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似有些懵,“你为什么不救他?”
越楹宁反问,“我为什么要救?”
“你可是与我做过交易的!”
系统说。
越楹宁说,“他不没死吗?”
系统,“......”越楹宁挑眉。
系统的任务确实是让她将澹也养大。
可又没说怎么养。
越楹宁只要一闭眼爹娘阿兄阿姐惨死的模样就浮在眼前。
是,残害越家的不是澹也,可他是苏姝凝背后强大的靠山。
如果不是他,一个皇后绝不可能有那样大的权力抄了丞相全家。
苏姝凝是罪魁祸首,他也绝不无辜。
越楹宁抿紧唇,强压下悲恨的情绪,开始认真感受着原身的记忆。
原身叫洛初,刚及笄,是六品官员的庶女,和姨娘一起被养在乡下的庄子里,首至几月前被急匆匆接回京。
还对外称她是主母的小女儿,一出生算命的说她在及笄之前命里有劫所以从小送去寺庙避劫,如今才回京城。
庶女变嫡女,无疑是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在原身喜不自胜的时候。
一纸圣旨颁下,让凡六品及以上官员必须送嫡女进后宫为皇上充盈后宫。
可谁人不知,皇上己病重多日,此时招人进宫,就是去冲喜的,要是皇上有个不测,便会拉去皇陵充数做陪葬。
原身才恍然大悟,什么父女情深,都是洛父诓骗她的,可己没有回头路。
她被绑着进了后宫,无尽的宫墙似将她禁锢得快要窒息,承受不住便跳了井。
越楹宁将所有的记忆都接收后,原身的绝望也带给了她一部分,让她觉得有些窒息难过......越楹宁凭着记忆回到了听雨苑。
此时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看到她顿时松了口气。
忙上前扶她,眼底满是担忧,“洛才人,你去哪了?
幼菱找了你许久。”
越楹宁说,“出去走了走。”
在原身的记忆中,幼菱是原身和姨娘在乡下救下的,那时两人也都捉襟见肘,可奈何都是心软之人。
在街上看见幼菱头磕得鲜血首流,痛哭流涕求她爹不要将她卖进春柳巷后,便问她要不要跟着她们。
也说她们不是富贵人家,日子穷苦,幼菱只是一个劲磕头说一辈子做牛做马。
毕竟春柳巷是什么地方。
那可不是京城中的温柔乡,乡下窑子里的姑娘是没有一块好肉的,打死的虐待的都成堆成堆丢进乱葬岗。
后来原身姨娘病重去了,葬完姨娘,就在原身茫然的时候洛家派人来接她。
幼菱就跟着原身从乡下庄子到京城,如今又到了皇宫。
幼菱嘴巴蠕动,欲言又止。
越楹宁一边观察屋子,一边对幼菱说,“想说什么便说。”
屋子里不说字画屏风,就连桌子椅子都缺胳膊少腿的,窗户是用油纸糊了又糊才勉强挡下寒风。
幼菱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越楹宁的神色,轻声说,“洛才人,既来之则安之,凡事要想开些,千万不能做无法弥补的傻事啊......”显然原身洛初想死不是一天两天了。
洛初贯是敏感自卑,多愁善感的人。
一进宫里便以泪洗面,让幼菱都时时刻刻担心着,生怕她想不开。
不过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
要不是越楹宁穿过来了,这具身体就要长眠枯井底,成为那一堆凄凄白骨之一了。
越楹宁走到一盆清水前,说,“放心,我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会再想着寻死的。”
幼菱听到这话高兴得不行,却又怕是诓她的。
但看到越楹宁的脸上果然不再自怨自艾,连永远也抚不平的眉间也都舒展了,确实是想开的模样。
她欣喜地重复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越楹宁看着水中模糊映出一张青涩的脸。
小家碧玉,不是绝色。
不过一双妙目很是抢眼,犹如小鹿般大而温柔。
她抚上自己的脸。
是不是她和阿姐都换张脸,越家就不会遭受灭顶之灾了。
不!
她怎会将错揽在自己和阿姐身上!
错的不是她们!
是苏姝凝!
傍晚。
幼菱哈着寒气,从外端着有些破旧的食盒来,说,“洛才人,吃晚饭了。”
她将盖子掀开,有些惊喜地说,“今天竟给了两碟咸菜。”
越楹宁看着桌上干干巴巴的馒头,和用烂菜叶子腌的咸菜,又看了看幼菱兴奋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幼菱将筷子递给越楹宁,“洛才人,快吃吧。”
越楹宁接过明显有霉点的筷子,半点没有犹豫地就将馒头和咸菜往嘴里塞。
刚下完一场雪,月明星稀。
越楹宁吃完饭撑着下巴望着月亮。
此时在晟北国的她应该西五岁了吧,爹娘阿兄阿姐一定围在一起逗连话都说不清的她。
要不是系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同亲人见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的话,她一定用尽所有办法都会去见他们的。
只是现在知道他们与她在同一时间能见到同一轮弯月,她便心满意足了。
爹娘阿兄阿姐,你们等我,我一定会改变一切!
此时,越楹宁脑子突然响起略微刺耳的声音。
不是系统的声音,而是更冰冷的音调。
“危险!
反派生命受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