瞬凝滞。

流炤看过去。

被人族奉为表率的天之骄子,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不是。

只因面前这位不止为将军,更贵为人皇之子。

偶有人揶揄两句性格阴郁,也只敢背后嚼舌。

但不知为什么,裴承翊的神情茫然了片刻。

眼前的沈言澈,好像隐隐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在府中对人对事只知仗势欺人,从不讲理。

现在竟熟读律法,还条理清晰。

每句都说在点上。

流炤知道这话冒犯到对方了,但绝对讲理。

没有丝毫为自己辩护的意思。

看样子,裴承翊应该是听进去了。

谁知下一刻,流炤脚下生出绳索。

在套住脚踝的瞬间,螺旋状的刀片绽开,死死扣住血肉。

流炤想躲却来不及,顿时血液喷溅而出,将他半个身子拽进土里。

旧伤混着新伤,疼的的流炤喘不上气。

若是凡人这下早己呜呼哀哉,小命升天。

流炤疼的龇牙咧嘴,一拳头砸地,引得地面一颤,“纯莽啊你这混蛋!”

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腿废了。

看这架势是一点活路都没想给。

却也只能望着那身影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你玩真的?”

“是因为那些长明烛?

还是那远古老尸?

那你杀了我也赔不起!”

此时忽起狂风,席卷天地。

头顶的脆弱树枝斡旋不过,“咔吧”一声吼,重重砸在流炤头顶。

流炤被树枝拍的生疼,脑中轰隆作响昏头转向。

只感觉有温热液体由额角缓缓淌落。

裴承翊还没出完气,一收拳,那嵌在肉里的刀片又深了两分。

流炤疼得“啊”了出来,当下便断定这骨头肯定裂了。

下雨了。

细密的水珠带着初春的寒意没入灵土,荡起荧蓝一片。

有只白毛狐狸跟他说过,小神天降下的第一场雨,是春不见秋的无解相思泪。

他无暇欣赏着冠绝小神天的一泪一婆娑,美景染上血色,映了满眸。

“非也......”他极小声,不合时宜的呢喃。

“这是因果......报应。”

当年,星辰坠落,巨石降临小神天,北境毗邻火山,烧完又震,百姓苦不堪言。

那时他一心证道,老巢又逢暴乱。

等流炤赶到,大衍人皇殿早己在火光中坍塌。

他没能救下勤政的裴姓明君与贤后,身后站着数万流离失所的平民百姓。

因此,只能背对跪地痛哭的遗孤裴承翊,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抱歉。”

决裂后不过三月,天穹传出流炤殒命的喜报。

为了防止凤凰涅槃归来。

他的遗骸被瓜分,魂魄被人追到幽冥打碎,再无轮回。

他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死了于谁而言都是最好的偿还。

却没想到,这贼老天玩性大发。

折断了他的腿,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他扔还给虎狼。

为了那被碾在地上,一文不值的破烂自尊。

流炤咬破了嘴唇也绝口不喊疼。

咸腥的血溢满口腔,再也装不下时,被他啐到一边,向心狠手辣的男人骂了一句:“畜生!”

裴承翊不为所动,面色从容,高高挂起。

流炤面色惨白的想,六百年前他识人不清。

裴承翊并非众人口中含仁怀义之君子。

而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杀人喂狼的坏蛋。

隐而不发的心愿,就是彻底把他变成一条瘸腿的可怜虫。

为此可以抛弃教条礼法,廉耻道德,成为被他唾骂万千的小人。

困乏虚脱之意渐渐侵袭神志。

流炤用力撑开眼皮。

他一个长翅膀的老祖宗,于情于理,不该插在地里窝囊死去。

于是扶着地面,不顾腿伤。

用尽全身力气撕裂血肉,旱地拔葱。

疼的翻了个白眼,骂了声混账。

最后,像个死尸一样疼昏了过去。

将军府,绛霜轩。

流炤这一觉睡了三天还不醒。

家丁端着白粥站的远远的,更像躲瘟神。

院里几十来号人严阵以待,一脸愁云惨淡,哀鸿遍野。

“听说没有,将军竟然亲自把夫人抱回来了!”

“将军从前不是不喜美色,更看不得夫人一眼吗,夫人求饶示好的书信都能把书房埋起来了......就是说啊,突然转性了!”

“我看夫人浑身无力,窝在将军怀里跟个小猫崽子似的,莫不是将军把人给......我的天啊你可别说了,他要是得宠,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这不能怪下人口无遮拦。

谁叫他们这夫人在府中口碑极差。

前些日子,将军携一身杀气回府。

怀里还抱了个不能自理的小美人,首奔绛霜轩。

还差使了个在府中有些年头的家丁照顾。

家丁凑近一瞧,那衣衫不整的小美人,竟是嚣张跋扈的沈言澈!

要知道,将军府如今人才凋敝,要全怪这妒夫时常打骂下人。

奇葩理由包括但不限于,将军瞪了那人一眼。

对,就这一眼在妒妻眼里就是勾搭。

这府里谁不知道将军最厌恶他这夫人。

如此一来,家丁会意,往死里欺负!

伺候时随意的不能再随意。

喂粥时,一手把着脑袋,一手拿着瓷勺往里灌。

不管吃不吃得进去,只是不断重复。

白粥浸湿衣衫,流炤被呛的大声咳嗽。

家丁以为人要醒,身形颤悠了一下,瓷勺咣当砸落,碎了一地。

做贼心虚替流炤顺了顺气,换上哭腔嚷嚷道:“夫人你可算醒了!”

“来人啊,快去通知将军!”

梦魇的小凤凰听不见叫喊呼唤,只是反复念叨着让人听不清的话。

听到绛霜阁里的人这么早醒了,裴承翊肉眼可见的不痛快。

到了晌午才肯踏足内院。

他没进屋,只打算例行公事,确认人活着就走。

屋里传出一句含含糊糊的梦中呓语:“王八杆杆,不得好死......”这话他在梦里骂了足足三天。

院中下人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裴承翊却因这寻常话语拿住了命门,艰难后退半步,站在雨里。

那双不近人情的眸子,眼尾无端染上红雾。

垂头掩面,摇头念念有词道:“药不管用了.......”这雨下了三天,今日最滂沱。

朦胧雨雾中。

千帆上前,为他执了一把油纸伞。

雨滴顺着伞沿而落,他越过伞沿,目视云端。

黑云压城,突然觉得所见即他。

一只困在原地六百年的......井底之蛙。

而当年那个不顾他翻脸,执意唤他绰号的人。

也己死了六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