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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女配沉迷搞钱,首辅慌了

绒小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场车祸让路听一穿越到了之前看一本架空史书中,成为了一农户家的童养媳。既来之则安之,路听一借着自己现代的记忆,带着李家一家发家致富走出牛头村。在李言洲中举后拿着自己的卖身契离开李家,自此天南海北就此别过。可谁知那口口声声说着只当她是妹妹的人,竟然追着来了!穿书的第一天李言洲:“我只将你当做妹妹。”穿书的第N天李言洲:“刚刚与你说话那男的是谁?”本以为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去,可谁知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而且书中讲述的故事一一出现,云游的僧人说,她只是书中人,却不是书中人……

主角:路听一,李言洲   更新:2022-12-07 18: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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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路听一,李言洲的其他类型小说《当炮灰女配沉迷搞钱,首辅慌了》,由网络作家“绒小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场车祸让路听一穿越到了之前看一本架空史书中,成为了一农户家的童养媳。既来之则安之,路听一借着自己现代的记忆,带着李家一家发家致富走出牛头村。在李言洲中举后拿着自己的卖身契离开李家,自此天南海北就此别过。可谁知那口口声声说着只当她是妹妹的人,竟然追着来了!穿书的第一天李言洲:“我只将你当做妹妹。”穿书的第N天李言洲:“刚刚与你说话那男的是谁?”本以为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去,可谁知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而且书中讲述的故事一一出现,云游的僧人说,她只是书中人,却不是书中人……

《当炮灰女配沉迷搞钱,首辅慌了》精彩片段

“师姐,好久不见了,你又变漂亮了。”

路听一在机场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慕小小总算是出来了。

一周前她收到读博导师的微信,说是这次发现一个墓地,需要她一同前往去考古发掘。

也亏的那墓地是在她所处的地区发现的,要不然那老头才不会屈尊降贵的给她发消息呢。

想起以前那个老头总被自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路听一便笑出来声。

慕小小是路听一的师妹,只比路听一小一岁,如今毕业了便留在学校做老师,这一次她也要跟着去。

“你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甜,也不知道吃了老头多少蜂蜜。”

老头有个喜好便是吃蜂糖,还是干吃的那种,也不怕得糖尿病。

“嘿嘿,我这可是真心话啊。”

慕小小收了伞,放在外头抖了几下,将水摔干再拿进来将车门给关上。

“对了师姐,秦风师兄让我问你,你还是一直单身吗?”

“那不然呢?我身边又没有适合的男人,当然只能傻逼单身了。”

不仅是年纪不适合,还有因为她不喜欢的不适合。

“那你考虑一下秦风师兄呗,他已经离婚了,而且还对你一直恋恋不忘。”

“拜托慕小小,我是你亲师姐,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送啊!”

在等红绿灯的空隙,路听一腾出一只手来杵着慕小小的脑门就给她一下。

那秦风可是带着小孩儿的二婚男!还念念不忘呢?这不是念着她去做一个没有薪水的保姆吗?她又不是傻的,不像王宝钏,为了一个男的能挖十八年的野菜!

“啊,师姐这跟我完全没关系啊,我就是拿钱办事而已,话已经带到了。刚刚说的话与我本人慕小小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拜金钱所赐。

我也觉得,秦风师兄他根本配不上美丽动人,举世无双的师姐您!”

慕小小化身为狗腿子,对着路听一好一顿的彩虹屁输出,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得到路听一的一声轻哼。

“那不是前阵子手头紧,找秦风师兄借了点钱,但他知道我要与你见面,所以才……”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就抵着你师姐我薅了,该哪天头都给你薅秃了。”

“嘿嘿嘿,话说回来,师姐你找男朋友,阿姨不催啊?”

慕小小也没有男朋友,她妈说今年若是找不到男朋友,过年便不用回去了。眼看着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慕小小已经在网上浏览日租男友了。

“催啊,怎么不催了,跟催命似的。”

说起这个路听一便想到了早上接到的母上大人的电话。

“听一啊,你姑的同学的朋友家有个海龟儿子,正好和你差不多大,我把他微信给你,你们年轻人聊聊?”

“妈,我不需要,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

这已经不知道是不是第几个了,她妈退休后没事便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谈论给她找对象的事,让她烦不胜烦。

你说要是人真的像介绍的那样她还能去礼貌一下,可那些歪瓜裂枣的,不知怎的全被她妈给找出来了,吓得她一听到相亲就浑身难受。

“好什么好!路听一!你看看你都是多大了,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你说出去也不害臊你!”

路听一赶紧将手机拿开一手臂远,她妈的河东狮吼越发厉害了。

她今年年芳二十八,按照她妈的算法,她已经三十好几了,就算生孩子也是高龄产妇。

“听一啊,妈妈都是为了你,你也知道,咱老路家就你一个孩子,你要是没有个伴,等以后老了怎么办?”

路妈妈吼过之后又软和下来,她就是希望路听一老了能有个人照顾她。

“没事的妈,我签订了遗体捐赠,以后死了还有志愿者给我扫墓呢。”

“我哔———,你能耐大你哔———。”

路听一掏掏耳朵,她妈好歹是大学教授,怎能说出这样的污言秽语!

“妈,我这边工作上有事便不跟你说了,挂了。”

“你——”

……回忆结束,路听一想着今早她妈气的够呛,等这次工作结束还是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吧,免得过年进不去家门。

“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

“A城很少下这么大的雨,还真是让你给赶上了。”

“又不是什么好事。”

慕小小闲来无事便在车里翻找,居然让她找到了一本史书。

“大越史书?大越是哪个朝代?我怎么不记得?这什么野史?”

“野史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本小说而已,里面写的朝代都是虚构的。”

“哈?那不就是架空小说?没想到啊师姐,你居然喜欢看这种!是不是私底下霸道总裁小娇妻样样都来!”

慕小小对着路听一就是一顿挤眉弄眼,师姐面上沉稳,私底下也是渴望爱情地小姐姐一枚呀!

“去你的!这书是上次我一朋友落在我车里的,我就随便翻看了两页便放下了。”

“这样啊,这书我看着还行,就当是看个乐子了,师姐你借我看看呗。”

“行啊,到时候我跟我朋友说一声,送你都行。”

如今她们上了盘山公路,车速要往下降一些。外头瓢泼大雨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地声音惹得人心烦。

“滴滴!”

在一个拐弯的路口,路听一按下喇叭,对面没有其他车子的声响。

“这山路可是一点都不好走,平日里我来的次数也不少,倒是也熟悉,今天下了那么大的雨,这路都不好看了。”

这条山路路听一每年都要在上头行驶个十次八次的,每次开车都是要万分小心。

“还好山路上没什么车辆哦,要不然这大雨,看着也不清楚。”

“哔哔哔!”

刺耳的喇叭声在前面传来,路听一顿时感觉不妙,她将车速降到最低,听着前面喇叭声越来越大。

“前面那车怎么一直按喇叭啊?”

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便见一辆小货车高速逆行朝着她们冲过来,速度快的路听一赶紧打死方向盘。

“碰!”

两车相撞,货车撞上之前,路听一按死方向盘,她们的车头撞在了里边的山壁上。

还好,不是被撞下了悬崖。


“师姐……”

路听一那边的车头凹陷进去,她感觉自己的双腿被挤压着,脑中一片混沌,耳边是慕小小虚无缥缈的声音。

“救命啊,出车祸了,地址是……”

听着慕小小的声音,她应该问题不是很严重,想到此路听一意识逐渐涣散。

“我说三娘,你屋里头那个死丫头都在床上躺了七八天了,装病都没这么个装法的,那些落下的农活,如今还没人做呢!”

路听一皱眉,就不能给她换一个病房吗?这病友的亲人说话怎么这么尖锐,简直听不下去。

“大嫂,路三是真的病了,这不还没好吗?孙老爷子也来看过开了药的。”

这后面的声音离得更近些,而且听起来更为和蔼。

“呲,不过就是个买来的丫头,你倒是舍得银子,尽花些冤枉钱!我看那山上采的草药随便糊糊就完了的事!”

“路三好歹也是言州的媳妇,生了病还是要看的。”

“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记得二丫头回来后喂猪洗衣服,这些本来是你那个童养媳的活儿,如今可不就落在二丫头身上了吗?”

“晓得了大嫂。”

外头的声音没了,路听一这个时候便想要起来,她一张嘴便感觉喉咙干的要死。

“水……”

等了好久都没有人给她送水,路听一还在想着,今天是谁在照顾自己?

实在是撑不住了,路听一便打算自己动手。这手伸出去在边上摸着,路听一还庆幸自己的手没事。

什么都没有摸到,而且自己身上盖着地被子也湿湿的,这里也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意识到不对劲,路听一费力地撑起眼皮子,入眼是黑暗的。

过了好一会她才示意这昏暗的场地,随后也将周围的布置都看清楚了。

两张床,一个木桌,一个凳子,其余的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摸着靠床的墙壁,发现是泥巴做的,路听一心头一紧,自己不会是被拐到哪个穷乡僻壤了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路听一心里头直打鼓,她伸手在床边摸着,想要找一个趁手的武器。最后是在地上捡到了一块石头。

“娘,我们回来了!今天东边那块地的草都被马虎子他们割的没多少了,我和小弟去了河对面,喏你看,他们都不敢去,我这慢慢的一背呢!”

“你个死孩子,那河对面是你们这些小孩子能去的吗?就一个独木桥,万一掉下去了,谁救你们!”

“哎呀这不是没事吗?行了娘,我去看看路三儿。”

门外传来脚步声,路听一站在门口,手中拿着石头搞搞举起,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从外头推开了。

入眼的是一位穿着古装的小丫头,此刻她正与举着石头的路听一两两相望。

“你醒了啊!看起来脸色还那么差,下床做什么?回去躺着,屋里的农活用不着你操心,有我与小弟呢。”

小丫头扎着两个丸子头,用布包着,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麻衣。

“你们是什么人?拐卖人口是犯法的!”

池桑想这一定是那些人故意派一个小姑娘过来的,妄想着让她放松警惕。

“我是常婉啊,你这咋的啦?都烧糊涂了?”

李常婉说着还伸手过去,只是轻轻一推,路听一便没骨头似的往床上坐回去。

糟糕,定是被下了药!路听一想着完蛋了,她现在的战斗力连一个小女娃都比不上,谈何跑出去?

想她二十八的大好女青年,今年才首付买了房,这房子装修好还不到一个月,她还没来得及入住呢!

还有房贷都没有还完,也不知道报警能不能找到她?

“娘,三儿她烧糊涂了,如今连我都认不得了。”

李常婉朝着外头大喊,不一会儿一个头上套着麻布的妇人便端着木盆子走进来。

“怎会这样?不是说只要休息一段日子便好了吗?如今这样可怎么和你大哥交代?”

路听一见着这进来的妇人,脑海中的疑问更多了,她们好像穿的都是古代的衣物?

“我是谁?”

路听一想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结果,也许她并不是被拐卖了,毕竟当时车祸那么严重,能不能活着从车里出来都说不定。

现在自己只是感觉四肢无力,头脑发胀,身上好像并没有哪里很痛的,所以……她这是,穿越了?

“哎呀,还真的糊涂了,三儿,你是路三,我大哥的媳妇呀!”

“魏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如今是哪个朝代?或者说,我们现在在哪个国家?”

路听一完全是懵了,想她读书的时候时候的确是喜欢看小说,穿越文看的也不少。一直以来她都是将小说当做生活的调料品随便看看的,谁想到自己真的会穿越?

“大越国啊,三儿你不会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吧?”

大越国,宣明十五年,路听一穿越到架空历史中。

路听一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如今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能得到的消息,都是李常婉告诉她的。

她叫路三,是李家二房七年前用五两银子从隔壁村买来给自家大儿子做童养媳的。

李家二房加上她一共是五人,住在牛头村,以种田为生。

七年前路三不过五六岁,当时李家二房大儿子溺水差点死了,便找了一个童养媳回去冲喜,谁知这一冲,人便救回来了。

“大哥十岁离开家,跟着那京城来的富家公子去做了书童,三个月前才回家。”

如今她那所谓的相公李言洲,正在县城里头读书。

“大哥走后两年前还时常往家中传信,后来几年都没接到过信件了,那些个多嘴的老太婆说我大哥死在外头的!”

李常婉的父亲在修房子的时候从房梁上摔下来死了,儿子又没有音讯,周三娘这几年一直过的恍恍惚惚的。直到三个月前,他们在村头捡到了手里拽着木牌子的李言洲。

“那是的爹以前给我大哥做的牌子,就怕他以后回家我们认不得了,当时我娘抱着大哥差点哭瞎了眼,好在大哥最后被救回来了。”


“还是多亏了你啊,当时若不是你去那山头采野菜,又怎会遇到躺在泥地里的大哥,所以说啊,你就是我们家的福星!”

路三是李家二房的福星,但是对于李家来说,她就是一个浪费粮食的拖油瓶。

“三娘!二丫头回来没有啊!这猪怎么还没有喂?”

拿到尖锐不讨喜的声音又在外头想起来,路听一见李常婉嫌弃的撇嘴,随后便按着她的肩膀站了起来。

“你还是好生躺着吧,若是让大伯娘看到你能下地了,指定让你去干活。”

李常婉不让路听一出去,路听一又怎么可能按的住好奇心?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去,而后推开门,将这个破烂的院子打量。

房子都是由泥巴堆砌的,四面漏风,一共三边土房,正上面的房子有一个大厅和两间卧室,路听一对面的土房是厨房。

“哟,那不是能下地走了吗装着病忽悠给谁看呢?不想干活就吃白饭!我看你个赔钱货就是赔钱货!”

路听一闻声望去,一个村头妇人站在篱笆网外头,手中提着篮子,手指正指着她,推开门便走朝着路听一走来。

“大嫂,路三是真的病了,这才下的地,什么都做不了。”

周三娘从外头赶紧赶到,她拦在孙大娘面前,让其不能朝着路听一再走去。

“你让开!这小蹄子吃了好几天白饭了,我告诉你,现在还没分家,她可是吃的我们家的白饭!不干活可是要交钱的!”

“大伯母,我和三弟不是做着吗?三儿落下的活都是由我和三弟干的,也没白吃你们家的饭。”

李常婉提着一个桶子也走进院子,她将那桶子往孙大面前一放,抬着头目视孙大娘,身板挺得笔直。

“哼,就说她是个废物,平日里也做不了多少事,还不如卖了得了,整整五两银子呢……”

“大伯母,大虎拉裤兜里了,奶让你回去处理。”

一个小男孩靠在院子门上低着头,他声音小小的,却让孙大娘成功从这破烂院子出去了。

“三娘,真不是我说,你们家言洲若是能考上秀才,路三儿是配不上的,与其留着浪费粮食还不如卖了给言洲换读书钱……”

孙大娘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往家中跑去。

“读书钱,我看是一分不少的进她兜里了,三儿别听她的,就当是放了个屁。”

“莫要说了,你也快些去喂猪吧,三儿你回去躺着不要出来了,常溪去陪你路三姐说说话。”

小男孩点头,就跟在路听一身后往屋里走,随后便将那凳子搬过来坐在窗边。

李常溪和李常婉是双生子,李常婉伶牙俐齿,李常溪沉默寡言。坐在床边又不说话,只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

“呃……小朋,常溪,你能跟我说一下刚刚那个大娘是谁吗?”

李常溪很听话,路听一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孙大娘是他们家的大伯母,如今在他们这院子旁边的砖房中与家中老太太住在一起。

他们李家是没有分家的,如今李常溪一家住的土房子是以前的老房子,李家老二死后他们一家便被老太太从新房子里头赶出来了,说是不吉利。

老太太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如今在县城里面做木匠,每个月赚的也不少。二儿子死了,家中大部分农活杂事都落在二房肩上。三儿子因为长的好看,被一有钱人家小姐看上,去做上门女婿了。

“路三姐,你莫要害怕,灯大哥明日回来,大伯母便不敢对你怎样了。”

大哥李言洲,在县城读书,最近院考明日便能回家。

“知道了。”

李言洲是不久前才被找回来了,而后便被送去县城书院读书了,这是抠门的老太太唯一支持二房的事。

虽然二房极力护着路听一,可那孙大娘不知道在老太太那说了些什么,第二日路听一便被李常婉从床上叫起来了。

“钱老太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病着,就听那大伯母的话,非要让你起来干活。”

“二丫,那是你奶!”

周三娘从厨房里走出来,将野菜做的馍馍塞到三个小孩的手中。

“你们这次可千万不能去河对面了,那多危险。今儿早些去早些回来。”

“知道了。”

路听一一晚上都没睡着,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这简直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

走出破烂的院子,在他们的土房子旁边是一栋两楼高的砖房,虽然说不上多好,可在这穷苦的牛头村也算的上好房子了。

在砖房的门口站在一位老太太,老太太手中拿着一个木头做拐杖,见着路听一三人出来,一双眼睛便盯着他们。

那老太太的目光死死地跟在他们身上,这让路听一不注意都难。

“奶你看到了,路三儿已经跟着我们去割猪草了,没闲着!”

李常婉忽然慢下来,巧妙的用身体挡住了钱老太落在路听一身上的视线,并大声的叫喊钱老太。

“哼!”

钱老太腿脚不方便,支撑着木棍转身,并且一把将大门给关上了。

“那是咱奶,一个赚钱眼子里的老太太,脾气也不好,你以前……算了,反正你也记不得了,咱快些走,要不然那马虎子等人又要抢在咱们跟前了。”

见到那钱老太,路听一本身是不害怕的。她每年过年回老家,总会看到那么一个二个不正常的老太太,早就习惯了。

刚刚身体不正常的人抖动,想来是这具身体残留下来的潜意识,路三定是害怕钱老太的。

“三儿你坐在一边休息就是了,等我和常溪将这三个背篼都装满咱们就回去。”

他们起的早,如今天都还是乌蒙蒙的。李常婉抱着野菜馍馍啃,等吃完便拿着镰刀上手,手起刀落,利落得很。

路听一是不会割草的,也不想割,她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回去上。

“对了路三姐,那边有一条小溪,你可千万不要靠近,很危险的。”

李常溪提醒完路听一,这才拿着镰刀跟在李常婉身后割猪草。

不一会儿路听一又听到那边传来几个孩童吵闹的声音,应当是李常婉口中的马虎子等人。

“李常婉!你居然来这么早!这些猪草都被你们割了我们割什么!”

“就是,李常溪李常婉,你们姐弟两个慢一点,那些是我们的!”

马虎子靠近才发现这边已经有人了,他顿时大怒,背着背篼飞快朝这边跑过来。


“李常婉,都说了让你停下来!这些东西是我昨天都订好的!你不许割!”

那马虎子长的又细又短,走到李常婉身后想要将其推开,却推了个空。李常婉单手拿着镰刀横在胸前,在马虎子面前虚空比划一下,那马虎子便不敢前进了。

“哼,这事不就是讲究先来后到吗?昨个你订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马虎子身后跟着两个小男孩,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全都没有李常婉高。

“你、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这么粗鲁,以后以后找不到婆家!”

“滚!”

李常婉作势手往上一抬,那三位小男孩齐刷刷地倒退。

“昨日你们说不让我与常溪来,今日我们先来的,你们也不许来,要不然!”

“你你!算你狠!”

马虎子等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落在地上的镰刀就往回跑。

“常溪莫要害怕,有二姐在,那马虎子不敢找咱们麻烦。”

路听一隔的有些远,只是见李常婉那边并无危险,她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虑之中。

若此番只是做梦,那她当要如何回去?

听到不远处溪水流动的声音,路听一脑海中灵光一现,若是她在这里死了,那不就能回去了?

越想越对,路听一拉着两边的草站起来,朝着那溪水边走去。

“虎子你看,那不是李家的路三儿吗?她想干嘛?”

“是诶,俺听俺娘说,那路三儿不是得了病,要死了吗?”

路听一走在这田野上不喜欢,走的磕磕绊绊的,在摔了好几跤后总算是看到了李常溪说的那条小溪。

“她要干嘛去啊?那小溪里面可是淹死过人的!小六,你快些去李二娘家叫人过来,叫大人!”

马虎子带着另一个小弟刘通朝着路听一那边快速的走过去,他们不敢大声叫喊,怕激了路听一。

路听一站在独木桥边上,看着这聚集起来的一个水坑,眼神落在水坑的正中间。

若是就这样跳下去,她便能回到自己自己家了,妈妈虽然总是喜欢念叨,但是每次回去都会给自己做一桌子爱吃的。爸爸腿脚都不太利索了,还喜欢喝酒……

路听一又想起了自己出生之前还有一个哥哥,爸妈已经老了,他们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孩子,所以她必须要回去!

“路三儿,危险,你回来!”

马虎子和刘通已经来到小溪边了,看着就要靠近到路听一,却见路听一朝着那水坑中走去。

那水坑可是淹死过好些人了!

“有没有人啊,快些来人,有人落水了!李常婉家路三落水了!”

路听一见有人要阻止自己回家,心里头便发了狠,加快速度往水坑中中,走到某一处时忽然便整个落入水中。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路听一本能的想要求救,但是一张嘴便灌入满嘴的水。

耳边传来水流的声音,入眼是一片浑浊,死真的好可怕。

“噗通!”

听到一入水声,接着便有一人靠近路听一,路听一本能地抓住那靠近之人。

“大哥!路三儿!”

“起来了,起来了!快!快回去找孙老爷子过来看看!”

……

再次醒过来时,路听一还是在那破烂的土房子里,还是那一张熟悉的床,不过在桌子边上坐着一人,路听一看不太清楚,只能凭着身形辨别是一名男子。

“醒了?”

声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听着本是无感情在里头的,可路听一总觉得那人是在压制着。

“嗯。”

男子起身朝着路听一走过来,将手放在其额头上,离得近了,路听一这才看清楚男子的样貌。

他低着头,眼神落在路听一的脸上,细碎的发丝微微遮挡住他清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一笔一划,都是上天的精雕细琢。

“那个,那个我没事……”

“还有些发热,躺好。”

少年年纪不大,声音也不大,却不容置疑。不知怎地,路听一便乖乖躺下了。

“其实我不是……”

路听一想,他们应该是知道自己是想去寻死而不是不小心落入水中的,毕竟当时有人看到了。

“你不是想要自杀,而是不小心落入水中的?”

“呃……你若是这样说,也可以。”

想她一个快三十的人了,如今在这个少年面前却总感觉被压了一头,这让路听一很不适应。

“嗯。”

“嗯?你信了?”

“自然,你说了便是信的,不过,外头那些人可不就那么想了。”

李言洲说话一直都是平淡的,如今见路听一安然无恙,他便又退一步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手中捧着一本书。

“那个……屋里太黑了,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无妨,看得清。”

油灯是贵的,只有晚上才能用。

两人待在一间屋子中,这让路听一浑身不自在,于是便想着下床出去走走,那李言洲也没拦着。

外头并没有其他人,路听一估摸着应该是去田里干活了。

想着在水里头的窒息感,路听一心里头一紧,当时那种感觉,她再也不想体验了。

当时车祸那么严重,可能她早就死了,如今能借着其他人的身体活下来,也是她路听一一生积德行善攒下来的运气吧。

自己买了一套房子,虽然只付了首付,可她那些加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她留给老两口的也就那些了。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啊……”

想着想着,路听一便哭了,那泪水是怎么也止不住,越想越委屈,便直接放声大哭。

“莫要哭了。”

路听一抬头,李言洲站在自己身边,手中正拿着一张手帕。

“谢谢……”

“你若是觉得待在我家委屈了,日后我定然放你离开。”

只是现在不行,如今他读书的钱都是李家人出的,对于路三儿的出路,他还不能做主。

“我与你并无夫妻情分,念在你两次救我命的份上,我会将你当做妹妹,与李常婉一样。”

李言洲对路三并无男女之前,虽然住在一个房间里,也也是因为家中也就只有这间房子,不过他们也是分床睡的。

李言洲说,若是他以后发达了,路听一若是愿意,便以他义妹的身份留在身边,等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若不不愿意,那便拿了钱,离开也行。

“不过现在不行,如今我……还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路听一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却被孙大娘给打断了。

“言洲,你奶让我过来叫你们去吃饭!”

李家并未分家,可自打路听一穿过来,次次都是见周三娘在这边厨房做饭,如今去哪砖房里还是头一次。

“走吧,过去吃饭。”

李言洲走在前头,路听一跟在后面,他走的不快,似乎是在等着路听一跟上。

“哎呀,言洲啊,你这次考的咋样啊?中没?”

李家大房夫妻两人加上二个儿子一个女儿,二房加上路听一也是五人,如今十一人坐在一个大桌子上,稍显拥挤。

按照孙大娘的意思,路听一和李常婉还有他们家那大丫李小莲是不该上桌的,可做的饭菜又不够分成两份,索性都跟着上桌了。

钱老太在李言洲带着路听一进来时都只是坐着,期间一声不吭。

“结果还未下来,还要等上几日才知结果。”

李言洲坐的端正,眼神放在桌上,眉头有些许的微皱。

饭桌上基本都是绿色,上头没有一点油花,只有最中间有一个大碗的烫菜,上头飘着油,孙大娘说,这是他丈夫买回来的猪肉,煮的肉丸子汤。

“言洲从小就聪明,如今考个秀才,定是不在话下的。”

李大伯没说话,他向来沉默寡言,桌上都是孙大娘在问着,李言洲回应。

“说起来,言洲小时候那可是多聪明啊,还得了老爷子亲自取名字……”

“行了,还吃不吃了,不吃就滚去干活!”

钱老太一出声中气十足,吓得路听一一哆嗦,李言洲低头望了一眼她,弄的她直接低下头,这也太尴尬了。

“娘,我这不是担心言洲考不上吗?我这三个月前前后后的花了不少钱,若是秀才都考不上,还不如跟着他大伯做个木匠的,或者跟着子立去码头抗沙包也行啊。”

孙大娘笑着说道,手中还给钱老太夹了一坨苍蝇大的肉沫子。

“他考不考得上,都是不是你们大房出的钱!”

“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可是他们得到大伯娘!是,言洲读书的钱是老二留下来,可那些钱又够多久?再说了,他们一家五口的吃穿,那不都是靠着我们大房……”

“够了!别说了!”

李大伯忽的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瞪着身边的媳妇,让她闭嘴。孙大娘立刻撇嘴,让她不说,不可能!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啊,一家四口还拖着个拖油瓶,以后活着都成问题,我给他们早做打算,到头来都说我不是了!”

“我娘说的对,你们一家都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真不害臊!”

李大虎如今不过六岁,他手中捧着碗,一边喝汤一边嘟嘟嚷嚷的。

“大虎!”

李小莲在一旁轻呵,那李大虎根本就不怕她,直接瞪了回去。

“我娘说了,二伯娘一家坏,就吃着我们家的肉,不给他们,我都要吃光!”

“啪!”

李大虎得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大比兜,是钱老太赏给他的。

“你吃完了,老娘吃什么!姓孙的,你就是这般教你儿子的!”

钱老太气的手抖,她似乎是不解气,又一个大比兜扇过去,落在孙大娘脸上。

“哇——娘,奶她打我!”

路听一见此忽然想笑,这眼睛刚刚眯起来,就被李言洲给抓了个正着。正想要解释一番,就见自己碗中多了一坨肉,比苍蝇要大一些的。

李言洲用眼神示意路听一快些吃饭,路听一便埋着头吃饭,不去看热闹了。

“娘!你居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

“你你!”

“你什么你!姓孙的,你还敢打我娘不成!老子看你是反了天了!”

旁边李大伯见孙大娘抬手,他立刻暴起,一手握着孙大娘的手腕将其扔出去。孙大娘在地上滚了一圈,被后头的桌子磕到背才停下来。

“你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一天在,这个家就没有你敢说话的份!”

“好哇你个李锤!老娘跟你拼了!”

孙大娘捂着背站起来便朝着李锤冲过去,却被李锤提着头发给拉出去收拾了。

“还看着干嘛!想要等着吃下一顿!”

钱老太一声吼,那哭喊着的李大虎都不敢哭了,只能自己给自己抹眼泪,将头埋在饭碗中。

“你们几个,别以为能吃白饭,一会儿将碗洗了,屋子收拾干净再走!”

钱老太吃完就往自己屋里走去,至于外头那两个打架的夫妻,现在也没声了。

路听一倒是没什么胃口,这些菜清汤寡水的,她实在是吃不上味,再加上大病一场,更是懒得动筷了。

“言洲,你跟路三先回去,这有我们在,莫要耽搁了读书。”

周三娘让路听一两人先回去,只留下他们三人收拾残局。

“可要出去走走?”

“不了,太冷了,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以后李言洲便点上油灯继续看书,路听一坐在后面百无聊赖,索性走过去看看这个地方的字是什么样的。

看到书上的字,路听一眉眉一挑,虽然有些字不用,可于现代她学的汉字大同小异,认自然是认得出来的。

“你可看的明白?”

路听一下意识想要点头,她可是博士,千军万马中走出来的,这些能难得住她?可想到自己现在是目不识丁的路三,她便又摇头。

“不认得。”

“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名字?”

“有啊,我叫路三。”

李常婉他们都是这样叫自己的,所以自己在这里就是叫路三。不过在她看来,这种胡乱起的名字是算不得名字的。

“路三只是个称谓,算不得名字,若是你愿意,不如我替你另起一个?”

李常婉与李常溪的名字便是李言洲重新取,他说二丫石头什么的,实在是叫不出口。

“可以。”

李言洲从一叠书中抽出一本,让路听一自己选。

“若是有喜欢的字,你便指给我看,我教你读。”

池桑翻着翻着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苦调当三叹,知音愿一听”。

听一,虽然不知道爸妈当时是如何取得此名,不过若是能带着原来的名字,她也安心些。


“可是选好了?”

李言洲见路听一翻着一页久久未动,便扭头看过去。

“嗯,便是这两字吧?”

听一,李言洲眉头上挑,他将视线从书上落在路听一身上,眼中有些许的意味。

“这是,认得?”

李言洲与路三相识三月有余,虽然说这三个月他大多都不在家中住着,可一回家便与路三住在一个屋檐下,她的变化,李言洲自然是看在眼中的。

“不认得,不过……”

路听一抿嘴唇,而后抬头一脸认真地盯着李言洲,正经说道:

“不过这两字看着似乎挺简单的。”

路听一说的是实话,当年她读书的时候便爱死了自己这简单的名字,特别是高三那段时间。

“你说的也是事实,这比划,的确是少,不过与三比起来,倒也少不了多。”

见路听一懵懂无知的眼神,李言洲不由得乐了,他直立身子,一手拿着书,一手在桌上敲打。

“既然如此,那以后路听一便是你的名字。”

“路听一……”

“是,路听一。”

之后李言洲便教路听一用毛笔写自己的名字,不过路听一写了一个便不写了。

“算了算了,我这也是浪费纸,不写了不写了。”

路听一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能浪费如此贵重的纸张。如今李家的情况,的确是浪费不得,一想到如此,李言洲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上顿时便凝重起来。

路听一以为李言洲是在气自己半途而废,她赶紧拉着自己的手往外头走去。

“去哪?”

“我,我去烧水!该、该睡觉了!”

路听一跑到外头才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她简直是想给自己俩下,那李言洲不过跟自家表弟差不多的年纪,算起来也就是读高三的时候。

一个还没有入社会的小孩而已,竟然将自己吓到了。

路听一想着果然是穿越得了后遗症,如今都成为了惊弓之鸟。

厨房还亮着,路听一则是往厨房而去,她是有些想要睡了。

“路三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烧水准备洗脸洗脚睡了。”

李常婉坐在灶头后边,那火光将其脸烧的通红。

“往都烧好了,一会儿便开了。”

李常婉让路听一坐过去烤烤火,并且与她聊了一下今天夜里发生的事。

“你莫要害怕,我那大伯和大伯母不会有事的,他们经常这样,打着打着就去了屋里,接着便没了声响。不过就是装出来看的罢了,当我们不知道呢!”

“咳咳咳,常婉,刚刚你大哥给我取了个名字,以后你们叫我路听一吧。”

“路听一?听一?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大哥可是在忽你?当时他给我与常溪取名,也是先忽悠一番,若不是常溪习的些字,我们便被他给忽悠去了!

要不你让常溪给你看看去?我大哥他就这这样,表面上看着正正经经的,就爱拿咱们这些弟弟妹妹的取乐子,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大哥的。”

李常婉说着,若不是李言洲回家,他们与周三娘还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我爹走后我娘便过的浑浑噩噩的,那砖房,本就是我爹出的大份修的,如今我们一家却只能住在这老房子里面。自我大哥回来后,我娘的疯病便好了!”

他们一家如今靠着种田赚钱,还要帮着砖房那边做事,毕竟李言洲读书的钱是那边给的。

“其实是我爹以前攒下来的,还有就是我大哥的钱,当时我大哥跟着富家公子走了,那富家公子给了好些银钱,如今都在我奶手中,她舍不得拿出来给咱们用!”

不过钱老太舍得拿出来给李言洲读书用,他们一家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娘说我们现在苦一些没事,等我大哥考上个探花,我们便能离开牛头村去京城享福了!”

说着去京城,李常婉那双眼睛就亮晶晶的,她幻想着京城的繁华与美好,向往着那些大都城。

“为何是探花?状元岂不是更好?”

“你不懂,我听村头的老秀才说了,那探花可是三人之中最好看的,我大哥长的这般,定然是读书人中最好看!

路三、听一,你其实长的也不错,如今就是没长开,以后长开了也觉得不差,这样你与大哥的孩子定然也是极其好看的……”

“行了水开了,我端些去屋里,常婉你也早些睡吧。”

李常婉还想说,路听一一下就叉开话题,好在火光之下脸本就烧的发烫,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该做何解释。

洗漱一番后路听一便规规矩矩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下,而李言洲则是埋头苦读。

看着李言洲的背影,路听一想到了那日救自己的人,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屋里已经没有李言洲地身影了。

“常溪,你大哥,还有二姐呢?”

“大哥去后边的竹林读书了,二姐去给奶喂鸡了。”

李常溪蹲在院子里,手中正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那字端端正正,比起路听一作业故意写的小鸡字好看多了。

“路三你来的正好,言洲在后边的一处竹林中读书,你去给他送早饭,这孩子不叫是指定不知道回来了。”

周三娘端着一碗,碗中放着两个粗面馒头,她又在手中塞给路听一一个。

“娘,大哥给听一姐改名字了,叫路听一。”

“路听一?行行行,路听一就路听一吧,你们夫妻俩自己决定,快些去吧。”

路听一就端着粗面馒头朝着后山边上的一处竹林去了。好在只有那么一处竹林,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该从何寻起。

还未走进路听一便听到李言洲读书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独特的音线,让这片竹林都活络了起来。

路听一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李言洲的声音很好听,配着诗词,让她不想打扰。

“言洲哥哥,昨日,昨日桃花见着你回来了,还没有来得及上去打招呼,今日见言洲哥哥早早地到这竹林中读书,便想着过来见见言洲哥哥。”

少女的声音甜腻中带着羞涩,一口一个言洲哥哥,想来定是李言洲的桃花。


路听一停留在原地,想着要不要上前去。李言洲可是说了,只将自己当做妹妹,若那什么桃花才是他心爱的女子,自己此番上前,岂不是坏了人姻缘?

“刘姑娘客气了,我与姑娘说不上多熟悉,也不用特意来打招呼。”

只是听李言洲的意思,确实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了。

“言洲哥哥,我爹说,若是你此番能考上秀才,便同意考虑,考虑我们俩的关系……”

“刘姑娘慎言!姑娘家的名誉极为重要,言洲不想拖累了姑娘。”

李言洲的言外之意便是,那刘桃花不知廉耻。

“我不在意的!”

“我在意。”

“噗呲!”

路听一这一乐,那两人便发现了躲在远处的人,只是看不清脸,不过见那身衣服,李言洲心中了然。

“听一,过来。”

“当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着偷听。”

接过路听一手中的粗面馒头李言洲便啃起来,将刘桃花晾在一旁不管。

“娘今日做的粗面馒头有些干了,你可带水了?”

“带了。”

路听一将水壶递给李言洲,李言洲却因着没手,便借着路听一的手直接喝起来,对面刘桃花的脸色转变之快。

路听一想,她应该可以去应聘调色盘的。

“路三,你怎么在这?”

刘桃花对路听一的敌意很大,特别是如今她和李言洲的动作,的确是……非同一般。

“我是你言洲哥哥的童养媳,出现在这自然是正常不过的,倒是桃花姑娘这是?”

想到李言洲给自己取名字,路听一便好心一把,将他这个烂桃花给赶走吧!

“什么童养媳!不是,你不是!”

“我怎地就不是了?那白纸黑字的,如今我卖身契都还在李家呢。”

路听一是有卖身契的,是李家花了五两银子从隔壁村头人贩子手中买来的。

在路听一与刘桃花对嘴的过程中,李言洲在路听一看不到的地方,用意颇深地看着路听一。

“你、言洲哥哥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女子,长的又丑,又没有学识!”

“大哥莫说二哥,桃花姑娘与我比起来,不过是半斤八两!”

“你!啊!”

刘桃花的嘴皮子自然是比不过路听一的,想她路听一曾经在村头与那些老太太打太极,如今的嘴上功夫,那可是登峰造极了!

刘桃花见说不过路听一,一跺脚便往竹林外头跑去。

“你给我等着瞧,我爹是村长!”

路听一看着刘桃花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得意的扬起头颅,正好与李言洲意味深长的眼眸对个正着。

“你成语用的倒是不错?嘴上功夫也厉害。”

惨了,刚刚逗嘴太嗨皮了,忘记了李言洲这个人精还站在一边看戏。

“这个嘛,我随便说的,应该是没用错吧?”

“挺好。”

看着李言洲吃完,路听一便拿着碗往家中走,昨夜常婉说,让她今早去给那大伯娘家洗衣服。

“听一你来了,我这些都洗好了,一会儿你帮着我拧干就是了。”

李常婉手脚麻利,喂了鸡便开始洗衣服,如今都洗好了,路听一只需要帮着拧干就是。

“都是李家媳妇,我这做了几十年的老媳妇比不上秀才的新媳妇哦,做事都没人帮我,还要挨打。”

屋檐下孙大娘手中拿着菜刀在砍红薯,嘴里叨叨叨的念着,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

“别管她,定是昨夜被打坏了脑子。”

“啪!”

菜刀被扔在地上,将路听一两姐妹吓了一跳,同时回头看孙大娘。

“你个小崽子说什么呢?我是你大伯娘…这些话你也敢说,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大早上的嚷嚷什么!要吵滚出我家吵去!”

钱老太不知何时杵着拐杖站在大门口,一双老乌眼盯着院子里的三个人,孙大娘立刻就焉了。

“娘你这是去哪了?我早上叫您吃饭也没见着人,您说这可不让人担心吗?”

“担心什么!老婆子我还没到死的时候,你们谁都不能惦记我的遗产!滚!”

“娘,媳妇不是那个意思……”

孙大娘撇嘴,而后便委委屈屈的往红薯那边走去。钱老太见路听一两人还盯着自己,便挥舞着拐杖将两人打出去了。

“哎呀呀,这个钱老太,下手也太狠了,谁稀罕她那些嫁妆似的!”

钱老太以前是隔壁村地主的女儿,看上了李言洲的爷爷,死活要嫁过来。

当时李言洲爷爷已经是秀才了,年纪轻轻的秀才,心高气傲,自然是看不上地主家的女儿,可钱老太要嫁,李言洲爷爷也被迫娶了。

“虽然说钱家后来倒了,可钱老太的嫁妆可不少,只是这老太太精的很,谁都不信,就连他的儿子些都不知道她还有多少钱财。”

“你又在这胡说你奶了,你奶哪还有什么钱财,都给你那三叔给糟蹋了,你可别惦记了。”

周三娘走在后头给了李常婉一水瓢子,打的李常婉脖子一缩,那水往脖子里头流,凉快的很。

“三叔?”

“是啊,我三叔,奶的小儿子,长的那是一个好看啊,不过没我大哥好看。”

李家三叔李文明,少年时候凭着一张像极了李老头的脸哄的钱老太开心,从中骗了不少钱去花天酒地,后来被县城的赵家千金看上,去做了上门女婿。

“我奶当时气的啊,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都起不来,后来便不待见我三叔了。不过三叔也不常回来,算起来,距离他上次回来还是五年前的事了。”

这一家子比起她以前的家简直是复杂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让路听一不敢去想。

“哦,对了,我问你啊,那个什么刘桃花是什么人?”

路听一想起那个刘桃花,为了不给李常婉家惹麻烦,她还是要问一句的。

“刘桃花啊,村长的女儿,眼里心里都是我大哥,见着我大哥就走不动道了。今天你是在竹林看到了吧?”

“是啊,她被我气的够呛,说着以后还要给我好看。”

“你本来就比她好看,不需要她给了。没事,她腆着脸来的,村长最好面子,不会由着她胡来。”


那刘桃花长的不行,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嘴角有颗媒婆痣,大哥一回来便便跟在后面,甩都甩不掉。

还是他们家路听一长的好看,虽然黑是黑了点,不过没关系,大哥是白的。

“哦,行吧。”

只要那村长不会帮着刘桃花,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刘桃花看着也不过十四五岁,在路听一那个地方都还是初中生。

“哎呀,看这天似乎是要下雨了,得赶紧将娘和常溪叫回来,听一你去叫一下大哥。”

李常婉着急忙慌,放下手中地东西就往外头跑去,路听一也站起来往后山竹林中而去。

路听一还在算计着,如今回不去了,家里又穷,她不可能天天吃野菜,得想办法赚钱才是。

“呜呜汪……”

“嘿嘿嘿,还在动打死它!”

“打死打死!”

路听一看到路边上有几个七八岁的村里儿童聚集在一起,他们围着的中间好像是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打死它,打死!嘿嘿嘿!”

“汪呜……”

是小狗!路听一心头一凉,那小狗听着声音似乎是不大行了,那群小孩还继续用脚踹,一边踹还一边拍手叫好。

“你们在做什么!走开!”

路听一一直都很喜欢小动物,小的时候家里人不让养,长大以后自己又因为太忙了,也一直没有养。不过她一有空便会去市里的流浪基地做志愿者。

如今看到一群小孩欺负小狗,她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

“是李常婉家的童养媳!”

“童养媳,羞羞羞,年纪不大就嫁人了,以后要生小孩子的!”

那些小孩见来人是路听一也不害怕,甚至是当着路听一的面便说些难听的话。

“李家要饭的童养媳!”

“吃白饭的,哈哈哈!”

“闭嘴!一群小屁孩人不大,满嘴喷粪,是不是都不想好好的回去了,非要老娘撕烂你们的嘴!”

路三何时这般泼辣过?不过如今站在人前的是路听一。那群小孩一下就被唬住了,一时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说什么。

“还看?看老娘给你们做个竹笋炒肉!”

路听一本来心上就火,左看看右看看,捡起身后的竹子便狠狠地在空中一划拉,带着“咻咻”的风声,让面前几个小孩脸色大变。

“啊啊啊啊,李家童养媳要打人啦!”

“娘,娘!”

还真的只是小孩子而已,吓唬吓唬就跑了。路听一这才呼出一口气,那些小孩她可不敢真打。

“呜呜呜……”

“小狗!”

小黑狗奄奄一息,看着随时都可能会丢了性命,路听一抱着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若是喜欢,拿回家养着便是。”

李言洲在路听一一出现就看到她了,只是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倒是没有出声。

“啊,这……”

“放心好了,不过是一条小狗而已,又吃不了多少,以后长大了还能看家护院的。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哦哦,好吧。”

李言洲长的好看,带着少年的朝气,其中又夹着成年人的稳重。家里的那些表弟堂弟的,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说起来,她读书的时候也追星,那些娱乐圈的美男子,竟然还没有一个古人长的好看。

“你在想什么?”

路听一想入神,没瞧见脚下的石头便被拌了一下,好在一旁的李言洲及时出手钳住她的手臂,这才免于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谢、谢谢。”

路听一不自然的撇开脸,她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可能是水土不服。

“你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是吗?”

路听一声音都提高了几度,李言洲这忽然一句让她心跳猛地加速,这少年的感觉太准了!

若是被发现她不是真的路三,指不定被当做借尸还魂的老妖怪给处置了。

李言洲一直都在观察路听一的一言一行,他在试探。路听一如今的行为越来越怪异了,他在想着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

“嗯,刚刚那些话,说的挺好的。”

李常婉说,路三以前是个任人宰割的受气包,村里任何一个人都能欺负她,她从来都不会还嘴,更别说像她刚刚那样大杀四方了。

“呵呵呵,那个我刚刚是,是看小狗可怜,才才那样的,平日我不是这样的……”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便消声了。路听一还特意撇了一眼旁边的李言洲,见他盯着自己,又赶紧低下头。

“你松一点,狗要死了。”

“哦哦,抱歉抱歉!”

太丢脸了!

回到家中,其他人都还未归家,看着天空开始飘小雨,路听一眉头轻蹙。

“我去看看常婉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路听一将小狗放在厨房中便要冒雨出去寻人,李言洲则是一把将其拉回来。

“回来了。”

“大哥听一,你们回来了呀,哎呀这雨一会儿便要下大了,咱们快些进屋去。”

李言洲回到屋里去读书,路听一觉得尴尬,便躲在厨房,不一会儿李常婉收拾好便也走了进来。

“听一,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咦,小黑狗?哪来的?”

“在路上捡的,看到有几个小孩欺负它,便带回来了。”

“这小狗,养不养的活哦?看起来怎么没精打采的?”

路听一也很担心,这里什么都比不上现代,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哎呀,这小黑狗是打哪来的?”

周三娘进来也是看到小黑狗,听路听一说完,她沉默了。

“娘,不能养它吗?”

“这……能是能,但是……它要是吃肉,我们上哪去弄去?”

他们家人都吃不起人,又何况是一只狗,到他们家可是太苦了。

“没事的,它不吃肉,吃素!”

路听一怕周三娘将小黑狗扔出去,到时候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在路听一和李常婉的连番攻击下,周三娘才勉强点头。

“可以养着,不过要看好了,若是被它出去咬了鸡,那便丢了。”

好在他们院子里是没有鸡的,现在小黑还小,好好教育着,以后就是一条看门忠犬!


“他二婶,我来看看你!”

“诶,王妹子,你咋来了?这还下着雨呢!”

王大娘将身上的蓑衣取下来,抖抖水放在屋檐下:“嗐,这不就是赶上下雨天嘛,正好地里也不能做事,便找你来唠唠嗑。”

王大娘手里还提着一包油纸,里面是一些镇里买的点心。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拿回去给刘浩!”

周三娘见状赶紧推搡着,将那点心推回到王大娘怀里去,死活都不肯要。

“又不是给你的,给孩子们的,收着吧,不值几个钱,家里还留着好多,刘浩一个人也吃不完。”

最后那些做工粗糙的点心被放在大厅的桌上,王大娘和周三娘则是坐在屋檐下闲聊。

“你说你,每次来都拿些东西来,我这,这怎么好意思!”

王大娘家过的还算不错,一家三口,男人带着孩子都在镇上干活,每天早上离开,晚上赶牛车又回来。

“哎,嫂子你这话说的,当初要不是二哥,我家刘浩便被那水塘子给淹死了,如今二哥走了,你们母子几人日子也过的不如意,我们也帮不了什么……”

刘浩小时候淹水,被路过的李言洲爹给救了,这才捡回来一条命。王大娘一家对李言洲家便是心存感激。自从李言洲爹走后,王大娘家没少帮着李言洲他们一家。

只是他们终究是外人,能做的也没多少,大多时候只能看着他们一家被李家大房打压着。

“诶,嫂子,我昨日去了一趟镇里,你猜我看到谁了?”

王大娘忽然压低声音,视线还落在院子门上,防止门口有人路过听到了。

“谁?”

周三娘隐约感觉不妙,只是王大娘这个神秘兮兮的语气,还透露着三分幸灾乐祸。

路听一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手上动作不停,耳朵却无限张大。

“是你大哥!”

李锤,在镇里做木匠,他手艺好,找他做木工的人多不胜数。李锤在镇里租了一套小院子,平日里都在镇里休息,隔三差五回来一次。

“大哥他在镇子上做工,能遇到他也不稀奇。”

周三娘疑惑,这种事情还需要特意过来告诉她一声?

“你是不知道,我可不是在他平日做工的那条街上遇到的,而是在糕点铺子!带着一个女人,那模样身段,跟那勾栏院里的一模一样!”

“当真!”

周三娘惊呼一声,被王大娘给按住了手,这才压低声音紧张问道。

“那是自然……你两个,去屋里头坐着,外面雨大。”

路听一和李常婉被赶到屋子里面去了,路听一不想去面对李言洲,便去了李常婉的屋里,李常溪也在。

“听一姐。”

李常溪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像个小狗一样,路听一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说什么呢,听不清了……”

李常婉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听清楚外头的对话。

“那能有假,我亲眼所见!当时他们就从我跟前过去的!你那大哥还一口一个心肝的叫着,哎呦,真的是不害臊!”

孙大娘一挥手,想起当时的场景她便浑身哆嗦。

“你那大嫂应该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她早就开始闹起来。”

孙大娘留在村里,她不常去镇里面,就算是去也不会过夜,自然不知道李锤在外头养了其他女人,不过他们的儿子却是跟李锤一起住在镇上的。

“这……”

“行了嫂子,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你听了也就过去了,千万不要去你那大嫂跟前告气,免得她拿你撒气。”

孙大娘知道周三娘脾气软,便给她支招,让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提前跟你说了,到时候万一是被发现了,你可要躲得远远的。”

“知道了。”

周三娘愁眉不展,虽然说她们一直被大房给压着,可大哥在外头养女人,这……

“嘿嘿嘿,我算是明白了,我们那大伯,背着大伯娘在外头养了一个女人。”

李常婉笑的贱兮兮的,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

“哎呀呀呀,要是大伯娘知道了,这个家,可就不安宁咯。不过……若是大伯娘当真知道了,她定不会再放任大伯一人住在镇里了。”

到时候大伯娘要走,他们一家过的也就安生些了,若是能分家便更好了。

“分家?”

路听一是没想到的,她还以为这两家人早就分了,毕竟都是各吃各的。

“屁咧,若是分了家,我们也不用去给他们那边干活了,吃的没得到多少,活倒是全落在咱们身上了!”

李常婉愤愤不平,可一想到自己的娘,她又泄气了。

“可是,可是娘她是不会同意的。”

周三娘是个孝顺了,即使他们爹死了,奶又不喜他们,周三娘还是没想过分家。再者,钱老太也不会同意的,毕竟他们一房可是免费的苦力。

“分家挺好的。”

在一旁听着的李常溪突然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却吓了另外两人一跳。见两位姐姐都看着自己,李常溪瞬间又脸红了。

“我、我是想说,分家对我们挺好的……”

“常溪说的对!分了家,以前我爹放在奶那的钱便能拿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家也不用过的这般苦了!”

路听一在一旁不说话,她也不是这个家的人,不应该说话的。

等着孙大娘走后,家里人草草解决午饭和晚饭,等着天黑便各自回屋去睡了。

路听一怕半夜小黑狗冷死了,便将他抱到灶头对着的那片稻草里面。

看着小黑狗哼哼唧唧的往草堆里面拱,路听一开心地笑出来。

“很高兴?”

“诶?”

路听一猛地回头,李言洲走路没声,不知道啥时候就出现在厨房里面了。

“啊,是啊,也算是救了一条小生命,自然是高兴的。”

“回去睡了?”

“诶?好。”

原来是来叫她的,路听一跟在李言洲身后,两人往屋里走去,而后便熄灯躺下。

“那个,你今日怎的不读书了?”

“不想读。”

“这怎么可以!”

李言洲声音平淡,说不想读就像是喝水一样轻松,吓得路听一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坐在床沿边上面对着李言洲那边。

“你不能不读书的,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啊!”


路听一想起自己的那几个表弟堂弟的,有时候就经常将不读书挂在嘴边,当然最后是得到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你笑什么,我说认真的!你要是缺钱,我……”

路听一想说,她可以支助一些。忽然止住,是想起自己现在是分文没有的路三。

“哦?你有钱财?”

“这个……暂时没有,但是!但是你也不能半途而废,读书是有些苦了,可能寒窗苦读十几载,如今却因为一些小事终止,以后还怎么成大事!”

路听一越说越上头,现在就连看李言洲的眼神都带着怒其不争。

“我的意思是,今日已经够了,明日再继续。读书讲究劳逸结合,总不能说,我要一直读吧?都不给我休息的时间?”

“咳咳咳,是、是这个意思啊……抱歉,我还以为,以为你是考的不好要放弃呢……,不过考的不好也没关系,如今你才入学不到三个月,下次,下次咱们一定!”

路听一尴尬了,刚刚自己慷慨激昂了半天,结果是会错意了,现在好想拿被子将自己给捂死。

“你怎的就确定,这次我考不上?”

“我没有那样意思!”

“是吗?”

夜里四周寂静,房间里只听到李言洲略带笑意的声音。明知道对面那人是在逗她,路听一依旧是羞愧。

“睡觉!”

被子一掀,人一倒,将背留给李言洲,之后便不做回答。

“呵呵……”

笑,笑个屁!

心里骂骂咧咧,行动上唯唯诺诺,路听一带着羞愤睡着了。

“听一,今儿去赶集,你去吗?”

李言洲没去竹林读书,路听一醒过来时他坐在屋里看书。打开门李常婉背上背着背篼,正好与路听一对视上。

“诶,赶集?要去!”

李常婉一大早便去山上采了些蕈,如今正好要赶着孙大娘家的牛车去镇上卖了。

“好多菌子啊!”

李常婉背上的可不就是他们吃的蘑菇吗?这里这些人可吃?

“菌子?那是什么?这些是我和常溪在山上找到的蕈,一会到酒楼去卖了,能换不少钱呢。”

菌子好吃,想到现代那些菌子,路听一不自觉的咽下口水。

“你们回来记得买些粗面回来,家里快没了,还有你大哥写字的纸,也买些回来。对了,千万记得你们大表伯车钱。”

“知道了。”

姐弟三人往村头走去,而后便坐上了刘浩父亲的牛车。

“大表伯早。”

“呵呵呵,常溪常婉还有三儿,你们都去赶集啊。”

“是啊,昨天下了雨,今早出了好些蕈,我这采了些,正好卖了给大哥换些写字的纸。”

“呵呵呵,读书人,用的钱是多一些。”

跟大表伯打完招呼他们便爬上牛车,车后头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了。

“刘浩,好久没看到你了,怎么黑了不少啊。”

“嗯,常溪常婉,路嫂嫂。”

刘浩年纪不大,估计也就比路听一大个一两岁,很腼腆的一个男孩子,在他们三个上车前都是低着头坐在最里面。

“哎呀,李家丫头,你观察的那么自信,是不是看上刘浩了?”

车里都是妇人,舌头尤其大,一个人打趣,其他人跟着起哄。

“李家丫头和刘浩年纪相仿,而且也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诶,刘老大,你觉得呢?”

“你在这瞎说什么,不坐车就给我下去!”

刘老大呵斥这群长舌妇,若是因为她们给常婉带去麻烦,那就是他们老刘家对不住周嫂嫂了!

“嘿你这刘老大!”

长舌妇们要坐车去,自然是不敢和刘老大对着干,一个二个的又聊起其他的。

那刘浩在他们说话时抬起头来朝着路听一他们这边看过来,眼睛里带着紧张与慌乱。在路听一发现以后又赶紧低下头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路听一心里一动,也许可能,那刘浩对常婉心里头有些小九九呢。

“到了,都在这下车,后面不顺路了,你们自己走过去。”

集市和码头在两个方向,刘老大做牛车生意只是顺便而已。

“大表伯,这是我们三个的车钱。”

“拿回去,你们坐我车我怎么可能收钱?”

刘老大不收,李常婉偏要给,直接扔在车后面的刘浩身上便带着李常溪与路听一跑了。

“谢谢大表伯!”

“哎呀,你这孩子!”

跑了一段距离,确定没追上来他们才停下来。

“哎呀,可累死我了,还好没追上来,行了,咱们快些去将这些蕈给卖了,要不然一会儿不新鲜了卖不上好价钱。”

李常婉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来卖菌子,她有指定的去向。

“我们去明月楼卖了,之后便去买粗面和纸,然后便坐车回去。”

“什么,就50文?不是,你打发叫花子呢?我这半篓子的蕈,还是今早才摘的,怎的就给50文!”

明月楼给的价格低的出奇,李常婉直接在后院和收蕈的人吵起来了。

“你们爱买不买,反正价格就给在这里了。”

那人也不拿正眼看路听一几人,想着几个小孩子能拿他怎么办?

路听一见状心里也窝火,不过理智却在,拉着李常婉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以前我这些可都能卖上200文,别以为你能唬住我!”

“嘿,你们怎么回事?不卖就快些离开,别耽搁了后面的人!”

“你!哼!无耻!”

李常婉心疼这些蕈,不想用50文就给糟蹋了,直接气愤的背着背篼出去了。

“切。”

“店大欺客。”

“词用的不错。”

“是大哥教我的。”

李常溪与路听一出来以后还在后头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了,言语之中没有一点怒气。

“你们不生气吗?那人就是看我们年纪小,故意压低价格呢!黑心的很!”

“看出来了呀,在你前面走的那个,都没有咱们多,还150文呢。”

路听一平淡地回应着,那伙计在看到他们三个时眼中的不屑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他们不收,便不卖给他们就是了,这又不止他们一家酒楼。”

“是不止一家,但是……”

李常婉面露难色,看着路听一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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