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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阅读长夜难眠

西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长夜难眠》这部小说的主角是乔烟张宗廷,《长夜难眠》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现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遇见张宗廷那年,他是逃犯,我是身不由己的女人。他拿枪指着我,一脸匪气和狂妄,问我要不要跟他。...

主角:乔烟张宗廷   更新:2024-06-28 0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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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烟张宗廷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阅读长夜难眠》,由网络作家“西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夜难眠》这部小说的主角是乔烟张宗廷,《长夜难眠》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现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遇见张宗廷那年,他是逃犯,我是身不由己的女人。他拿枪指着我,一脸匪气和狂妄,问我要不要跟他。...

《全本阅读长夜难眠》精彩片段


我不说话。

“你是第一个心安理得让我伺候的女人。”

我眼珠转了转,“其他女人呢。”

黑色毛巾浸泡在水盆中,他捞出拧干,“她们怎么比得过乔小姐的胆子。”

他为我盖好被子,马仔很快端了一碗粥进屋,哭丧着脸说,“有点糊味。”

张宗廷阴恻恻瞥他,这一眼吓得马仔屁滚尿流,“廷哥,真没干过这个,您让我刷马桶都行,别让我摸炒勺成吗?”

我目光直视着他,“我要回家。”

张宗廷什么也没说,只是稳稳托住粥碗,用勺子一点点吹凉,我又重复了一遍,暴躁挣扎着,他这才撩开眼皮,“沈良洲看到你这个德行,你觉得他是心疼,还是厌恶。”

他走过来,在床边站定,“他的女人,被玩物戏耍,他痛快得了吗。”

我急于辩解,四肢跟着使劲,疼得又是一层汗,他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唇边,“好,听你的。”

马仔吓一跳,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是从张宗廷嘴里说出来,我没领情,更不喝,只是瞪着他,他被我这副眼神逗笑了,“真是倔。”

他放下勺子,手背在我脸颊上饶有兴味流连抚摸,“倔得让人想要征服。

他笑意一收,冷漠捏住我唇,用力掰开紧咬的牙关,将粥强迫性灌了进来,我被他控制着,喉咙不得不吞咽,他用这个蛮横的方式喂了我多半碗,他指腹擦拭去我嘴角残留的汁液,

“乔小姐闹脾气时,很可爱。只是我希望,你下一次碰到我,别再这么狼狈。”

我张嘴咬他手指,他也不恼,面无表情等着,等我自己无趣了松嘴,我咬得腮帮子发麻,口腔内弥漫着血腥味,他才迅速拔了出去。

他温热粗糙的掌心抚上我眉眼,染着清淡的笑意,“刁蛮的小野狗。”

我在张宗廷留给我的一片安宁与黑暗中,渐渐打瞌睡,凌晨三点多,屋外马仔一声乔小姐,惊醒了我,他问我能下床吗,您的人来接您了。

我哑着嗓子问他什么人。

他说二力。

我撑着身子坐起,“能!

我马上出来。”

我忍着不适,披上毯子,跟随马仔进入客厅,二力来接我,证明祖宗知道了,不过背后搞我的人是他老婆,祖宗就算生气,也不会在刚复婚的节骨眼上为小三质问什么,所以这回我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他不行动,我也不能提。

二力在外面院子等候,视线所及之处张宗廷并不在,停在台阶下的宾利车也开走了,马仔推门送我出去,朝我点了下头,便没再管。

二力匆忙迎上来,毯子合不拢,露出里面破烂的囚服,他蹙眉,“嫂子,您…事儿大吗?”

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我说没人碰我。

他长舒一口气,我有些虚脱,摇摇晃晃站不稳,他说了声得罪,把我扛在肩头,塞进了车里。



祖宗的书房有一份加密档案,我曾无意捡起瞥了一眼,记载着张宗廷的底细,他曾用名张秉南,可个人履历却是一片空白。

这样的空白意味着,他犯过大案,而且落入了警方的视线和通缉,说白了,就是逃犯。

他两手合住材料,摸出打火机,燃烧的一丝火焰,对准了纸张的边角,火一寸寸吞噬掉,等快要焚烧到他手,他才丢到脚下,轻飘飘的一团灰烬,降落,熄灭,尸骨焦黑。

他拿纸巾擦拭着,“他调查了吗。”

马仔说沈良洲对这事很感兴趣,找省公安厅备了一份。

张宗廷一点不惊讶,仿佛算准了,他抬手往沸腾的茶壶内注入一碗生泉水,“让他随意,你们别妄动。”

马仔担忧问,“不会露馅吗?

他在刑侦科待过,后来他老子把他调进了检察院当一把手,他办案摸底的手腕很高明。”

张宗廷并没理会,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把玩瓷杯上的兰花花纹,马仔也不敢打扰,低着头从包厢退出,我怕被他撞见,急忙转身走,他将杯子举高,迎着光,清清淡淡的嗓音,“乔小姐,偷听了情报就想跑吗。”

我一下子停住。

马仔也是一愣,他请示张宗廷怎么办,后者无动于衷,马仔头垂得更低,一溜烟消失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被抓包了索性坦然面对,“张老板后脑勺长眼睛了?”

他发现瓷杯有一道浅浅的裂纹,正好横劈在兰花上,白璧微瑕,他那点喜爱也随之荡然无存,他放在茶盘里,“乔小姐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他笑着望过来,“骂我人模狗样,衣冠禽兽。”

我拧眉,拧得紧而深,猜得还真准。

他隔空指了指我心口,“我在你那里放了属于我的东西。

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他一本正经,煞有其事似的,我没忍住问他什么东西。

“我的名字。”

他的牙齿没有吸烟留下的黄渍,反而很白,露齿时清朗好看,“乔小姐心里难道没有我吗。”

他闷笑出来,又耍了我一次,我说张老板够无聊的,那么多生意不做,跑来戏弄女人。

他神情悠闲散漫,慵懒得不成样子,眉间带着一丝风流之色,用手支撑着半边脸颊,“乔小姐这是对待恩人,对待债主的态度吗。

我救了你,你却不告而别。”

他满是戏谑,我不由自主攥紧拳头,狠狠转身,他在我后面放声大笑,我从没觉得一个男人的笑声这样讨厌,恨不得敲碎了他的牙。

春节那几天,东三省的名流宴会从早排到晚,祖宗每天收到的请柬堆积如山,他挑了两场分量比较重的,其中一场是高官晚宴,他自己去了,另一场联谊酒会,商人居多,官员倒是凤毛麟角,政坛影响不会太大,他让我准备下,陪他出席。

祖宗似乎对外默认了我的身份,也没谁敢说闲言碎语,被捧上台面对我是好事,又是头一回,我特别想出个风头,情妇的危机感就在于,平庸了要下岗,出色了要惹事,不上不下又没特色,有机会表现就要好好把握。


他说着,将一枚扳指套在我手上。

我记得张宗廷的玉扳指,长宽差不多有三厘米,青白色的和田玉,精致的翠竹花纹,扳指很少见,雕刻花纹的更稀缺,以张宗廷的名头,道上恐怕都知道他有这玩意。

如今他的东西,戴在我的身上,要是被人看到……我怕是命都没了。

张宗廷两瓣唇含住我耳垂,低沉暧昧的嗓音说,“乔小姐,我劝你不要扔,这扳指,只有我能取下来。”

我抬手要打他的脸,他比我更敏捷,一把按住我,脸上笑容不减,眼底闪过寒光,“乔小姐,这一巴掌下来,后果你想过吗。”

我被他激得恼羞成怒,“你卑鄙。”

他不以为意,摩挲着我嫩白的手指,嗯了声,“还有吗。”

“你无耻。”

他说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很丑。”

他一怔,“这倒是第一次听。”

张宗廷放开我,将我的礼服整理到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霓虹环绕的楼宇和天空,“月亮很美,有你的夜晚一定更美。”

张宗廷松手很突然,我险些跌倒,本能抓住窗帘,才稳下平衡。

他掸了掸西装上的褶皱,“看我示意再出来。”

他撩开帘子,几步迎上侍者,端起一杯酒,半口没尝,故意摔在地上,尖锐的炸裂响惊动了附近宾客,他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中,面不改色说,“手滑。”

他们巴结这位黑老大还嫌不够,当然不敢多说什么,其中一个富商摸出烟盒抖了抖,敬到他跟前,“张老板,还以为您走了,好一会没瞧见您人了。”

张宗廷回绝掉,指着相反的方向,语气蕴含平和的笑意,“逗一只急了的小野狗,忘了时间。”

那些人循着看过去,满脸茫然,张宗廷不露声色侧身,往我藏匿的窗帘瞥了一眼,我低头用长发遮掩面庞,快步逃离那一处。

男人大笑说这么高档的酒店,怎会有畜生进来,张老板真是幽默啊。

张宗廷肯定说有,非常漂亮的小野狗,脾气辣得很。

他们之后又说了什么我没兴致听,我仿佛被一群洪水猛兽追赶,争分夺秒冲向洗手间,反锁住最里面的一扇格子,我没有带包,丝质的礼服更没有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只能将这枚烫手的戒指藏进了胸前。

我听见他胸口发出的笑声,很愉悦,有些闷,又很震耳。

突然,过道传来一声枪响。

张宗廷正叼着烟卷系皮带,他一愣,扭头看向马仔,其中一个栽倒在地,膝盖中了一枪,他艰难说,“是麻醉枪。”

一支小巧的银色短枪砸在马仔脚下,默认了他的说法,旁边两个随即失守,而那扇人墙门,彻底轰塌。

毫无疑问,祖宗干的。

张宗廷吐掉烟头,迎了上去,半副黑影压在地面,手臂半秒不到,横向反制,平衡举起桎梏住了他。

张宗廷侧脸抽了抽,眼眸蕴着漩涡,周身煞气冲天。

黑影从半身到全身,终于显现真容。

祖宗手持一柄黑漆漆的子弹枪,对准张宗廷的脑袋,步步逼近,暴怒使他的脸扭曲变形,眉心间杀机毕现,祖宗拿麻醉枪料理了马仔,留下一对一的机会,也降低张宗廷的戒心,他亲自掏枪指着一个人,我闻所未闻。

张宗廷反应极快,霎那的错愕后镇定如初,他一言不发,只是始终挂着的那抹轻佻的邪笑,一点点化为乌有,消沉在他眼底无边无际的凛冽中。

他随着祖宗的施压逼退,身体贴上了墙,两副势均力敌的身躯,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博弈。

直到他没了后路,祖宗还不肯停止,他唇鼻扯出一条横纹,霸气又冷酷,坚硬的枪口朝张宗廷皮肉里压,压得极重,极狠,压出一个血红的洞。

“你睡了吗。”

张宗廷不语。

祖宗干脆扣动扳机,枪朝上抬起,他手腕悬空,蛮横飒爽,“今天你不说,我让你永远做哑巴。”

我和祖宗都等着张宗廷的回答,却对他会说出什么一无所知,屋子里格外死寂,只听得到我怦怦的心跳。

“沈检察长不是都看到了吗。”

祖宗抵着他脑袋的枪丝毫不松懈,“我让你说。”

生死当头,还能面不改色,甚至笑出来的,只有张宗廷,“睡了怎样?”

祖宗的煞气更烈,食指也下压了半寸,再压半寸,子弹就会射出。

我惊慌瞪大眼睛,这一刻,我莫名的,忘了自己的处境,隐隐担忧张宗廷的安危。

他不为所动,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无视那把枪,往前倾身,迎着祖宗的力道,额头似乎感觉不到疼,倒是把祖宗逼退了几分,他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眉眼邪气。

他笑声由低沉转为放肆,他等于否认了,祖宗的食指不动声色别开,张宗廷单手插兜,白皙紧实的上身在窗外投射的月光里,泛着幽幽的冷光,“你将人丢下做饵,又不肯自己的饵被吃掉。”

他顿了顿,“不然沈检察长再要点什么?”




王苏韵这件事,以她无辜牺牲为结果,就这么过去了。

我背地里算计祖宗,是他的大忌讳,不过他没怪我,对我一如既往,那几天夜里他都抱着我睡觉,问我是不是吃醋他给别的女人买车,我说没有,第二天他就给了我一把车钥匙,比王苏韵的那辆还好。

说实在的,祖宗这种暴脾气的官二代,偶尔一点温柔,真能把人溺死。

早晨我迷迷糊糊醒来,伸手摸旁边,位置空了,被子还有余温,我下楼找他,祖宗站在玄关换制服,我问他怎么不叫我。

他透过镜子,看我有一只脚没穿鞋,刚要训斥我,我跑过去夺下他手上的领带,很认真为他系,以往他留宿,这活儿也是我干,但我都是敷衍,这点小变化被祖宗察觉到,他握住我的手腕,“有事求我?”

他一针见血戳穿,我嘟囔说没事还不能替你系领带了吗。

祖宗属于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的,他的手很干净,一点茧子都没有,指甲修得也整齐。

就是这点点滴滴的好,我的心开始失控。

我觉得自己很像他妻子,即使这个身份永远不会属于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嘴硬说就是没有。

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制服,“不说我走了。”

我急忙从背后抱住他,软绵绵的胸贴着他脊背,他的笑声透过体内传来,发闷,格外磁性好听,“说。”

“能不能帮我捞个人?”

祖宗沉默了两秒,“什么人。”

我说米兰。

米兰的名字,官场都知道,祖宗就是从米姐手里把我带走的,他转过身,什么都没说,摸出手机,“哪个区局。”

我说市局。

他拨号的手一顿,按了暂停,“犯了什么事。”

我不敢瞒他,把米姐和阿猛的牵扯和盘托出,他皱了皱眉头,“扣了几天。”

“五天。”

市局捞人,是要记录在案的,说白了,不是大事也送不进市局,超过三天基本就定论了,电话捞不出,

祖宗打开公文包,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随手交给门外赶来接他的秘书,“陪她去市局,捞米兰。”

秘书接过一看,“沈检察长,这可是把柄。”

祖宗没理会,他伸开双臂,把我完全包裹住,“打算让我衣衫不整去上班?”

我反应过来,为他穿上制服,纽扣系到最后一颗时,我忍不住喊他名字,额头抵住他胸口,听着他狂野有力的心跳,“我怎么报答你。”

他呼吸喷洒在头顶,痒痒的,湿湿的,秘书见状到外面等,他微微退后,抬起我的脸。

秘书开车送我到市局,来的路上已经打点好了,刑侦科的邹队长亲自迎接,将我们请到休息室,官场人很通透,一眼就看穿我身份,既不多问,也很恭敬。

我全程坐在椅子上,由秘书亲自交涉,邹队长起先还挺配合,等提出放人,他表情就兜不住了。

秘书问到底放不放。

邹队摇头,“放不了。”

我疾言厉色打断他,“你对官太交代不了,米兰后面站着的是数不清的大老虎,把她逼急了,东三省的仕途倒一片,市局吃罪得起吗?”

邹队没吭声,号房里的门道我清楚,这回我不捞米姐,她一定死于非命,上面顾及脸面绝不会让她嘴里的料传出去。

秘书清了清嗓子,“怎么,我们乔小姐亲自来一趟,都保不出人了吗?沈检察长私下可最疼她。”

邹队有些发怵,两边都得罪不起,他眼珠转了转,欲言又止。

秘书不再废话,将祖宗的亲笔信递上去,“这个分量够吗?”

邹队看到沈良洲大名,立刻变了样,毕恭毕敬接过去,“够,这就够了,有沈检察长保着,我们也好交差,明早凌晨准时放人。”

他笑着朝我伸出手,“乔小姐,您怎么不早拿出来,吓得我一身汗。”

我面无表情打量他那只手,没搭理,拎包走人,秘书在身后说,“邹队长,你可把乔小姐得罪透了。”

邹队长默了片刻,“烦请您美言两句,我也是听差办事。

只是沈检察长身边的这位乔小姐,怎么从没听说。”

秘书怎样回答我没听,我走出市局,随后他也跟出来,但没送我,他说祖宗在检察院还有事,他急着赶过去。

秘书离开不久,司机开车过来接我,我问他有黑色的袋子吗,他想了下说有,打开后备箱拿出几个,我分成三部分,每个里面放了一张卡,钱不多,几万块,叮嘱他低调交给邹队长。

他没问原因,按照我说的做了,祖宗为我出面捞人,一旦东窗事发,影响势必不好,到底是人命案,只要市局把这钱收了,我就有筹码反压制他们,到时候谁也别抖落谁。

我靠着车门吸烟,等了一会儿,司机出来了,他笑着说收下了。

我掐灭烟头,看着那丝顽强的火焰,在西北风的吹拂中死灰复燃,“到嘴边的肥肉,没有不吃的,他以为这是酬谢,拿得心安理得,其实这是我丢给市局的炸弹,他不点火,就相安无事,他点了,先炸死他。”

诈死这两个字还没说利索,我身后倚着的车砰砰晃了两下,一股焦灼的烧铁皮味儿散开,司机脸色一变,“糟了!”

我一激灵,敏捷往前蹿,车的后轮胎冒出一缕青烟,胎心正中子弹,气在两秒钟之内被撒得干干净净。

市局大门口,谁吃错药了竟然敢开枪崩了沈良洲的车。

我越过车顶棚,看到街道对面停泊的银色奔驰,在我看它的同时,车灯闪了闪,似乎在示意我没猜错。

司机并没有看到,他检查了情况,打电话找祖宗的下属求助,对方让他原地等拖车,再派一辆马上来接。

等他挂了电话,我借口渴了想喝饮料,把他支开,然后奔着那辆车过去。

驾驶位的马仔是熟人,就是他带我去泳池见张宗廷,他和我点了下头,我问他是你吗。

他乐了,“奉命办事。”

车厢里此时传出一阵掌声,透过窄窄的玻璃,张宗廷的面容隐隐露出,道旁光秃秃的梧桐树,晃动着新年时没摘下的红灯笼,那灯笼时而遮住太阳,散出红光,他的轮廓被笼罩得很不真实,明灭斑驳,像一场瑰丽虚幻的梦。

他两只手正懒洋洋鼓掌,见我瞧着他,停下了,笑得讳莫如深,“乔小姐那晚在皇城门外力压情敌,表现很精彩。”

我本想说你有病吧?

到嘴边变成了你也在?

他嗤笑一声,“我的场子,我怎么不能在。”

他笑起来风流邪气,不像什么好东西,但皮相好,让人厌恶不起来,想到条子无头苍蝇似得抓他,他却躲在暗处看大戏,我也笑了,搓了搓冻麻的手,“张老板想去告发我?”

他接过马仔递来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浓烈的烟雾弥漫过他深沉幽邃的眼眸,这男人真神奇,他脸上分明笑着,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米姐说,这世上有一种男人,他们拥有魅惑的皮囊,拥有混迹风月的滥情,是天生的演员,最擅长欺骗女人的感情,张宗廷是不是这样的男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性子比狂风还硬,骨头比烈火还刚,他也有一面温柔的,风流的,模糊又缠绵的模样。

他一言不发抽了几口,手臂探出窗外,掸了掸烟灰,“如果我说会呢。”

我得意说,“晚了,已经败露了。”

他有趣嗤笑,“乔小姐演技不精。

不过对手也不强,如果换了难缠的女人,效果又会不一样。”

我好奇问他,“怎样才算难缠的女人?”

他眼眸里漾着一汪水,一轮月,“你这样的。”

我深知又被他耍了,不再出声。

我瞥了一眼车牌号,比清一色的八低调不少,但一般人也不敢挂。

“张老板想要玩,什么女人睡不到,穿剩下的破鞋,你也不嫌脏。”

我说得太露骨,他食指在眉心间晃动着,“你对自己评价还真狠。

对我来说玩谁不重要,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

他按下门锁,脚尖轻抵,门缓缓敞开一半,清冽的沐浴香味从车厢内溢出。

他不置可否,扯下颈口的蓝白条纹领带,往椅背上一靠,“拿出你看家本领,怎么折腾都没事。”

我微微俯身望着他,他以为我要说什么,结果我只是笑了几声,转身便走,他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慢悠悠开口,“三步以后,你可以试试看。”

我一下子僵住。

虽然知道他不能怎样,可我也赌不起。

他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十秒钟思考,要不要上来。”

他闭上眼,平和呼吸着,街道很静,除了阵阵呼啸的风,灯笼撞击的闷响,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他似乎和我耗下去了,我再三权衡,钻了进去。

我装模做样扫视一圈,“车不满意,再换一辆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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