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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作品阅读安陵容重生后:她比甄嬛更像纯元》精彩片段
新年第二日,宝鹊取回来了新的月例银子,然后在宫里就有点坐立不住。
安陵容看她走过来走过去一脸欲言又止,却又因为自己在读书,强自忍耐着不敢打扰的样子。
不禁微微一笑,宠溺道:“说吧,又听到什么好消息要忍不住跟我们分享了?”
宝娟菊青余莺儿也笑望她。
宝鹊见安陵容答腔。
忍不住在众人面前一脸神秘道:“小主,奴婢回来的路上,听说昨晚皇上宠幸了一个倚梅园的宫女,今日已经获封答应了,好像姓史,还封了妙音娘子的封号。”
软榻上执书的安陵容一怔,下意识望向正在帮菊青理绣线的余莺儿。
前余妙音娘子抬手摸了摸脸,疑惑道:“小主,我脸上粘东西了吗?”
安陵容这才发觉自己眼神漏了神色,轻轻一笑解释道:“只是想到莺儿你的昆曲甚佳,这妙音娘子四字本该为你量身打造。”
余莺儿闻言,一喜,脸上微红道:“小主太抬举我了。”
宝鹊微微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人,脸上明明觉得小主说的真对,还要矫揉造作一番,切。
想着不觉促狭道:“小主,您不知道,听说这史妙音娘子特别擅唱歌,歌声婉转,皇上听了甚爱,直赞她歌声犹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呢。”
安陵容眉头微蹙,这昆山玉碎之词好像很是耳熟啊。当年宝娟帮她用歌声获宠时,皇帝不就给过她如此判词吗?
这史答应,好像是她前世没有听说过的人物,也不知品性如何,是否如前世的余莺儿一般,张狂跋扈,实际是因为顶了宝娟在倚梅园的恩宠。
因着一切与前世发生的事情略有变故,安陵容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就带着宝娟又去了御花园垂钓。
依旧是偏僻的亭子。
安陵容支了鱼竿,就开始继续读书。
在御花园,她一贯只读闲书。之前是话本,现在是棋谱。
论语,历史之类颇为深奥的书籍,她会在宫里读,读到晦涩难解之处还可翻阅说文解字这类工具书。
宝娟贴心,提前知道她今天在读围棋棋谱,就拿了围棋摆在亭中石桌上。
因此,安陵容兴起时,还会去摆几手。
毕竟是自学,对于初学者来说,这棋谱还是有些难度的。
但安陵容内心自有一股偏执执拗,越是难解,就越是想将其搞懂。
遇到确实解不开的地方,真真抓耳挠腮,内火都差点被勾出来。
宝娟看得担忧。
果然,没几天呢,她嘴边便溜出来了一点燎泡。
沈眉庄偶尔会来看望她,每每关心她身体,就被正痴迷围棋的安陵容将话题跑偏到棋谱上。
气的沈眉庄直点着她额头骂她痴儿。
沈眉庄因为繁琐的宫务越来越忙,逐渐没空来见安陵容。
安陵容没了唯一可以请教的围棋老师,又不愿去烦病中的宝娟,想了好久,厚着脸皮去了咸福宫拜访敬嫔。
为此,还重操女红旧业,为敬嫔绣了一幅《咏梅》挂轴。
冬日没甚景致,安陵容也是不得已才绣了这咏梅。
只见卷轴上红梅点点,褐枝古韵,梅树下方还有一方棋盘小桌,上面摆着几颗黑白棋子。景致稀少,留白甚多,但颇有古韵。
右下角,则是用字帖描了首草书小诗做样子,然后以镀金铜线绣成。
《雪梅》
宋 卢梅坡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诗是老诗,但却有安陵容喜欢的最后两句。
所以绣上。
敬嫔得知安陵容亲自来拜见,倒是没有不喜她家世低微。相反因为前些日子那个插瓶,倒觉她是个雅人。
因此热情叫人引入殿中。
安陵容坐定后,也不攀扯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开门见山,笑着叫宝娟将《咏梅》挂轴递过去道:“敬嫔姐姐,陵容来的唐突,实在是因为妹妹最近新得了一本围棋棋谱,上面有些地方着实难懂,常听眉庄姐姐说敬嫔姐姐棋艺高超,这才厚着脸皮过来请教。这幅挂轴是陵容亲自绣的,算是陵容的一点心意,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敬嫔笑着打开卷轴,只见卷轴上的绣工着实精致,活灵活现,远远望去,宛如是真花真树一般,红梅白雪,意境深远。
不禁微赞:“妹妹绣工前所未见。这礼太重了。”
安陵容见敬嫔欢喜,忙从宝娟手里拿过那本棋谱,然后笑嘻嘻道:“敬嫔姐姐,你喜欢就好,你看这篇棋谱,此白子所放位置……”
宝娟在一旁默默想捂脸。
她家小主,果真如莞常在和沈贵人说的一般,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哎……
一个下午,安陵容满意而归。
徒留敬嫔一个人在宫中呐呐无言半晌。
她原本恶意揣度着,安常在表面上可能是来跟她学棋的,实则意在巴结。
结果一整个下午过去了。
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原来真就是一个安常在学围棋的工具人。
安常在那棋谱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有疑问不解之处所做的标记。
她是真奔着把她当女先生用的。
一丁一点的时间都不浪费。
也难怪每次沈贵人跟她提起这安常在,总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晚间,小贵子来报,淳常在和欣常在在路上偶遇钟粹宫的史答应,因为欣常在看不惯其得意张狂的样子,多嘴分辩了几句,就被史答应叫人给送进了慎刑司。
安陵容两世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宫中有宠无宠之间,当真天地之别。
幸好欣常在是公主生母,太后顾着皇家体面,也不会轻易叫欣常在有事。
果然,稍晚些,小贵子又来报说,太后将欣常在放出了慎刑司加以抚慰,褫夺了史答应的妙音娘子封号,并令其闭门思过半月。
入夜,安陵容将手中书籍合上,坐在窗前幽幽叹气,“史答应如此僭越,却只是闭门思过,夏冬春不过狂妄无礼,却……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世间之事,若只如书中一般黑白分明就好了。”
从前,安陵容只知道小贵子与她一般是个狠辣无情之人,这一世提前遇到了他,方知,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在御花园清扫落雪,这本就是一件苦差。
落雪一遍遍的扫,落雪一遍遍的落。
向来是最不得待见的宫女太监,才会被指派的任务。
她垂眸,看着小贵子手背上那一片片的冻疮,不由问他,“你可是被人排挤,才到这御花园清扫落雪?”
小贵子没想到会被她一眼瞧出端倪,但他本就骄傲,许多事情,只是早已灰心,不想去争取,倒并非没有能力脱身。
况且如今,这份工作被他觉出了旁的意趣,因此并不想立时就舍了这份“苦差”。
所以小贵子摇摇头,道:“多谢小主关怀,但小主猜错了,奴才只是喜欢雪景,才领了这份差事。”
安陵容一怔,心中苦笑,也是,以小贵子的心性手段,若非他自愿,谁又能一时半刻就将他击垮,叫他在此自苦自贱?
毕竟曾经主仆一场。
安陵容离开他搀扶,站定后,轻轻多嘴嘱托了他一句,“雪景再喜欢,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作践,我宫里有治冻疮的药,明日给公公带些用吧。”
“多谢小主。”小贵子缓缓收回手,有些怅然若失。
气氛逐渐凝固时,宝娟从远处抱着手炉赶了过来,“小主,总算前面钦安殿里有人烧热水,奴婢正好进去讨要了点。你快拿着暖暖手。”
“咦?小贵子公公?今日终于扫雪扫到小主这边的亭子了?”宝娟不疑有它,笑着跟小贵子打招呼。
小贵子笑笑,微一颔首,捡起扫把,默默退走。
很快,小贵子扫雪的身影消失在主干道上,拐进了旁的支道。
安陵容捡起书坐下,再次开始阅读。
只有长久没有翻过去的书页,昭示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一刻钟后,终究心烦意乱的读不进去,安陵容索性弃了书,携着宝娟收拾了鱼竿,往附近的倚梅园逛去。
听说最近倚梅园的红梅结了花苞,好看的很。
希望能叫自己不白跑一遭。
她们一路逛到倚梅园附近,忽闻一段昆曲遥遥从林中飘来,似乎是某个小宫女在哼唱。
安陵容一时恍惚,倚梅园附近,会唱昆曲儿,还唱的如此字正腔圆……是她么?
那位曾经盛宠过一段时日的妙音娘子——余莺儿。
当年沈眉庄和甄嬛第一次嫌弃自己狠辣,不就是因为自己叫苏培盛私底下处决了这位余答应?
安陵容带着宝娟穿进林子,朝着昆曲传来的方向去。
她始终不明白,为何当年这余答应本就取死有道,自己不过提前叫她归西了一时半刻,就惹得甄嬛和沈眉庄暗中隐隐忌惮。
“唱唱唱!干着活你这贱蹄子都唱,怎么?是想把皇上引过来,然后翻身去爬龙榻当官女子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真是下贱!”不等安陵容走近,忽然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声音大声在林中斥责着。
“嬷嬷,我没有,我只是有些无聊才唱了几句,没有想勾引皇上。”一个少女的甜腻声音轻轻辩解着。
“我叫你无聊,叫你爱唱,叫你做梦想攀上枝头当凤凰!”
“啊——,啊——,嬷嬷你别拧我,别拧,我再也不唱就是了。啊——,啊——”
安陵容听着这声音,已经确定无疑了,这唱昆曲的宫女,可不就是那位曾经风光一时的余妙音娘子?
原本这余氏心肠歹毒,就该由着她在此自生自灭。
但是正要抬脚离去的安陵容忽然心生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救下她,护着她,叫她走到甄嬛面前,看最后没了她安陵容,又会是谁去冷宫送她一步归西?
宝娟伶俐,见她动了恻隐之心,就扶着她走近,轻喝道:“什么人在此嬉闹,延禧宫安答应在此,还不来过来拜见。”
那惩治宫女的嬷嬷见是位小主过来,赶忙过来行礼,“奴婢倚梅园掌事嬷嬷朱巧云参见安答应,安答应吉祥。”
余莺儿极有眼力见,见安陵容特意过来解围,也忙恭敬行礼道:“奴婢倚梅园宫女余莺儿参见安答应,安答应吉祥。”
“都起来吧。本小主听说倚梅园的红梅马上要开了,特来折几支回去插瓶,莺儿姑娘你既是倚梅园的宫女,就帮本小主寻些好看的,一会一起送去延禧宫吧。”安陵容轻轻道,然后又对朱巧云道:“嬷嬷,你事多,自去吧。”
她几句话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朱巧云自然懂她是为了方才的余莺儿解围来了。
想着毕竟是个小主,以后难保不会有得宠的一日,就恭维几句去了。
见嬷嬷离去,余莺儿自然再次拜谢安陵容一番。
如今她还是个宫女,没了当年做妙音娘子时的盛气凌人,倒也显得有几分乖巧可爱。
“你的昆曲是自学的吗?唱腔十分字正腔圆。”安陵容领着宝娟和余莺儿一起逛倚梅园,不免有些好奇。
若是自学成才,那脑子也当不笨才是。何以,后来行事那般肆无忌惮?
“回小主,奴婢的昆曲是跟着母亲自幼学的。”
原来如此,家学渊源啊。
安陵容了然一笑,难怪前世与她一般见识浅薄。
既见了,好歹是场缘分,安陵容便轻劝了句,“莺儿姑娘,你这昆曲既然是家传绝学,自当唱给合你心意的意中人听,往后还是藏拙几分,免惹了人妒忌,反生是非。毕竟我也不是每日都来逛倚梅园,你说呢?”
余莺儿瞧着安陵容脸上那抹温婉笑容,不由一怔。
她只是个倚梅园的粗使宫女,怎配一个小主这般温声开解?这安小主当真宽厚仁善。
这段小小插曲,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安陵容却不知,她这小小插手,却将彻底改换一个人的一生。
安陵容回宫时,余莺儿剪了好多红梅花枝,帮着宝娟一道送回了延禧宫。
安陵容为了答谢她,叫宝娟沏了茶,菊青做了些点心给她吃,说说笑笑好一阵,才放人离开。
余莺儿自来被打骂惯了,在倚梅园干的也都是些粗活,骤然被人如此温暖照顾,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被人捧在掌心一般,叫人无端心生无穷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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