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哥哥手执着风筝向我走来,「颜儿,不管你飞多远,我都像风追随着你。」
我微微颔首,接过他手制的风筝,画中蝴蝶翩翩于飞。
「砚哥哥,谢谢你送我的及笄之礼,我很喜欢。」
他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风凉,我为你披上。」
我拒绝了。
他盯着我的眉眼,「待我告诉家人,近日定去宰相府上求亲。」
我低着头,「砚哥哥,我来赴约,是向你告别的。」
「什么颜儿?你放心,你父亲会同意的。」
我的父亲,对嫡母唯唯诺诺为了保住权利的父亲?
我摇摇头,「砚哥哥,你是药商的儿子,有家业要继承。而我,也有自己的追求。」
「追求?」
「颜儿,你能告诉我你追求是什么吗?长安哪个女儿不盼着嫁给心爱之人,我说过我不会委屈你的。」
我低头看了看风筝,我的追求就是做一只自由飞翔的风筝。
我的线我的方向我自己掌控。
我抱着风筝跑回家,父亲正在和姐姐饮茶。
步青云,我的嫡姐,集父母宠爱于一身。
我只是相府的庶女,母亲早亡,我在相府的日子过得小心翼翼。
步青云看见我,看见我手中的风筝。
她夺过去,「步青颜,这个风筝,我很喜欢,我要了。」
「这是别人送我的!」我据理力争。
父亲白我一眼,「颜儿,父亲这些年在朝中不得势,相府的荣华还得靠你的嫡姐,给她!」
这一次,我却不再顺从,及笄之后我就是大人了。
我上去抢夺,「给你,我不应。」
结果,她使劲撕扯,生生把风筝撕成了两半儿。
「步青颜,你长本事了?谁给你的底气跟我争!」
她啪给我脸上打了一个巴掌,我也扬起手来果断还回去!
「父亲,你看——」
她一撒娇,我就会遭殃,父亲这一巴掌打得毫不留情,「不长进的东西,和你娘一样倔。」
我摸着生疼的面颊,「你不配提我娘!」
我娘是一个美人,当年父亲随先皇下苏杭时遇见了我娘。
那时父亲青年才俊,瞒着家里有正妻和女儿的事实,与我母亲在江南购置一处府邸。
半年后,父亲离开江南回到长安,待我长到七岁,我娘染了恶疾去世,才给我信物让我来相府寻父。
要不是和娘长得一样,他定然不会认下我。
后来嫡母警告我,「步青颜,相府庶女的头衔都是便宜了你,你就是你爹和不要脸女人的野种。」
「我的娘家是当朝护国将军府,你爹没有我们家的支持,能走到宰相之位?你最好识相点儿。」
「记得,什么都不要与你姐姐争,要不然死的很惨!」
我憋着眼泪,用浆糊把风筝一点点粘好,这大概是司砚哥哥留给我最后的礼物了。
我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把风筝藏了起来。
嫡母气势汹汹地推开门,「步青颜,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我云儿?」
我抬头,「是她先弄坏了我的东西。」
「还学会顶嘴了?你的东西?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相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