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看过大夫后,徐母又留了倾辞在她院里吃午饭,倾辞虽然脸上淡淡的,但心里还是很乐意粘着母亲的,闻言便欣然同意了。
可惜这时候,就是有人不识相,非要来打扰他们。“王妃,王爷说他今天要来金喜阁用午饭。”徐母的侍女从门外进来,轻声道。
“知道了,你让厨房准备一道鸡汤煮干丝、一道荷叶粉蒸肉。”徐母点了点头,安排道。说完又见倾辞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便捏了捏她的鼻子
倾辞虽然壳子还是少女的样子,但芯子里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太习惯她娘这种逗小孩的动作,于是偏过头避开了她娘的手指,结果又惹得她娘一阵抱怨。
可是徐父说是要来吃午饭,可到了饭点,却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倾辞饿着肚子,不满地抱怨道,“好饿啊,我爹怎么还不来?”
徐母闻言让侍女给她端了盘点心过来,“稍微垫垫肚子就行了,少吃点啊,不然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倾辞点了点头,拿起一块杏仁酥吃了起来,刚没吃两口,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她抬头朝窗外望去,就见她爹领着徐双双母女走了过来,当即脸色大变,把杏仁酥重重地扔回了盘子里。
她娘估计是没见到院子里的人,被倾辞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了?点心不好吃吗?”
倾辞指着窗外的众人说道,“我爹来了。”
徐母更奇怪了,起身来到倾辞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就明白了。叹了口气,小声道,“看来这顿饭是吃不安生了。”
说着人就进来了,徐父一进门,见倾辞和徐母脸色都不好,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刚走到金喜阁门口,就碰到双双他们了,凑巧一起进来,凑巧啊。”
徐母听了这解释,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丫环上菜。倾辞坐到桌边,看着她爹如坐针毡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
“啊……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双双啊,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赶紧说吧。”徐父见众人都不开口,只能自说自话道。
徐双双闻言,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陆姨娘,就见对方率先开口道,“是我没有管教好双双,让她做下错事,请王妃、大小姐责罚。”
倾辞看着对方,眼神逐渐不耐烦了起来。这陆姨娘每天早上都要来她娘这里请安,既然要赔罪,那今早怎么没见她开这个口,非要等到她爹回来了,才来这里装模作样。
“行了,这事过去就算了,别再提了,好好吃饭。”徐母皱着眉,不悦道。
话音一落,徐双双立刻就哭了起来,“母亲、姐姐,你们别再生气了,双双知道错了。”
倾辞筷子都拿起来准备夹菜了,一听这话顿时胃口全无。只好无奈地放下筷子,挤出个冷笑,道,“没关系,快吃饭吧。”
“双双,食不言,寝不语。”徐母说罢又冷冷地看了陆姨娘一眼。
谁知陆姨娘仗着有徐父在,丝毫不惧。只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条丝帕,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徐双双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王妃,双双这孩子一向胆小,当时不小心伤了大小姐,情急之下才想出那种昏招。被王妃训斥后,她立刻就反省了,回去更是哭了一宿,说自己知道错了,一定要再来给大小姐道一次歉。”
倾辞听得越发烦躁了起来,“行了,别没完没了了。”
徐父闻言也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倾辞早就没生气了,快吃饭吧。”
徐双双母女这才不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倾辞闻着从她们身上传来的香味,只觉食不下咽,只想囫囵对付两口,然后赶紧离开。可是突然,她灵光一闪,改变了主意。
“对了,娘,让双双跟我一起学调香吧。”倾辞突然道。
众人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变脸,给徐双双送了个这么好的机会。都停了筷子,盯着倾辞的脸不放。
“咳,这怎么好?吴嬷嬷年纪大了,教你一个都费劲,教两个怕……怕是忙不过来。”徐母被呛的咳嗽了一声,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我和双双年纪相仿,她也到了快嫁人的年纪了,跟着我一起学学调香,以后嫁到洛阳,才不会被婆家笑话啊。”倾辞胡乱找了个理由,铁了心要把徐双双也塞进吴嬷嬷的调香课里。左右是去受罪,找个垫背的,总好过只有她一个。说不定有徐双双陪衬,吴嬷嬷就觉得她没有那么朽木不可雕也了呢?
她这几句话,虽然在徐母那里无关痛痒,但在徐父和陆姨娘眼中,却是顶顶重要的。
“就让双双也跟着一起去学学吧。”徐父道。
陆姨娘闻言也跟着附和起来,“姐姐,您就给双双一个机会吧,我保证不会让她抢了大小姐的风头。”
“你这说的什么?”徐母被陆姨娘一句话给架住了,见众人对倾辞的提议都是一副无比赞同的样子,也只好无奈地同意了。
“母亲,您放心,就算姐姐额头上的疤一直都在,双双也万万不敢越过姐姐。”徐双双见徐母吃瘪,顿时有些得意了起来,眼神带着几分讥讽地划过倾辞的脸,笑道。
话音刚落,众人说话的声音顿时就停住了,倾辞心想,徐双双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虽然逆境时能靠着卑躬屈膝翻盘,但顺境时,也常常会因为太过得意而漏出马脚。“你说什么?”倾辞问道。
“啊!姐姐?怎么了?双双刚刚说错话了吗?”徐双双装模作样地反问道。
谁知陆姨娘冷不丁一巴掌就扇在了徐双双的脸上,“还不赶紧道歉,大小姐也是你能妄议的吗?”
倾辞没出声,又把目光移动到了陆姨娘的脸上,只见对方此时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徐双双。心里冷哼一声,心想,徐双双上辈子能成功,看来靠的还是陆姨娘。她们这对母女,总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实在难缠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