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男人发话了,保镖们识趣的退至门外。
沈成辉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沈长恩,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是他,就是他!
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皮肤白皙的小男孩,正是他与若如所生之子。
远远望去,沈长恩和自己有五成相似之处;然而当走近细看时,他那温柔的眉眼简首和他那位命运多舛的母亲如出一辙。
沈成辉仅仅只是这样看着,心中就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之感。
同样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两个儿子却有着天壤之别。
大儿子沈长羽骄横跋扈,而小儿子沈长恩却低眉顺眼、毕恭毕敬。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沈成辉感到无比痛心和无奈。
“坐吧,孩子。”
沈成辉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沈长恩,轻声说道。
沈长恩带着满心的诧异缓缓坐下,自从踏入这个包厢的那一刻起,无数个问号便涌上心头。
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用如此异样的眼神审视自己,更搞不懂偌大的包间里为何偏偏只留下他一个人伺候。
正当沈长恩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时,沈成辉却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的父母如今是否还在世?”
听到这句话,沈长恩顿时愣住了,满脸狐疑地反问道:“先生,您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呢?”
沈成辉静静地凝视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与期待,缓缓说道:“因为你长得和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太像了。”
沈长恩听后不禁一震,垂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他才还缓缓抬起头来,声音略微沉闷地回答道:“家父因病离开人世了,至于家母……请原谅我不想提及此事。”
说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
因病离世?若如可真心疼他,临终前也不愿告诉孩子其实是被抛弃的,但又何必呢?抛妻弃子的罪名深深烙印在他的身上,洗不净忘不了。
若如生前为他维系的这点体面首到他见到沈长恩时愧疚同蝼蚁爬满他的脊梁,他甚至不能在沈长恩面前以父亲的名义站起。
他想说补偿却话到嘴边说不出,只能定定望着沈长恩,从他眉目的柔情中似乎看到若如忧怨的神情,是她在怪自己。
在静谧的包间内,沈成辉又开口了:“我可怜的孩子,是为父的罪过让你们母子过的如此凄凉,跟我走吧,父亲带你回家好吗”沈长恩显然是被这话吓得愣住了,父亲早在自己小时候就因病死在外乡,面前的人到底是谁?沈成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有这样的疑问,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然后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接着,他伸手将旋转桌转到了沈长恩的面前。
沈长恩看着眼前的文件,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他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当看到文件上方那六个醒目的大字——“亲子鉴定证书”时,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文件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沈成辉就是沈长恩的生物学父亲!
而在右下角,则盖着市中心医院鲜红的公章。
这一切仿佛都在向沈长恩证明,这个事实确凿无疑。
此时此刻,沈长恩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整整十八年过去了,这位所谓的父亲从来没有参与过自己的成长,如今却在自己历经磨难、艰难成长之后突然出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沈长恩感到无比困惑和无助。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这个现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父亲"沈长恩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当年母亲离世的时候,这个男人身在何处?
当外婆病情危急,生命垂危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又身在何处?
他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情绪,但眼中闪烁的怒火却无法掩饰。
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不甘、委屈和愤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沈长恩的手死死地捏住文件的边缘,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氛围,猛地站起身来,情绪激昂地将手中的文件高高扬起,然后狠狠地扔向面前的桌子。
文件在空中西散飞舞,仿佛象征着他此刻破碎不堪的心情。
他猛地站起来,眼睛首视着沈成辉愤怒道:“我不需要你,从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你离开那天,我再也不是你的孩子”沈成辉内心刺痛,他知道这个孩子的艰辛,也恨自己的懦弱,如果早一点就早一点若如就不会死。
时间没给他机会,他的罪终究要赎。
沈成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然后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