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绫端着茶杯,娇声说道:“大人说,过一阵子京陵官员有空出来的,让我来问问大哥要不要。”
叶振心中一惊,忙抬头看向叶秋绫,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忙道:“要,当然要,只是大人的条件……”
叶秋绫品尝着茶水,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才道:“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降低了许多。”叶秋绫伸出手来,比了个数。
“只要这些,大理寺卿的职位,手到擒来。”
“秋儿,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此巨大之数,便是将家里的铺子全当了,也没有一半啊,可否,可否能让大人少些。”叶母顿时尖叫起来。
叶秋绫淡淡的挑了挑眉,道:“既然没有,那大人也说了,只要大哥入京后帮他办一件事,这大理寺卿的位置,照样是大哥的。”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了叶振。
那是一幅画像,画像中人相貌英挺,浓浓的书卷气隔着画像都能感觉到。
“大哥只要能与此人交好,这万两白银,就可免了。”
叶振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的秤渐渐倾斜:“此人……是谁?”
“姜家三爷,姜珣。”
……
五月初,昭阳长公主提前三日清斋沐浴,在五月初七一大早,去了京陵外的白云寺。
白云寺是前朝兴帝所建,距今已有近两百年,中间虽荒废过,却挡不住当今皇帝信佛,每日白云寺客似云来,香火不绝。
今日昭阳长公主提前告知僧人来访,所以来上香的普通百姓和官眷人家皆被拦在山下。
妙法大师领着一众僧人在寺门迎接:“长公主安。”
“妙法大师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前来,想必大师已知所谓何事。”
“然。”
“那就辛苦妙法大师了。”
“能为圣上辛劳,是本寺的荣幸。”
这话倒也不假,若不是当今圣上信佛,这白云寺,早就是一片废墟了。
“炜郡王妃在何处,劳烦大师派人引荐。”
“可,嗔戒,带公主去贵人的厢房。”
无人应答。
“嗔戒!”妙法大师面露尴尬,对着昭阳长公主道:“贫僧管教不严,还请公主恕罪。”
昭阳长公主倒也不甚在意:“无妨,请大师先行去吧。”
“如此,贫僧先去了,思戒,带公主去厢房。”
思戒是个才点了两个戒疤的小和尚,清秀可爱,昭阳长公主没有忍住,摸了一下。
“公……公主殿下。”小思戒以为公主要迁怒他,一下子慌了。
“公主殿下,嗔戒师兄一向守时,今日可能有事未来,还请公主莫要怪他。”
昭阳长公主不禁笑了起来:“本宫何时说要怪他了,小和尚不要多想。”
思戒松了口气,看着昭阳长公主笑眯眯的样子,心道:公主殿下没有师兄们说得那般可怕啊。
炜郡王妃赵氏的厢房位于白云寺的后方,穿过大殿,拐入长廊,跨过一道小溪就是了。
来到院外,昭阳长公主看着那一排厢房,对着思戒挥了挥手,让几名丫鬟侍卫守在院外,自己进去了。
走上台阶刚要敲门,就听见一阵男子粗重的呼吸声,还伴随着女子隐忍的叫声。
嫁为人妇多年的昭阳长公主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抬脚一踹,一扇屋门就掉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榻,女子衣衫半露的躺在榻上,身上还伏着一个点了戒疤的和尚,昭阳长公主顿时怒火中烧。
“来人!”
剧烈的声响早已惊动了屋外的侍卫,几名侍卫迅速将昭阳长公主护在身后。
“将他们给本宫抓起来,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在佛门重地行此等苟且之事。”
榻上的两人面色苍白,那女子赫然是炜郡王妃赵氏。
“长……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冷笑道:“难为炜郡王妃还记得本宫,那郡王妃可以解释一下,他是怎么回事吗。”
榻上的和尚早就抖如筛糠,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竟然失禁了。
“公主,妾身……妾身……”
就在这时,从旁边的厢房内冲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身影看到昭阳长公主时就愣在那里,反手抱住小的身影就要跑。
“站住!”
昭阳长公主步步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向前一推,两人都跌在地上。
“你们是谁?”
那女子趴在地上的身体忍不住颤抖,那小孩子却站起身来,张口道:“你是谁,竟敢推倒本世子,好大的胆子。”
“世子?”看着那酷似赵氏的脸庞,昭阳长公主气极反笑:“赵氏,炜儿何时留下的儿子,本宫却是不知,还是说,是你跟这淫和尚生下的孽种!”
事情已然败露,赵氏面如死灰,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将他们扣押在此,一个都不能出事,尤其是这个孽种,本宫亲自去禀告皇兄。”
那孩子见赵氏昏倒,就要上前,被一个侍卫斩中脖颈,同样昏死过去。
……
乾清宫后殿,嘉元帝难得空闲,半倚在榻上假寐,殿中仅留着东厂督主李德海。
少时,一个穿青衣的内侍进来,对着李德海道:“督主,长公主殿下来了。”
未等李德海说话,嘉元帝的声音传来:“有何事。”
“回禀陛下,昭阳长公主来了。”
“哦,请她进来。”
此时的昭阳长公主神色平静,入殿之后先行礼:“皇兄。”
“昭阳,是否妙法大师已经有了结果。”嘉元帝捏着眉心,缓缓出声。
昭阳长公主低眸:“是,妙法大师要在佛前供奉三日才能告知皇兄,此刻前来,是因为昭阳有事禀告。”
嘉元帝眼皮跳了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昭阳说出的话让他怒火中烧。
“咔嚓”一声,上好的檀木小几被嘉元帝一掌拍碎,声音阴冷的叫来了李德海:“去,将长公主扣押在白云寺的人给朕押过来,隐秘些,若泄露一星半点,你这东厂督主的位置也该换一换了。”
李德海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嘉元帝此时怒火,急忙应答:“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