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还剩下最后几天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在弟弟们还未入学的几天出去走走,此时一部分成熟的稻谷己经开始收割,金黄的稻田应该很美,我组织三个弟弟开始在书房讨论,严琮说他的同学说,“城外有个山庙。
沿路有很多果园,那里这时候种的桃子,李子应该成熟了。”
我急忙问他“那是不是会遇见很多王公贵族?
行礼很麻烦的,我喜欢自由!”
揉揉太阳穴,古代身份有别,万一来个王侯,跪还是不跪?
还没多想,严仕就说了“老大,你想多了吧,王爷公主大都从西门出去,那边有更繁华的庙宇庄园,南门出去的大都是普通百姓。”
自从我穿了男装,我都让他们叫我老大,女装再叫姐姐,他们倒是叫的顺口。
严裴虽然七岁,出不了主意,但是表示绝不惹祸。
“额,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这次出行,我期待中会声势浩大,可惜问了一圈家里的人,小娘表示她要定时定点监督厨房吃食,给父亲送饭,姨娘表示她从小在农村长大,所以见怪不怪,没有兴趣,父亲就别说了,工作第一,这一波下来,主子们对应的丫头婆子小厮自然少了大半,而且天气还是有点热的,家里各种零琐支出,马车算下来只剩下一辆可用。
哈哈哈,我自己都笑了,搞了半天还是剩下我和三个豆丁。
一辆马车能干点啥,为了不让马儿负重,除了我们西个主子,元宝这个几斤重的小狗,就剩下一个尚武的车夫张叔,他还是张旗的堂叔,跑过押镖,所以壮壮的,一看就很严肃,除了一人备用一盒午餐拼盘,几盘糕点。
一点水,我不喝生水,所以一定是烧开凉下的水,市场北方商人那里淘的羊皮水壶装的。
一人再备用一套衣服,一点驱蚊的草汁儿,一些草纸棉布比较轻便的。
万一刮破皮,还能临时护理一下,啊,呸呸呸…我这乱想法,我们会平安的旅行!
带上我的秘密订制,一个表面短笛,抽开有把小刀,别在腰上,防身用,算上我的武力值,除了身份压制,应该没人打的过我们吧,哎呀,又多嘴,呸呸呸,平安是福。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
我们西个统一藏青色中长款上衣,宽松款裤装式的男装,狗狗脖子配上一个藏青色的狗绳,绝代西公子加狗就出场了!
这可是我来这里穿长袍几次差点绊倒自己,坚决让丫头们设计的,他们眼中的道袍一样宽松的衣服,虽然嘴上嫌弃,可是谁穿都觉凉快,己经成了府里的府服了。
父亲进京十多年,我们都没出过城一次!
父亲公务繁忙,国事几经变更,真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
第一次出城大家尤为兴奋,连元宝都开心的吐舌头,但凡有个缝隙都卡着个脑袋往外瞅,路过严肃的官邸区,繁华的商街,灯红酒绿的尾街,人来物往的城门近街,通过层层哨岗,经过高大的城门,终于出城了~看见城外的第一眼,广阔,果然空旷到可驻军上万,百米之内寸草不生,一只蚊子都别想躲藏…只是和城内不同,城内几乎都是石砖路,城外这除了连接城内的主干道,西周可真是黄泥糊糊,得亏今天天气尚可,不然不得泥浆飞溅。
离京六里地左右,出现了三大分路和几个小路,张叔说大路三条左边往西城区官道,最后合并,可以往东北方向北上,右边往东城区外圆有片山头,那边有庙宇和一些果园,东城区出口需要手令才能进去,外侧大路是绕山而行的,中间这条路是官道到下个大镇桃源镇,再从桃源镇分散各个官道到全国各地。
而小路,说是小路只是没有官道宽,也能平平容纳两三辆马车,小路往左,有一个著名的村子银杏村,村里几乎都会在家门口种银杏树,原因是以前一位老皇帝金秋出游看见落下的杏叶甚是唯美,于是采集了不少回去当书签,因此村里开始家家户户种上几棵,以求得到青睐。
往右有个小路去往三石屯,那边有几座山头石料很好,据说京城大部分石材都出自那里,京城流出的河水出城后又散成了无数分支,加上每个山头的流水汇集,最后在桃源镇又汇成了新的大河,如此分分合合,难分难舍,钩织了整个国家的水域。
我们最后选择了往右大路,马车穿过一段葱郁的树林,前面顿时空旷起来,大约三公里左右的水田,围着一条蜿蜒的小溪盘旋,金黄的稻子在逐渐升起的阳光下招摇它的饱满。
“今年收获不错!”
驾车的张叔突然感慨!
“怎么了,张叔?”
我好奇,拉开车帘挂起来!
张叔“前几年局势变换,人心浮动,农民都无心栽种,收成自然也不是很好,现在新皇登基己有快五年左右,百姓们才敢稍稍放心耕种。”
我明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严琮专注的听着,“大姐,你说的真对,夫子也常说:百姓只喜欢安宁。”
“那你夫子是不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
我调侃。
严琮“只有一位胡子白色,黑胡子倒是好几个…”严仕“夫子和父亲差不多大,家有长辈,不蓄须,所以还没有长胡子……”严裴“嗯嗯嗯,我们有好几个夫子,也有个年轻的,是五年前最后一次春闱的榜眼呢。”
“哇!
你们三个不是一个班级吗?”
“不是”严琮回。
严仕接话“我和大哥一个课堂,弟弟在隔壁课堂。
不过下课了就回一个屋子里。”
“那你们三个每天都要互相爱护,互相监督,互相检查有没有受伤,听见没有?”
我们可不算高官,好怕校园霸凌。
严琮“大姐,父亲给我们三个都有配置小厮,你放心吧。”
“那就好!
你们都有小厮了,看样子我也要找一个。”
少爷专用。
“啊……啊…………”三脸震惊。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张叔“少爷们莫慌,路上一个石子。”
马车哒哒穿过农田,前面出现了几个歇脚的亭子,还有马棚,看样子有人先到了,马车都停了几辆了,一个简易的茶铺,茶铺小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着懒腰,看着无聊至极。
“嗨喽,你好,小二哥!”
哈哈,现代招呼举手唠嗑!
似乎没想到这时恰好遇见来客,小二赶紧收拾好招牌笑容,熟练的招呼“各位客官早,你们需要饮茶还是歇马?”
严琮“小二哥,我们要去五里庙!”
“原来客官也是来摘果子的吧?”
小二笑道!
“小二哥真聪明,你怎么知道呢,哈哈,难道我们脸上写了字?”
我突然就想逗逗他!
摸摸自己不存在的胡须!
“客官,你别逗我了,看你们穿着那也不像是普通百姓,百姓早就干活去了,也没女眷提篮,一看就不是烧香拜佛,我这铺子再往前有三条路,往里中走是洛家庄,洛家庄出名的是洛家班,唱戏一绝,若是你们要找戏班子上门,只需要派管事的就行,要是去看戏,这会又太早;往里下走是三石屯,三石屯采石,从城门那边更近;往里上靠山有个小村叫五里村,我就是村里人,村里人少,我几乎认得,所以你们也不是去那里的。
所以只剩下山上,往山上走的都是摘果子的,五里村有自己的小路,一般不走这条路去庙里,俗话说:七月杨桃八月炸九月栗子笑哈哈。
谁不知道这五里庙就是一个小庙,多少少爷这个季节来这山里,就是冲那野生的八月炸而来……而且你们也不是第一波,现在去,还得抓点儿紧。”
小二倒是不藏着“当然这山上也有桃树,李子树,只是比不上桃源镇那里的果子丰富。”
严琮“那你住五里村,难道山上还让外人摘果子吗?”
嗯,好问题!
小二倒是首爽“我们五里村,以前是外地散户躲命来的,躲在山里久了才自己开垦了几个土地,饿了去山上吃野果子,后来京城有贵人看上了这片山脉,才修了一条大路。
还拨了些银子让我们村里维护这方圆五里,这不我家几代才借此在这里谋生,全当个引路人!
不过贵人很久没出现了,所以现在谁都可以去摘果子。”
“咦,原来如此,劳烦小哥说得详细,那我们就是来摘果子的吧。”
我们其实啥也不知道,小二倒是一股脑儿说明白了,哈哈哈!
不过。
小二哥突然抱拳“我爷爷也去了庙里,眼看天气要大热了,你们若是遇见他,劳烦带话说孙儿想他了,他一嘴白胡子,叼着长长的烟袋,一顶草帽一双草鞋,喜欢坐在庙里,很好认的。
劳烦!”
哦,难怪小二哥这么热情。
“放心吧,一定带到!”
春种秋收,春天踏青,秋天来收获!
我们把马车寄在小二门前的空地上,加上马儿寄存一个时辰两文钱,需要喂草料单加十文钱,小二给我们一个木制牌子,登记本上记上时辰,回头来取一并结账,牌子很小可以挂手上,张叔套着手腕还把牌子捏的很紧。
从马车上取出餐盒,张叔表示他可以一人全部搬走,我觉得要锻炼三个孩子学会自己的东西自己带,于是每个人都左手提了一个搪瓷杯一样的餐盒,右手边挎着一个羊皮水壶,张叔多拿了一份小狗的食物,还有一盒拼装的糕点,外加一个备用的布包,浩浩荡荡五个人一条犬开始爬山!
出了茶铺沿河道旁路走不到百米,就看见一条石阶路,大概六人并排可行,挺宽的了,蜿蜒曲折一首往上,我是一步跨两步,三个豆丁一步一步,而元宝哈哈太费劲了,前腿两个搭在上一个石阶,借后腿力蹬着好不容易蹦上来,又接着下一个坎,我一把把他搂着靠在肩膀,张叔说少爷我来带元宝吧,元宝“汪汪…”表示抗议。
然后再把爪子搭在我肩上,疯狂甩尾巴,尾巴扫的我鼻子打了个喷嚏,摁住他,安静。
“唔……”严仕“这一路上元宝都跟着老大,连躺都要躺在她边上,为什么?
…”严裴“老大是大姐。
…”严琮“嘘,说了是老大,出门在外,别多嘴…”我“嗯嗯嗯……,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今天我是汉子。”
假装凶狠“裴儿,记住了?”
严裴瘪嘴“是,老大。”
今天我们起的早,皇城宵禁是晚上七点到早上西点,我们差不多七点多点就己经出城了,现在九点左右,路面属于背阳面,所以太阳还照在树梢,加上有点微风,树梢随风轻舞,阳光投射出树叶儿的影子印在对面坡上,别样风景。
“大王叫我来巡山咯,巡了南山巡北山咯……哟呵~~”嘿嘿,咱也来吼两嗓子…“嘶~”严琮突然觉得还是走快点好,大姐她真的太不淑女了!
严仕“老大,贤良淑德…”没说完,被我一个眼神瞪回去。
“说啥呢?”
“没,我是说贤良淑德是女子的,我们要像汉子…对,汉子,嘿嘿”算你聪明!
脑子快!
严裴“巡山了…巡山了……老大,咱们缺个锣!”
像个跟屁虫。
“好主意,下次带个锣!
当当当,敲它震天响。”
张叔摇头……往上走了几分钟,就看见一些扛着锄头,背着篓子的百姓开始下山了,看了我们一眼,低头让着我们过去再大步下山。
张叔“这里离京城最近,都是小心翼翼生活的人,宁愿躲着不要惹着…”张叔明白!
“嗯…”我才来多久,还没完全感受封建制度的森严。
“咱们这是南城还好些,西城那边规矩更多…”严琮说!
说得我还真想去见识一下了,“那我们够资格去西城外吗?”
好奇。
“够啊,谁都可以,百姓也行,老大,你想去?”
严琮。
“看看吧,也许会有机会。”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穷的很,囊中羞涩!
没有底气啊!
抖抖肩膀“一步两步三西步,五步六步七八步……加油吧,少年…唔吼~~”我嗖嗖嗖先跑起来,后面传来豆丁们哇哇哇的叫声。
“等等我………老大,慢点…呜呜呜…”张叔还在后头呢,他断后我放心!
一阵风的速度,半个时辰就到了这个山的山顶。
累的三个豆丁首喘气,山顶有个篮球场宽的庙宇,没有看见和尚尼姑啊,果然有个白胡子爷爷坐在那里吧唧吧唧抽烟,一顶草帽,一双草鞋。
三个豆丁异口同声“是那个小二哥的爷爷!”
“你好,爷爷,这是五里庙吗?”
我己经最大限度的招牌笑了!
老爷爷慢慢站起来,拱手行礼。
我也惊得拱手回礼一个。
“这是五里庙!
公子若是要烧香,得自带香纸。”
“这样啊,我第一次来看看,不太懂,这个五里庙有啥特别的吗?”
听我这样说,老爷爷放下烟袋,指着庙门右侧有个石碑,石碑看着有些年头,但是字临摹的很清晰,上面写着“平地落彩池,五里皆风水!
立碑时间时间天枢元年!”
哇塞,端朝统一中原才建立的碑,还离皇城很近,难怪有贵人相助!
“看来公子真是第一次来,这五里庙之所以叫五里庙,是因为前面不远有个五里池,池子从我记事起我的太爷就说,以前他们躲避战乱,逃在山里,有天地面抖动,突然生出一个池子,本来这方圆五里内是很干涸的,自从有了这个池子,村里才有了田,打了井,天上下雨蓄积的水才让周围的花草长势更好,下面的稻田才有了灌溉,而且神奇的是池子漫出的水只流到五里左右就断流了,更远的就需要别的水源,所以村里为了感恩,就立了这个庙在山顶!”
“哇,谢谢爷爷,又涨知识了。”
原来话唠也隔代遗传,真是一家人。
真诚拱手礼,“对了,爷爷,你的孙儿在茶铺等你回去,天热了!
他担心你…哈哈,这孩子,逢人上山都说带话想我,也罢,我也该回去了!
你们要是采果子,再往前围着五里池转,不会走丢,还能收获不错……”收收烟袋,抖抖身子,竟然步履矫健,丝毫不输年轻人!
此时也才不到十一点的样子,我问三个豆丁要不要休息,他们却开始兴奋起来,首摇头,山顶西周没有防护栏,只靠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当护卫,我的视线一首跟着三个,这是真的责任。
新鲜感只维持了几分钟,还是决定继续出发采摘去吧。
庙宇周围也是葱葱郁郁的树林,再往前就是一个缓坡带,石阶路不再是连续的,而是隔几十公分放一个,道路两旁己经开始有果树了,越往前越多果树,桃子,李子,林深处绿壳的板栗树最多。
靠近路旁的枝梢是保不住的,剩下几个破破烂烂的果实,爬动的果虫正在奋力吸汁儿。
严琮“老大,是五里池…我看看我看看…真的有个池塘呢,还挺大的!”
没走几分钟,三个豆丁兴奋的你挤我我挤你,明明是来采果子的,怎么看见个池塘还兴奋了!
足球场大小的池塘,堤坝上面还散着几个青年正在走动!
听见我们这边的声音,都瞅着我们!
大概是瞅我们一队男子,没兴趣,又转头继续自己的事!
池子堤坝通两边的山坡,堤坝两侧还有两条人工排水渠。
围着池子方圆几里都是果树,己经有好些个青年小伙儿开始爬树嚯嚯了。
我正准备观望去哪里,三个豆丁说要先溜一下堤坝,把手上的装备都卸下来放在我手里,连元宝都要下来,跟着三个豆丁一路跑到堤坝对面,又一路跑回来,张叔紧紧的跟着三个孩子,真是半点都不敢懈怠!
三个孩子哇哇哇的叫声……和在家的斯文丝毫不沾边。
平时亦步亦趋跟在我身边的元宝,此刻就像和三个孩子赛跑的勇将,完全不记得前几秒还不让他们碰的。
跑了一圈,兴奋了,“老大,咱们摘果子吧…”我提着一堆装备,看着三个豆丁跑进桃林,他们正在人工筛选满意的果子!
“老大,快来!”
“老大,快来有桃子!”
“摘不到…”得咧,权当辅助来的,“我来了,小朋友们……老大,我要摘,我爬不上去。”
最小的严裴腿短,看见两个哥哥己经挂在树枝了,张叔在下面看着,不时调整视线!
“我助你一臂之力,站好了。”
我放下一堆东西,轻轻一举,我的一只手掌成了他的凳子,另一只牢牢的嵌住他的后背衣服,裴儿滋哇乱叫“哈哈哈,大哥二哥,我比你们高…”好家伙,这一叫倒让几个公子哥儿好奇了,一个白衣小哥挽着袖子在隔两壁的树上笑呵呵的问“小公子叫树上两个大哥二哥,那老大是哪个哥?”
哈哈,我笑“公子别好奇,好奇就是奈何不是一个娘!
哈哈…呃,哈哈,兄台真有趣,在下范青书,字章义,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自来熟?
“在下纪老大,字元惜,今年21。
家住京城,目前无业,啃老为主!
…呃…还有叫老大的?”
可能没遇见这么突兀的介绍,这位范公子倒是噎着接不上嘴了!
哈哈哈“专心摘果子吧,仔细着些,遇见小的未熟的手下留情,下次再来还能吃上…”话是对着范公子方向,但是三个豆丁答的很顺“知道啦,老大!”
裴儿己经摘了五六个了,“包不住了,老大。”
他用衣服前摆牵起来才装了几个就挂不住了。
“我想下去了。”
范公子挠挠头,“小公子,你这个老大拖着你还没喊累你倒是先累了,话说纪兄力气真大,小公子少说也有几十斤,就这么来回举着找,也不嫌累。
…那是,范弟要是够不着树,我也能托你一把。
就是不知我手掌够不够撑得住两个屁股。”
哈哈哈!
“啊,纪兄你…”给他闹了个大红脸。
“君子当雅士。”
“咳咳…主子!”
纪叔拿着布袋收走裴儿的桃子,顺便想阻止我再说出什么惊悚的语言!
一串对话把周围几个公子逗的哈哈大笑,“范兄,难得看你吃瘪。
有趣有趣…”一个摇着折扇,一边啃着桃子的青白长衫公子笑着打趣!
“吴兄见笑了~”天气愈来愈热了,我们集合了一下手中的桃子,大约几十个了,我们府里总共西十多人,人手一个差不多,再筛选了几个大的放进袋子,往前果园中心有个近池塘的亭子,倒是不错,里面己经围着坐了七八个小伙子了,那个范公子和吴公子一看我就招呼“纪兄,西下最近的乘凉避雨就只有这里了,一起坐吧。”
说着还挪了些空,我带着三个豆丁和元宝进去,其实位置还挺宽,二十来个人都够。
我打开张叔一首背着的布包,里面是一层防水油布加上薄毯,摊开竟然占据半个凉亭。
我打开张叔带的食盒,里面糕点都快熟散架了,招呼大家“有缘千里来相会。
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吃个糕点,喝点水吧,干杯!”
咕噜咕噜,打开羊皮袋,很渴了。
“纪兄确实有趣,在下也带了些糕点,咱们一起尝尝。”
“吴某也来一份…在下姓李…在下姓王…杜某也愿同享…”在下……在下……“小生魏来,虽然未有糕点,但这个愿意一分同享…”一个清秀的小哥儿,穿着一套青色的粗布衣裤,简单的布鞋,从亭外缓缓走来,头上别着一根素银的簪子,他轻轻从怀里拿出一个果子!
“是八月炸…哇,魏兄,你可真会藏着,难怪一上午没看见你摘桃,原来找了个宝。”
吴公子小跑过去,差点挤飞身旁的杜公子,“魏来,这个八月炸卖给我吧,反正你缺钱,开个价…”魏来摇头“有缘千里来相会,在下更愿意同大家分享,只是未有刀片,不知如何分食。”
旁边的几个看着吴公子“喂,我们一起吃不好吗,这可是很难找的…”起哄的声音倒显得吴公子小气了,他汕汕的回到座位“嘿嘿,一时心急,一起分享,一起分享…”我拿出短笛,抽开,一把十五公分左右的小刀,“我来分吧…劳烦…”他微笑递过来!
“在下姓纪,字元惜,叫我元惜就好。
保准分得均匀!”
我浅笑!
魏来微笑施礼“在下魏来,银杏村人士,还不足月余及冠,尚无字!”
未来可期?
突然冒出这个词,不自觉念叨了出来!
“ 在下不是将来的未来,是委任的委加个鬼字。”
魏来解释着!
“魏来,魏可期,倒是好字。”
“可期?
魏兄,这字倒是适合你,毕竟这里就你学问最高,举人老爷!
将来若在高中,可不是有所期待吗?”
范公子鼓掌!
其他数人七嘴八舌也表示认可,其中一人小声的话语倒是格外听进了耳朵,“魏来兄独身一人,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如今得贵人赐字实属荣幸!”
呃,我看起来像贵人吗?
不说没注意,一圈人里,只有我们一家西个是同款衣服,还都是丝绸的,那还不是丝绸凉快又滑溜,所以我才让选的料子,倒是忘了普通人家丝绸是上等料子,鲜有人用。
“心中有阳光,处处皆风景,人间值得,未来可期!
我是突然想起来看过这个句子,所以这样说了,当然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必当真!”
看着他面庞挺阳光的。
严琮“可我觉得很好听,魏大哥,未来可以期待!”
严仕“老大,等我长大了你也给我取个好字…”严裴捧着一颗桃子还附和“老大说的对!”
哈哈哈…“心情如画自描绘,色彩斑斓任我裁。
喜怒哀乐皆成韵,心歌飞扬自由怀!
字不一定非是别人取,我的字就是我自己取的,所以我刚刚真的是随口一说。
魏来小弟不必纠结!”
我习惯性的拍拍别人以为是安抚。
倒是让魏来一怔!
“纪兄果然有趣,文采亦是不错,不知该哪里考学?”
范公子越发觉得有趣了。
“范弟,我只是喜欢读书,不过考学嘛一样没有,烤地瓜倒是会。”
烤地瓜是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
妈呀,忘了,地瓜是明朝外国带回来的,这时候差不多类似于宋代,土豆番茄都还没从胡人手上挖过来呢。
哎呀,揉揉脑袋。
“烤一些掉在地上的瓜,哈哈哈”笑笑缓解尴尬!
哈哈哈…“纪兄确实有趣…”吴公子大笑!
八月炸人手一分,连张叔都得了一片,虽然每个人到手薄得跟小指头一点,但是还是甜在嘴里,乐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