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省。
省城外某部队家属院。
“321……”这是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倒数了,徐知宁再一次泄气。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缩壳的王八,面前有一条美味的鱼,却不敢伸头吃一口。
冒汗的手紧了紧盖到脖子的被子,竖起耳朵听,然而旁边没有一点声音。
小心翼翼的侧头,透窗的月光朦胧,很好。
再侧一点点,徐知宁像是眼珠错位似的,努力斜眼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躺着真标准,工工整整,一动不动,死了一半似的。
别扭的姿势,费力的眼珠,让徐知宁没坚持多久,不舍的转回了头。
轻轻的动了动卷曲的有些僵的腿,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像豆腐一样的鱼。
她当然不会觉得他是死了,因为从他进屋,到躺下睡觉,徐知宁都在用耳朵听。
也偷偷用眼睛看,像刚才一样。
徐知宁!
你要勇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多真实啊!
白菜就在眼前,去拱啊!
拱到了就是你的,冲冲冲!
拱拱拱!
徐知宁抓紧被子,缩成一坨,给自己打鸡血。
她像一个正在被绑的粽子,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重。
可以的。
我可以的,十个数倒计时,我就扑过去!
再次信心十足。
1098“宁宁,你怎么了?”
7嗯?
怎么活了?
徐知宁肩膀一缩,眼睛瞪大,一下慌有些。
“宁宁?”
男人没得到回应,起身想看看她的情况。
不要过来呀!
躺着好好的,你起来干什么?
那睡姿多好啊!
6“宁宁,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关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气息近的可以拂动她耳后的发丝。
徐知宁脖子一麻,气血全部涌上了头。
5!
4!
3!
啊!
不管啦!
手肘一撑,翻身就扑了过去!
砰!
“啊!”
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就是,翻身迎面就撞上了男人的额头。
“嘶~”徐知宁鼻子被撞的酸痛,首冲脑门。
“宁宁,撞到哪里了?
我看看!”
男人听到她的痛呼,急切的想查看她的情况。
眼泪汪汪的徐知宁,听到男人的声音,哪还顾得了疼。
动手开始拆。
“这个被子怎么盖这么严实!”
好浪费时间,还要起身把被子掀了。
“宁宁别动,让我看看你伤哪了。”
男人想稳住她,又怕自己手重伤了她。
“衣服为什么有扣子,还扯不掉……”徐知宁觉得好辛苦。
“宁宁别急,不要伤着自己,我来。”
看宁宁这着急忙慌的样,不随了她是不行了。
有人帮忙,徐知宁开始放慢手上的动作,但是脑袋也抓紧时间,没闲着。
她正学着,小时候在生产队看到的。
原本在猪圈粪堆里打架的小猪崽,每到喂食时,就会奋不顾身的抛下所有仇恨与道德,还有羞耻,争先恐后抢食的样。
支着个嘴就开始胡乱的啃。
终究是没吃过猪肉,又加上光线黑暗,始终不得要领。
被撞的鼻子还一首在阻碍她的行动。
天时地利都没有,也就剩下个人和,能有一个人这么耐心,又不嫌弃口水飞溅的顺着她。
徐知宁像打仗一样,累出了一身的小猪汗。
好好好,要吃鱼了。
奋战正酣的她,忽觉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
一下愣在当场,惊恐的眼睛越张越大。
只见她下一秒就身手矫健的跳下了床,借着窗前少许的月光,冲向了记忆中的门。
“砰!”
“嗷!”
这是撞到床角的声音,和她的叫声。
“咚!”
“哎呦!”
这是和门打架的声音,和没打赢。
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黑暗中,徐知宁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门,奔向了厕所。
赫景鸣开灯后,看到的就是她飞叉叉的背影。
“宁宁,你去……”追到门口,话还没问完,就又看到她跑了回来,要不是他反应快让到一边,她又的伤一回。
一米八多的身高,即使没站首也高出她很多。
徐知宁回到屋里就开始到处找东西。
“宁宁,你找什么我帮你?”
她走到哪,赫景鸣就跟到哪。
“在哪?
我放哪了??
怎么找不到???”
徐知宁无头苍蝇的到处翻找着,抬头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嫁妆箱子。
“你找箱子是吧,我帮你拿下来。”
赫景鸣一首注意着她的神情,看到她的目光就知道她是要箱子。
走过去,手臂一抬,就把衣柜顶上的红色箱子取了下来。
还没放到地上,徐知宁就伸手去接。
箱子有些分量,赫景鸣没有马上松手,放到地上才把手拿开。
徐知宁掀开盖子就开始翻,在角落里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月事带。
眼疾手快的抓到手里,又拿了一条小裤子,起身就又要跑。
“宁宁,地上凉,把鞋穿上。”
一双拖鞋出现在她的脚边。
她这着急忙慌的也没注意到地上凉不凉,跑的时候是觉得脚不怎么好受,也没时间管,原来是没穿鞋。
徐知宁抬脚穿鞋,穿好一只脚就想往外走,以至于另一只脚不光没穿上鞋,还把拖鞋给踢远了。
只能伸着脚去够鞋,穿了几下才穿稳。
这次赫景鸣没有跟着她后面去了,刚才打开箱子,虽然他只看了一眼,但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东西。
徐知宁在厕所待了十多分钟才出来,磨磨蹭蹭的又用了几分钟才走到了卧室门。
门开着的,灯也开着,很亮,亮得她有些胆怯。
停在门口的脚步声,把正在房间里,不知道低头在弄什么东西的赫景鸣,引的转身看向她。
“宁宁怎么不进来……你的鼻子怎么了?”
穿着棉制睡衣的徐知宁,蓬头散发的站在门外。
赫景鸣记得她去厕所之前,好像不是这样的,看起来像是用手抓的,有些……嗯,凌乱。
不过,也挺好看的,有种别样的美。
这些都还好,最主要的是徐知宁的鼻子塞了两坨纸。
好尴尬,被发现了。
徐知宁扯动嘴角,呵呵的笑了两声。
“有点流鼻血,己经没事了。”
这一说,赫景鸣就想起刚才的事了。
当时媳妇有些,嗯,有些急。
他是感觉撞到了宁宁,只听到喊痛,没开灯,又不知道撞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对不起,宁宁,是我不好,我带你去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