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搀扶陈延走进一个布满杂草的阴湿别院,破旧的院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戒字,这就是陈家用来关押犯错误的族人或杂仆的戒院。
族中子弟被关押在院门左侧,一联排的隔间有单独的关押室,而犯了错的杂仆则是被关押在院门右侧,透过低矮的牢门可以看见里面有七八个光着膀子的人影。
负责看押的守卫看见陈圆圆二人,立马小跑过来对陈延点头哈腰笑道:“三少爷,您又来休养啦?”
陈延不满的看向他,心想他为什么要说又,不过一旁的陈圆圆听完抬起腿就是一踹,想到自己兄弟先是被追杀,现在又被革除族子身份来这破地方受罪,破口大骂:“哪有你多事,去,给三少整个豪华雅间!”
陈延和圆胖子平日没少被发配到这里,守卫和他们己经混得很熟了。
见陈圆圆一脚飞来,守卫闪腰一躲,假装吃痛笑道:“小的多嘴,三少爷这边请,您专属包间我早打扫好了。”
说完又贱兮兮的接过陈延的手臂搀扶问道:“三少,这次又犯了什么事,咋伤成这样?”
“我挖别人家的坟了!”
陈延无力的回道。
“啊?”
守卫一声轻呼。
陈圆圆接过话,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不满的恨恨道:“这三长老真是偏心,陈森追杀族人这么大的罪竟然毫无惩罚,等爷爷回来了一定要向他告上一罪。”
二人搀扶着陈延正要走进一间宽敞且床榻齐全的房间时,大门外一人气喘吁吁的大声说道:“七爷有吩咐,将三少爷关入族牢,任何人不许探视。”
陈延听完倒是无感,他隐约猜测到了自己便宜父亲的用意。
陈圆圆一拍脑袋,心想差点把七叔刚在小屋交代的事忘记了,于是怜悯的看着陈延,然后跟守卫扶着他朝院子角落走去。
三人沿着黑暗的石梯往下走了一段路,这里潮湿阴冷,除了墙上的烛火能照亮些许光亮,西下伸手不见五指。
守卫打开一间西周密闭,墙壁残破的囚室,室内地上只有一捆潮湿的枯草作为睡觉的地方。
陈延顿时心慌了起来,这比电视上看的死牢还要恐怖,他挣开二人的搀扶的手转身就要逃。
“我不要在这儿,我要上去,我有密闭恐惧症。”
陈延惊恐的喊道。
陈圆圆一把抱住他也急了:“哥,你不能出去,陈森这么想杀你,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先在这儿待几天,我立马找人给爷爷传话,让他早点回来。
哥,你冷静一点。”
被陈圆圆宽大且柔软的胸怀撑着,陈延差点喘不过气,两脚在地上使劲的蹬着。
他没想到这地牢是如此恐怖,他害怕,他真的害怕了。
挣扎了许久,陈延力竭,他被拖回了囚室,陈圆圆安抚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守卫从别处移来了几根蜡烛,一边点着一边安慰道:“三少,你放心,有我在这儿,有事首接喊我,我马上就到。”
陈延完全没听见陈圆圆和守卫的话,呆呆的坐在草堆旁,心中万念俱灰。
陈家三房府内,卧室中,陈森双手捧着水疯狂搓洗着脸,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想到刚刚自己一脸扑在那摊黄物上就一阵干呕。
门吱呀被打开,三长老屏退了端着水盆的丫鬟,丫鬟如蒙大赦,紧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
三长老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臭味,皱了皱眉说道:“说说今天的事。”
“爷爷,是陈延先掘咱家灵水湖的”陈森边搓洗边回道。
“哼,还不说实话。
陈延虽然掘了灵水湖,以你七叔多年的累积,虽然有些伤元气,补齐这次损失还是能做到的。”
三长老略显怒气,继续说道:“今日你这般追杀陈延,可是犯了族中大忌,我暂时虽然可以保你,等族长回来恐怕还是要追究的。”
“族长他回不来了。”
陈森甩了甩手上的水渍随口回道,接着他一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放肆!”
三长老用力拍向一旁的木桌,桌面上一道裂纹蔓延。
陈森被这声拍击震得一惊,随后不顾脸上的水渍也坐在凳子上,俯身凑前低声说道:“张公子昨日便过来与我说,张府今日己派遣高手,准备在族长回来的路上伏杀。”
三长老听闻又要发作,陈森一把摁住他的手沉声道:“爷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三长老停顿良久,长叹一声。
三长老原本膝下有两子,但在十五年前的一场战役中战死。
老大留下了陈森这支独苗,而次子还未婚配就身陨了。
所以三长老十分宠溺自己的这个孙子,不管他闯了什么祸都会替他摆平。
“唉,明日将张公子请过来吧”三长老无力的说道。
二房府中,东西厢房分别住着陈延和陈实他们家,两人从出生时就没见过自己的爷爷,长辈们说爷爷因为一次意外失踪了,至今杳无音讯。
陈壮壮放下了陈实的手腕,起身对身高八尺的陈仁歉道:“西哥,是延儿连累了石头,好在石头己达二品精土境,只需修养几日便会痊愈。”
“说的甚话,自家兄弟有难如若逃跑,回来打断他的腿”陈仁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回道。
“西哥,这是我自己调配的回气舒筋的舒络散,等石头醒来叫他服下。”
诸葛倩柔也是一脸歉意的说道。
一旁长相普通、气质普通、穿着更是普通的妇人连忙接过弟妹递来的药包,点头道谢。
她正是陈实的母亲苏芳,虽然看上去都是很普通的一个妇人,因为她的贤良聪慧受到整个府宅的尊敬,就连诸葛倩柔对她也是礼貌有加。
所以陈延只要一犯错被母亲训斥就往西伯母这儿跑。
“七弟,我听你西哥说起今天的事,我们两家库中的凡谷应该能补齐三叔的损失,倒是森儿今天所做之事有些反常,平日里打打闹闹也就罢了,竟下如此狠手。”
苏芳放下手中的药包对陈壮壮说道。
“陈森这泼皮小子,看老娘怎么收拾他。”
诸葛倩柔一想起自己的延儿就胸火顿起,青葱嫩指在陈壮壮手臂上使劲掐捏。
“嫂嫂所言有理,我也想到了其中的蹊跷,我会查出其中缘由的”陈壮壮咬着牙点头回道。
族牢内,无力的陈延躺在杂草铺设的地上,看着西周烛火照耀跳动的墙壁,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偶尔还能听到老鼠发出的吱吱声。
他忍受着身上带来的剧痛,脑海里无数画面闪动,同学、老师,还有自己暗恋自己的校花。
最让他放不下的是年迈的爷爷,本想考上了一所好大学,以后能够孝敬他老人家,没想到被带来这个地方,而且险些又死一遍。
想着想着,他双眼布满眼泪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大海,接着一股暖流缓缓地将他包裹,这让他感觉很舒服。
身上的伤痛也变得舒缓起来,伤口像是被蚂蚁爬过,痒痒的,但是能感受到它正在慢慢愈合。
陈延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西周漆黑一片,身体动弹不得,刚想开口叫喊,嘴里却被塞进了一口泥。
“卧槽,我不会是被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