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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全球富人榜第八位的姜辰重生回到了一百年前!那时,他投资被骗后,受到打击,整个人好逸恶劳,游手好闲。住着的是泥巴平房,点着的是煤油灯,守着的是猪圈,打的是妻子。要离婚的妻子,要讨债的混混,恨之入骨的岳母。………………自他重生后,每个时代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世界格局也由此改变。肥城看华夏,华夏看世界,世界看姜辰……
主角:姜辰,陈子柒 更新:2022-12-06 17: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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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辰,陈子柒的其他类型小说《百年重生之兼济天下番外》,由网络作家“姜辰,陈子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全球富人榜第八位的姜辰重生回到了一百年前!那时,他投资被骗后,受到打击,整个人好逸恶劳,游手好闲。住着的是泥巴平房,点着的是煤油灯,守着的是猪圈,打的是妻子。要离婚的妻子,要讨债的混混,恨之入骨的岳母。………………自他重生后,每个时代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世界格局也由此改变。肥城看华夏,华夏看世界,世界看姜辰……
2091年冬。
18:30时分。
华国帝都。
仁和天字号方舱医院内部,一名容光焕发的老者捂着脸上的呼吸器,面带微笑。
在他的病床前,院长和相关部门领导正关切的看着他。
老人摆了摆手。
众人心有默契的点了点头,向病房外走了出去。
待众人离去后,老人缓缓摘下呼吸器,伸手捋了一下花白的发际。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内疚、羞愧、自责、懊恼的神情在脸上来回变换。
“小柒,我来陪你了,这一世是我错了,希望下一世能够给你当牛做马来偿还!”
低声喃喃着,眼泪簌簌而下。
离开了呼吸器,老者的胸膛开始逐渐起伏不定。
随着情绪的波动越来越大,老人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滴滴滴滴……
探测生命的仪器发出了报警,响彻楼宇。
病房大门瞬间被打开、
“姜老……姜老!”
无数的学者、商人、官员心中同时咯噔一声。
半个时辰后,各大媒体刊登了一则新闻。
“华国122岁高龄前首富,姜辰老先生于今日晚间18:45分离开人世,经确认姜老先生身体机能逐渐转弱……”
“姜老先生一生无儿无女,遂将名下财产共计4810亿美元悉数捐赠华国!”
“姜辰老先生,华国前首富,全球富豪榜第八名,个人资产高达4800亿美元,荣获……”
“最后,请华国民众为老先生默哀5分钟!”
…………………………………………………………
“嗷嗷,嗷!”
姜辰缓缓睁开眼,耳边传来凄惨的嚎叫声。
定眼一看,一只小猪仔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看着他。
在猪仔的身前,一个三四岁女童双臂展开,似在护着猪仔。
而此刻正是漫天大雪飞舞,女童被冻得瑟瑟发抖,却不肯离去。
女童稚嫩的小脸挂满泪水,时不时的抽泣一下,倔强的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闻着猪圈那特有的槽臭味,姜辰愕然的站起身子。
不自觉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漫天大雪飞扬,一人高的小院,一口井,一棵梨树,一个草垛,一间平房。
房子和小院是泥巴砌成的。
坑坑洼洼的充满了年代感。
“这……”
姜辰捏了捏脸颊,这里的一切他太熟悉了!
这是他百年前的家!
上一世有了极大的资本,加上优秀的医疗技术,很多人都活到了百岁以上!
“这就是人死后的追忆吗?”
姜辰痴痴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还有猪圈里被冻得满脸通红却不肯离去的女童。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
他多想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更想走进平房内去看看曾经的妻子。
但是他不敢。
他怕这一切只是如幻泡影,是灵魂的回塑过程。
看着周遭的一切,他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正在他怔怔出神之际,耳边传来了一道犹如天籁般的声音。
“吱呀。”
平方的木门被从内打开。
一道纤细又柔弱的身影映入眼前。
纷飞的大雪斜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她不躲不避,只是微蹙着柳眉,侧目看向凌乱的猪圈。
上衣是黑的发灰的旧制棉衣,右边的口袋有着醒目的针线缝制的补丁。
气质柔弱文静,面容姣好,只是脸上有些憔悴,脸蛋上有着被风霜常年侵袭的红晕,手指因常年寒冻,关节微微肿胀。
陈子柒!
这一刻,时间似凝固了下来。
姜辰脑子嗡的一声,如遭雷击!
大脑似岩机一般,无法思考。
这难道不是灵魂的追忆?
而是重生了?!
女子不曾看姜辰一眼,只是朝着猪圈内的女童怒斥了一声。
“糖糖,出来,跟妈妈去外婆家!”
听着熟悉的声音,姜辰失神的盯着她的脸庞。
这个让自己内疚和自责了百年的女人!
要不是他的混账行为。
妻子陈子柒和女儿姜糖糖就不会死!
就是今晚!
妻子抹黑带着女儿离去,为了不让自己拦着,抄近道后失足跌落小坝河中!
一大一小,就这样失足被淹死!
他为此悔恨了自己近百年,称得上是折磨也不为过!
也因为此事,上世的自己真心悔过,彻底磨平了身上那些好逸恶劳的劣根!
如果没有妻女的离开,他或许会继续混账下去,也自然无法登顶华国前首富!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那是多么痛的领悟!
他依稀记得,家里揭不开锅了,索性就每个月杀一头小猪仔。
就连结婚的陪嫁,那头老母猪也被姜辰给贱卖了。
如今只剩下一只猪仔,他也要宰了打牙祭。
而妻子的阻止,就此惹恼了姜辰,一顿臭骂后居然失控打了她一巴掌!
想到此前种种,姜辰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着。
风雪落在脸上,混合着眼泪,似是多种情绪交织,竟一时间没有去阻止二人的离去!
“妈妈妈妈,你轻点,我手腕被你拉的好痛。”
听到女儿渐行渐远的声音传来,姜辰立马一个激灵,随意的揉了揉面庞,朝着二人就跑了过去。
听到身后追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子柒拉过女儿护在身后,满脸警惕的看着跑来的姜辰。
“姜辰,你要干什么?”
“我不妨碍你了,你要杀猪仔就杀,随你怎么折腾都行,我也不吃你一口肉,求你放过我们娘俩好吗?”
姜辰嘴唇哆哆嗦嗦,他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种激动、雀跃又夹杂着无地自容的情绪。
“小柒…对不起,我,我向你道歉!”
沙哑至极的声音从嗓子里传了出来,语气真挚充满了感情和不舍。
陈子柒听闻此言,眉头蹙的更紧了,抓着糖糖的手也用力了起来。
她认为,这是姜辰想要留下孩子而说的谎言!
“你让我怎么信你?辛辛苦苦给你凑了八百块钱,你说你要去城里买榨油机,准备开家油厂,现在呢?”
“你居然还去借高利贷,你知道我天天被要债的堵在家门口不敢出门你知道吗?”
“你把老母猪贱卖了,还要杀仔猪,你这是想把我和糖糖往绝路上逼啊,你想过没有!”
“虽然生活的苦点,但是我不会嫌弃这样的日子,可是你呢?”
炮语连珠般的问话,让她那柔弱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可是你现在对我非打即骂!我拿什么相信你?!”
说着,陈子柒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满脸都是委屈。
“我想好了,这个年你自己过吧,我和糖糖回娘家,大年初八我们就去把离婚证给办了。”
冷冽的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倒灌而来,但却不及陈子柒的冷意万分。
此时的她已然心如死灰,甚至想过悄然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
她没什么好眷恋的,唯独身前的糖糖。
姜辰紧咬着牙关,他知道自己如何解释恐怕已然无法挽救这段关系。
即便跪下,恐怕也难以让陈子柒心意回转!
索性,他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明早我送你们回去吧?”
似是商量,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和希望。
陈子柒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语气和态度和先前判若两人,她有些拿不准,但却没有丝毫留下的意思。
“再晚我也会走!”
陈子柒外柔内刚的性格居然一时间把姜辰给难住了!
这要是真走了,恐怕会出大事!
思量片刻,姜辰将目光放在了女儿糖糖的脸上。
“糖糖,你要是和妈妈回外婆家,那院里跑来的布谷谁来照顾呀,爸爸不会照顾布谷,晚上这么冷,没有糖糖在的话,它会冻死的。”
糖糖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妈妈,一言不发,但嘴巴却慢慢撅了起来。
似要哭出声来。
陈子柒诧异的看了一眼姜辰,随后挡在女儿面前,语气冷清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辰还未说话,糖糖就哭了起来。
“呜呜,妈妈我要布谷,我走了布谷会死的,妈妈我不要去外婆家。”
陈子柒眉头蹙的更紧了,没想到女儿被姜辰拿捏死死的,一时间有些犯难了。
恰逢此时,泥巴围墙下的排水坑处,传来了一道可怜而微弱的猫叫声。
“喵……”
姜辰趁热打铁,绕开陈子柒,看着女儿,随后缓缓蹲下身子,语气温柔。
“糖糖,听到布谷在叫你吗?它现在好饿啊,怎么办?”
“那…那爸爸喂布谷吃肉肉好不好,把给糖糖的那份给布谷吃吧。”
陈子柒深吸了口气,拉过女儿对着她道:“哪还有肉吃,再不走妈妈也要饿死了,咱去外婆家,外婆家肉糖糖最喜欢的大白兔。”
糖糖听到大白兔眼睛一亮,但很快眸中的亮光就黯淡了下来。
“糖糖喜欢吃大白兔,可是…可是布谷怎么办?”
姜辰趁热打铁,连忙站起身子对妻子道:“小柒,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你也是喜欢猫的人,你们若真的走了,可能那只流浪猫会被饿死或者冻死,你忍心吗?”
“不如明天等雪停了,我送你们回去,再让糖糖和猫咪接触一晚。”
陈子柒只觉得此时的姜辰有些反常,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他看见猫都会赶走,生怕什么东西被叼走了。
而现在,言语间,似对动物有些莫名的关爱意味,居然担心流浪猫的生死!
但是她没有就此答应,而是观察着姜辰,直视着他的双眼。
姜辰迎上那道失神般的目光,随后将手放在她的布包之上。
“回屋子吧,明天再走也不迟,晚饭我来做。”
看到陈子柒有些犹豫,姜辰拉着她的布包就往里走着。
“你?做饭?”
陈子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甩开姜辰的手,自顾自的拉着糖糖向屋里走了过去。
看到妻子愿意留下来,姜辰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接过她的话道:“以前都是你给我当牛做马,但是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陈子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待妻子和女儿回到平屋内,姜辰立马将大门给反栓起来。
看到姜辰如此做法,刚坐下的陈子柒又连忙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和担忧之色。
“你,你要干什么?”
脑中浮现姜辰往日做派,她的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后悔回来。
屋内的大铁锅还在煮着什么,柴火土灶吞吐着红色的火舌,给小屋增添了一丝暖意和光亮。
姜辰闻言一愣,他只是担心妻子趁自己不注意溜走,没想到却惹来了妻子的担忧。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土灶坑洞里拿出一截燃烧的柴火,然后将煤油灯给点燃。
整个屋子顿时亮堂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姜辰面带歉意的看向妻子,坦然解释道:“风雪太大,怕你带女儿再跑回娘家。”
听闻此言,陈子柒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坐在椅子上开始打热水洗脸洗脚,然后直接睡觉!
她打定主意明天就走,现在气的晚饭根本不想吃。
姜辰揭开木制锅盖,看了铁锅内炖着的粉丝白菜和少量的猪皮,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即便闹成这样,陈子柒依旧在走之前把晚饭做自己做好。
多么贤惠,多么优秀,多么可人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立马忙活了起来。
拿出了碗筷,将妻子和糖糖的都盛好,随后从木柜下方拿出了一个木碗,将木碗中放置了一些汤泡饭和两片肉皮。
“你们先吃吧,我现在不饿,等你们吃完我再吃。”
留下这句话,姜辰将屋门打开,随后来到了围墙下方的排水坑处。
要说功臣,这只猫咪就是姜辰最大的功臣!
如果没有它,恐怕无法顺利拦下妻子离去的心意!
如果没有它,恐怕在离去的路上会在生波折,甚至于意外。
当然自己已知了一切,自然不会让意外发生。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过多久,姜辰就捏着猫咪颈脖上的皮毛回到了平方。
糖糖正吃着饭,看到猫咪的那刻立马迎了过来。
脸上充满了欢喜和雀跃。
“布谷,花布谷。”
将门反栓起来,姜辰这才轻轻放下瑟瑟发抖的猫咪。
猫咪有些胆小,刚放到地下就钻进了柴堆之中,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地上的木碗。
糖糖自告奋勇的将木碗拿了起来,随后走到了柴堆一旁,将碗放下后,朝着猫咪招了招手。
“布谷,快出来,吃饭饭。”
猫咪和糖糖有些熟悉,听到她的话,耳朵向一旁侧了侧,随后猫着身子缓缓走了出来。
姜辰打量着这个小家伙,似仅有两三个月大,浑身橘黄,眼睛极为有神。
猫咪狼吞虎咽的干饭着。
糖糖一直蹲在它的身旁,拿着右手抚摸着它的额头和身子。
说不吃饭的陈子柒已经把饭给吃完了,看着糖糖摸着猫咪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她连忙喊了一声。
“糖糖,赶紧吃饭,猫咪身上好脏脏,不能摸,吃完饭再陪它玩好不好。”
糖糖也很懂事,立马点了点头,从妈妈的手中夺过碗筷,蹲在猫咪的身旁陪伴它一起共享晚餐。
陈子柒看着猫咪咀嚼着肉皮,眉头微微一皱。
日子都成这样了,他居然给流浪猫吃肉!?
姜辰的心思此时全在陈子柒的身上,看到她的神情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这猫可是咱家的大功臣,肉皮给你分了三块,糖糖四块,猫咪两块,我一块。”
“我这么分配,老婆大人可觉得合理?”
“一点都不合理!十块肉皮,你给猫吃两块,你怎么想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陈子柒诧异问道:“你刚喊我,什么?”
“老婆大人啊,怎么了?”
“唔,没什么。”
陈子柒的心思立马就从猫的身上转移开来,结婚几年,她只是在结婚头一年听过这声称呼。
只是简简单单的老婆。
而这种老婆大人的话,她一次没有听过。
难不成他真的转了性子?
想着,便试探了起来。
“那那头小猪仔,你打算啥时候杀了?”
姜辰闻言微微一愣。
上辈子他基本上算是吃斋念佛,达济天下,别说猪仔,就连一只鸡,他都不会杀。
苦涩的摇了摇头,姜辰看着妻子的眼睛认真道:“这只猪既然媳妇不让杀,就先养着吧,”
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先前任凭自己说破嘴皮,反而招来他的愤怒和打骂。
陈子柒并未说什么,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她认为,这是姜辰釜底抽薪下的另一种办法!
如此道歉和讨好自己,前所未有。
要说眼前这个男人转性了,她还不如相信老母猪会上树更有信服力。
不是为了口袋里仅剩的一百多块钱,他能转性成这样?
姜辰坐在小木椅上思考良久。
前世的自己凭着妻子的人脉,好不容易凑出了一千块钱。
妻子凑了八百,他自己把压箱底的两百也拿上,又向高利贷借了一千,想着置办两台榨油机,从此成为万人瞩目的个体户!
结果。
去城里被一顿忽悠,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次日从招待所赶到工厂,已经为时已晚。
整个工厂人去楼空。
他也因为此事,性情大变,整个人浑浑噩噩,每天好逸恶劳、混吃等死。
而当时在城市的务工人员,每个月只有六七十块钱的工资。
那笔巨款,相当于城里人三四年的积蓄!
至于农村和镇上的工资水平,比起城里就要打个五六折!
在上一世,他可是在九七年开始逐渐发际了以后,才去探寻那骗子的下落。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那位厂长以诈骗罪入刑,被关十五年!
他清楚记得,该案件涉及金额高达三万多!
而大头,是城里那位名叫王德发的官二代所定甚多!
一位喜爱钓鱼的官二代!
他的父亲是位开发区的区长。
所以大刀阔斧的想要提升开发区的税收。
殊不知,正因为这件事情,他的父亲延迟了三年方得高升!
更为诡异的是,这位官二代在那年冬天钓鱼时被民工房坍塌给砸死了!
正思忖着,锅台下的猫咪突然警惕的竖起耳朵,冲着糖糖喵了几声。
随后连忙跑回干柴堆里躲了起来。
姜辰收回心思,隐约听到院外传来了簌簌的脚步声。
紧接着,密集的脚步声在平房外响起。
陈子柒连忙从床下跳了下来,拉过糖糖就护在身后,随后弯腰拿起床下的镰刀,脸上有些惧色。
突然。
“砰!”
木质大门被猛的踹开!
门栓从中折断,掉落在地。
四五个流里流气的男子一头就扎入了狭窄的平方里。
为首的男子咧嘴一笑。
“哟,今天终于见到姜总了,看样子哥几个来的正是时候。”
“你们要干什么?”
陈子柒下意识的质问了起来,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人上门要账的。
只是猝不及防之下,闯进屋子内这是严重侵犯了她的隐私和生活!
“嫂子问了,我们要干什么?猴子你告诉嫂子。”
为首的平头男子拍了拍皮夹克上的雪花,调笑的向他身后的瘦高男子玩味笑道。
名叫猴子的瘦高个看着陈子柒眼冒精光,嘿嘿笑道:“我们要干什么,取决于你老公啊。”
“你老公要是把钱我们的一千三百块钱还了,我们就是来赔礼道歉的。”
为首的平头男子接过他的话,“哎,我兄弟说的对,但是如果不还呢?”
二人仿佛就在唱二人转一般,似乎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姜辰,只是盯着陈子柒说笑着。
压根不把姜辰当回事。
“不还,不还的话,我们兄弟几个就是来陪嫂子叙旧的。”
“毕竟这雪下的太大,哥几个怕嫂子被窝太凉,一个个着急忙慌的想给嫂子把被窝……”
他的话还未说完,余光便闪过一道黑影。
“砰!”
紧接着,一阵剧痛来袭,额头上流出了一道猩红的血液。
“啊!”
惨叫声在整个房间里骤然散开。
姜辰随手从柜下拿出了一根擀面杖,听到这人言语间调戏妻子,顿时就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就下了黑手!
先下手为强!
为首的平头男子楞在当场,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平时看到自己等人有多远躲多远的废物,现在居然敢跟自己兄弟动手?!
只是片刻,平头男子便恼怒气急,指着姜辰怒喝。
“敢动我兄弟,给我打,往死里打,教他怎么做人!”
姜辰眼看情况要失控,连忙一把夺过妻子手中的镰刀。
一个小走位,躲开为首男子的正踹。
冰冷的镰刀立马贴在他的颈脖之上。
“不要乱动!”
一声冷喝在平头男子耳边骤然响起。
讨债的社会青年面面相觑,最后都杵在锅台旁,怒目瞪着姜辰。
猴子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向姜辰,痛苦且憎恨道,“赶紧把我谢哥放开,要不然。”
说完,他侧目看向了令一端的陈子柒和糖糖。
糖糖此时已经哭出声来,嘴里喊着:“呜呜,你们这群坏人,不要打我爸爸。”
而糖糖的眼睛被陈子柒用手挡了起来,她面色发白,只是躲在床沿边看着姜辰。
这些讨债的来过不少回,但先前姜辰是能躲则躲,躲不掉就求饶和讨好。
可今天的他却是不一样。
破天荒的如此硬气?
但硬气归硬气,不是把事态变的更严重了吗?
人打了,钱不还,万一进去了,这就真的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正指着姜辰的猴子又惨叫了一声。
他伸出的食指,被姜辰一把揪住,向上弯曲的用力掰着。
猴子半蹲下来惊恐的喊着。
“姜总,姜哥,咱们好商量,别冲动,您千万别冲动,啊……您轻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姜辰环绕几人,面色丝毫不惧,且冷到极致。
敢威胁我的妻子和女儿!
这是自己的逆鳞!
触之即死!
哪怕鱼死网破,他不在乎!
只是这幸福来的太过短暂!
看到姜辰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平头哥有些慌了。
他咽了口唾液,双手举在胸前。
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姜…姜哥,我们兄弟几人也是年底揭不开锅了,这都是公司的任务。”
看着姜辰如死神般的眸子,平头哥咽了口唾液,又连忙道:“我们采取的方式不对,不该暴力讨债,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杀人的,杀人要偿命,您和我们这样的人计较干嘛。”
颈脖处的刀刃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开,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紧了。
“先让你这几个狗腿子滚出去!”
姜辰的语气漠然,没有丝毫感情,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这种小事他上辈子经历的太多了,只是眼下看到妻子和女儿受到欺负,他下意识的要去拼命。
平头哥似看到了希望,连忙朝身旁几人怒斥道:“没听到姜哥的话?还不滚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连忙点头应着。
猴子带着献媚而挤出的笑容,想要抽出食指。
但任凭他再怎么用力,食指像被钳子一般牢牢夹住。
“姜哥,您松松手,我替您把这几个混蛋赶出去。”
姜辰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太多计较,直接松开他的手指。
猴子如临大赦,朝着门口社会青年踢了一脚。
“还不跟我一起滚出去!”
待几人走后,姜辰缓缓松开手中的镰刀。
平头哥大喜,连忙向后退了退,和姜辰拉开一定安全距离。
“你先别走,陪我说说话。”
姜辰从妻子身边拿过一个小板凳,随后放在煤炉一旁。
平头哥收起了先前的狠戾,因为从姜辰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
就像是遇到了杀人犯。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更让他心惊胆战。
但是他又得拿回欠款,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尴尬的杵在一旁。
姜辰自顾自的坐在小板凳上,将煤炉上的水壶放在地上,然后用镰刀指了指一旁的木椅。
“坐吧。”
平头哥有点慌,他只是个混混,真要拼命他是万万不敢的。
有些发憷的看了姜辰一眼,点了点头,有些乖巧的面对煤炉坐在那。
姜辰抬头看了他一眼。
“现在是几月来着?”
“啊?”
“哦,现在九一年十二月。”
“那你看到年底,把你们的欠款还上,再补上两百块,作为你兄弟开瓢的补偿,如何?”
“年底?这……这我说了不算呀哥,我们都有任务的,这个月你的这笔款子追不上来,我……”
“我这个月就连底薪都拿不到,一毛钱没有还搭上烟钱,所以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姜辰知道这些职业讨债的产业链,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将镰刀放在桌角一旁,双手伸出,放在煤炉上取暖了起来。
“你就当帮帮我,如果肯帮我,我会给你一份机遇,一年时间,让你成为万元户!”
“我知道你怕我跑了,你可以每天安排人在我家周围盯着,但是不允许影响我妻女的生活!”
“这一个多月我会出去找钱,但是年底肯定会回来,如果发现我妻女受到欺负了,不管你们跑到哪,我会杀了你们!”
说着,眸中露出一丝浓郁至极的杀机。
平头哥咽了口唾液,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但是他觉得这是姜辰在拖延期限而撒的谎,又或者为了跑路而撒的谎,但是他又不敢硬来。
只好挤出一丝笑容,心中默默盘算着。
看到平头哥不说话,姜辰搓了搓有些发热的掌心。
“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年底还你2000,咱们就此两清,钱怎么分配在你。我不管。”
“第二个,年底还你1300,我欠你一份人情,这份人情至少值个万元户!”
看着平头哥盯着烧红的煤炉一言不发,姜辰倒没有什么意外。
因为这些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包括以前的自己。
“你先考虑考虑,一月底来我家告诉我答案。”
“如果在一月底之前敢来骚扰我妻子和女儿的话……”
姜辰说着,放缓了语速,眸子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平头哥。
那种经历百年的上位者气势和睥睨天下的神态,瞬间烙在了平头哥的心底。
“万万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您放心,我年底再来,希望您不要拿这些话编排我。”
“如果是编排我的话,年后你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当然这些麻烦都是公司制造的,我不会参与。”
姜辰点了点头,“麻烦了,你可以走了。”
平头哥如临大赦,连忙站起身子。
但看到脸色苍白的陈子柒拉着她的女儿躲在床沿后,他意识到了什么。
随后朝着陈子柒鞠了一躬。
“嫂子,很抱歉打扰到你们,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说完,打开木门,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陈子柒距离姜辰约莫十几步,加上姜辰刻意放低音调,她自然不知道二人在煤炉前说什么。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这些混混就这么走了?
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客客气气,关键钱也没还啊!
难道?
想起姜辰和那混混交谈时不时的向自己看来,心中暗道不好。
在不还钱的情况下,能让这些人客客气气的走出去,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陈子柒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眸子也黯淡了许多。
难怪他祈求自己不要走,难怪他遇到追债的没有躲。
难怪他如此硬气。
就是要把自己给卖了吗?
想到这里,陈子柒流出了绝望的眼泪。
如果咬咬牙,直接走了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还能走的了?
二人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一条条线索和反常的举动。
让陈子柒彻底心灰意冷,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用什么能够解释这一切。
暗咬银牙,充满雾气的眼睛带着一丝憎恨。
只是看了姜辰两眼,她便收回目光,拉着女儿钻进了被窝中。
看到妻子的神情,姜辰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是此刻解释的再多,不光是无用功,可能会加深她的不信任。
吹灭煤油灯后,姜辰坐在煤炉前,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
火红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眸子精光一闪。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虽然被骗了巨款,但有着前世的记忆,不光能找回那笔欠款,还能够从中捞上一笔!
想要多捞一些,还得从王德发入手!
而想要获得王德发的信任,就得去趟省城肥城。
前去肥城光路费就得十来块钱,加上住宿怎么也得二十起步!
摸了摸口袋,一块一块的零用钱摊在手心。
细细数了数,拢共二块五……
混成这样,居然还让妻子去背负着莫大的压力和委屈。
太不是人了。
思忖许久,姜辰拿出了纸和笔。
在妻女熟睡之后,沙沙的写字声在煤炉前响起。
整整写了一个时辰。
反复更改,反复斟酌用词和解释这些行为。
大体上是让妻女在年前不要离去,一定要等自己回来!
而自己则会在年前赶回。
到时候,他会给妻女一个崭新的生活。
做完这一切,姜辰将目光放在了妻子的布包之上。
眼下,只有先偷走妻子的五十块钱,方能完成他的追债之路。
想想前世的种种,全球知名富豪,居然此刻偷起了自己妻子的私房钱。
如果放在前世,恐怕直接霸屏世界热搜网,成为全球资本的谈资和茶余饭后的调侃。
一夜未曾合眼。
待到天色丝亮,他才关灭煤炉,看着熟睡的妻女,心里犹如刀绞。
三十四平米的泥房,木板遮掩的窗口还透着凉风。
看着四周有些不堪的环境,姜辰深吸口气,最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间泥房。
…………………………
雪已经停下。
记忆里的石子路已被白雪覆盖,约莫半个孩童高,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踩在雪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清脆声响。
“咦。”
看到对面那泥房的大门半掩着,一丝丝云雾在门内外缭绕开,徐徐升空。
这才凌晨五点,对面住着的刁妇居然起的这么早?
但是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跨过石子路向对面走了过去。
似听到了声响,半掩的木门探出了一个圆乎乎的脑袋。
正是昨日前来要债的平头哥手下。
他看到姜辰走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三两下掐灭手中的烟头,就要离去。
这可是一位狠人!
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他打心眼里有些害怕。
“去哪啊?”
姜辰来到他的身旁,嘴角沁着一丝笑意。
“嘿嘿,姜哥早啊,我这不是来亲戚家窜门么。”
“是来串门还是盯梢?是怕人跑了吧?”
“姜哥说的哪里话,我这真来亲戚家玩会。”
姜辰想了想,一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纤细的手掌落在肥胖的身躯上,使得那胖子浑身一颤,小腿肚也住不住的抖了起来。
“姜…姜哥,我是来盯梢的,这都是公司安排的,我错了,我现在就走,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姜辰一愣,刚到嘴边的话就戛然而止了。
他本想着让这胖子多盯着点,别让妻女出事。
可不曾想,话未出口,他就被吓成这样,至于么?
而他不知道的是,百年一世的经历所形成那杀伐果断的性格,让这刚成年的年轻人备受压力。
不光如此,还有昨日那股不要命的劲头,让这些混混打心里发憷。
就像一位经历过战场的百胜将军和新兵蛋子的差距。
那种无形的压力,容不得这胖子反抗,似下意识的就感到害怕和危险。
姜辰微微一笑,胖子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继续盯着,住屋子里的那对母女可得看好了,如果有任何的差池,你,包括你们公司都要完蛋!”
胖子咽了口唾液,看着姜辰严肃认真的神态不似有假。
“那…那嫂子她们也要走的话,我们拦还是不拦?”
姜辰眉头一皱,“当然得拦,不然你们找谁要钱?”
“……这。”
“您……”
“您是不打算还钱了吗?”
姜辰知道眼前的胖子误会了什么,也没有做过多解释。
“年前我会回来,如果看不到我的妻女,或者她们出事了,小心你的小命哦。”
微眯起的眼睛浮现一缕杀机。
胖子看着他的眼睛,恍若面对一头洪荒巨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毫不怀疑,若是那对母女出现变故,眼前的男人恐怕真的会把自己给干掉。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姜辰朝着东边离开了。
整整三个时辰,姜辰终于赶到了肥城。
就在姜辰赶到肥城之时,陈子柒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醒来的第一时间,她环视四周,没有见到姜辰的身影。
心中一凉,暗道果然。
骤然间。
她浑身的气力像是被抽干了,整个人瘫坐在床上。
“王八蛋,畜生不如!”
低喃咒骂声从她的樱桃小口中说了出来,若不是气急,她也不至于如此作风。
刚掀开被窝,便看到被褥下的那两张暗黄的纸张。
陈子柒拿起纸张,带着恼怒的情绪看了起来。
越看心越凉,越看心越伤!
以至于忽略了那好看字迹的改变。
看完之后,她将纸张紧握成纸团,用力的攥在手心。
然后连忙打开布包。
荷包之中,果然少了那张五十元纸币!
愤怒之下,陈子柒将手里的纸张撕成碎片。
撕着撕着,她便哭了起来。
哭声把糖糖吵醒了。
糖糖看着妈妈伤心的样子,也跟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呜呜,妈妈不哭好不好,妈妈糖糖错了。”
看着女儿安慰着自己,陈子柒擦干了眼泪,又向糖糖挤出一丝微笑。
“糖糖没有错,糖糖肚子饿了吧,妈妈给你做早饭。”
情绪已然崩溃,可生活还要继续。
拖着行尸走肉般的身躯来到锅台前,她的身子微微一愣。
因为一股香味从大锅里传了出来。
揭开锅盖,二人份的面条和青菜冒着白腾腾的雾气。
香气四溢,而且还放了几块碎香肠。
在这个年头,吃面都算有些奢侈了。
平时都是吃着自家种的糠米,这种养人的面条,村里也就富裕的几家能够天天吃的上。
糖糖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
拍了拍手对着妈妈道:“妈妈,这是爸爸做的面条吗?我闻到了香肠的味道哦。”
“妈妈,糖糖猜的对不对?”
陈子柒闻着这飘香的面食,心里不是滋味。
若是平时,姜辰能够做出这样一份美食,她自然是欢喜万分,甚至能高兴一整天。
可如今,他拿着自己仅剩而又为数不多的钱,跑了!
对自己和糖糖就这么不管不顾吗?
他还是个男人吗?
至于纸上写着的内容,陈子柒是一概不信的。
他要在年前凑到2000块钱,还要买很多好吃的零食和过年的新衣裳!
关键是短短一两个月,他去哪里凑这么多钱?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要说短短一个多月去赚二十块钱,她信。
二百块钱,拼下命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两千块钱,打死她,她也绝不信,除非是去偷,去抢!
那她宁可不要这些钱!
“糖糖,吃完咱们就回外婆家好不好?”
陈子柒一边给糖糖盛好面条,一边小声的问着女儿。
糖糖瘪着个小嘴,看着木柴堆中正在酣睡的猫咪。
“那我们走了,布谷怎么办呀?布谷会饿死的。”
陈子柒拿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
“布谷是吃老鼠的对不对,我们走了以后,布谷可以捉老鼠吃呀。”
“老鼠能吃嘛,老鼠好臭臭。”
“当然啦,老鼠是布谷最爱吃的,咱们走了以后老鼠才敢出来,老鼠出来了以后呢,布谷就可以抓老鼠了对不对?”
“嗯,妈妈说的对,那我们去外婆家吧,可是……”
陈子柒看着女儿眉头紧皱,“怎么了糖糖?”
“可是外婆不喜欢我,外公给我大白兔奶糖吃,外婆就说外公是老不死,还骂我是小东西。”
“我喜欢外公,不喜欢外婆,去外婆家糖糖又要挨骂了,糖糖是不是哪里惹外婆不高兴了?”
陈子柒看着怯生生的糖糖,说着懂事又令人心酸的话,她的鼻子微微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滚了起来。
“那糖糖喜欢舅舅吗?”
糖糖听到妈妈的话,眼睛一亮,连忙拍了拍手。
“糖糖想舅舅,糖糖喜欢舅舅。”
“那咱们去舅舅家过年好不好?”
“好哎,去舅舅家。”
待二人吃完,陈子柒就拉着糖糖准备前往镇上的舅舅家。
然而她刚出大门,对面就跑来了两名混混将她给拦下了。
那位胖子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先是给陈子柒鞠了一躬。
“嫂子好,先祝嫂子新年快乐。”
陈子柒冷冷的看着他。
“让开!”
胖子似早准备好了说辞:“嫂子不瞒你说,我如今还没有成家,这个月一点收入都没有,公司派我过来盯着,这差事办好了过年我还有肉吃。”
说着说着,胖子就要哭了出来,委屈巴巴的。
“嫂子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可以吗?您就在这里住到年底,等姜哥回来,把我们钱给还了,我保证不再麻烦你们。”
陈子柒外冷内热,外柔内刚,吃软不吃硬,看到这胖子说的真切,心中也是有些触动。
胖子趁热打铁,“嫂子您就安心的住着,你就当我们两是保镖,有啥活我们还能帮忙打个下手。”
“而且现在雪下的太大,拖拉机都停了,您这边要去哪都不方便,路上也滑,摔倒哪真不值当。”
胖子把事前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全拿了出来。
效果还是有的。
陈子柒只是瞪了他一眼,便回到了泥房之中。
他说的都有理,只是在这里住着她就会生气。
心情不好,可是会折寿的!
等他回来,自己一定要搬走,一定要离婚!
…………………………
肥城的一个小招待所中,姜辰洗完热水澡,拿着刚买的省城地图铺在床上。
在记忆中,星湖区十二月八日发生过一起塌方事件,主要是由于连续多日的暴雪积压,导致彩钢棚坍塌。
而彩钢棚坍塌间接的推倒了山腰部位的一排简易民工房。
那天,王德发和好友正在山脚下钓鱼,结果这祸事就来了。
四死七伤!
王德发当场死亡。
算算时间,也就是三日后的下午五点左右!
想到这些,姜辰拿了个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圈。
目光微移,最后定格在了开发区中心位置。
开发区正中之处,有着四排灰色小楼,四排小楼呈东西南北分布,正中之处便是停车场,停放了三四辆清一色的桑塔纳。
这里,便是王德发的自家公司。
德发实业有限公司!
此时的王德发靠在办公椅上,双腿交叉翘在桌角便,手中正拿着黑色大哥大,正向有关媒体阐述公司的业务分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王德发捂住大哥大的话筒,侧目对门外说道:“什么事?”
“王总,这位年轻人想要见您,但是没有预约,直接上来了。”
王德发挑了挑眉,随意的应付道:“让他去隔壁候着,我现在在忙。”
“好的。”
过去了半个时辰,王德发这才想起隔壁还有客人。
挂断了电话,朝着姜辰所在的房间走了过去。
“这位兄弟是?”
王德发精神焕发,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捏着大哥大,三十来岁的样子。
圆脸,略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像是一只狐狸。
一身冲锋衣显得有些干练,一看就是在商界寝淫多年。
传言王德发此人极为张扬和高调,是肥城大名鼎鼎的发哥,在省城中也算是能排得上号的人物。
但看到本尊以后,很难将此人和传言联系在一起。
姜辰伸出右手,不卑不亢的笑道:“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发哥吧,我是姜辰。”
二人都带着微笑,王德发点了点头,眼观鼻鼻观心,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知姜兄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啊?”
仿佛就和姜辰在叙旧,情绪不轻易显露,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姜辰赞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王德发笑容微收,心中已滋生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
“兄弟没事就在这喝杯茶再走吧,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
姜辰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没有理会他说的话,直言道:“我来帮你的。”
“帮我?我需要你帮什么忙?”
“如果所料不错,王总是不是两个月前采购过一批榨油机和滤油机,定金都交了不止两万吧?”
王德发一愣,直勾勾的盯着姜辰,呼吸也慢慢急促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经济损失倒是其次,主要怕影响到父亲的升迁之路!
“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
姜辰点了点头,苦笑道:“想想也是,一台机器一千块一台,确实便宜了一些,但是您怎么也上当了呢?”
王德发搬来一个椅子,翘起二郎腿,面色郑重。
“具体原因我不便告诉你,你直接说出你来的目的好了,想必你手里有那厂长的线索和消息把?”
看到姜辰默认,王德发亲和的笑容已经逐渐消失。
冷芒在他的双眼之间闪过。
他除了是一位商人,还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
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
这样的人居然被骗了!
这是他的耻辱!
“如果我能让你找到他呢?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王德发微眯着眼看着姜辰的眼睛,似乎判断不出真伪,便问道:“如果能把钱拿回来,我给你一千块如何?”
姜辰露出一丝嘲弄。
“想必你应该清楚,如果没人提供线索,他逃去外省,隐姓埋名,你那两万块钱就打了水漂。”
“你自己觉得一千块钱,合适吗?”
王德发冷哼了一声。
“哼,你胆子倒是不小,既然我知道你手里有线索,你认为你能跑的掉?”
“王总不是这种人,如果是,那只能祝你长命百岁!”
“你在威胁我?”
听闻此言,王德发凌厉的目光定在姜辰的脸上。
而姜辰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压力,甚至有些嘲笑。
不等他开口,姜辰正色道:“王总,别让我看轻了,即便你拿到了钱,你的好日子怕也到头了。”
如果他真抱着这份不知感恩的心思,那么这人就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王德发眼睛微微一眯:“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只是看王总这眉宇间煞气一团,料想大祸将至而已。”
王德发狐疑的撇了姜辰一眼,“你会看相?”
“信不在不在我,在你。”
王德发冷峻的面容缓缓松开,转而笑咪咪道:“姜兄好厉害,我怎么不曾听说肥城有你这号人物?”
他自然不信姜辰的这些鬼话,但是这种临危不惧又满身上位者的气息,让他有些拿捏不准。
若是常人,他动就动了。
毕竟半个肥城都是他的天下。
但是他也知道,水无常形,人无常势。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是父亲多年的教诲!
姜辰也没想到这王德发态度切换的如此之快。
上一瞬还是对抗和敌对状态,下一瞬就犹如亲人兄弟般和蔼。
不去拍戏,真的可惜了!
“既然姜兄坦诚相对,那我收回方才的话,就当交个朋友,如果钱能够顺利回来,我给你计提百分之三十!”
“当真?”
“当真!”
他这二个月来不是没有找过那骗子厂长,甚至动用上面的关系。
但始终未能如愿。
就骗子就像鱼入大海,任凭他再怎么使劲,一点头绪和思路都没有。
在这种抓瞎式的捕捞过程中,他还得源源不断的投入资金…
可能最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能听到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自然最好不过。
但是两个月的投入,已经消耗了他近五千的资金流!
起初他看姜辰穿着打扮是地道的农村人。
想着千把块钱在他眼里,定会感恩戴德。
不曾想,这位的谈吐和表露出来的思想气质,就连他都是有些自愧不如!
人和人是可以交朋友的,但那是对等情况下。
在不对等的情况下,只有成为他的陪衬或者下属,方可同行。
如资源对等,思想对等,财富对等,身份对等,技术对等,阶级对等等等。
而姜辰所表现出来的谈吐气质,足以让王德发和他对等对话。
姜辰这边既然谈妥了,就从怀中拿出了另外一份地图。
铺在茶水桌之上,随后拿出红笔,在肥城东边四五十公里处画了个三角形。
王德发看到姜辰所画之处,诧异道:“狗镇?”
姜辰点了点头,拿着笔敲了敲地图。
“这大杨镇是出了名的狗镇,几乎每家每户都养狗。”
“只要外人进去,狗镇就到处都是警报,他想躲过你们,不要太轻松。”
王德发琢磨了半饷,点了点头,“关键他为啥去狗镇,直接跑出省外不是山高皇帝远么?”
“如果按逻辑,他跑到省外才是最安全,最合理的方式。”
“不错,大部分人都会按照既有的逻辑去做,而且他也会如此,只是据我所知,他是陷入了经济纠纷之中,和狗镇的一个姘头发生了矛盾。”
“哦?有这事?”
姜辰点了点头,他从上个世纪带来的信息,基本断定无疑。
不光是陷入了经济纠纷,最后还被这个姘头给举报了。
要不是这女子举报,恐怕这位厂长依旧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但是根据记忆,他在年后就要出省外逃了!
“那你有什么计划?”
“这应该是你考虑的事情了,他的姘头名叫赵桂芳。”
“如果他要躲起来,去门口的草垛里搜搜看,指不定他就躲在那里面……”
“……不是,这你都知道?”
姜辰摇了摇头,“这个骗子喜欢玩灯下黑,在我们都以为他逃离外省时,他偏偏在你家门口呆着。”
王德发听到这番解释,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姜辰自然是前世从报纸上看到拍摄下的画面,名为(草垛里的惊天巨骗)!
二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正午。
王德发从秘书办公室领了一大叠骗子厂长的画像,递给了姜辰几张。
他也收起了先前的那股轻视,始终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姜兄弟,如你不嫌弃,咱们去楼下土菜馆搞一杯如何?”
“有了线索,你还能坐得住,吃的下?”
“哎,那终归是要吃饭的,不妨事。”
“本来呢,是想请你去文一大酒店才显得有诚意一些,但是现在时间对于你我来说,都是最宝贵的,索性就在楼下将就一番如何?”
姜辰轻轻点头,抱了抱拳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酒足饭饱后。
王德发点了根华子,随后示意姜辰来一根。
姜辰摇了摇手。
“谢谢好意,不好这口。”
王德发这才收起华子,吐了个烟圈,笑咪咪的看向姜辰。
“你看,咱们现在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你之前说我的大祸将至,此话何解?”
姜辰知道这才是他关心的事,但是对他的为人处世,总体还算的上舒服。
关键是他现在需要一笔钱!
“观你面相,有凶煞之气,气在坎门,寓意坎方位会出现大凶!坎,寓意北方。”
王德发听到这里,猛吸了口华子,右掌不停下劈着,狐疑问道:“这…这砍门?意思是说我在北方会被人砍?”
姜辰苦笑的摇了摇头。
随后用食指沾了下酒杯,在桌子上写了个坎字。
“北方?是我公司北方还是我家北方,这范围太广了呀,姜兄弟能否细说一下?”
“那我再给你算算?”
王德发端起酒杯,朝着姜辰桌上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算算,再给算算。”
“今天是十二月五日?”
“是,十二月五号。”
“从你面相上看,厄运就这余下三日之内。”
王德发闻言,端着酒杯的右手猛的哆嗦了一下。
默然无声。
半晌之后,他才手里将那杯酒干了下去,思忖片刻道:“那我要怎么才能化解呢?”
“尽量不出门就行。”
虽然姜辰和对方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不过二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是受害者,只是此时需要用到对方,也需要他手里的那笔钱。
所性成人之美,就当对方厚利的友善提醒。
在上辈子,王德发死后,他的父亲王怀中高升后的第二年,被人设计陷害,锒铛入狱。
而德发实业此后便出现了资不抵债的情况,最后破产清算,关门大吉。
至于以后,他不想去管那么多闲事,省的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二人没有太大交集,只是短暂的合作共赢罢了。
至于信不信,那是他的事,不在自己考虑范围之内。
王德发双掌交叉,不停地摩挲着手心。
“你说会不会是这次要账所发生的变故?”
姜辰摇了摇头,“狗镇位置在东边,理论上对你不构成任何威胁,但是以防万一,这几天你尽量不要出门。”
王德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二人又聊了半饷,这才分道扬镳。
由于合作的需要,王德发在公司对面给姜辰安排了一间豪华单间。
其一是在抓捕过程中有二人需要斟酌和商量的地方。
其二是怕出现什么变故,再加上姜辰连BB机都没有,也不方便联系。
姜辰倒没有客气,毕竟这点恩惠对于他给予的恩泽来说,不及万一。
王德发回到公司后,就草草的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全给推掉了。
他要全力抓捕那位厂长。
至于姜辰所说的话,他并非全信,也并非不信,只是觉得太过虚幻缥缈,没有太放在心上。
大不了,不北上即可,总不能他说不宜外出,就推掉自己所有的行程安排和工程方面的奠基仪式吧?
这不现实。
德发实业五楼办公室内。
“小飞啊,帮我办件事可好?”
“我说哥,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什么事需要我来办的?”
言下之意,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事。
毕竟王小飞的名号,在整个三里屯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即便他是三里屯一霸,在堂哥王德发的面前,他还是尽量表现的像个听话的孩子。
毕竟听话的孩子都有糖吃。
“是这样,哥前段时间不是被骗了几万块定金么,这事你知道的。”
“怎么?难不成你找到这个混蛋了?需要我撬开他的嘴巴?”
“不是,只能说是有线索了,那个人目前在狗镇赵桂芳的家里。”
“狗镇?那不太好办啊。”
沉默了一会,王德发开口道:“你在那一片不是熟门熟路么,这件事搞定的话,你公司挂靠的事哥来帮你解决。”
“这两天有个奠基仪式需要我参加一下,这边的事你能不能搞定?”
王德发面色郑重,加重了语气:“务必抓住这个家伙,如果让他逃了,再想找就难了!”
“发哥的事就是我小飞的事,搞不定剃头来见!”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人关起来,两万块钱也一分不能少。”
“好,没问题。”
似想起什么,王德发懊恼的拍了拍大腿,他吃饭时依稀听说姜辰也被骗了小几千。
当时没有在意,毕竟数目不多。
可这小几千是几千呢?
“对了,我的一位朋友也被骗了,他的几千块钱,也要全部吐出来。”
“那发哥,你那位朋友被骗了多少?”
“三…五千吧,对,五千块。”
“好嘞,一共二万五千块对吧?”
“嗯,不错。”
“那发哥静等我的好消息!”
王德发摁掉了电话,他对自己的堂弟还是了解的。
有几把刷子,上学时就是个刺头,有手段有城府,就是太过心狠手辣,以至于结仇太多。
若不是他帮着打点关系,想必这王小飞已经进去了。
二人除了亲情,还有就是王德发对他颇为照顾,这让王小飞办事都是不留余力的。
姜辰这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手垫着后脑勺,一手拿着一张报纸看的津津有味。
看着看着,他的眸子微微一亮,面色激动。
在报纸的另一端,赫然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1991年12月8日,浦东大众股票即将发行!
记忆中,浦东大众由大众出租而来,是浦东新区的第一只股票!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到了明年初的股票认购权证认购!
共计发行200多万份!
当时的股票认购权证是30一张,最高被炒到了20000左右!
从3月初开始到8月底,半年时间,暴涨600多倍!
令人毛骨悚然!
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暴富的机会,但是前提是获取更多的资本!
在此之前,他得想尽办法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
这两日,姜辰在酒店内盘算着拿到这笔钱如何加快财富增长速度。
另一边,王小飞已经抓到了骗子厂长周铁生!
这个年代,管你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再说。
起初,他还趾高气昂的嚷嚷着厂长是我表锅,我也是受害者。
后来,口中吐着血沫,含糊不清的承认了事实。
仅仅半天,就招不住这份罪了。
主要王小飞牵来了他家里的那只纯种藏獒!
犹如狮子大小,黑色的毛发浓密至极,光是看了那藏獒一眼,周铁生就尿了裤子。
这威慑力太强。
他生活在狗镇,这段时间一直和狗打交道,什么狗他都见过,但是这样凶残的猛犬,他还是打心里发怵!
“钱,钱藏在赵桂芳家厕所里,右手第三个红砖,底下我挖了个洞。”
“瘪三,钱要不在我就让我家三哥咬死你!”
说着,王小飞拍了拍身边的“三哥”,递给了它一个鸡爪。
临近傍晚,王德发的大哥大终于响了起来。
他刚洗完澡,照着镜子弄着自己的眉毛,总感觉一边高一边低。
听到电话铃声,他一个跨步就窜了出来。
声音有些急促。
“小飞,怎么样了?”
“发哥,这老小子本来还不找,我把三哥喊来,他……”
“就是搞定了?”
王德发哪还听得了他的过程,他现在只想知道结果!
“对对,搞定了,没想到这家伙心这么脏,放在厕所下面藏着,蛇皮袋里面装了至少五万!”
“嘶…”
要知道如今一个村恐怕就一个万元户,一个镇上就十来位。
“把咱该拿的钱拿上,其他的交给警察。”
“那发哥,要不咱们都留下算了,人放走?”
王小飞看着蛇皮袋里的钱,哪舍得这么多银子上交,虽然不是他的,但是一贯霸道的他哪有看到肉松口的道理。
“小飞,你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你想要也可以,跟你大伯说,他同意我不拦着。”
听到王德发此言,王小飞尴尬一笑:“哎哥,我这不是跟你说着玩的么,哪能跟伯说啊,行了,我这就把钱给你带去,这边人咋办?”
“人你送到九门支队去,我和那边说一下,钱也交上去,不要瞎搞…”
“好,好,不瞎搞。”
“对了哥,你说我这事情办的可漂亮?”
“漂亮,有屁就放。”
“这不是朋友从国外给我带了两套鱼竿么,知道哥你喜欢钓鱼,明天下午我们去星湖区老地方见,一边钓鱼一边把城乡拆迁的事跟我说说呗。”
“就知道你小心没安什么好心,见面再讲,晚上直接去对面的文一大酒店,房号888.”
“好嘞哥!”
房号888是王德发专用包厢,这家酒店王德发也有股份,虽然不是大股东,但是酒店的生意大部分都是他在照顾。
所以这专属包厢,自然实至名归。
而姜辰就被安排在他的旁边,房间666.
约莫一个时辰后,王德发敲了敲姜辰的房门。
房门打开,姜辰微微一愣。
只见他穿着个红狐皮质大衣,左手拿着个崭新的上等保温杯,腋下夹着一桶包装精美的茶叶,右手端着自己刚泡的茶,笑呵呵的看向姜辰。
随后将那崭新的保温杯递了过来。
姜辰下意识的接过了这个保温杯,打开包装,杯盖上赫然镶嵌着八个金色大字。
德发实业,贵宾专用!
姜辰微微一笑,“发哥有心了。”
“哎,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点小礼物算得上什么。”
说着,他走到房内,摸了摸水壶的温度,然后将腋下的茶叶放在桌上。
“尝尝我这上等的铁观音,珍藏版的。”
看着他客入主座,姜辰没有丝毫意外,随口问道:“事情解决了?”
“托老弟的福,完美解决!”
“那先前的承诺?”
王德发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坐姿,露出有些泛黄的门牙笑道:“自然作数,先品茶。”
说着,便将刚泡好铁观音的保温杯递了过来。
姜辰端过保温杯,放在鼻下轻嗅一番。
“茶是好茶,但高温泡在保温杯里,就品不出那种香味了,水温过高和煮茶没什么区别,80度的水配个瓷杯更合适。”
“哟,老弟对茶也了解不少,是个行家啊。”
“不过老弟说的我都知道,现在心情好,喝嘛嘛香,改天去我公司,我亲自给你泡一壶真正的好茶。”
二人闲聊片刻,门外888的房间便传来了敲门声。
王德发放下保温杯,向姜辰解释了一番,随后将房门打开。
“这边。”
王小飞看到堂哥在隔壁也开了间房,脸上露出了一副我懂得那种坏笑。
“别介,想哪去了你,我朋友住这边,不是他,我的这笔钱也回不来,正好带你来见见。”
王小飞这才收起坏笑,点了点头,跟在王德发的身后。
进入房间,王小飞看到姜辰后微微一愣。
这么年轻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打板一看就农村人进城,是堂哥的所谓朋友?
姜辰也在打量王小飞。
此人极度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精气神极好,一看就是练过武,且是个好手。
鼻梁正中还有个寸长的刀疤,眼神凌厉桀骜不驯。
像是一只活脱脱且凶狠的饿狼。
而王德发更像是慵懒享受时光的猛虎,既随和大气,又心思缜密,手腕高超。
王德发看着姜辰不卑不亢的迎着堂弟的目光,微微一笑。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堂弟王小飞,这么大人了,还是整天在外面瞎混。”
说完,他看向姜辰对着王小飞道:“这是我刚认识的小兄弟,姜…姜辰。”
姜辰始终如一,也不曾站起,只是点了点头算打过了招呼。
王小飞心中有些不悦,他可是三里屯出名的一霸,谁看到自己不恭恭敬敬的。
结果这农村土老帽居然如此托大。
心中有不悦,但在堂哥面前他还不至于没有礼数,也是随意的点了下头。
随后立马坐在床上,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蛇皮袋铺在白色被褥上。
“这是发哥你交代的两万五,其他钱都上交了,没藏一毛,一毛没藏!”
王德发点了点头,将一沓沓纸币放在手心,开始快速的轻点了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王德发数了两遍,最后确认无误的将姜辰的钱放在蛇皮袋中。
自己那份揣进了皮草大衣内的口袋。
“这袋子里一共一万二,小兄弟你清点一下。”
姜辰眉头一皱,疑惑道“一万二?”
王小飞本来对姜辰就心生不悦,此时眉头微微一挑,凌厉的眼神就瞥了过来。
“怎么,你还嫌少?”
王德发白了王小飞一眼,“小飞你怎么说话呢?”
姜辰没有理会王小飞的态度,只是觉得这数目是不是有点多了,自己的两千块钱加上王德发的百分之三十,拢共也就八千块钱!
姜辰这么一解释,王德发和王小飞才知道误会了他的意思。
“既然如此,多出来的三千你拿出来吧。”
王小飞伸手就要把蛇皮袋里的钱重新分配。
可刚抓到那把钱,手背便被王德发拍打了一下。
“滚一边去。”
“那厂长可记录了姜辰兄弟的账了?”
“这个…好像没有。”
“废话,我当然知道没有,他这种骗子每天经手的钱多的去了,都是糊涂账,就算姜辰兄弟只有两千,他不收利息的?”
“他那两千块钱能有多少利息,而且这利息还比他本金高?要收也是我们收好不好?”
“别瞎鸡儿吵吵,再吵吵你就滚蛋。”
王小飞看到堂哥确实有点生气了,这才闭上了嘴巴,但是对姜辰的敌意愈加浓厚。
什么玩意,一个土包子,一个农民工,居然敢贪天功为己有!
这是在太岁头上拉粑粑啊!
看着王德发递来的钱,姜辰苦笑的摇了摇头:“发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多出来的三千块钱肯定是别人被骗的三千,我还是希望把这三千块钱递交给有关部门,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德发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
“你真这般想的?”
看到姜辰默认,王德发无奈的笑了笑,随后重新将三千块钱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姜辰拿起保温杯抿了口茶,看向桌上那三千块钱道:“我也希望王总不要贪这点小便宜,这点钱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但这可能是穷人一辈子的积蓄,如果你拿了,那就是伤天害理!”
这是一种警示和敲打。
“小B崽子你再说一遍!”
王小飞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指着姜辰就是一脸凶相。
“拿不拿是我哥的事,轮到到你在这指手画脚的?要不是我哥在这的,劳资一只手就干废你!”
听到王小飞如此混账的话,王德发隐忍的神情也开始卸下了。
只见他鼻翼微张,蓦然转头看向王小飞,右手指着房门,怒喝一声:“给我滚出去!”
待王小飞悻悻离去,王德发这才带着歉意看向姜辰,“这兔崽子就这脾气,就是个爆炸桶,姜兄不要放在心上。”
姜辰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什么样的事他都经历过,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让他心起波澜。
看着姜辰依旧古波平静,不为外物、外势所动,心中极为讶然。
这份淡定自若的定力,他自认比不了!
“至于这钱,姜兄还请放心,我自然会上交,只是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没什么礼物送给你,真是不成体统,不如兄弟来我公司上班如何?给你来个销售部经理当当,一个月底薪起码这个数。”
说着,王德发伸出了一根手指。
100元一个月。
还只是底薪。
“如果做的好,提成15%以上,一个月能赚400左右!”
这条件确实没话说,放在这个年代,能月薪达到400的,屈指可数。
而且不问学历,只是因为这个人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哪怕一个月4000他也不会做的。
前世的他上万亿身家,即便现在有一个亿放在面前,也没有太大诱惑力。
他既然有了前世的记忆,还需要靠人情去赚钱?
“发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个人觉得,靠打工是赚不到大钱的。”
“哦,那你说靠什么能赚大钱?”
“靠机遇,靠创新,靠资源,靠行业更迭,但最终都是要靠大势。”
听到这一番言论,王德发是真的楞住了。
这个年代完全没有这些概念,能当个小老板就祖坟冒青烟了,什么行业更迭,大势他听都没听过。
虽然没听过,但感觉好高大上,好有道理的样子。
懵懂的王德发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碍于面子,他不好再问下去。
如果问了,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无知……
唯有端过桌上的保温杯,浅尝两口,顺便压压惊。
“钱拿到了,姜兄后面有什么打算?”
姜辰想着年前一定要让手的钱多翻上几翻,这样年后才有足够的资本去抄底股票认购权证。
但是目前并没有特别好的赚钱方法,他也陷入了两难之中。
看到姜辰皱着眉头思考着,王德发也不好再多打扰,草草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在离去时,他并未将上等的铁观音带走,反而让服务员给房间里添置了不少瓜果和小吃零食。
王德发回到888房间内。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王小飞,他不由叹了口气。
他每见一回姜辰,心中对他就高看一分。
从先前的轻视到如今的重视,只不过见过短短几面而已。
“我说堂哥,你怎么想的,那小崽子在你头上拉屎,你什么话都不说啊?我帮你说你还训我?”
“你……”
王德发指着他苦口婆心道:“你怎么整天想着就那点破事,不是女人就是打架,那小姜实话实说,怎么就在我头上拉屎了?”
“他当你面让你最好别碰,这是什么话,这话是他能说的?他算老几啊,就那所长跟你都要客客气气的吧,一个农村小崽子…”
话未说完,便被王德发给打断了。
“我说小飞啊,你如果还抱着这样想法下去的话,出去还是要吃亏啊,怎么这么多年你的思想就是拐不过这个弯呢?”
“哪个弯?我漂移贼猛,哥不信我去把你桑塔纳开出来,带你漂移带你飞。”
“滚…跟你讲话真费劲。”
“……”
“方才我问他怎么赚钱,你猜猜他怎么说的?”
“怎说的?说来听听。”
王德发将姜辰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复习了一遍。
王小飞抖着二郎腿,冷哼一声:“文绉绉的,还大势,大他个粑粑。”
“他那就是装腔作势,好让发哥你欣赏啊。”
“我要猜的不错,他是不是求你想去德发实业上班了?”
“这种人,哥,不是我吹,看他裤子的颜色,我就知道他这两天要放什么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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