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了?难不成夫人她又为难您了?”
凌芷脸色发青,搀扶着通儿的手才勉强站稳,她摇了摇头,“我大哥呢?”
“大少爷应该是回藏鸾阁,姑娘您要找大少爷吗?”
她沉吟了一会,终是叹了口气道:“算了,回去吧。”
通儿看着她消郁低沉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凌府早就熄了灯,花氏节俭,除了在她自己和凌渝身上舍得,其他地方是能省则省。凌府的下人早就习惯了,熄灯后便就缩在了下人房里,能不走动便不走动,毕竟天太黑,路看不清怕不小心摔伤了。
凌府的柴房更是连一盏灯也不留,守在柴房门口的老婆子倚着墙打着瞌睡。
柴房里,柳妈妈的咒骂声不绝于耳。老婆子被吵醒,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拍着门凶道,“吵什么吵!”
里面传来更大声的咒骂,中间还夹带着威胁,老婆子根本就不惧,从前她或许还有些怕她,但柳妈妈明天就要送官了,她怕什么。
她对骂了两声,转过头去。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清冷的影子,把她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又放下心来。
“少夫人,您怎么到这来了?”她站了起来谄媚地行着礼。
薛辞旧看了杏儿一眼,杏儿会意,“烦请妈妈开一下门,少夫人有话要问柳妈妈。”
“这。。”婆子迟疑,“夫人吩咐过谁也不准。。”
杏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往她手里塞,“妈妈守着也受累了,天气寒冷,这些银子拿去吃酒吧。”
手里被塞了一个荷包,一摸,手感却硬硬的,婆子顿时会意这里面是什么,当下笑得更谄媚了,“是,是,谢少夫人赏。”
她揣着银子动作麻利,识相地走得远远的。
婆子一离开,杏儿便看向了薛辞旧,“姑娘。”
薛辞旧淡声道,“开门吧。”
杏儿无奈,只得伸手把门推开。
柴房杂乱,堆满了杂物,柳妈妈缩在角落里,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见到声音,她满怀希冀地看了过来。
在看到薛辞旧脸的那一刻,那光又暗淡了下去。
“我还以为是老夫人顾及多年主仆情份,让春妈妈过来看看我,没想到居然是你。”她语气充满嘲讽,“少夫人来作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薛辞旧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她,居高临下地看她,就像她当初看自己一样,如看一只失去爪牙的狗,可以随意欺凌,可以随意侮辱。
柳妈妈被她那眼神看得一愣,继而羞怒,“你想干什么?”
“没想到有一天你沦到这个地步吧?怎么样?滋味可好受?”
她半抬着下巴看她,月色幽幽,倾洒在她的脸上,整个人冷如无情的神祇。
柳妈妈又是一愣,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睛,尖声叫道,“是你!!”
薛辞旧勾唇,静静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虫蚁。
“我就说大牛向来很有分寸的,他爹是被赌庄的人给打死的,他再如何也不过赌两把过手瘾,如没有人引诱,绝不可能到那种地步,原来是你搞的鬼!!”
她死死瞪着薛辞旧,眼里迸出愤恨的光,“你怎么那么恶毒!!”
“骨子里带着的蠢蠢欲动,我不过是让人稍提了一下,他自己就迫不及待地跳了进来,怪谁?”薛辞旧目光坦然,没有一丝罪恶感。
柳妈妈气得浑身颤抖,要不是被绳子绑得严实,她动弹不得,早就冲过去撞向薛辞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