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遮掩的房屋内,烛火灯影忽明忽暗。
一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正站在桌前提笔落字,不知在写些什么。
突然间一阵狂风起,窗户不知何时打开,屋里也多了道黑衣男子的身影。
黑衣男子单跪在地上,“主子,人找到了。消息传去丞相府了。”
“知道了,送她平安到家。”,玄衣男子语气淡然,似乎不出他所料。
“是。”
刹那间屋内便只剩玄衣男子一人,看不出半分有人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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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稻园内】
靖安侯世子赵文寒一行五六人刚踏进香稻园大门便被迎宾的小厮拦住。
“世子,实在是抱歉,今日的包厢都没了,只...只剩...厅堂的位置了。”,他支支吾吾的,害怕得手甚至还有些颤抖。
这位二世祖的名号在京城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个惹不起的主。
赵文寒本来今日就是想在他这些小弟面前展展威风,一听到这小厮的话便来了些怒气。
“怎么?本世子都不能坐包厢吗?”
“是啊!你们这香稻园做不做生意啊,靖安侯世子都敢不接”,赵文寒身旁一个男子开口嘲讽道。
“不...不是,以往都是最好的包厢安排给世子的,今天实在是有...有贵客。”
“贵客?”,赵文寒一声冷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贵客,敢跟本世子抢。”
“世子,不可啊!”,小厮跪在地上拦住了他的路。
赵文寒被当众拂了面子,怒火攻心,一脚踹了上去。那小厮捂着肚子在地上痛地呜呜叫。
“文寒!”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赵文寒转头看清来人之后,连忙笑着行礼,“表哥。”
“我记得上次外祖母才罚你跪了祠堂,你还不知悔改,在这里作威作福?”,沈柏聿皱着眉头。
他对这个纨绔成性的表弟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没有”,赵文寒躲闪着沈柏聿的目光,有些害怕的模样。
他还是有点怕这个表哥的,更怕祖母生气。
“你还知道怕就好。改改你的性子,不然迟早要遭罪。”沈柏聿没再多说,留下一句便准备上楼去二楼的包厢。
这时赵文寒猛地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喊住他,“表哥!”
“恭喜啊,你未婚妻找回来了。”,赵文寒笑眯眯的,坏心思都摆在脸上。
沈柏聿眼眸轻瞥,似乎在警告他少管闲事。
赵文寒乖乖闭上了嘴。
沈柏聿当众教训他,虽然他还是很怕这个表哥的,但是至少得给他找点不痛快!不然他就不是赵文寒!
“走吧!去吃烤全羊!”,赵文寒心情好了便招呼身旁的小弟换个地方继续去吃香喝辣。
“世子,刚刚那位是?”,一个小弟在旁试探着问道。
“是我表哥啊”,赵文寒急着去吃烤全羊,并不想和他们多聊沈柏聿的事。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远不及世子英明神武,就是仗着年纪大便欺负人。依我看世子你...”,另一个小弟在一旁恶狠狠的说。
他想着靖安侯府肯定世子最威风了,结果马屁拍到马蹄上。
赵文寒猛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什么呢!那是我表哥,是沈太傅嫡子沈柏聿,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吗?”
“是是”,小弟知道说错了话,讪讪点头,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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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聿刚进包厢便听到席上的人说道,“沈公子这是去一睹未婚妻风采了才姗姗来迟?”
显然是听到了刚刚赵文寒的话,便来戏弄他。
沈柏聿轻轻一笑,不置可否,“路上遇到点麻烦,抱歉。”说完他朝席上主位的两人抱拳行礼,“三皇子、五皇子。”
那两人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席上大多是朝廷命官之子,三皇子祁景昱隔段时间就会找些由头做宴请。现在皇上风烛残年,身体渐渐不支,太子未立,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但如今从大局看来,三皇子生母萧贵妃,既得圣宠,母家又有萧大将军的支持,这祁朝的天下实在是非三皇子莫属。
而他这样未免有些按捺不住,过于招摇...
想到这沈柏聿忍不住叹气,父亲让他不要掺和皇位争夺的事情,但有些事不是他想不参与就可以不参与的...
“柏聿,你见到温大小姐了吗?”,听到五皇子点名,沈柏聿才缓过神了。
他摇摇头,“未曾。”
“还真是很好奇这位还没现身,就名满京城的温大小姐是什么模样了。”,五皇子祁景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三皇子眼神微暗,捏住酒杯的手收紧。
“什么温家大小姐啊?舒玥才是温家大小姐,那个人是真是假都还不知道”,一个穿着暗花折线锦缎裙的女子推开门进来,“三哥,五哥。”
是十公主,祁盈。也是三皇子祁景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萧贵妃最疼的小女儿。
她说完便自己找了位置坐下,还带着一位身穿碧绿色综裙的女子,正是她口中的舒玥。
温舒玥,温丞相庶女。
虽是庶女,但温丞相的嫡女自小走失,所以他也格外疼这个女儿。因而温舒玥虽是庶女,但也能在京城世家子女中有一席之地。
“盈儿,不得无礼。”,祁景昱轻声呵斥道。
祁盈只是撇了撇嘴,但一旁的温舒玥闻言却低垂下头,用帕子轻擦眼角。
三皇子看了眼,并不甚在意,继续低头喝酒。
“温小姐,最近温府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那位温大小姐......”,席上有人开口问道。
温舒玥擦眼角的手顿了顿,“听父亲说是今日接姐姐回来,我也还未曾见到。”
......
“这位要是真的温大小姐找回来了,依照温丞相的性子,怕是她要星便给她摘星,要月便给她摘月了。”
“可不是嘛,当年温丞相和夫人关系不知有多好,对这个女儿也是极尽宠爱。谁知天命弄人,竟然三岁便走失了。”
“如今找回来了便是最好,不仅有疼她的父亲,还有个好姻缘呢!”
“是啊!这温大小姐和沈公子的婚事可是温夫人当年在世时便定下的,只是走失之后便没再提了。如今不知还作不作数啊...”
“不知这温大小姐是什么模样?”
“过几日中秋夜宴,不就能见到了。”
......
席间谈话的声音让温舒玥简直头痛欲裂。
她明明才是温家唯一的小姐,父亲唯一的女儿。
那个人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和她争!
“抱歉各位,我想起父亲说姐姐大约申时会到家。我想先回去准备着,就先告退了。”,说完她便似落荒而逃。
话题中心没了,没多久这场宴席也便散了。
祁景昱回府后吹响骨哨召来一个黑衣人。
“帮我查清楚那位温大小姐的事。”,他说着,眼神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