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灯熄灭了,大门缓缓推开。
出来的并不是病人,而是一脸凝重的医生。
己经预料到结果可能不是很好的南夏至还是一脸希冀的看着医生,希望可以听到“人己经脱离危险”的话。
然而,命运就像开了一个玩笑一样,医生摘下口罩,悠悠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们己经尽力了,病人没有挺过来。”
此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夏至的心上。
紧随而来的是人猛的昏厥过去。
“妈,妈……”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经过急救,夏至脱离了危险。
病房里,北鹤轩焦急地来回踱步,一旁的妻子顾新蕊紧紧拉着病床上婆婆的手,暗暗地垂泪。
突然,床上人的手指动了动。
“老公,快来,婆婆的手动了。”
“妈,妈,你醒醒。
妈,你己经睡了7天了,快醒醒吧!”
混沌的思绪缓缓地被儿子的呼唤拉回了现实。
南夏至缓缓睁开了眼睛,一阵视线模糊后,出现的是一张焦急地脸。
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紧。
顾新蕊倒了一杯温水,喂给了老太太。
喝了水后,才感觉缓了过来。
也因此,感觉缺了什么似的。
“鹤轩,你爸呢?”
听见母亲的询问,北鹤轩沉默了。
而南夏至也没有忽视掉儿子眼中的悲哀。
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才记起手术室外医生的一番话。
整个人脱力了一般仰倒在床上,喃喃自语。
“你们救我干嘛?
让我和你爸一起去了多好。
那边那么黑,那么冷,他自己怎么走得了那一段路?
为什么要救我?”
声音从最初的喃喃低语,到最后己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嚎。
双手成拳用力地捶打病床。
看着母亲崩溃的样子,北鹤轩没有办法,只能找来医生,给母亲注射了一剂镇定剂,让母亲睡了过去。
因为顾新蕊还有工作,孩子放在岳母家己经快半个月了,属实不放心,北鹤轩在母亲睡熟之后,就先让妻子回家去了,自己留在医院照顾母亲。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也可能是紧绷的心情随着母亲的苏醒渐渐放松,北鹤轩趴在病床边沉沉地睡了去。
然而,当他醒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另外一个噩耗。
“快点,快点,快报警。
多铺点被子在地上。”
“阿姨,你先下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们好好聊聊!”
“大妹子,你要想想孩子啊!
这么大年纪了,咱们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呜呜呜,奶奶你不要跳,你不要小宝儿了吗?
呜呜呜……谁知道这是哪个病房的吗?
家属在哪里啊?”
北鹤轩是被一声又一声的惊叫吵醒的,这时候病房门也被小护士猛的撞开了。
“北先生,快点,你母亲要跳楼,快点……”北鹤轩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被小护士拉着飞快的向楼顶跑去。
到了楼顶,才发现母亲赤着脚,坐在楼房边沿,一只脚己经跨了出去,整个人是骑在楼边的。
此时北鹤轩才反应过来母亲要干嘛,整个人目眦欲裂。
双眼通红的对着母亲喊道,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祈求。
“妈!
妈!
我求求你,你别跳。
妈!
你回来,我们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你还有我,还有新蕊,还有小宝啊!”
也许是听见了儿子的声音,南夏至缓缓地转过了头。
整个人的脸苍白如纸,一点血色也没有。
但是双唇却红的 吓人。
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了出来。
同时,一把手术刀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原来她为了自杀,不光是准备跳楼,还割了腕,服了毒。
楼顶上其他规劝的人突然沉默了,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死志这么明确的。
“鹤轩啊!
妈这一辈子只是为了你爸爸活着的啊!
你姥爷和姥姥去世的时候,妈妈没有觉得天塌了。
是因为你爸帮我遮挡了一切风雨啊!
如今他去了,妈的天没有了,妈妈的依靠也没有了。
你让妈怎么活啊?”
北鹤轩紧紧握住了双手,指甲嵌入了掌心都浑然不觉。
“孩子,你也大了,也己经是做爸爸的人了。
对你媳妇好点。
做人妻子的不容易,你要像疼小妹妹一样的去照顾她,爱她。
你多做点,让她少做点。
男人嘛,累点咬咬牙就过去了。
妈对不起你!”
说完这些话,南夏至没有一丝犹豫的纵身跳下了楼,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丈夫对她在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