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脱口说出的“男朋友”三字吓了她一跳,她立刻用惊惶的眼神瞪着他,嘴里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男……男朋友……你……你别胡说……我是男人,不是你的男性朋友,难道能说是女性朋友吗?”
他微笑地看着她,故作严肃的、一本正经地说。
“男性朋友?”
“当然!
不然你以为呢?”
“呃,呃,我当然也……也认为你只是……呃,男性朋友……”她飞快的把涨得通红的脸看向车窗外,并急切的寻找话题,以掩饰自己对“男朋友”三字的误解。
“啊!
书店真的要关门了,麻烦你快点开车好吗?”
楚宇轩并没有快点开车,而是悠闲的把一只手臂放在方向盘上,肩膀斜靠着把另一只手臂放在靠背椅上,两眼却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她。
三月的夜晚天气仍然是寒冷的,但梦禾却因为太过紧张额上冒着细小的汗珠。
月光从车窗照进来,她静静地坐在那儿,整张脸庞在月光的掩饰下越发显得素雅。
楚宇轩想起了两句词来,“素面翻嫌粉宛,洗妆不褪唇红。”
面对这无比娇羞的神态,更使他怦然心动,一时之间,他心情大好,竟有了捉弄调戏她一番的念头。
梦禾一回头,被他灼热的眼光看得心里突地一跳,不安地问:“你看什么?”
“我很伤心,你看不出我在看什么吗?
看不出我这是什么眼神吗?”
“什么眼神?”
“一见钟情的眼神,我在想我有几分机会,我在看你会不会爱上我!”
“什么?”
梦禾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了。
他未免太首接了吧。
哦,哦,她错了!
错得离谱!
他并不像她在范家客厅看到的那么严肃正经,此时也没有了刚刚对她诉说隐私所表现出的忧郁气质。
他首视着她,黝黑的双眸绽放着一股促狭的光芒,嘴角若隐若现充斥着充满恶作剧的笑容。
对他这大胆的放肆行径,她应该大声反驳的,可讽刺的是,她却瞪着眼睛呆呆坐在那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反而心跳如擂,不知是欣喜抑或兴奋紧张。
“扑哧”他忽然轻笑了一声说:“你可真胆小!
我猜从没有任何男孩子向你说过这种话吧,真经不起逗。”
他只是在逗她?
莫名其妙说出那么一句话后,不但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哈哈大笑说是在逗她?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对于楚宇轩这忽然的变脸改口,梦禾没有应有的轻松感,怎么回事?
自己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犹如忽袭而来的浪潮瞬间将她湮灭。
“你的梦想是什么?”
楚宇轩己经恢复了曾经所表现出来的温和气质,一本正经的笑着问她。
她迅速收回了心神荡漾的情绪,并暗暗在心里骂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还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根本只能算是陌生人。
再看了他一眼,用相同正经的语气说:“梦想是志气,是追求有意义的生活目标。
我的梦想是能写出一部打动人心的书。
因为我喜欢看书,书就是我的精神食粮,我觉得每一种类型的书,包括古典名著、外国文学甚至诗词歌赋都有它们独特的魅力,它们用自己独特的魅力在向我们诉说人生哲理。
我更梦想有一天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小型图书馆。”
“我不认为只有忍耐和痴迷会实现你的任何梦想,没有自由你要如何实现梦想?”
他想起了她的那首诗,沉吟着慢慢说,给她浇冷水。
“这只是暂时的,你知道,我虽然己经大学毕业了,但毕竟欠范家一份恩情。
他们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教育之情,也付出了很多,我实在说不出口离他们而去。”
“那你要到什么时候才算还完他们的恩情?”
“这……也许要等小姐出嫁以后吧。
这些年都是我在照顾她。”
“你根本说的很矛盾。
如果是她这些年都是在依赖你的照顾的话,你己经付出了劳动,不需要在还什么恩情债了。”
“不,人不能忘恩负义,我不能不承认如果没有范先生,我是没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的。
其实范先生夫妇都是好人,只是错在太溺爱孩子了,小姐被宠得骄纵些罢了。
说句良心话,他们夫妇对我真的很好,这么说吧,这么多年了,小姐该有的我都有,他们甚至不惜花大钱为我报各种学习班,就向对小姐一样,他们对我的好……我都承受不起了!
所以,我该报恩的。”
楚宇轩再次深深地凝视着梦禾,“岳梦禾”,他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
她的善良令他心折,任劳任怨与忍让令他心疼。
再一次,他的心里涌上了强烈的占有保护欲,这欲望如此强烈,强烈到他竟遏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忽然冲口而出:“你确定那千金小姐能嫁得出?”
“啊?”
她瞟了他一眼,不懂他的意思。
“与其等她出嫁,不如你出嫁更来得快些。
比如——”他凑近她的耳边,看着她霎那间连耳朵都胀得通红的可爱神情忍不住用那低沉的蛊惑人心的嗓音说:“比如嫁给我!”
扔下这颗炸弹后,不等她有开口斥责的机会,他脚踩油门,在她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发动了汽车。
梦禾刚被他语出惊人的话语吓了一跳,又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汽车猛的向前发动,在这双重刺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首接向前扑倒。
“小心!”
楚宇轩像是料事如神般的,左手手扶方向盘,右手长臂一伸,及时稳稳的扶住了她,,顺势将她揽进了怀里。
梦禾一时吓懵了,顿时僵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脸烫的通红,感觉他强有力的手臂,感觉他突突跳动的心脏,她的心也狂跳个不停。
一抬头,看见了他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倚在人家怀里,于是慌乱地推开了他。
又后知后觉想到应该反驳他刚刚的口出狂言,便说道:“楚先生,我们今天才刚认识,彼此并不了解,你怎么能这样开这样的玩笑?”
“那等我们彼此了解了,你会答应吗?”
他一边笑着半真半假地说,一边慢慢把车停在书店边的停车场。
仰起头来看着书店正上方“知音书店”西个镀金大字,皱眉嘴里喃喃着,“还真的是很近。”
“别乱讲!”
她不敢看他,心跳得飞快。
“真伤心!
宁愿选择范书婷也不愿选择我?
可是,怎么办?
看你继续以这种‘以身相许’的方式报恩我很难过,不如—”他倾身向前,又是一句炸雷。
“不如换我‘以身相许’来报恩。
况且我也欠范伯伯的一份恩情呢。”
话一出口,无论是否为玩笑话,梦禾都觉得心里一闷,不知为何有想落泪的冲动,在难过的心情展现出来前迅速拉开了车门,朝他匆匆丢下一句:“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再见。”
便急速离开。
梦禾在楚宇轩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走进书店,愣了好久,也无心看书,发呆,看着书架上的书懊恼着。
“楚宇轩!
你这个变色龙!
变来变去,反复无常。
一会儿说要我嫁你,转眼又要小姐……”等等,等等,她竟希望……嫁他?
而楚宇轩心情愉快的开车离去。
再见?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